8 野屋篇 桓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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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夜 第一次见他便是在这地界,那时他赤着身子趴在窗沿,身后几人飞扬跋扈,取了竹鞭,一下一下抽他赤身裸体。 从未理解师兄古怪刁钻,跟着来这柳街,满目凄风楚雨,痛心切骨。 名门望族,家境殷实,便是这世间唯一幸事。望的有,盼的有,风尘俗世中,谁人纯一不杂的真心也有。 平安度日少年,夜半月明,身侧同僚好友兴起,使桓玄夜收整随性,往柳街过去。 柳街不似花街浪漫明媚,赤身于夜中丝盈光鲜,苦泪于月下珠圆玉润。 往日声名远扬的花魁给贬来柳街野屋,剥夺名讳,依照柳街轻贱度日,赤身裸体,每夜一睹凄惨之往来恩客络绎不绝。 好友知晓柳街玄妙春艳,早早月前便打算恩宠那低贱悲凉的往昔花魁。 “会怕么……不必,待你尝过一次,便知晓其中滋味……” 柳街淫靡晦暗,超乎想象。娼妓赤身迎客不够,木屋檐低纸薄,满屋香艳极贱,凄风惨雨,稍作留意,便可一清二楚。 桓玄夜面薄,少年心性,蹒跚步履之间,周身皆是娼妓秒胴,耳畔尽是内屋悲鸣。好友风流,劝慰之际满面春光,翘首以待。桓玄夜无可奈何,唯有跟在一侧,垂首闪躲。 沿路漫长,脚下千斤之重,待终是到了那地,才知回头无望。 似花街那般“繁文缛节”,却总归还是身微命贱。大多犯错,莽撞之人,来了这地,不论往昔,唯有凄凉整夜。 好友稍早前预定的娼妓便是如此,往昔花魁盛名远扬,而今低贱悲凉。 柳街不管恩客贵贱,只取适当银财,便可于这野屋中享用一二。花魁名盛,于这柳街野屋,也同是一时风靡。外界钱币兑换野屋“时制”,一“时制”为一时辰一人,百“时制”为两时辰两人,依此类推,娼妓每日迎客至少四个“时制”,且无论恩客献上多少“时制”,于屋内皆可尽情尽兴,放歌纵酒。而如同好友这般富庶的贵客,便是喜好这一时痛快。 “请先生稍等,前客还剩些时候。” 给奴仆迎往客居,品味酒水,也静听屋内悲泣。往昔花魁名盛,给贬来这轻贱之地,更是门庭若市。 内屋嘈杂,人声嬉笑层层叠叠,花魁初时哭叫不断,身影摇曳,如水中蜉蝣起起伏伏,慢着慢着,便没了声讯。身侧好友无言,垂首望着地面,桓玄夜慌乱无措,身如石沉,却也如世间万千,好奇花魁风貌。 然,待真的见了,唯剩怅然若失。 娼妓命贱,却偏偏有的是贵人,好运。野屋里恩客万千,个个称帝称王,却是原在花街星野时便倾心花魁。 然时也命也,往昔爱慕几多,于今愠怒几多。 有阔少富贵赎身相助,原本幸事,而富贵万念,家祖上下循规蹈矩,风流春色之后终是梦醒,留子嗣于家族安然度日,那花魁该是何处,该是何境,便全然没有关联。 花街熙来攘往,久有情事以往,星野屋花魁曾经几多三生有幸,现今便有几多惊心惨目。而花街曾经倾慕之人,见花魁此景,叹,惜唯有一瞬,接着便是依照柳街贱律轻则玩闹,享用。 好友定性,于花街中风情,浪漫略知八九。柳街卑贱,他尚且袭故蹈常,耐着性子等着,待前客安享时制,如愿以偿,奴仆前来收整之际,轻笑挥别,留暖水柔布,于那“兵荒马乱”满屋,搀花魁赤身混沌,细致清洗,安慰。 花魁名盛貌美,挨过柳街轻则贱律之后也只是市井常言之“破衣烂衫”,桓玄夜不知好友此时心性所想,只一侧望他,取柔巾沁润暖水,擦洗花魁身上漫漫粘液白灼。 秒胴白嫩,长日清洗干净,待夜间迎客之际,又沾满身白灼,粘液。市井不喜柳街“繁文”,只知取竹鞭鞭挞,红烛烧灼,那花魁身上,点点烛油凝结,竹鞭所赐红痕触目惊心,有血珠血点于身上一二。 柔巾轻拭身上污浊点滴,那花魁痴痴傻傻,表象安定平和,感人温情柔和,安然闭目,由人摆弄一二。桓玄夜一边站着,心中惆怅,不是滋味。不仅目睹花魁惨烈之状,更有惊惧好友心境病况。 于红尘俗世中少年俊俏,可并非初生之犊那样天真烂漫,好友手上温情热切,望着柔顺轻巧,揉捏软巾轻抚花魁身上惨状之时,指尖刻意使了气力,使伤处红痕越深,更有几处脆弱柔嫩之处,再这么平白又渗出血珠几滴,柔巾染得粉红。 然那花魁望着怎般痴傻,终是感知麻木,钝痛,想挣脱起身,可好友巧用劲道,早早跪立花魁大张双腿之间,膝盖钳制双腿两侧,于瞬间捆绑花魁双掌于一侧桌案,悠哉游哉,取桌上酒盏,往花魁双腿之私密,脆弱之处倒去。 “……呃……啊……” 清酒烧烈,于撕弄半夜之处清凉一瞬,接着便是无边剧痛,仿若烧灼,那原先沾白染浊之处霎时清润干净,尽显白肉细腻柔嫩,只不过半刻便又通红青紫,于已然白嫩裸身上,如香香软软寿桃上,那一点绵绵粉腻。 惨叫局促短暂,赤身于榻榻米上扭动轻颤,然花魁似是自知白费气力,神色木讷,慢慢噤声,只剩身子还在轻颤抖动。 “不愧是为城西官家生下子嗣的花魁,这处忍得痛,受的住糟践,说不准,待孩子长至少年,知晓寻花问柳,有朝一日,你会与那公子富贵,于此处相见。” 嘲弄不起作用,好友春光满目,那仍是花魁木讷呆滞,唯有桓玄夜心下郁结。 柳街凄迷不止娼妓赤身裸体,凄惨戚戚,更有人伦悲切,骨肉分离,骨肉同难,亦或者好友所言,公子于富贵中长成,知晓春宵一梦,来了这地,于生生之幸无知无觉,唯有娼妓独受屠肠决肺,不死不活。 少年心性,却早知春梦无意,天涯情断。桓玄夜心中郁结,身侧轻笑与轻叹不绝于耳。这柳街香艳混沌,怎得闭目,闪躲,也有音容细碎随风游荡。 早早于花街星野望见过花魁,确信无倾心之意,无恋慕之感。夜深月明,早想远离,却身如石沉,双目酸涩。桓玄夜仰面轻叹,前行转身,行至门前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是双臂环住好友,扯着那满心混沌之人离了这地。 夜深月明,城西官家孩童年幼,哭闹时,少父于花树下漠然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