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羞辱
黑夜中,叶珏右手落在胸口,抹着指尖的湿冷,眼神空洞,陷入迷茫。 思绪仍陷在方才的梦中,混乱了大脑,良久,才得以收回。 “阿雪?” 他撑坐起身,支起一条膝盖,单手扶额捂住眼睛,喃喃念着这个名字。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为什么梦里他会心慌难过? 为什么梦醒了,他在哭? 不应该,他对季雪满不该持有除厌恶以外的感情,那人可是趁他失忆强行与他交合、侵犯他识海,做尽恶心的坏事。 如果非说有丁点心软,或许是看在那具身子滋味还不错的份上。 叶珏脑海里闪过几个零碎画面,并不完整,但其中季雪满哭着叫着求他进入的一脸淫态尤甚清晰。 真是放浪下贱。 他眼眸暗了暗,心底止不住地犯恶。 可与他想法违背的是,身体竟可耻地起了反应。 “真是没用。”他看向身下,发出一句自嘲。 这时,守在房外的护卫敲门询问:“门主,您怎么样?” 他们刚才听到里面传来似是痛苦的喊声,都以为门主遭遇不测。 “无事。”叶珏本想命他们退下,心念一转,又变了主意,喊人进来:“传令下去,本尊要去水牢一趟。” “是。”护卫领命退下。 侍女进到卧房里来,俯视叶珏换好衣服。他擦净脸上的泪痕,再睁眼时,片刻前因为梦境的慌张和悲伤全然消散。 随手一扔,浸湿的手帕飘拂至半空,慢悠悠下落。鳞皮粉灯点燃一角,焰苗蹭地高涨,转瞬将手帕吞噬成灰烬。 就像不曾有人发现他哭过。 * 刑堂地下水牢内。 季雪满不知昏过去几回,又醒来几回,这一夜大家似乎格外关注他,才送走归符和苍凛没多久,水牢的青铜大门又开了。 他掀起眼皮,不在意地望向门口,却是在看清来人面庞时,犹如被铁链瞬间缠紧全身每一寸,冰凉坚硬的铁刺入肺腑,阵阵抽疼。 叶珏负手站在池边高台上,下巴昂起,漠视下方。 水面已不复青黑,暗红血色漂浮,比原先更加浑浊肮脏。 而水池中央的人,双手被高高缚起,浑身血污,衣衫破碎,湿了的乌发凌乱地黏在额角、颈侧,嘴角边未能擦去的血迹干涸,在苍白清俊的面庞点缀出几分妖冶。 分明是美人受苦,惹人怜爱,但当叶珏对上那双伤神泛红的眼眸时,却是无来由地烦躁和心慌。 正如那个梦,有什么东西在脱离他的掌控。 他不耐地一挥右手,池里的水晃荡一刹,随即从中间向两侧分开,自觉聚起两幕高立水墙。 湿透的衣衫不断往下滴水,踩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咚、咚——”,季雪满紧紧看向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男人。 “醒了?”叶珏在他前方半臂距离站住,微微低下头,问话声不带丝毫感情起伏。 季雪满垂下眼眸,在他赤足的不远处,是一双绣着繁复花纹的靴面,没有沾湿半分。 和自己的狼狈仿若分属于两个世界。 “说话。”叶珏蹙起眉,不悦道。 泪水顿时涌上眼眶,心头酸涩再起,季雪满睁大双眼,努力不让眼泪掉下。 他是醒着的,这毫无疑问是个没有价值的问题,他是否回答也没有意义。 以前,他就不爱回答。 可那时,那人会在他脸红后,笑嘻嘻地凑上来亲他舔他,不自知地说羞人的情话,然后趁他更羞恼时重新扑上来。 但现在,他抬起头,泪水浸润的视线里,是一张冷漠带着厌烦的脸。 不是他的小瑾。 叶珏讨厌季雪满哭。 他不明白,原来一个永远摆出高深清醒模样的人,为何会连句话都说不出就哭个没完。 他在委屈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委屈? 叶珏想,真正的受害者,是自己才对。 他失忆期间,无端被昔日对手欺骗、强占交合,连识海都被强行闯入,肉身和神魂接连受辱。 他没有错,判罪也好,惩戒也罢,他不过是在季雪满身上连本带息地收回自己受过的伤害。 不该心软的。 他对那样仁慈的自己,自我鄙弃。 叶珏转出玉骨扇,手腕一动,挑起对方下巴,冷冷道:“沦落至此,季公子还是要继续装聋作哑吗?” “唔。”季雪满吃力仰起头,颈肩难受地卡住锁链,好看的眉拧成一条。 