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哥，要在这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孙志彪还睡在下铺，身边却空无一人。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些荒唐，却有种终于得手的兴奋感。 他穿上衣服走出房门，客厅厨房厕所都没杜城的影子，只有妈妈在收桌上的早饭。 “哟，还知道起来啊。” “哥呢？”孙志彪顺手拿了正被收走的包子咬在嘴里。 “你哥今天早早就去上学了，哪像你？” 居然一个人先上学了，没叫他？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情况。他怨道：“哥怎么没叫我啊，妈你怎么也没叫我啊？” “你还知道要上学啊？你们俩一个全校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我还指望你们上什么学？你俩今天是怎么了，突然爱学习了？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今天有球赛。”孙志彪将包子一口塞进嘴里，含糊道。 妈妈头也不抬地擦着桌子：“难怪！” 杜城和孙志彪这俩兄弟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俩人长得帅，个子又高，哥哥杜城每天冷着一张脸，不太愿意搭理人，弟弟孙志彪倒是爱笑，只是那咧开的嘴角配合他阴鸷的眉眼，看起来比不笑更吓人。 即使兄弟俩在平时不太受欢迎，但球场绝对是俩人的主场。一场球赛，杜城主战上半场，孙志彪保存体力主战下半场。 孙志彪进了休息室，看见队员们正在换衣服，却唯独没看见杜城。 他正要问他哥去哪了，就见杜城从厕所方向过来，身上穿着已经换好的篮球服。 “哥！”孙志彪神色欣然地面向杜城。 “滚开。”杜城却冷着脸从他身边走过，径自走向柜子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柜子里。 孙志彪的笑脸骤然塌落，杜城还是不能接受？明明昨晚后半夜还挺享受，怎么一醒来又不认了？ “杜城，怎么换个衣服还要去厕所换，你有什么是兄弟们不能看的？”队友A调侃道。 孙志彪见杜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也正疑心他的反常举动，就见杜城的领口处露出半个红色的印子，别人或许不知道那是什么，孙志彪却清楚的很。现在杜城身上全是他昨晚留下的吻痕。 杜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孙志彪一个跨步跨到杜城面前，不着痕迹地扯了扯杜城的领子，遮住了露在外面的半个红印，转头又一掌拍在队友A的胳膊上，半开玩笑道：“关你什么事，一会儿投篮别又三不沾啊。” 队友A瞬间将关注点从杜城身上转移到了孙志彪对他嘲讽上，急赤白脸地嚷嚷着今天要展现自己真实水平云云。 孙志彪笑笑，和他打闹了几句就看向杜城，寻思着怎么说也替杜城解了围，杜城多少是要感谢他的吧，结果他哥压根没理他，关了柜子的门就要走。 孙志彪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哥，你等等我。” 杜城总是会为他弟弟一副小可怜样的恳求妥协，他对自己感到懊恼，他妈的昨晚他都这样对自己，自己还会对他心软？真贱。 孙志彪见杜城不走了，便又开心了起来，他在杜城面前永远像一只记吃不记打的小狗，杜城给他点好脸色，他的尾巴就摇个不停。 “快点。” “马上马上。”孙志彪立刻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后背，还有满背的红痕。 杜城一看到那红痕就紧张了起来，毫无疑问这是他昨晚用指甲划出的痕迹。杜城心虚到无法思考，一把将孙志彪转了过来，推到柜子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然而让杜城没想到的是，不仅背后有红痕，连胸前也有。他们身上的每一个痕迹都宣告着两人昨晚做的有多野。 声音吸引了休息室所有人的目光，杜城赶紧拿自己的身体挡住孙志彪的身体。 好在这时球场传来一声哨声，预示着比赛即将开始。大家收拾妥当喊了几句加油纷纷朝外走去。 最后一个出门的队友还催促他们道：“别玩了你们两个，快点。” “知道了，你先走，我等等我弟弟。”杜城回头对他说。 最后一个人也走了，休息室就剩孙志彪和杜城两个人，杜城松了口气，正要后退几步跟孙志彪保持点距离，却感觉腰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紧紧箍住，转头就对上孙志彪那双闪着光的眼睛。 “哥，要在这吗？”孙志彪收不住笑。 杜城按着他的肩膀推了推，纹丝不动。 “操！放开老子！”杜城一拳捶在孙志彪耳边的柜门上，铁制的门隐隐凹陷。 孙志彪不惧反笑：“哥，你刚刚这么紧张，怕被人看到我身上的痕迹？