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过往 若我问心有愧

    纪云起晚上被蒋婕喊起来的时候还很奇怪怎么一桌子菜，结果蒋婕说本来听说小顾来找你玩，但我回家时他已经走了。

    年轻底子好，他烧退的差不多了，才意识到下午的春梦似乎是有人陪他演了一场。

    吃完就跑，狗日的。

    他捏紧了筷子，在蒋婕的关心下勉强笑笑：“可能家里有事。”

    吃完饭他跟爸妈一起在小区里散步，他们小区很大，每户人家间隔得挺远，凯撒是只可以戴上绳出去散步的奇特猫咪，也许是流浪过，他对外界适应良好，不会应激，对小朋友也很友好。

    纪云起在的时候他会看着凯撒，提醒其他小朋友只能摸摸头，摸别的地方会被咬。爸妈在和人闲聊，他带着凯撒，渐渐往人少的地方走了。

    傍晚晚风很凉爽，他没什么目的的随着凯撒走，等他回神的时候黑猫已经带着他走到了小区门口。

    门口站着个人，黑发白衬衫，很清爽的样子，背对着他似乎在打电话。

    铃声从背后响起的时候，顾风生猛地转过身，脸上难得有错愕的表情。

    小区里种了不少广玉兰和合欢，说不上来的清香，风一吹，白色的广玉兰花瓣飘下来，有一片恰好落在眼前人的肩头。顾风生似乎是想往前走，但被纪云起冷冷看着的时候，他又踌躇了一下，难得的不坚定。

    凯撒倒是还记得他，走过去蹭蹭他，纪云起被他儿子拉过去，心里还告诉自己我这是被迫的，绳子太短我不动会勒到凯撒。

    顾风生蹲下去摸摸凯撒，那片玉兰顽强地呆在他肩头。纪云起撇开了眼，打定主意不开口。

    “本来还要很多事情要跟你说，”顾风生终于站起来，“但是我妈妈又......我得先回去看她。”

    纪云起还是不吭声，心说少来装可怜。

    他面上冷硬，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吓人。高考折磨人，纪云起也不能免俗，瘦了很多，轮廓看起来更利落了，但人看起来越发拒人千里了。顾风生第一次见他这样，原先心里那点甜早消失了，下午乘人之危时纪云起那么软又那么甜，他还骗人喊哥哥，这回梦醒了，他终于得面对自己种下的因。

    严许雯把之前他俩照片被贴在公告栏的事情告诉了他，还把自己的一些猜测跟他说了。

    女孩子虽然大大咧咧，好歹算是跟他从小学起开始同班，家里又都认识，最后才说：“我跟你说的都是猜测，重要的事情要你自己验证。

    顾神你们两个真的都是我很喜欢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最后天各一方。”

    但他问心有愧，错事先做了，现在才仗着一点隐秘的期许来要一个答案。他把机会给了纪云起，由他宣判自己生或者死。

    “对不起，”他说：“我不该那样对你。”

    “哪样？”

    顾风生闭上眼：“所有。”

    “如果你不想的话......”

    纪云起冷静而迅速地给他判了死刑：“我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