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纸声剑光集(骨科)在线阅读 - 15-16 暴风雨之夜

15-16 暴风雨之夜

    一大清早,许晚洲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现在章槐又主动勾引,许晚洲失神,支起身摸到章槐两股之间的沟,用力按了按,那里前几日纵情欢愉,现在还有一点肿胀,但仍不管不顾,对准穴口直接捅了进去。

    尚未润滑过的肠壁被硬物入侵,章槐觉得疼,许晚洲也疼,但里面温暖无比,四壁上的薄肉干巴巴地收缩,如同南方竹编物上细而戳人的边缘,刺刺地在手指上刮过。

    章槐坐下去时重重地喘息,喉口枣核般的一点凸起的结,上下快速滑动,闷哼声销魂又勾人。他抓着那青筋勃发的活物,劈开褶皱、抻开肠道直往深处送,许晚洲双手揽着他的腰,直送到底。

    最深处热得发烫,章槐感觉体内的男根活了过来,不堪被挤在狭小的缝隙里,用力朝四面横冲直撞,想要找一个出口钻出去。

    不行,你不能离开我。章槐心中一紧,随即穴壁狠狠一缩,猛地将那硬物生吞到底,许晚洲顿时感到一股干燥地暖意,暖到发烫,尚未软下来的穴肉刮擦得他又痒又爽,一种汗毛直立的爽感,不由得仰头朝后深吸一口气,反手攫住章槐的腰疯狂抽动。

    章槐不由自主地扭动屁股,抬腰狠狠地压上去,信马由缰似的上下颠簸,两腿相交之处狠狠拍打,在湿润之前先已是一片红印。他伸手在许晚洲乳头上又捏又掐,又摸向许晚洲的脖子,在他喉口处上下抚摸。

    许晚洲被章槐夹得倒抽凉气,浑身的血都涌向男根处,虽然整根被章槐吞得几乎看不见露在外面的部分,可抽退出来一点时,还是能看见因发胀而泛出的紫色,只得更狠地用蛮力往深处捅进去。

    没有过多的前戏,单刀直入、疾风暴雨般到来的情欲,干燥地燃烧起来。章槐眼前火星四溅,下半身不受控制地前后摆弄,屁股上抬下扭,腰也跟着放肆地摇动,嘴里一声高一声低地呻吟。在激烈地摩擦之下,交合之处近乎发麻,像是被磨开了、磨化了,肉粒开始突突跳起来。

    许晚洲重重喘了口气,他难耐地抓着章槐的腿,用力顶弄了几下,打圈似的在温暖的嫩肉上蹭了蹭,铃口不知磨蹭到了什么地方,那地方跟终于被挖开的井似的,涌出一些甜腻的水汁。

    章槐抽搐了一下,低喘声都变得靡靡的,一下子软下来。许晚洲慢慢磨着那个地方,章槐连续不断地痉挛起来,舒服得脚趾蜷缩,身体不由得抬起来,往上顶起了几寸,自动退出去了几分。但后穴痉挛之下,抖动得外吞内翻,先是狼吞虎咽似的,边吞吐边吮吸,将玉茎之上所有淋出的水吸得一干二净,接着又跟小吸盘似的,热乎乎地套住整条男根,熨帖着轻颤抖动。

    许晚洲硬生生被章槐给弄得不能自持,他甚至来不及抽出来,就一股粘稠的精液喷在了紧裹在一起的地方。

    章槐忍不住地发颤,他的理智冲到九霄云外,跟蹬马肚子似的狠狠蹬腿,猛夹着此时滑而烫的男根疯狂滑动,几下之后又像垂死挣扎的野鹿一样,骤然松懈无力,任凭白色的浊污从两腿之间流下来。他伸手抵在许晚洲的腰上。明明快意喷薄如同火山爆发,他却每一下都觉得在风口浪尖上摇晃,下一刻就要沉入海底。

    他的内心滚烫又冰冷。

    他塌下腰,呻吟着,轻咬许晚洲的耳边:“你会不会离开我?”

