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打耳光

    阮玉的声音很小，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贺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逐渐转换成眉宇间的怒意。

    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沉着一张俊脸，“阮玉。”

    连名带姓的一声，将阮玉瞬间扯回了现实。

    “你刚刚……叫了那个人的名字。”贺琰猛地一下抓住阮玉的胳膊，“为什么？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叫他的名字了吗？”

    贺琰的呼吸很急，他费力地询问着，眼里写满了恐慌，他又想起来了。想起来阮玉是被自己强行占为己有的——想起来阮玉本来就有喜欢的人。

    那个叫“迟然”的男人。

    咬紧牙关，贺琰狠命压制住自己狂躁的情绪——他现在很想把阮玉整个人都撕碎了。阮玉只觉得被抓住的胳膊很疼，他吃痛地皱了眉，试图将手指抽出来，却被抓得更为用力。

    阮玉当然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他并不想回应贺琰。有些事情早摆在了明面上，贺琰自欺欺人这么久，自己还要陪他继续演独角戏，太累了。

    “你是不是……跟他还有来往？”贺琰不依不饶地询问道。

    “没有。”阮玉见他这般紧张的模样，有些不解，“阿琰，你抓疼我了，松手。”

    “……你骗我。”

    阮玉低垂着眉眼，“我没有。”

    “你骗我……你他妈骗我！”贺琰怒喝出声，松开他的胳膊便是扬手给了一巴掌，这一下着实用力，阮玉头被打得一懵，整个人都愣住了，“你骗我……！你嘴里没一句真话！”

    仿佛被触及了逆鳞，贺琰的语气又是伤心又是愤怒，俊美的脸已然扭曲，浮现出的神情跟记忆中如出一辙。

    阮玉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因为那个不能被提及的名字，贺琰又开始发疯了。久违的，令人害怕的发疯。

    “你还跟那个迟然有来往？！”愤怒的询问，又发泄似的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得发抖，似乎要活生生弄断的程度，“你怎么可以骗我？”

    “……我没有！”阮玉被抓得疼，被磨平的脾气不知怎的又开始冒出来，“一个名字而已……至于这样吗？我说过了，我没再跟他有来往……”

    贺琰气笑了，“你在用手给我解决生理问题，撸着我的东西喊别人的名字。”

    “玉玉，你真的变了吗？”贺琰揉他的耳垂，眼里似乎有水光，嘴唇也气得发抖，“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这么喜欢你……这么爱你，你为什么永远都在让我生气，让我难堪？”

    “我想对你好一点的……你为什么要提起他？”

    阮玉不喜欢听他说“喜欢”，也不喜欢听他说“爱”。

    用强制的手段，将他圈养在身边，用暴力和汗水来证明自己的爱意，实在令他反胃。现在也不过是因为一个名字，就又开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成了他的错一样。

    阮玉实在想笑，不知道是想笑自己，还是想笑贺琰。

    都一样愚蠢。

    “你可以选择放过我，我离你远远的，看不到我，你也就不会生气，不会痛苦，更不会难堪。”脸上还有火辣辣的疼，但阮玉浑然不觉地说着，声音很轻，“我真的累了，阿琰。”

    沉默片刻，贺琰松开了手，“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你想让我成全你，然后去找那个迟然？”

    他笑出了声，语气平静，眼里的情绪却偏执疯狂。

    “玉玉……你在做梦呢。”

    “你这辈子，都只能被我一个人栓住。”

    “其他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再有下一次，我就不让你出门了，明白吗？”贺琰眯着眼一笑，“刚刚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当做没听到。”

    又是这样，他又是这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阮玉没有再回应，自顾自地用手蹭了下自己的脸颊，便起身扣好睡衣扣子，再走去卫生间开始洗漱。贺琰看着他的背影，又垂眸看向了还在神经质颤抖的手，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