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宠爱
他希望言璋能成长为让他仰望的样子，哪怕把他碾压的仿佛脚边的泥呢？ 他的孩子就该那么好，即使别人不觉得言璋那么好，在言闻安心里，他也就是那么好。 言璋吸吸鼻子，假装漫不经心的说：“我知道了。” 言璋想，我以后要赚很多钱，然后像他养着我一样养着他。他是个什么我都养着他，哪怕他变成甲虫呢？谁让他就捡走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孩子呢？ 言闻安的易感期可算过去了，他觉得自己仿佛丢了半条命，每天在有alpha在的时候强忍欲望，在alpha离开时自慰疏解，这真是活受罪呢。 假期的时候，言璋他们班还聚了一次，有omega哭着和他表白。 “言璋，”小omega大概喝了几杯酒，哭的梨花带雨，“我太喜欢你了，以后我们就见不到了，你喜欢我吗？”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的。 “抱歉，”言璋说，“我们还太小了，你大概喜欢的也不是真实的我。” 一个成绩不错的beta同学也偷偷和他表白：“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应该会和更漂亮的omega在一起。但是，我们以后可能还会上一个高中，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言璋同样拒绝了他。 他觉得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喜欢，谁能像言闻安一样对自己好呢？谁会像他那么爱自己呢？ 这些同学只是喜欢他表现出来的那一面罢了，干干净净，谦虚有礼，也许再加上个漂亮的脸。 如果自己是那个脏兮兮流落街头的孩子，哪个会来爱自己呢？ 这话其实有点不讲理，但是言璋就是这样偏执的告诉自己。 言璋除了去酒吧那次，再没喝酒。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的信息素居然是酒香。 回家之后，言闻安给他弄了点醒酒汤，但是发现他没喝酒。 “我以为你们同学聚会，会喝点酒的，”言闻安说。 “您不是不想让我喝酒？”言璋说，“又没什么好喝的。我就没喝。” “对，”言闻安说：“喝酒……误事。少喝点好。” 言璋进入了一中的实验班，他家离一中不算很近，所以言闻安给他报了个校车。他们学校不提供校车，这种属于私人的，坐这个车的也不全是一中的。 “好巧，这不是言璋嘛？”校车上一个漂亮的男omega说，“以后我们又是同学了。” 言璋不知道这个同学叫什么，依稀记得可能是一个初中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有人和他打招呼，他总不能置之不理。 “你好，”言璋说，“毕竟这条线上，我们学校的人应该不少。” 那omega还挺喜欢讲话的，见言璋理他，一路上就开始了叽叽喳喳。 快下车的时候言璋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头几天报道的时候是言闻安送的他，不过这是坐校车的第一天。 当时在车上，认识言璋的还真不少，虽然没有言璋原来的同班同学，但是同校的大多数也都知道他，因此刚才和他搭话的并不少，只不过毕竟都和他不熟，只是简单客套了一下。 言璋的成绩直接就分到了一班，一班二班都是实验班。 第一天上学的时候，他进到教室里就受到了许多人的注目礼。 很少见这么漂亮的alpha，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个个子高的omega。 自我介绍他也没多说，非常从众的讲了些泛泛之词。只不过有着那样一张脸是很难低调的下去的。高中和初中又不一样了，一中虽然都是好学生，可那种荷尔蒙泛滥的年龄里，言璋收情书几乎收到手软。 主要很多人他都不认识。 有alpha挺嫉妒他的，暗地里说他是个小白脸。但是言璋的漂亮让alpha们最主要的一个想法却是，他要是个omega就好了。 这些对言璋都不重要，他也没有早恋的打算，毕竟言闻安并不想看他在高中谈恋爱。 学校从来不评什么校草校花的，但是私下还是有喜欢讨论这些的学生，大多赞同言璋该是那个校草，甚至说他是校花也没什么问题。 