    许晚洲神志不清,无意之中呢喃:“除非我死。”

    章槐一颤,他激烈地痉挛了一下,下一刻紧紧抱住许晚洲。

    他剧烈地喘着,声音沙哑,似在自言自语:“那你不如现在就死在我床上。”

    许晚洲翻过来,章槐于是用腿勾住他,手指用力抓着他的背,紧紧抱着许晚洲。在沉闷而黏腻的撞击中,章槐无力去想那个注定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他下不了手,他不可能下得了手杀了许晚洲,他的内心已经变得柔软起来了。

    但林骏到底还是死了,一个人消失未必需要理由,但一定会留下痕迹。

    章槐处理过现场,但即便是神仙,也不能做到毫无破绽。许晚洲回家后,发现屋顶和地面都有隐约烧焦的痕迹,他衣兜中的那枚银火机已经损坏,他的衣服也被人动过。

    许晚洲捡起打火机,心疼地将表面的灰尘掸去,他心里是清楚的,除了林骏不会有其他人做这件事。他隐约觉得不能放任林骏这样下去,于是去敲林骏的门。

    许晚洲在门口,尽量平和地说:“林骏,你在吗?我想跟你谈谈。”

    屋内空空荡荡,寂静无声。

    许晚洲再次敲门。那门被敲了几下后竟然咯噔一声打开,屋内并没有光,四壁肮脏不堪,上面有一些水渍般的污泥和裂痕,窗户上也有丝状划痕,无光透进来,整个屋内显得阴暗无比。

    许晚洲走进屋内,他疑惑地朝前走了几步,四壁上突然冒出更多黑色丝状物,细看似乎是红色的血痕和交织的黑色发丝。许晚洲身后逐渐出现一个女人的虚影,她披散着黑色的头发,脸色青灰,双手指甲断裂,虚吊在半空中。

    女鬼望着许晚洲,不动,她的双目漆黑,僵硬地站着,许久,漆黑的双瞳涌下两行带血的眼泪,随后她的双目逐渐清晰。

    她看清了许晚洲的模样,猛地跳起,伸出手去,从身后掐住许晚洲的脖子。

    许晚洲只觉得周围无端掠过一阵风,女鬼伸出的手在他身体里虚空穿了出去,然后猛地被什么东西撞开,红绡跳起钻入墙壁,那墙上的灰色痕迹,迅速隐没下去。

    鬼不能碰人,许晚洲的兜里还有一枚银器,女鬼忌惮地退后。

    但她已经认出了许晚洲。

    他们有缘。

    二十年前,她曾给许家即将生产的三姨娘下了毒。许家的二少爷章槐成了仙,丫鬟红绡却因给仙下毒,犯下大忌化为厉鬼,游荡在人间。

    林骏先前目睹许晚洲被章槐带走,一怒之下用一张符咒将她唤回,要她杀了许晚洲,现如今林骏虽然死了,但红绡仍留在人间。

    红绡憎恨他们两个,若不是他们,她怎么会死?

    她忌惮章槐,若是被章槐发现她的踪迹,她将彻底灰飞烟灭。现如今林骏已经死了,控制不了她,她怀着满腔戾气,要利用许晚洲找章槐报仇。

    红绡匍匐在墙壁之上,如同一只壁虎上下爬动,偶尔猛扑上来,却只能穿透许晚洲的身体落到地下。

    许晚洲浑然不觉,他在屋内搜索林骏的下落,他轻声叫了几句:“林骏?你在家吗?”

    红绡爬回墙壁,遁入墙壁中。突然,墙上开始浮现血红色的文字。

    我已经死了,章槐杀了我。

    许晚洲的脸色变了,缓缓变得惨白,他慌张地倒退一步。

    墙上的红字迅速隐没,继而,一行颜色更深,如同掺杂着黑色泥沙的血字浮现出来。

    章槐将我的尸体藏在码头,许医生,我死不瞑目。

    许晚洲往后再退一步,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墙上的血字,慌乱之下扭头就要走,门框上突然浮现出一行字:许医生,我爱你不比他少,我是为你而死的。

    许晚洲看到那扇原本普通的黄色木门,因沾了血字,变成一扇阴森恐怖的朱漆大门。那扇门无端摇晃起来,门背后空荡荡,只有阴风阵阵,却好似有个人竭力在敲打。

    许晚洲艰难地开口:“林骏……你……想干什么?”

    墙上出现四个字:替我报仇。

    许晚洲慢慢地朝门口挪,他还是不肯相信:“我不信。除非……你……你有证据。”

    门上迅速再变幻出一行字:那就先替我找回尸身。

    四面墙壁突然铺天盖地全是血字,且全是那四个大字:找回尸身。

    许晚洲望着四面的墙壁,手中紧握着那枚银色的打火机。他没有答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指尖抵在打火机的开口处,忍不住地颤抖。

    这是个下意识的举动,那枚打火机上面刻着章槐的名字,是许晚洲特地找人刻上去的。章槐把这个礼物反赠给他。说想让许晚洲带着一件东西,只要看到那件东西,就会想起他。

    章槐曾经开玩笑地跟他说,如果什么时候,自己不在他身边,他觉得紧张或是不安,可以把这枚打火机拿出来玩。

    红绡缓缓靠近许晚洲,许晚洲口袋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的手指无意间撬开了打火机的盖子,银器打开,红绡瞬间被银器攻击,遁入墙壁,墙上污秽全部消失,门哐当一声大开。

