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排练

    俞溪担任女主克里斯汀一角，林修扮演魅影，其他几人都拿了一个没什么台词的龙套角色，此外的重要角色都由剧团的演员友情出演。

    只有景墨，似乎并不打算参演。

    “我会负责幕后的一切。”

    虽然俞溪很希望大家都能够参与进来，但他并不敢问景墨为什么，歌剧魅影的建议是他提出来的，剧本也是他临时修改的，他们在排练的时候景墨还要负责检查服装、舞台，再让他参演似乎太过辛苦了。

    排练一点点进行，科尔汀先生并不会以专业演员的水平来要求他们这个临时搭起的草台班子，只是对俞溪格外严苛，俞溪自知占了天赋的巧，理论和技巧根本不够看，于是科尔汀说什么就是什么，乖得让这个难搞的老头都有些不好意思为难。

    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凌晨，所有人都不停歇地练习了四五个小时，精力有些告罄，林修向酒店订了餐，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儿。

    “怎么样？”

    俞溪用叉子将蛋糕上的奶油刮到一边，一点点戳底下的蛋糕胚吃，科尔汀叮嘱他不许吃太甜腻的东西以免影响嗓子，于是此时他只能遗憾地盯着那些看起来就很美味的奶油。

    “什么？”

    “问你排练的怎么样。”林修凑过来，将一块水果递到俞溪嘴边喂他，“那个老头没为难你吧？”

    俞溪的训练是单独的，因此林修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当然没有，科尔汀先生人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俞溪将苹果咽下，像打开了话匣子，盯着林修絮絮叨叨，告诉他这个年长的剧团团长有多么厉害。

    他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唱过了。

    林修也不吭声，就这么一边托着下巴一边带着笑意地看着他说，俞溪说着说着，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打住了话头：“……谢谢你啊，林修，你好厉害，全都安排好了，不然我们肯定搞不定的。”

    “是吗？那我岂不是帮了很大的忙？”

    俞溪连忙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多亏了你。”

    “那——”男生微微朝前俯身，近得几乎要贴上俞溪的鼻尖，“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俞溪愣了一瞬，耳根发红，“噌”地一下站起了身：“啊，那个，还有点时间，我出去走走，有点热……”

    林修看着俞溪说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但笑不语。

    已经凌晨两点了，俞溪练习了那么久，却没有丝毫疲惫困倦的感觉，相反，他从没有过这么轻松又充实的感觉，他好像要飘起来，变成一个轻盈的泡泡，飘在一片名为快乐的海面上。

    排练的大厅在一楼，俞溪说要去外面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格外寂静的海边。

    夜晚的海风很凉，却吹的俞溪很舒服，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是人鱼，再面对大海，就有了不一样的心情，起码他知道了，海不会伤害他。

    “我好开心啊。”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海听的，俞溪想到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脱下鞋子，畅快地踩着浅滩的海水。

    “我不想再纠结了，反正我那么笨，也想不出来。”如果不是接下来还有重要的排练，俞溪真想化出鱼尾，到海里畅游一通，他有种感觉，自己似乎能掌握鱼尾的转化了，“时候到了的话，我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不对？”

    海浪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沙滩，像是在给出回应。

    俞溪弯下腰掬起一捧浅水，正想将它抛洒在海面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他动作一顿，没有站稳，后仰着摔了下去。

    “唔——”本就单薄的衣服瞬间就被浸湿，俞溪感到有谁扶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听到一声：“还好吗？”

    “……景墨。”

    丢脸的举动被室友目睹，俞溪有些尴尬地笑笑，站起身来，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肌肤上，他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在意，对景墨道：“你怎么在这里呀，也出来散心吗？”

    景墨“嗯”了一声，浅色的双眸从男生暴露无遗的腰线上移开：“排练得怎么样？”

    “还可以，大家有点累了所以休息一会儿，我出来散下步。”俞溪说完才意识到，凌晨来海边散步似乎很是诡异，但景墨没有追问，他摸了摸鼻子，“你那边呢，情况怎么样？”

    “还好。”

    “……哦。”

    海风吹在湿透的衣服上，更冷了，俞溪控制不住地有些发抖，他搂住自己的胳膊：“要先回去吗，我可能要换个衣服，然后就继续排练了。”

    景墨看了他许久，突然道：“热吗？”

    “……啊？”热？什么热？景墨热吗？他都要冻死了。

    “没事。”莫名地，俞溪从景墨没什么波动的脸上读出了失望的情绪。

    好奇怪哦。

    “快回去吧，小心着凉。”俞溪提起自己放在岸边的鞋子，原地蹦跶了两下，然后扯过景墨的胳膊，拉着人走回酒店。

    谁也没有看到，俞溪后颈处淡化到几乎没什么颜色的鳞片，又泛起一层幽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