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大人
闻昭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从镜子里看着裴行璋,他看得好认真,那认真的眼神让裴行璋心跳如雷。 “哥,你刚才要对我说的话呢?” “我……”透过明亮的镜子,裴行璋看到了镜中犹豫不决的自己。他的上衣领口里露出修长的脖颈,蜜色的皮肤上还有淡淡的痕迹,那是闻昭的手留下的掐痕。随着时间的推移,痕迹越来越淡,再过两天,就要褪干净了。 在这一刻,裴行璋竟然想到了刀币,小猫在不合时宜的地点、不合时宜的时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主人。 “闻昭,”裴行璋低下头,“你太年轻了。” 裴行璋不敢抬头看闻昭的表情,但他知道闻昭一定明白了他的意思。厚重的木门隔绝了酒吧的喧闹,在冰冷的寂静中,他听到少年轻缓地说:“裴哥,这不是理由。” 这的确不是理由,这是借口。不是闻昭太年轻,而是他太老了。裴行璋说:“闻昭,我三十岁了。已经尝试过的事,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没有尝试过的,我也不想再尝试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也不愿再为此付出精力和心血。闻昭还有无限的机会,去尝试做任何事情,裴行璋或许会成为他诸多尝试中的一种,而这并非裴行璋所求。 相遇、相爱、相守,然后争吵、分歧、分离,早已让裴行璋感到厌倦。他宁愿缩回欲望的壳里,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未来,只要听从主人的命令,就能够得到奖赏和惩罚。 闻昭站在原地,神情有些迷茫,他最后试探着说:“哥,也许我可以配合你呢?你想要什么,我都配合你。” 你配合不了我,因为我是个淫荡的、可悲的、沉溺于肉体游戏和虚幻享乐的变态。裴行璋看着面前的少年,无奈地笑了,他拍拍闻昭的肩膀,摇身一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大人的模样。“闻昭,我想要你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一辈子幸福平安。” 闻昭一闪身,躲开裴行璋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冷笑了一下:“裴行璋。”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称呼男人的名字,少年顿了顿,又说:“裴行璋,这就是你要说的话吗?” “小昭。”裴行璋换了一个更亲密的称呼,艰难地说:“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很珍惜你,也很珍惜和你的关系,我不希望我们……我们……你能明白吗?” 闻昭的酒似乎彻底醒了,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知道。” 说完,他指了指门,对裴行璋说:“你走吧。” 今晚裴行璋也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叫了代驾,不论闻昭如何拒绝,裴行璋也还是给他叫了辆的士。闻昭坐上的士,车开到他家楼下,闻昭抬头看了看他家的窗户,灯亮着,是闻旸给他留的灯。闻昭呆了一会儿,又让司机把车开回了猫咖。 裴行璋到家时已是凌晨,他坐在飘窗边和粒粒玩了一会儿,心不在焉的,不时看向桌上的钟表。估算着时间,裴行璋拿起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刚刚要到的号码。 他看着屏幕上那一串数字,和“闻昭”这个备注,紧张地拨通电话。 那头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带着细微的电流声,闻昭的声音传来:“喂?” “小昭,你到家了吗?”裴行璋问。 “到了。”闻昭说。 “还难受吗?没有吐吧?”裴行璋关心地问。 闻昭语气疏离:“我没事,谢谢哥。” 裴行璋只好说:“哦……那你早点休息。” “嗯。”闻昭淡淡地说:“晚安。” 电话挂断,裴行璋懊恼地埋进枕头。片刻,他又爬起来,打开浴室的灯,从镜子里观察自己脖子上的掐痕。 裴行璋越来越无法压抑自己对闻昭的渴望,但理智告诉他,他和闻昭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他不应该把闻昭拉进自己难以启齿的变态欲望中。