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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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奶奶是在当天下午被找到了,她静静的躺在爷爷坟脚的山埂下,若不是她满身的污泥,别人还会以为她只是在那处小憩。 家里张贴的大红贴花被杂糅着撕落,换成一条条白绸。葛叔和几个相熟的岛民帮衬着他们两个小辈,办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葬礼。 “除了你,田阿嬷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亲戚呀?”周叔走过来挨着阿满坐下。阿满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是田奶奶的亲戚。 “唉...那以后你就真的带着大仔过?” 阿满转头看着跪在棺材边晃神的大仔:“嗯,以后我和他过。” 到了晚上,阿满站在院口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葛叔帮着他一起收拾着碗筷。大仔在棺材边跪了一天,怎么劝都不起来,不吃不喝的闷着头掉眼泪。 阿满看他嘴皮都干得裂开翘起来了,打了一碗水给他送过去。大仔摇着头不喝,阿满把碗一放,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跑出去一看,院子里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十几个穿西装的人,葛叔也被这阵仗给吓住了。阿满想到之前周叔说过,奶奶以前欠过债,难道是债主找上门了。 只见这群人让开了一条道,一个威厉精明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一双鹰眼似乎要将阿满穿透一般打量着他。 “田素华,是你什么人。”男人缓缓开口,带着强烈的威压。 阿满梗着脖子不说话,葛叔赔着笑脸走过来说:“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计较。”颤着手递了根烟过去:“有...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慢慢说。” 男人叹了一口气,绕过阿满和葛叔,走进屋里。阿满想到大仔还跪在棺材前,急匆匆跟着跑进去,老母鸡护崽子一样将大仔挡在身后。 中年男人瞟一眼他们,直直走到田奶奶的遗像前,看着照片里的田奶奶半晌,低声说了一句:“田婶,你还真会躲啊。” 说完他转身走近阿满,身后的大仔也被家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吓到了,一大只缩在阿满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男人。 “我再问一遍。”男人指着田奶奶的遗像:“你们是她什么人。” 阿满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家...家人。” “家人?”男人冷笑了一声,蓦地将阿满扯开到一边,大仔见到阿满被欺负,一个猛扑冲上去要和男人动手,却被身后的其他人按住。 男人走近,捏着大仔的脸仔细左右端详了一会,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阿满,说了句:“都带走。” 这群人浩浩荡荡的来,风风火火绑了两个人走,任凭大仔和阿满挣扎嘶吼,堵了嘴直接扛走。葛叔在后面一路追,可惜人家正眼都不多给一下。 他们被带着上了私人轮渡,连夜到了虹市。私人医生分别采集了大仔和阿满的血液样本带走,之后俩人就一直被关在房间里。门口还有人守着,大仔从昨天起就没吃过什么东西,现在又被一阵折腾,焉巴巴的靠在阿满怀里。 被抓被关被抽血,还不给东西吃。阿满越想越气,看着颓萎失神的大仔决定要奋起反抗,鼓足了气势打开门,不出所料的被拦下。 正要破口大骂,那个抓他们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阿满刚好说要和他理论一番,人家瞧也不瞧一眼他,径直走进房间。 大仔本来仰头靠在床沿上,看见男人进来,立马站起来一脸戒备地盯着他。中年男人好像情绪很激动,胸口激烈的起伏着,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说不清是在高兴还是在难过。 “你想做什么?”阿满走过去护住大仔,男人这才把目光投到阿满身上,情绪镇定了些。 “抱歉打扰你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去的。”说着挥手叫进来两个下属,要将阿满“请”回去。 “那大仔呢?你们放开我,我不走,大仔要和我一起走。”阿满挣扎着大喊,大仔也跑过去撕扯着将俩人的手从阿满身上拿开。两个下属不敢随意对待大仔,只好先放开了紧紧抱在一起的俩人。 男人看他们这副样子,刚准备说什么。大仔突然身体一软,带着阿满倒在了地毯上。 “今天又是什么事?”迟野坐上车,看着精心打扮的甄至雅问道。 甄至雅放下化妆镜回:“我爸让我们回家吃饭。” 迟野皱起眉头,明显有些不悦:“家宴?你自己去不可以?” “我要是自己可以搞定,何必劳您大驾呢。”甄至雅嫌弃的扫了一眼迟野的棉麻纳衣:“你好歹也换身衣服吧。”说完吩咐着司机先去一趟商场。 看着迟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里还一直捏着一串佛珠打转,甄至雅无奈道:“是不是我只要一在协议书上签字,你就直接剃度出家呀。” “那也不一定。”