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粲,不要跟我讨价还价,尤其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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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哥。”崔竟对酒吧夜场地下二层立在走廊的厉城喊了一声,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妈的,褚二那老狗要啃我一块儿生意,我也得给他一拳头,”厉城啐了一口,胳膊搭在连廊的扶杆上,看着如今萧条的生意脑门就蓄着两团烈火,“留人了吗?” 崔竟点头的迅速,他三年前就跟在厉城身边了,做事手脚干净利索,也有点脑子,知晓厉城的性子,“已经留了一波人让他们说是沈恣那边的人了。” 厉城刚抬手,崔竟就把烟给他夹在了指间,“褚二可不好骗,沈恣这么多年不插手这些脏生意。都是一拳一条命打上来的装什么臭鳖孙,爬着上岸就有种别回头,现在还不是要跟我分褚二狗的地盘儿?” 见崔竟不吭声地点头,厉城给了他胸口一锤头,把人打的往后退了两步,“机灵点儿!小飞被抓之后也就你成事,你他妈老吊着脸家里死人了?” 厉城着急上火的踹了崔竟一脚,硕大的灰脚印粘在黑裤上尤为显眼,崔竟表情很怪,合拢在裤缝的手指虚了起来,转而又挂上间杂着谄媚尴尬的笑,弯腰给自己拍了拍灰。 “厉哥,”崔竟咧了下嘴,“那这边的夜场?” “做个屁,”厉城呲牙抓了抓寸头短茬,指尖和头皮摩擦出咯吱的响声让他心里更烦躁,“条子把下水道都他妈掀了,进去好几个兄弟,整顿三个月不如直接倒闭。” “把剩下的人往二区转,先收敛段时间,”厉城喷出一嘴烟,闻久了也不觉呛鼻,“这里能捞多少捞多少,小生意而已,累死累活赚点小钱。这几年褚二狗肚子里油水快他妈攒十个老子了,等分了他,再敲沈恣一笔。” “哥,”程粲个子刚及沈恣胸口,正仰着小脸给沈恣打领带,用手指揪的更立整一些,“今天也穿这么正式,要见客吗?” “嗯,熟客。”沈恣低头看着程粲的毛脑袋,小小的手在摆弄着他的领子,不自主地将语气放温柔了些。 程粲本来没再说什么,只是沈恣的眼神盯的他发虚,细想了自己也没什么不讨巧的地方之后才敢问上一句,“哥,那小粲今天还跟着去吗?” 沈恣的目光笼了些寒意,伸手扣住程粲瘦弱的肩头,只是语气很淡,“见褚二。” 程粲的心头一震,一张小脸煞白的速度很快,他无法控制地用小虎牙咬了一口嘴里的嫩肉,铁锈的血腥气漫开时才堪堪回神,轻微点头的同时肩膀猛抽了一下。 沈恣将程粲的小动作都纳进眼底,心情也跟着变得糟糕起来,他松开摁在程粲身上的手,调整了一下腕表,“你跟我去。” 程粲挺翘的鼻尖急促地吸了一口凉气,刺的他牙齿生疼,“哥,我——” “程粲,”沈恣回头喊了大名,又顿了两秒钟,是程粲那双通红的眼眶扎进眼里,他觉得有些不忍,很快这种情绪又被烦躁代替,“不要跟我讨价还价,尤其是今天。” “我知道了,小粲知道了,小粲马上来。” 程粲忙应着,硬生生把那股从胸口开始蔓延的酸涩憋了回去,他不敢现在掉泪。 平时在车里面程粲都是紧挨着沈恣坐,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今天倒是两人之间隔了一掌的空隙。 沈恣垂目看了程粲一眼,摆了摆手让他把头伸过来,他从额头开始向后顺着软顺的发丝,“还怕他吗?” 程粲拇指指甲又扎进掌心一下一下地用力抠弄,等沈恣没了耐心要把手抽走的时候,他才赶紧扒拉着沈恣的袖口,嗫嚅着好歹说出几个字来,“不,不怕他。” 程粲在心中默数,沈恣在他心中数字蹦到五的时候把手拿开了。 又前进了一秒。 程粲壮着胆子勾起沈恣的小指,轻柔的抚摸着,这会令沈恣放松,“哥,不要再把小粲丢给褚二爷好不好,我不想跟他,我,我只相信哥。” 相信,应该和爱的意思差不多吧。