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怎么做你就由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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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哥,”刚才病床前退出去的周渊脸色有些憔悴,不由得又往屋内瞟了一眼才艰难的开口,“小粲脖子上的伤不重,幸亏是避开要害了。身上的伤不少,要完全养好还得一阵子,眼球有些充血,还需要去具体检查,只是……” 沈恣蹙眉,见不得周渊嗫嚅的样子,言语又冷又急,“只是什么,说。” 周渊垂头,咬了内侧唇肉,还是有些犹豫,“只是,只是这几天小粲情绪不大好,对检查扎针都比较抗拒,恐怕……” “抗拒,”沈恣不满地质问,目光落在周渊身上几乎要把人压倒,他很少这么焦躁,“药吃不了就灌,不想扎针抽晕了也能扎,他不想做什么你就由着他?” 周渊不说话了,只默默地替往前走的沈恣开门,身子冲着病房内时脖颈微弯,头都不忍在抬,恭谨地关门后退回走廊附近等待。 门一响,病床上的程粲就疯狂挣扎起来,手腕脚腕被床边铁架上的磁扣束缚带紧紧地铐住,脑袋咚咚几声结结实实地砸向床板,肩头抽动着摆腰,身上的蓝白条纹病服分别被卷到脖颈和大腿根儿,到处都是敷药的淤青紫团,小腹上一寸包着几层白色绷带,被擦破皮的脚底颜色透亮的令人胆寒。 等沈恣走近了,程粲泪眼微睁,缝了两针的嘴角颤着抽动,倏忽就安静下来,就连刚才大喘的呼吸都变得细碎窸窣,满是伤的小脸上的一双杏眼无助又害怕地望着。 沈恣的脚步滞了几秒,替程粲解开了约束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立刻缩在床头边儿的程粲,恨不得把自己塞进白墙模样让沈恣又一次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吃药?” 沈恣伸手去拉,捏到程粲的胳膊时掌心一阵冰凉,没几两肉的胳膊细杆一样,他还没觉得用力,程粲就踉跄着被拽到了床心,呆坐着用指尖扣着被单。 “吃,吃……” 程粲的舌头还肿着,嘴角也扯不开,这两个结巴的颤音费了他不少气力,他急的掉泪,可泪珠真掉下来时,忙抬着被捆出红印的手腕去蹭,越擦越多的时候就把脑袋埋向胸口,想要把沈恣嫌弃的泪给遮起来。 沈恣没发啤气,摁了铃唤护士进来扎针,“把针扎了,今天不要躲,明白了吗?” “听见了就点头。” 沈恣抬眼看着程粲肿着的唇片又补了一句,只是语气依旧不习惯放软,连续点头的程粲又晃出来不少泪,看的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护士推车过来的时候,程粲的状态就又不对了,只是碍于沈恣坐在旁边才不敢躲,只眼睁睁地看着被挂高的输液瓶,握拳伸出去消毒的时候还好,等针头快落在手背上时哀嚎一声抽的飞快,半个身子都悬空着,胳膊撑着勉强才没有从床上掉下去。 沈恣不耐烦地让程粲滚回来,他不明白这根细针有什么值得怕的地方,以前程粲也没有怕过吃药打针,现在变得这么娇气。 被吼了的程粲面颊红透,脚丫在被单上抖了两下,也不敢说话,默默噙着泪爬了回去,手伸出来的时候依旧抖的不行,护士也一脸难色,这样抖扎不进算好的,血管扎穿或是针头滞留都是有可能的。 沈恣一把拽过程粲的手腕,紧紧攥在手里,蹙起的眉头微动了两下,目光落在程粲的手背,上面全是针疤,交错几道矩型泛着嫩肉白皮,是长久被固定枕头的胶布闷出来的。 程粲的手抖的更厉害了,不只是怕针,还怕沈恣生气。 沈恣想问为什么不用静脉留置针,但看程粲的状态就把话收了回去,他已经尽量轻柔地牵出程粲的另一只手,胸口随之小舒了一口气,摆摆手让护士出去。 程粲摇摇头哭的往前爬紧紧抠着推车台,一激动嘴角的血痂又崩裂了,“我扎,我扎呜呜,我乖,别走,别不要小粲,我乖的,我乖的!” 