迟野转头看她一眼,“我帮你主要还是给李美美面子。” “再说了,人生不是处处充满了变故吗。” 甄至雅笑了一声回应道:“那是,外面的人都说你迷恋上了一个俏和尚,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想钻庙堂。” 迟野浅笑着闭上眼:“清者自清。” 甄至雅无奈想“你是清了,苦了我还要整天想办法解决这些荒诞传言。” 给迟野换了衣服做过造型,到甄家大宅的时间晚了一点。下车时甄至雅看着迟野打算把那一长串佛珠带上,出言“请求”他稍微克制几小时。 迟野似乎也觉得不是很妥当,放下了长珠子,又拿了一串短一些的佛珠绕在手腕上。甄至雅感到一阵无语。 院子里很安静,静的不同寻常,甄至雅隐隐间有些不安的感觉。 大门打开,甄云辉正在和一个外国人交谈,沙发上端坐着一个青涩的高大少年。迟野看着拘谨的少年,感觉很眼熟。 甄云辉见他们进来,眯着眼睛训了一句:“怎么这么晚。” 迟野一秒入戏,笑着揽上甄至雅走过去:“抱歉爸,有点堵车。” 甄云辉没再多说什么,领着他们走到沙发那边去。少年见他们过来,“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 甄云辉站在中间说道:“我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弟弟甄贺。” “小贺啊,这是你的姐姐和姐夫。” 甄贺不太自在的扯了一下衣领,抬起头看见了两周前见过的蓝眸,惊喜的喊了出来:“是你啊。” 迟野看着少年孩稚一般的笑容,想起了那颗浓甜的喜糖:“这么巧,原来小兄弟和我还有这层缘分。” “你们认识?”甄云辉微蹙着眉头问,甄至雅也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自己丈夫。 “之前在舍伽庙里,有过一面之识。”迟野冷静的解释着:“哦,我记得那天小兄弟说要结婚了。” “嗯嗯嗯。”甄贺用力点着头说:“结婚了,结婚了,阿满就...” “先吃饭吧。”不等他把话说完,甄云辉拍了拍手让保姆准备上菜,打断了他们的叙旧。 饭桌上的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一顿看似普通的家宴,吃得煎熬无比。最后还是甄云辉想开口打破了僵局。 “小贺小时候被拐骗,直到前几天才查到消息,把他接了回来,现在他身体状况不太好,你们先不要多声张知道吗。” 甄至雅放下汤勺:“知道了爸爸。”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甄贺,有些难过的说道:“小时候一直听人提起过的弟弟,没想到直到今天才见到面,这么多年自己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苦吧。”说到这里,甄至雅眼里盛上了泪光。 “好了好了。”甄云辉朝她摆了摆手,“现在人回来就好了,等小贺治好病,你再和他好好续续姐弟情,现在最重要是找到最好的医生,让我儿子尽快好起来。” 甄至雅流着泪点头,迟野适时递上了手帕,给“爱妻”拭泪,甄贺对这场以自己为中心的大戏毫不在意,心不在焉一直频频往楼上看。 吃过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又你来我往的演上和下睦,只有甄贺显得非常焦躁,手指绞在一起,两条腿小幅的抖动。 迟野刚要问他怎么了,甄云辉就开口让甄贺自己去玩吧,不用在这陪他们了。甄贺如获大赦,招呼都没打的慌忙站起来,“噔噔噔”跑上了楼。 甄云辉看着甄贺跑开了,照例问了一下他们公司近来的情况,几句话敲打自己的女儿,几句话试探自己的女婿,最后才又提起了甄贺的病情。 “过几天我打算送他去国外接受治疗,之前我和这方面的医师聊过,像小贺这样的情况,还是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恢复的。” “嗯,我们也会尽力帮忙的,希望小弟能尽快好起来。”甄至雅拉着迟野的手应和着。当然他们从头到尾,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提到关于甄贺结了婚的事情。 终于演完戏,迟野疲惫的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思考着今天说的慌不知道又要念几遍心经才能抵消。甄至雅从上车后就一直在打电话,话里话外都是打听这个突然冒出的小弟。 等耳边终于清净下来,迟野又被甄至雅摇着睁开了眼。 “你说,你之前在庙里见过甄贺?” “对。”迟野坐直伸了个懒腰。 “那你怎么知道他结婚了?”甄至雅接着问。 “他告诉我的啊,还给我发了喜糖。”迟野解开西装扣,把外套脱了下来。 甄至雅低头沉思道:“甄贺年纪不到二十,又有智力障碍,什么人会和他结婚呢?” “童养媳呀。”迟野换回宽大的纳衣,这才感觉松了一口气:“从小就养在家里照顾他,等他长到成人的年纪就嫁给他,后半辈子继续伺候他。” “这样的女孩一般是贫困家庭卖出去的,没念过什么书,不懂什么世故道理,我爸肯定看不上。”甄至雅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倒挺好奇我这个弟媳长什么样呢。” “她就在你家。”迟野说道:“甄贺现在应该还很依赖她,刚才一直在往楼上看。” 甄至雅眼睛转了一下,取下自己左耳的耳环,往窗外一扔,让司机掉头回去。 迟野被她的动作搞懵了,甄至雅展颜一笑:“你送我的耳环不见了,这可不得了,今天一定得找到,肯定是刚才落在爸爸那了。” 迟野对什么弟媳可一点不感兴趣,他只想回去而接着供他的“神”。看着自己刚换下的正装,感觉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