程粲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沈恣感受着指骨处的阵阵酥麻,他靠在座椅上很随意地瞥了程粲一眼,旋即又被那惨淡讨好的模样给刺到了,竟也不忍说重话吓他了,可他不擅长承诺别人什么,这对于他来说像悬在胸口一把被迫完成的利刃,所以他依旧选择了更通常采用的办法,“如果你乖的话。” “乖,小粲乖的,小粲很听话!” 程粲已经很满足了,笑的跟吃到小鱼的馋猫儿一样,他不能真的翻肚皮,所以主动把自己同样脆弱的后脖颈漏出来给沈恣摸,这是忠诚信任主人的表现。 沈恣的预感一向够准,两人刚到办公室,一辆熟悉的车型就滑到了大厦门口,自然也被立在窗边的沈恣收进眼底,他手里的那杯咖啡一口都没喝,搁进了程粲的手心,“拿稳。” 褚二是个够风雅的人,一袭清代传统马褂改良的哑黑唐装,盘扣个个严丝合缝,袖口的半指长的白绸纤尘不染,掌心时刻盘着叫不上名的手串,那是金老爷子收他入门时赠予他的。 “沈公子,”褚二的声音很雄浑,又参杂着不少沙哑的浊音,冲沈恣点头之后就把目光投向了程粲身上,”小粲还是那么怕人,不过跟二爷呆了那么久,也该亲近些了。“ 程粲的手一抖,咖啡漏在指缝两滴,他缩了缩脖子,却无论如何避不开褚二鹰钩一样的目光,唇片微颤着回了话,“褚二爷好。” “好啊,”褚二笑的时候齿缝歪的更厉害,蛇眼鹰鼻依旧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度,“盼着你来找二爷玩,不过沈公子把你藏的好,养的也胖了些,不像呆在褚家时候那样瘦弱了。” 褚家,程粲的呼吸听到这两个字都滞住了。 前几年沈恣出国进修时,褚二便把程粲要了过去,刚开始还好生养着,后来程粲实在不识好歹,见谁打谁,逮着褚二还咬了一口。 后来就被扔进黑屋里,整整一个月没见一丝光,连门缝都被堵的死死的,就剩个高窗投些馒头进去,过的连院内的白日狂吠的狗都不如。 等沈恣快回来的前两个月才被人记起从屋里拽着头发拖了出来,整个人全身惨白的有些透明,瘦骨嶙峋到肩胛膝盖骨高高突起,眼神涣散畏光流泪,被沈恣圈在病床上养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褚二爷,”沈恣嘴角的笑意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眼皮微压着盯人,“听说我砸了您的场子?” 褚二眼见沈恣身子把程粲挡的严严实实,这才挑挑眉又挂上一副复杂的笑意,他掂了下手里的串珠,“二爷身子骨不如以前,但幸好眼珠子还亮堂,这档子事儿尚弄得清门道,厉小子哼,跟沈公子手段比起来还差的远啊。” 沈恣懒得恭维回去,只是有些面子上的功夫还不得不做,这几句尊称叫的是一点儿也不和心意,来回打了几个回合的话就已经失了耐性。 褚二紧着笑了几声,手指拨弄两下腮边的毛茬,道了句要结尾的话,“沈公子的拳法厉害,只是许久没到场子里玩了吧。” 程粲强压嗓子眼里的不适,一口气反上来堵的他恶心。 褚二手下的黑拳场子不少,西区底下一带是最乱的红灯区,各种钱色交易盘踞暗伏。 常规嗑药玩生死的黑拳已经远无法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所以也衍生出了八九岁的小孩上场互殴拼刀的场面,好控制又刺激,有时仅仅是为了争一口馒头,就拔出插在掌心的刀片直刺同龄人的咽喉。 血溅满脸时,那股腥气是从头顶冲进全身的,一个孩子目露凶光毒狠呲牙早就失了人性。 十岁时,程粲就是在那样的血色盖脸中被沈恣买了回去。 “褚二爷说笑了,”沈恣的脖颈扭了两下,抬手到胸口细细打量一番,然后目光又锁向褚二的脸上,极清楚地落了两句,“我这双手,可干干净净。” “哈哈哈哈!好!”褚二这样内里狂傲的人有时也不得不高看沈恣几眼,这人的心思和手段是厉城那个草包软骨比不得的,与其为敌,不如做短暂的朋友,“下次有机会吧,小粲,二爷走了。” 程粲的唇片已经煞白,顾不得给褚二道声礼貌的话,自然,沈恣也不会乐意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