他每天给刀币打钱,每天去猫咖,希望探听到刀币的消息,连裴行璋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刀币的追求和臣服,到底是出于爱慕,还是为了提醒自己——你这个变态,离闻昭远一点。 裴行璋心烦意乱地翻看手机,随手刷着推特,却刷到了刀币和别的小猫新拍的视频。也许是因为满脑子都是闻昭,当裴行璋久违地看到刀币的视频时,居然觉得视频中的刀币看起来和闻昭有些相似。 刀币依然只有腰部以下入镜,穿着运动裤和帆布鞋,帆布鞋很旧,和闻昭的鞋一模一样。而跪在刀币脚边的猫奴,就是猫咖那个调酒师。即便只见过那人一次,裴行璋也记住了他的脸,因为实在太漂亮了。 “先生,好痒……”男人在撒娇。他屁股里塞着肛塞,拖着一条白色的大尾巴,头上戴着猫耳朵,两只手铐在一起,牵引绳拴在嵌玉的项圈上,另一端握在刀币手里。男人浑身上下布满了鞭痕,红成一片,臀肉甚至有点出血,但他毫不在意,仍在依恋地仰望着刀币。 刀币说:“自己玩吧。” 猫奴欣喜若狂,在主人的首肯下,摆出淫荡的姿势,双腿大张着握住肛塞在后穴里抽插。“谢谢!谢谢先生……阿金、阿金好喜欢!” “很吵。”刀币不悦地说。 阿金立刻咬住下唇,不敢再发出声音,只能像小猫一样哼唧:“先、先生……喜欢……” “喜欢什么?”刀币问。 “喜欢先生让、让小猫自己玩……”阿金在地上跪趴着,唯有屁股高高翘起,红润的后穴饥渴地吞吐着肛塞。 “这样就喜欢了?”说着,刀币打开阿金的手,握住肛塞猛地深插进去,又快又狠地捅了两下。“那这样呢?喜不喜欢?” 阿金回答不出来,趴在地上哀哀地哭叫,刀币不过弄了他这么几下,他就受不住,射了。 短短一分多钟的视频,看得裴行璋面红耳赤,不知怎么,除了同样的帆布鞋之外,他发现刀币的声音居然也和闻昭很相像。他一边一遍遍重播视频,一边回想那天闻昭掐着他脖子亲他的样子,回想闻昭冷着脸在舞台上弹琴的样子,回想今晚闻昭靠在他肩上的样子,想得浑身发热。 如果闻昭跟刀币一样,也是圈里人,该多好,裴行璋想。那样他就可以向闻昭坦白自己的“秘密”,坦白自己喜欢被揍,喜欢被掌控,喜欢做小猫。然后,也许,大概,可能,假如闻昭能够接受的话,他可以请求闻昭做自己的主人,并向闻昭坦白另一个“秘密”——我喜欢你。 裴行璋幻想着他跪在闻昭脚边的样子,想得下身硬得发疼。 于是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夜晚,闻昭躺在猫咖包厢里的床上,收到了蓝眼睛布偶猫的消息。 ——主人,小猫今天申请射精,可以吗? ——求求主人了,小猫好想您[委屈.jpg] ——[转账一千元] ——[转账一千元] ——[转账一千元] 手机里还在源源不断地弹消息,布偶猫又一连发了十几个大额红包给他。闻昭收了钱,不假思索,直接打了视频电话。那头的小猫吓了一跳,手一抖居然挂掉了。 刀币:? 布偶猫战战兢兢地回复:主人,小猫还没有准备好。 刀币的视频立刻又打了过来,足有几十秒,小猫终于接了起来。 刀币开的是后置镜头,视频一接通,小猫看到的是主人穿着帆布鞋的脚——一双和闻昭一模一样的、破旧的帆布鞋。 裴行璋的手机立在床头柜,现在男人正坐在床上,镜头只拍到脖子以下的部分。 主人没有说话,耳机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小猫怯怯地说:“主、主人?” “嗯。”闻昭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觉得男人的房间布置似乎有些熟悉,不知在哪里见过。但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闻昭也没在意。 他的瘾犯了,不仅是烟瘾,还有别的瘾。不知为何,这次的瘾来得特别强烈,接连几天揍阿金,都无法让这瘾消解半分。阿金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无法再让他感到快乐,他时常想起裴行璋在窒息中红透的面颊——那才是闻昭真正想要的东西。 裴行璋,冠冕堂皇地说着“你太年轻”、“好好读书”、“我很珍惜你”的裴行璋。成熟的、无聊的、残酷的大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多的是小猫。漂亮的、淫荡的、对我言听计从的小猫。 闻昭犯了瘾,他只觉得满腔的心绪和满身的力量都无从发泄,他没心思和小猫玩什么风花雪月的前戏。 “不是发骚吗?赏你了,跪下吧。”刀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