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破柳【GB、道具、控制、调教】在线阅读 - 第八章 我的小狗【照料、失禁、导尿管】

第八章 我的小狗【照料、失禁、导尿管】

    有许多次,他于惊厥中睁开眼,都能在身侧看到那个身影。她总是在用那样沉静的目光注视他,轻轻拍动着他的肩膀……

    卫季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他的身体太累了,尽管梦中依旧有幢幢黑影要割开他的身体、要将他抓到身下操干,却总有一双手将他扯回来,要他沉沉睡去。

    他便又睡去了。他仿佛也曾推着她要她去睡,不过他记不清这是梦非梦了。他也希望他没有呼喊出声,没有在睡梦中哭求着什么不要操我,那样就太难堪了……

    清晨,当花园中的鸟鸣叫起来,他睁开眼,便看到那位好心的小姐睡在他身边。

    他输液管不知何时拔掉了,而自己就蜷睡在女人腰腹处。直到此时,卫季才敢信昨夜并非是梦。

    她陪了我一夜啊……卫季沉默的望着女人。她的睡姿板正,是人们想象中那种上流贵族该有的睡姿。但……她有一只手横放下来,搭在男人肩上,仿佛是庇护似的。

    “她还那么年轻……倒是自己,几次承她庇护了。”

    卫季无声笑叹,望着女人的面庞。他的呼吸放轻了,女人柔软温暖的触感从肩上传递过来,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更贴近她,又生怕将她吵醒。

    “笃笃”两声,负责给他换药的侍从推门走了进来,拿着新的药棉和尿管,看到女人睡在屋中,惊诧的停在了原地。卫季怕吵醒她,急忙歉意的让侍从离开了。

    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腹腔中的憋涨。

    他这几日输液、吃药都太多,一夜过去,集尿袋早已满了,高高挂在床尾。抬头上望,透明的塑料管道里装满让人作呕的浅褐液体。而依旧源源不断产生的水液,无处可去,便沉甸甸的压在膀胱,腹腔中隐有钝痛。

    卫季轻轻动了下身子,从女人身边移开两分,生怕那些满是污浊液体的管子碰到女人。

    体位变动,体内的液体便越发汹涌,向着人体脆弱的内壁发起冲击。卫季动静不宁,缓慢的展开蜷缩的身子,腿也叉开两分,等到能勉强适应,却又停下不动了。

    他身上不适,并没有睡意,就静静的卧在那里,听着女人的呼吸,只觉得一生从未这样安宁过……

    过了一会儿,女人也醒过来了。

    “我起晚了。”楚潋方睁开眼,却看起来很清明。

    不过她到底是刚醒,眉眼间不似往日带着妆时那般锋锐。却精致依旧,晨光照在她面容上,她像是一朵开的很漂亮的玫瑰花。

    “不多睡一会儿了么?”卫季问了一句,又觉得僭越。这话该是她的正经男人才能问,自己却是不配的……他心里仿佛有只蜗牛,慢慢又将触角缩了回去。

    这样琐碎日常的问话,楚潋也没兴趣回答,只打量着男人。

    他睡了一夜,被子半落在身下,麦色的肩露在外面。肩头几道发乌的淤痕,往被子下去,像是狰狞虬结的蜈蚣。

    卫季感受到女人的目光,他动了动身体,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别动,让我看一看。”女人轻轻按住男人的肩膀,揭开被子,男人便驯顺的伏在那里等待,露出他整个嶙峋的身体。

    原来他这样瘦……身上有衣服的时候还不显,不过是骨头架子大。其实衣服底下,只有骨头上还覆着薄薄一层肌肉,像是一只皮包骨、快要死去的骆驼。

    夜晚灯光醺黄,那时看着还不明显。如今天光大亮,才惊觉上面有太多疤痕。

    他肩上的割伤缝上了,却还没好,缠着一圈圈厚厚的绷带,让他的手臂不能贴伏的收束身周。

    他肩头也有烟烫的痕迹,一块皮像是枯死似的,结了腐烂橘子上霉点似的黑痂,四周翘起边,中间烂下去,连往更深处烧伤的皮肉。

    “别看了……很难看。”他又躲了一下,几块肌肉上下起伏,那块烟疤也动了一下。

    “不难看”,楚潋轻笑了一下,依旧握着他的肩。男人的肩不很硬,她指尖握在上面,便握出了几个小窝窝,很有些可爱。

    女人心里有几分痒,想要调笑几声,却又在他身上发觉一大片细小的疤痕。很浅,不打眼,浅褐色的,连着片,就藏在麦色的皮肤里,只在摸上去的时候会有凹凸不平的触感。

    “怎么弄的?”女人又问他。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卫季想到往事,也转头看了一眼那些细而深的伤疤。他没说什么钉板上滚过一回的话,只是笑得有些无奈,眼角处依稀有细细的纹路。

    女人也轻笑了一声,说不清笑里有什么涵义。“你这性子,还能怎么不懂事呢?”