你不用这样，我们是亲兄弟，没人会怀疑我们的。” “你也知道我们亲兄弟，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没人敢给我定规矩，对不对我说了算。” “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听，哥的话我都听，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哥，这事儿不行。” 杜城觉得心累，眼看比赛就要开始，也不想跟他再做无畏的争辩。他深呼了一口气，说道：“先把我放开。” 孙志彪松开手，拿起一旁的球服正要穿上，脸上冷不防挨了杜城两个巴掌。 他一脸懵逼看向杜城，无辜道：“打我干嘛啊哥？” 杜城也没想到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看着孙志彪一脸委屈样又莫名心疼，他生怕自己会说出让孙志彪误会的话，干脆转过身走出了休息室。 杜城在球场的休息区活动了一会儿，孙志彪就过来了，他瞟了一眼就接过篮球上场练习投篮，他在躲他，躲地过于明显。 这一活动开来，杜城才发现身上的酸痛有多耽误他的发挥，后面撕裂的伤口让他根本不能大幅度地迈开腿。 孙志彪坐在凳子上看着杜城打球，一旁的队友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问道：“谁打的你，下手这么狠？” 孙志彪乐呵道：“我哥。”他那表现似乎在说，你看我哥多爱我，他不打别人，只打我。 队友一脸鄙夷，心说这一脸贱样，别说杜城，连他都想给孙志彪来两下。 “你俩在休息室这么久干嘛？上演的戏码？” 孙志彪想了想，说：“差不多，哥哥再让我操一次。” 队友只当他是玩笑话，大力地拍了两下他的后背，笑道：“你被打真的一点都不冤枉，你这名字没白取，你是真彪啊。”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刚开始杜城就连进了两个球，拉开了比分，但随着比赛的进行，杜城明显变得吃力，运球的过程中好几次被人夺走球，还经常性地有扶腰的动作，队友都开始议论杜城这是怎么了，只有孙志彪知道是自己昨晚做的太狠了。 优势渐渐转劣势，和对面已大比分落后，对方球员甚至得意的做出了侮辱性的动作。在看到杜城咬牙投进一个三分之后，孙志彪看不下去了，主动要求上场，和杜城并肩作战。 有了孙志彪的加入，局势开始逆转，比分渐渐追平。和往常一样，孙志彪兴奋地奔向杜城想跟他拥抱分享喜悦，可杜城却故作没看到转身离开。 孙志彪吃了闭门羹，难免有些小失落，他只能悻悻地垂下张开的双臂，继续投入比赛。 这时对面也换上了另一个主力队员，双方打了几个回合才发现这个队员的手段是真脏啊，犯规全犯在裁判看不见的地方，就这样追上来好几分。 此时杜城终于从对面抢到了球，然而对面立刻就有两人围了上来，杜城当机立断想把球传出去，而右后方传来击掌声示意那处防守最弱。 杜城往右后方一看，是孙志彪。要是别的队员，他此刻一定想都没想就把球传过去了，可那是孙志彪，他突然犹豫了。 没人理解他的行为，在这种分秒必争的篮球赛场上，他因为私人情感做出了一些拖整个球队后腿的行为，实际他自己也不太理解。 总之，在他犹豫不决的空档，球被当面的两人截断，更可气的是，其中一人还将杜城撞到在地却佯装不小心。 孙志彪是第一个冲过来想将杜城扶起的，杜城却将他的手挥开，倔强地从地上站起。 队友都围了上来，询问杜城有没有事，杜城摇摇头：“没事。” 孙志彪说：“哥，你还是休息吧，你的身体…” “不就是被撞了一下，能有什么？” “我不是说被撞，昨晚…” 关于昨晚，杜城是一个字都不想听到，况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厉声打断道：“我说了没事。” 队友都看得出来这兄弟俩今天关系微妙，估摸着是昨晚两人闹了不愉快。 队友说：“你们两个有矛盾下了场随便怎么闹，现在还在比赛，你们先把私人恩怨放一放，先把比赛打了再说。杜城你也是，刚刚那么好的传球机会，你怎么不传给你弟啊。” 听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杜城就觉得不爽，这是简单的兄弟间的矛盾吗？你们家的弟弟也会大晚上把你按在床上操吗？ 杜城不服气道：“不就是丢了两分吗，这有一半的分数都是我得的，你怎么不说？” 队友见自己好言相劝反遭回怼，也有了脾气：“杜城你什么意思，这场上就你一个人出力了是不是？我们几个都是陪跑的？你可真是有能耐啊，有本事你一个人打啊！” “我哥就是一挑五也比你们强。”孙志彪突然开口道。 他帮腔，杜城就噤声了，他不想有种和孙志彪站在同一阵线的感觉。 队友的怒气瞬间点燃，骂骂咧咧地要他们兄弟俩去跟对面单挑。 杜城听了心烦，推了一把面前的队员说道：“操！不打了！”转身拨开人群就往休息区走去。 队员在背后大声质问：“杜城你什么意思？！” 杜城头也不回道：“伤了，打不了！” 孙志彪原本想跟着杜城一起下场，忽然听到对面传来嘲讽声：“哎呦，他们怕了怕了，不敢跟我们打了哈哈哈哈……” 他转头一看，正是那个手段极脏的队员。孙志彪看着杜城磕青的手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暗自下了决心今天就算输了球，也绝不能让他竖着走出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