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饲养（吸血，棺内doi，明知故犯）
洛伦佐听到敲门声——准确地说，是棺材板被敲响的声音。他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推开一道小缝向外望。墓室入口处没有光亮，已经是晚上了。 “抱歉，洛可。我忘了你要来。”洛伦佐懒洋洋地挪开棺材板坐起来，“其实也不是忘了，你知道的，我总是睡不醒。” “没关系。你头晕吗？” “看来我今天的脸色也不太好。”洛伦佐撑着棺材两边的木板跳出来，“不过，如你所见，我最近的状态其实还不错。” “你上一次用餐是什么时候？” “我想你指的是‘进食’，让我想想——不是四天前，就是五天前吧。运气不错，遇到了一只打盹的小鹿，但愿没有吓到它。并且，也没有在饱餐之后靠在树干上休息，结果差点睡到黎明。可喜可贺。”洛伦佐一把抱住了洛可，“亲爱的，你闻起来似乎更加香甜了一点，让我想到了一些旧时光。” 洛伦佐是从奥夫大陆迁徙而来的。奥夫大陆——恶魔族的大本营。洛伦佐在那里度过了几乎大半生的时光。刚刚开始他的日子过得很悠闲，但好景不长，恶魔很快发明出了各种用来对付血族的小玩意儿，使他们不得不长途跋涉，寻找新的适居地。事实上，歌亚大陆也并不欢迎他们这一种族，被接受的只有洛伦佐所属的亚种，这个能够控制自己的本能，不会将其他生物血液吸食干净，甚至能靠花蜜勉强维持活动的亚种。 而即使如此，他们在歌亚活得也不够好。对于血族来说，恶魔的血液才是保持生机的最佳配方，其他种族的多少差点意思。由于营养的缺乏，他们或多或少都变得懒洋洋的，而像洛伦佐这样天生性格懒散的就显得更为夸张。那一天，如果不是在黎明前恰巧被洛可捡到，洛伦佐大概已经在黎明的阳光下灰飞烟灭了。 让洛伦佐吸血的事是洛可主动提出的。尽管这个美丽的精灵并不懂得如何治愈血族，却一针见血地指出洛伦佐的生命能量太低，如果不能保持规律进食，同样的事或许还会发生很多次。 洛伦佐一开始觉得这样不太好——吸食救命恩人的血液怎么看都有点儿恩将仇报的意思。但试过一次之后他就不再介怀这一点了。对于被吸血这件事，洛可看起来也挺享受。每一次吸完血，洛可的脸色都会变得有点苍白，但眼里是有笑意的。 自从救了他以后，洛可隔三差五就会来找他，给他提供血液。这让洛伦佐几乎有种自己是洛可养在墓室里的宠物的错觉。 撩开洛可的银发，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洛可的肌肤看起来像是最鲜嫩细腻的羊脂，而在上面留下两个血窟窿则是一种具有强烈诱惑意味的亵渎。洛伦佐把尖牙抵了上去，用力，刺破那块肌肤。 香甜的血液从伤口处冒了出来。洛伦佐禁不住眯起了眼睛。洛可的腰在他臂弯里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那种触感像是被拢在手心里的蝴蝶在扇动翅膀，又像是被捉住的小兔子被吓得浑身僵硬，只有两只又白又软的耳朵在瑟瑟发抖。 他情不自禁地把整个手掌覆盖在洛可的腰侧，从那最低处的凹陷摸下去，四指渐渐覆上耻骨的位置。洛可抖得更厉害了，甚至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哼声。 吸血是令人快乐的，无论对洛伦佐，还是洛可而言。这也是为什么很难有血族抗拒将猎物的血液彻底吸食干净。 当然，洛伦佐可舍不得洛可从此变成一个只能在黑夜里行动的嗜血精灵。在身体因为血液的补充而变得微微发热时，他放开了尖利的牙齿，用舌头舔掉了那两个小小伤口边溢出的血液，然后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 “你得躺一会了，洛可。”洛伦佐直直抱起了他，把他放进了棺材里，“我好像吸得有点多。” “我还好。”洛可说，“你不进来吗？” 这当然是让人没法拒绝的邀请。洛伦佐躺进棺材里，和洛可紧挨着躺在一块。棺材不大，好在两人都是瘦削的身材，勉强还都能平躺。 洛伦佐觉得有点困。每次“进食”过后，他总是有点困。但在这时候睡着显然不太礼貌，于是他强撑着打开话题。 “你想过为什么你的血味道不一样吗，洛可？”他问。 “为什么？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血是什么味道。” “有点儿难以形容，如果硬要打个比方的话——”洛伦佐努力搜刮着肚子里不多的墨水。他来到歌亚大陆也有几十年了，对这边的语言却仍然不太熟悉，当然，一方面是他自身太过懒怠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昼伏夜出的特性使得他们和其他人打交道的机会着实太少。 “或许就像水果和烤肉的区别。”