    卫季没有应声,女人也没再说话。

    女人抚过那些细小的伤疤。

    或许男人仍有些紧张,麦色的背脊轻微绷起,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腰窝深陷下去,山丘起伏。随着她的指尖划过,便迸起一个个小小的颗粒。连他藏在肋骨间、小腹处的水球,便也上下咕噜一下。

    “我其实挺想熬熬你,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女人又笑了一下,戳了戳那个水球,“怎么?早上没侍人进来么。”

    “进来了”,卫季怕那位侍者受责罚,顾不上又激荡起来的水液,便急忙解释。“那时候还不憋,就让他出去了。”

    “不憋?”楚潋又笑了一声,抬手在男人小腹凸起处往下一按。这次没收着力气,男人剧烈的抖了下身体,腿不由自主的痉挛,冷汗一下子便出来了,瞳孔微微发散。

    “长长记性也挺好”,楚潋又轻笑了一声,不过到底也没再说什么,便拆开一袋尿袋尿管。

    她从卫季身底下捞过旧的。见袋子中水液依旧发褐,又问一句,“出血还没止住吗?”

    “我……我自己来就行了”,卫季抿了抿唇,接过楚潋手里的东西。他又是觉得,楚潋是尊贵人,不能做这样脏活,又有几分羞。他麦色的肌肤瞧着不觉,却薄的很,轻易的就红了起来。

    楚潋将东西递给他,却没有走的意思,就站在床边看着他。

    卫季自然也不会提出什么异议。他先是动了一下身体内的尿管,管子磨在铃口处的血痂上,有点痒,也有点刺疼。他想着身体底下没铺隔尿垫,手又缩回去了。

    为还能留有一分体面,他只拔掉了旧的尿袋,将新的换上去。

    导尿管中积液太多,哪怕是掐着管子拔的,也一时止不住,溅出了两滴落在卫季手上。他的手顿了顿,只觉得被烫了一下,烧的疼。

    楚潋递了张酒精棉片过来,卫季接过来,匆忙擦了擦,酒精棉片弄脏了,雪白的棉片上,洇开了一片褐黄的水痕。

    他被那片褐黄刺了一下,将棉片攥在手心,一时僵在了那里,不知如何动弹。

    楚潋明白了什么,转过了身去,不再看他。

    卫季悄悄松了口气,将新的尿袋换上去。新尿袋又满了,他的小腹还有些鼓,不过不至于憋的发疼了。

    “我换好了……”

    楚潋转过身来,瞥了他一眼。“这就是换好了?”

    卫季便抬起头来,又改了口,惯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那……我去趟卫生间。”

    他撑着床想要站起来,后穴里的伤口却还没长好,身体动作一大就撕裂似的疼。只是他想,人没道理流着血的时候能被人捅着屁股走上好几圈,养了好几天却矫情起来。

    他又和自己较上了劲,强撑着下了床,光着屁股立在地上,手里还拎着那袋子尿。一夜过去,后穴里的药棉被吞吐出来一小截,干涸的前端便卡在他两腿之间。

    阳光照在他身上,很有几分残忍的意味。他一使劲儿,身体各处的伤口就开始渗血,像一个勉强修补好的破布娃娃,碎开的布缝上了,里面的棉花却终究是被扯烂了。

    这是他几日来第一次下床。立在地上,两条腿面条似的,使不上力气。他撑着床边挂输液瓶的杆子,才勉强立在那里。

    直到这时候,他也一次没请求过女人的帮助。这个人看起来脾气好,却惯会逞强。

    “走吧。”楚潋给男人罩上件睡袍,托了下男人的胳膊肘,扯着他靠过来,却没再多说什么。

    她扶着男人走到卫生间,将他撂在洗手池的架子旁便出去了。关门前又瞥了一眼,他已经扶上了,应该不至于跌倒了。

    卫季立在那里,听着脚步声走远了,才缓缓动起来。

    他尿道里还肿着,靠自己压根尿不出来。他有自知之明,便只将尿袋又拔下去。尿管前端濡湿滴漏着,搭在马桶壁上。体内褐色的液体流出来,干净的水面便脏了,他反射性的想呕。

    再没有哪一刻,他比这一瞬间更明白自己是地上的泥。烂掉了,踩过去就要踩一脚污黑的水,脏的不可救药。

    他像是木了一般,自我胜利法也想不出好事了。他冲了水走出来,一截透明管子从他衣袍的空隙间伸出来,被他蜷了几折,攥在手心。

    他撞见楚潋的目光,习惯性的笑了笑,笑又敛了下去。他的背脊不自知的有些佝偻,格外显得疲惫。明明长手长脚很大一个身子,却说不出的可怜无助。

    他从来不是那种明光慑人似的男人,如今更显得暗淡,像是身上落满了灰,脏兮兮的。可楚潋却不知为何偏被他吸引目光。

    楚潋一时心里升起一片怜爱,她走过去,摸了摸卫季的脸颊,微微弯下腰,却依旧俯视着他。

    她的鼻尖几乎贴上了卫季的鼻尖,卫季能闻到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她轻轻摩挲了一下男人的脸,忽然很想养一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