叶珏低头凑近,改为双指捏住他的两颊,咫尺距离间,滚热的气息吐在他脸上:“别跟我说,你不知你罪在何处。” “还是说,是季公子狂妄胆大、宁死不知悔改?” 面部痒痒的、热热的,季雪满艰难挤出一个笑,张开口,嗓音如砂砾磨过般嘶哑:“所以我离死也不远了,不是吗?” 叶珏手上力度一顿。 “是,你说得对。”他松开手,掏出手帕不掩嫌弃地细细擦拭每一根触碰过的手指,掌心托出火焰一烧殆尽。 “本尊绝不允许欺辱过本尊的人存活于世。”他微微笑道。 即便早就知道结果,但在亲耳听到的这一刻,季雪满仍是有片刻愣怔,勉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知道了。”他平静说道,似是已坦然接受事实。 这副不哭不闹的认罪姿态却令叶珏更为恼火。 好似季雪满根本不在意他。 这算什么? 叶珏说不清自己矛盾的心态,心烦意乱地,他不想再看见季雪满这个人。 他转身便要走,忽而听到头顶左右两条铁链细微响动,季雪满猛地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 只有二人的寂静空间内,叶珏听见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却又明显地在竭力压制。 他微眯起眼,小心谨慎地打量。 一小截洁白脆弱的细颈却毫无防备露出,直直刺痛他的眼。 怀疑讥讽的话哽在喉头,叶珏喉结不自觉滚动一圈。 “你——” “嗯……”奇怪的哼声泄出唇齿,季雪满死死咬住唇,紧闭上眼,默默祈祷叶珏能快点离开。 一天过去,情丝缠毒再次毒发。 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是叶珏还站在他跟前的时候? 若是在两天之前,他会庆幸有叶珏陪在他身边,但现在,这种事情只会徒增厌恶和仇恨。 叶珏对他的、单方面的,厌恶和仇恨。 他想不通他的毒该如何解。 因为他听到叶珏似笑非笑的声音:“本尊当是什么,原来是季公子淫毒发作,欲求不满啊。” 他的尾音拖得很长,包不住其中的浓浓的讥讽。 季雪满身体顿时僵硬,因燥热涌动不安的血液犹如凝滞住。 但也只是一瞬,随即是更为疯狂的叫嚣,烧灼在他经脉的每一条。 他想要,无论是完美契合过数次的身体还是他膨胀到快要炸开的神识,都在督迫他拥抱面前这个人。 可是他做不到。 铁链束缚住他,而那人高高在上,冷眼旁观,任他苦苦挣扎,还在讥笑。 “很痛苦吗?想来也是,情丝缠毒非双修不可解。看在昔日同门的份上,季公子是否需要本尊帮你找几个女人回来?” 叶珏听着他压抑的喘息,体内深处的欲望仿佛也被唤醒,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现令他不齿,也使他光火,他迫切地需要将火气转移给另一个人承担。 “还是说——”他瞧着那被湿衣勾勒出的纤弱身形,舔了舔牙,弯腰凑近,压低声音道:“季公子更想要男人呢?” 叶珏说完,心头忽得一阵强烈的报复快感,好似这样说就能把季雪满不值一文的骄傲自尊踩在脚下狠狠碾碎。但又不知为何,他隐隐生出一股期待和扭曲的占有,灼热的目光扫在这人裸露在外的每寸肌肤——雪白或血染,如凝成实质。 而当他猝然迎上因溺于情欲而秾丽媚惑的面庞,瞥见发红眼尾下似在引诱他亲吻的浅色泪痣,看清水光迷离的双眸中藏不尽的震惊和哀伤。 他口干舌燥,他在等待对方求饶。 但季雪满并不领情。 他不敢相信这番羞辱的话语是从叶珏口中说出,猛地抬起头,对上他戏谑的视线,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必。”他咬紧牙,从难以抑制的呻吟中坚决吐出两个拒绝的字眼。 叶珏霎时面如冰霜,不知何时伸出的右手顿在半空。 “是吗?原是本尊多管闲事了。” 他睨向那人颤抖得几近站不住的双腿,冷笑一声:“那季公子就好生受着吧,但愿本尊下次来见你时,你还有命活着。” 季雪满不作声,只将头垂得更低。 叶珏看他这般作态,心中烦躁更甚,一甩衣袖,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在他踏上池边高台时,池里的水便重新流动汇集,分开的小径消失,水牢很快又恢复原本的模样。 