周末的时候，言闻安想带言璋出去吃完，就说过去接他。 那天下了大雨。当看到白衬衫牛仔裤的少年，撑着一把伞，蓦然回头的样子时，言闻安知道，自己沉沦了。 他的心跳的很快。 少年唇红齿白，尖尖的下巴微微挑起，然后大步走向他。 言闻安觉得偌大雨声里，他还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直到言璋把伞撑到他头上。 “您怎么了？怎么不打伞？” “没事，”言闻安抹了一把脸，这两年他赚钱之后就买了辆车，本来说开车送言璋上学也行，但是因为路途不近，言璋怕太折腾他了，也就说坐校车了。 “你上次不是说他家的鱼好吃，”言闻安说，“今天想吃吗？” “好，”言璋点点头，他还挺爱吃鱼的，而且言闻安喜欢看他吃饭，甚至喜欢给他剔刺。 很少有孩子那么大了还要父亲给剔刺的，之前言璋说不用了，但是言闻安说他喜欢。 言闻安这也是实话，他特别喜欢看言璋吃饭。言璋吃饭很优雅，或者说长成那样是很难不优雅的。 如果小口吃的时候，会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吃一大口的时候，两腮又鼓起来，仓鼠似的可爱。 反正言闻安觉得看言璋吃饭的乐趣远大于自己吃饭了。秀色可餐莫过于此。 言璋当然知道言闻安总是在看他，这时候他的心里总是满当当的幸福，被人长久的，满怀爱意的注视，怎么会不幸福呢？ 言璋夹起一块鱼肉，洁白的鱼肉上没有一根刺，那个刚刚言闻安剔好刺夹到他碗里的。 言璋吃的差不多了，言闻安和他讲话：“和新同学相处的怎么样呀？找到新朋友了吗？” 说起来很少有人讨厌言璋，但是算得上朋友的人也不多。 言璋咽下嘴里的东西说：“还好，没什么人讨厌我的。倒是有不少喜欢我的。”他指的是那些情书，虽然不认为是真正对自己的喜欢，可是他想告诉言闻安，大概出于心里的某种不能明说的原因。 言闻安顿了一下，声音似乎没什么变化：“我家小璋那么优秀，受欢迎很正常，但是最好别早恋。” 言璋笑起来，他说：“您知道我最听您话 了。放心吧，我不喜欢他们。” 放什么心？言闻安想，是他不会早恋，还是不喜欢别的omega？ 言闻安内心又有点酸涩，他就知道言璋到哪去都能有一堆喜欢他的人，自己若不是他的养父，连和他这么聊天的资格恐怕都没有。 筷子戳了几下鱼肉，本来这块刚刚要给言璋剔刺的，结果无意识的戳碎了。 言璋看到了，他夹了一块鱼肉，喂给愣神的言闻安。 “啊……”言闻安看到在自己嘴前的鱼肉，停顿了一下才张开嘴吃进去。 心情又稍微好了点。除了自己，哪个能吃到言璋给夹的菜呢？ 言闻安现在的工作好像是一家企业的销售经理，他没和言璋细谈过，所以言璋并不了解。 不过之前有一天言璋心血来潮说想去他们公司看看，言闻安说他们公司没什么好看的，自己也不坐办公室，经常去的地方是工厂，很脏，就没带言璋过去。 言璋说是他们让填一个表里有父母职业相关的问题。最后他就填了个体户。 言璋学了理科，他本身不偏科，文理学哪个都有信心。一中的优势学科是理科，所以他也就选理科了。文科的话人少，都没有实验班。 第一次期末考试，言璋考的奇好。他是全年级唯一一个理科全满分的人，虽然他考进来的成绩就是前几名，不过考满分正常还是很难的。 班主任夸他聪明，言闻安知道后与有荣焉。夸他儿子聪明，比夸他自己聪明他要更高兴。 言璋觉得其实自己还是很努力的，不过他后桌同学打趣他说，“你长了一张不用努力的脸。” 言璋不知道这话算是夸他还是骂他。 不过言闻安高兴就好。 言闻安说：“你要是之后能考上a大，那我们老言家可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a大全市都不见得能考上一个，还是在四年前，一中才有一个考上的。 然后言璋说学校还想让他参加一个竞赛，应该是全国性质的，要是进了省队，之后还有冬令营，最后获奖就能保送。 言闻安拍板，那当然得参加了。 “不一定能得奖，”言璋说，“比我聪明的有很多吧。这两年我们学校都没有保送的呢。” 言闻安觉得他们是他们，言璋是言璋。要言璋都上不去，那绝对不是言璋的问题，就是那帮考官有眼无珠了。 这种绝对的偏向让言璋乐起来，言闻安就是那种无条件宠溺孩子的类型，大概就是谁家孩子都不如他家好的那种。 言璋想，亏我不是你亲生的，不然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