    许晚洲不知发生了什么,他慌张地快步走出屋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鬼魅的虚影散去,几个小时之后,真正的夜幕降临,天空开始下起小雨。章槐发觉许晚洲并未按时出现。他心中隐约已有一些不好的猜测,于是他撑起一把雨伞,走向许晚洲的家。

    许晚洲不在家中,章槐像林骏那样,在门口静默地等待了片刻。他看到熟悉的门,身后有凄恍一盏灯,院中的花朵在秋雨绵绵里漂流。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林骏死时的情形,继而想到今夜与那晚的区别,或许只是多了伞面上淅淅沥沥的雨声。

    当时他是一个审判者,而此时他将面临许晚洲的审判。

    章槐转身朝外滩码头走去。

    雨声渐微,复又渐起,法外滩道路两侧尽是法国梧桐,两侧的灯杆树立在石头做的街心岛上,自高处投射下一片光晕。雨声沙沙作响,仿佛漫步于午夜巴黎,在夜雨中,许多青黄的树叶萧然落下,章槐一路走向黄浦江,看到许晚洲站在江边,上海进口公司前的货栈仓库前。

    许晚洲没有撑伞,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章槐走过去看着他。

    他们静默无言。

    许晚洲脸色苍白,雨水顺着他的脸滑下去。他沉默片刻后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章槐沉默着没有说话。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许晚洲会来这里,证明他知晓林骏已死。章槐会来这里,证明他知道许晚洲知道些什么。默契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有的时候很浪漫,有的时候也残忍。

    “为什么要杀林骏?”

    章槐又沉默许久,回答:“是他想杀我。”

    他忧伤地看着许晚洲,他们之间本不该有秘密。但因为林骏,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横亘着一道看不见的隔阂。

    章槐伸手过去,将伞面倾斜,倒向许晚洲,但并没有什么用。雨伞一分为二,他们之间站得远,于是他被雨水淋湿,许晚洲上下依然是一片水渍。

    他们同样被雨水淋着,同样狼狈,同样无能为力。

    许晚洲冷冷地问:“林骏的尸体在哪儿?”

    章槐看着他,许久,回答:“不在这里。”

    许晚洲将伞掀开,打翻在地,他那张温柔的脸上出现愠怒:“我问你尸体在哪儿?!”

    章槐感到那些瓢泼的雨点,在伞面飞旋起来那一刻,无所顾忌地冲刷在心里,他浑身上下都瞬间凉透了,一瞬间感到无法形容的脆弱。

    “许晚洲!”章槐大声叫许晚洲的名字,然后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觉得冷,他不能接受许晚洲用那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压着火小声说:“你别对我那么大声。”

    “我问你尸体在哪儿?”

    章槐心想:我该怎么回答你。

    我不能告诉你我要用他炼人魈,也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否则你一定会阻止我,可是我必需这么做,你我都无路可退。

    许晚洲轻轻翕动了一下嘴唇,章槐沉默不语。

    雨水落下来,许晚洲轻轻晃了一下,章槐猛地伸手去抓。

    许晚洲如触电般颤抖了一下,他脸上愈发苍白,目光如夜幕低垂下去。章槐近在咫尺地看着他,觉得他如同一轮水中的月影,行将消散,无法抓住。

    雨势更大,他们浑身上下都已湿透。

    许晚洲转身走开,章槐惊慌失措:“晚洲,你去哪儿?”

    许晚洲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章槐,他的眼中充满失落,充满绝望,艰难地开口:“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章槐不肯放手,许晚洲挣脱不开,脱口而出:“你……”

    那一声响音乍起,低落下去,他用沙哑无比的声音央求:“章槐,你放我走。”

    章槐紧紧攥着他,他浑身都在颤抖:“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

    许晚洲沉默着,并不作答,雨水顺着他的脸滑落下去。

    片刻之后,许晚洲生硬地甩开章槐的手,转身匆匆离去。

    章槐看见许晚洲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他鬼使神差地跟上去,于是自己也迷失在疾风骤雨里。

    只片刻,他就找不到许晚洲的身影了,原来人潮汹涌、风雨飘摇,一松手人就散了。那把在飘零的伞,撞在一棵树上绊倒,折断——他由此知道,原来一个身陷囹圄的人,无法拯救另一个陷于风雨的人。

    章槐绝望地想,当他在幻想天长地久的时候,许晚洲已经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