叶珏径直走向青铜大门,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走得很慢,俨然不像他怒气腾腾的架势。 叶珏在等,但当他右脚迈进门后的阴影时,身后仍无唤他的声音。 他猛然转过身,嘲讽堆了满脸。 “本尊想了想,情丝缠毒威力巨大,或许是季公子面皮薄不愿与本尊添麻烦。但本尊心善,不忍见季公子苦苦忍耐。” “既然季公子不喜欢找人来,不如让这几个小玩意儿陪伴你罢。” 说完,他手腕一翻,两粒光点“嗖嗖”钻入水中,一左一右宛若游龙划出两道长条水痕,直奔季雪满而来。 季雪满才从残存模糊的意识中弄懂他话里的含义,来不及反驳和吃惊,沉闷的“砰”一声响后,他只觉身下一凉,下半身衣物全部碎成布条沉到池底,肌肤与冰冷池水亲密接触。 紧接着,两道蜿蜒到他身后的发光水痕消失,隐秘后穴倏然爆发一阵撕裂的疼痛,似有什么东西强行钻进那处。 季雪满没有防备住,痛苦地叫出声,而岸上的人却在笑吟吟道:“看来是奏效了。季公子放心,此物名为如意铃,乃雪月宗少宗主赠予本尊之合欢宝器,今次转赠于你,还望能帮助季公子好、好、纾、解。” 话至最后,他敛了嘴角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变得阴狠。 是他糊涂心软,还想施舍给季雪满一丝怜爱,像这类自甘下贱的人,只会脏了他,用淫器相配正好不过。 他等着看季雪满沉溺于被淫器亵玩,流露出淫荡丑态的一幕。 一定十分精彩。 青铜大门沉重关闭,很快,水牢内又只剩下一个罪人。 但周遭不再如先前般的安静。顶梁的水珠仍在滴答下落,可这微小的声音混杂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喘息呻吟和不停晃荡的水波涟漪,恶劣严酷的刑牢内,是隐匿在水下的活色生香。 无人能看见,长衫漂起遮不住的两条细白长腿在止不住地发颤,粉白臀浪抖动,两枚如半拳大的如意铃正在穴内热火朝天地兴风作浪。 渴望被狠狠破开进入的穴肉有了新的访客,瞬间一拥而上,疯狂贪婪地包裹、吮吸,簇拥着给予它们快乐的如意铃进到更深处。 “叮铃、叮铃——”铃球滚过,粗糙的雕花表面碾在穴内某块柔软的凸起,在穴肉收紧的刹那粗暴摩擦过娇嫩湿滑的肉壁,一路横冲直撞、摔摔打打,滚压在最深处的穴心。 “啊……不要……”季雪满受不住,双腿一软,眼瞅着要往下坠。 “晃啷——”捆在手腕的锁链吊住了他。他反手抓上,细白皙手指缠上深黑铁锈,虎口磨出了血,青色血管从手背到小臂根根凸起。 他闭上双眼,紧咬住唇瓣的嘴中尝到淡淡血腥。肉体的巨大欢愉侵蚀他的理智,可灵力冲破经脉的痛苦又将他拉回现实。 情丝缠毒,霸道蛮横,非双修不可解,哪怕他的情欲因如意铃得到消解,毒发仍不可停下。 叶珏知道,但他依旧选择这么做。 是羞辱,是示威,是报复。 看不到天明的深夜里,季雪满被裹挟住,一次次爬上高潮。穴心喷出的汁液被淫器挤出,黏糊糊地流到腿根,又被晃荡的水波冲走大半。血红的水面上,絮状的乳白精液无限拉长。 身体达到极限,脑海中空白一片,快感达到极限后,便成了苦痛。 季雪满仰起头,双瞳涣散盯着黑漆漆的牢顶,抓着锁链的手指无力垂落。面上的潮红在快速退却,苍白覆上,微张的唇吐出的不再是娇媚的软调,而是痛苦的呻吟。 好疼,比上一次还要疼,灵力涨破经脉,肺腑遭受侵噬,痛到清醒的几个瞬间,季雪满想,叶珏真的很恨他。 就连死,也让他如此不体面。 …… 叶珏回到院内。 今夜似乎格外漫长,他看向窗外,黑夜中微弱的月色几不可见,不知什么时候能天亮。 他挥挥手命人退下,躺回到床上。一个翻身,闭上眼时,片刻前的某些画面倏地钻入他的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叶珏烦闷地坐起身,看一眼身下,阴翳布满眼底。 这一幕似曾相识。 “来人。”他喊道。 护卫闻声而进,跪下请求指示。 昏暗的卧房内静悄无言,良久,就在护卫以为床边的人睡着时,他终于听到一道命令。 “去,给本尊今夜寻一个男人过来。” “要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