程粲嘴角往下落着血,沙哑的嗓音已经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他把两条胳膊高高并排伸前,闭着眼攥紧了拳头,明明身子抖如筛糠,手却没那么抖了。 沈恣没解释什么,只使了眼色,护士就眼疾手快地再消毒一针扎了进去,固定好之后交代了几句,沈恣听到还要滴两瓶之后点点头让人出去了。 “躺好,”沈恣握住程粲扎针的右手稍微抬的高些,给程粲垫了软枕之后让他靠着坐躺,房间也不冷,沈恣就取了个薄毯盖在程粲的小肚子上防着着凉,“今天下午把检查做了,好好养伤。” 沈恣俯身用无菌纱布替程粲擦去嘴角的血珠,程粲瞪大了双眼静静地盯着沈恣的眉眼,也许是他这几天闻了太多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沈恣气息的清冽淡香顺着他的鼻尖钻进去,在胸口盘旋经久不散,这让他既惊恐又觉得得到了令人心安的抚慰。 程粲低头用目光去寻自己的胳膊,他想抬起来抱抱沈恣,阻碍他的不是伤口和针头,而是沈恣对他心意的厌恶和嫌弃。 没关系,沈恣嫌他脏,他就假装避远些好了。 程粲觉得心里面酸楚消失了不少,他的灵魂已经穿过去拥抱沈恣了,但他的肉身不敢。 “想吃什么就给周渊说。” 沈恣只觉得这句话是徒劳,程粲现在应该什么都咽不下。他以前从不说这样无意义的关心废话,这让程粲觉得身子一震,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只有两天可活。 “卡号已经换过了,”沈恣放在床头柜桌面上一部崭新的手机,“无聊就玩玩吧。” 程粲应声后只听见咚的一声,沈恣又把手机扔进抽屉里面了,他抿抿嘴不敢说什么,沈恣平静地坐下来又补了一句,“等眼睛检查过了再用。” 程粲怕自己多话惹沈恣烦,而且他舌头和嘴也实在痛的厉害张不开口,沈恣又从来不是多话的人,两个人一坐一躺对望了几分钟,沈恣起身就准备走了。 程粲的牙齿打颤,沈恣走了又要一个星期才会来看他一次了,或许更久,也可能不会再来看他了。 “哥、哥……” 沈恣站定,扭身看着床上惊慌无措的程粲,“说。” “小粲,小粲会乖乖,吃药,还有打针,不躲,好好打,会好好打吃,吃好好……” 程粲磕磕巴巴的言语迷糊,他其实想说如果他够乖的话,沈恣能不能下次还来看他。 “嗯。”沈恣应声。 “我,我做检查,小粲听、听医生,我,我没、没病的,不,不……” “嗯。”沈恣没等他说完,应的不耐烦。 程粲眼角湿润,胸口憋着股酸顶的他觉得心里好疼,比身上疼多了,他颤着小音垂着头,指甲把掌心抠的破皮,小心翼翼地像只猫,“哥,小粲,小粲还、还能回,回、回您,回您的家,家,您的家吗?” 沈恣停了几秒,表情依旧平静,撩下一句后就关门走了,“好好养伤。” 程粲落寞地又把自己缩了起来,咬着毯子轻声地哭,哽咽了一会儿后把头埋进枕头里擦干眼泪。 沈恣也没说不让他回去,他得把伤养好,他可以求医生给他开体检的单子,他真的不脏的,他再求求小渊哥帮他想法子把疤痕减淡,激光也好割肉重新长也行,他不怕痛,他就是不想让自己变得难看,不想脱衣服后,沈恣会觉得他恶心。 沈恣没让周渊送他,只吩咐周渊留下来好好照顾。 开车等红灯的时候沈恣的指尖敲在方向盘上,程粲红着眼眶的模样再次涌在他面前,其实他可以把程粲圈在家里养,他也可以亲自给程粲扎针输液,但他没有这样做,连一句确切的话也不肯留给程粲。 他不是在自我诘问或者后悔,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应当这么做,程粲远没有资格占用他那么多时间。 沈恣继续开车,好像耳边反反复复听见程粲细碎的哭声,旁边一辆车擦着他驶过,他抬抬眉缓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开偏了两公里的路。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出神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