搜肠刮肚了半天，洛伦佐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对我们来说，除了血液以外，其他食物都没什么味道可言。” “我不知道烤肉是什么味道。”洛可说。 “抱歉，是我的比喻太糟糕了。让我再想一想。”洛伦佐侧过身来，忽而灵光一现：“就像是……咳。单纯抱着你睡觉，和与你做爱的区别？” 洛可蝶翅般的睫毛在眼睑下轻轻扇动起来。 “哦，另一个糟糕的比喻。抱歉——” “不。我好像有一点理解了。”洛可说，“你想要吗？” “什么？” “和我做爱。” “你现在有兴致吗？”洛伦佐问，“我担心你会太累。” 洛可也侧过身来。当他转身的时候，银色的长发流水般倾泻，有几绺从他的肩头落下去，落在两人身体之间。洛伦佐捞起它们，把它们送到洛可身后，而洛可贴近了一点，就这样把自己送到了洛伦佐的臂弯里。 “试一试。”洛可垂下了睫，“我……” 洛伦佐把手伸了过去。洛可穿得不多，衣服很好解，衣袍下的肌肤微微着发烫。洛伦佐用微凉的手指抚摸他，激起了一阵颤栗。 在情欲方面，洛可是个十足的矛盾体。他看起来是那么高贵纯洁，让人觉得把他和精液放在一个句子里都是毫无疑问的玷污。然而洛伦佐偏偏又觉得，他对性的渴求或许超过任何一个精灵，因为每一次和他做爱，洛可都投入得仿佛要把自己全部献出来似的。 手指缓缓摩挲到洛可尾骨的地方。美丽的精灵激烈地颤抖了起来，毫无自觉地把身体往上送了送。这使得洛伦佐的手指并非出自本意地滑进了那柔软的臀缝里，随即，指尖沾上了一点湿黏的液体。 “洛可？”洛伦佐惊讶地睁大了眼。他知道被吸血也是会有快感的，但绝不至于让洛可这样动情。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洛可闭着眼微微喘息，“我最近……” “他们没有照顾好你吗？”洛伦佐问。他知道洛可有不少情人——洛可从来不对任何人隐瞒这一点，如果对方发问的话。周旋在各种各样的人之间应当是很令人疲惫的，何况洛可看起来这样瘦削，而他的情人们大多身强体壮。 “不。”洛可回答，“我想，是我的问题。” 洛伦佐把手指插到了更深的地方。那个入口仿佛已经被人打开过了似的，褶皱是软的，轻易含住了一根手指，里面很热，层层叠叠的肠肉绞着他吸。洛可轻哼了一声，手掌扣住了洛伦佐的肩膀。于是洛伦佐又躺下来，把洛可抱到了自己身上。 直到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洛可袖袍下的手腕上有一点浅浅的伤痕。 “这是什么？”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伤处，“谁会这么对你？” “没什么。”洛可摇了摇头，“洛伦佐，给我。” 洛伦佐叹息了一声，把自己的下摆打了开来，阴茎从里面半弹出来，很快硬成了挺直的形状。 洛可含住了他。他跪在棺材两侧，腰部下榻，几乎毫无阻碍地将那根东西吞进了一半。然而另一半就没那么容易了，洛伦佐感觉到他在努力，但腰已经颤抖得支撑不住。 “慢慢来，洛可。”洛伦佐抱住了他的腰。他的手指上还有一点洛可流出的黏液，这让身体的触碰更多了一点下流的味道。 “帮帮我……”洛可的唇贴在了洛伦佐锁骨中央的位置。 “我总是拿你没办法。”洛伦佐亲吻了他的头顶，然后托着他的臀往上顶，把阴茎全都顶了进去。 洛可的身体很热，让他感觉自己像是操进了一片温泉。在被插到底的时候，洛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然而很快，尖叫化为了颤抖的、饱含满足意味的呻吟。 洛可把小臂撑在了洛伦佐胸前，两只手腕交叠在了一起。当洛伦佐从一插到底的快感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到洛可的视线正落在自己手腕的伤痕处。洛伦佐从那种眼神里读出了一点与以往不同的意味——他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我实在有点好奇。”洛伦佐说，“到底是谁在你身上留下了这个？” 他抓住洛可手腕上面的地方，把他的手举到面前。洛可的治愈术几乎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而这个勒痕似的伤处看起来并不新，洛可一定是有意把它留在了手腕上。 “它是对我的惩罚。纵欲的惩罚。”洛可说。 “我听说原来的风纪委员毕业了，去了前线。”洛伦佐说，“那继任者是？” “王子殿下。” “原来是这样。”洛伦佐恍然大悟，“我听说他是个……过于严肃的家伙。” “他很好。”洛可回答，“你听说过关于他的预言吗？” “说他是那个能够亲手了解魔王的天选之人？” “嗯。” “我对此表示怀疑。”洛伦佐回答，“而且据我所知，预言并不总是应验。” “他会的。”洛可轻声说。 “洛可。”洛伦佐忽然明白过来，“你喜欢他，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