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姚逸和大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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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澡后,我擦去玻璃上的水雾打量着镜中自己的模样,有些讶异地发现,除了后颈上的牙印、后腰上的红痕、膝盖有些磨破外,姚逸没在我身上留下吻痕之类的其他印记。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昨夜那场粗暴的性爱几乎是一味地针对着肉穴的蹂躏,没什么甜蜜的爱抚与亲吻。 不过肉穴除了肿痛外没有过分的粘腻感……看来昨晚我昏过去那次也没有被射在里面。 全身最难受的地方竟然是眼睛,红肿得有些滑稽。还有嗓子,咽口水时感到像咽石头一样的疼痛。我感觉昨晚自己叫床的声音比我这个月说的话都多。 穿上衣服,闻着洗衣液与alpha信息素混合的味道,即便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我也能感到些许安心。即便是暂时标记的效果也如此明显。 走出浴室,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姚逸家的构造和我家有点相似,玄关左手边是厨房和餐桌,右手边靠里是洗手间、浴室,客厅右拐的走道正对着姚逸的房间,走道左边是间书房,右边房门关着——估计是另一套洗刷用具的主人的房间。 我站在玄关处望着客厅发呆,好像又要陷入回忆里。 开门的声音及时打断我的思绪。 看我傻愣愣杵在那里不动,姚逸倒是善解人意地给我做了美化处理,问:“不舒服?” “没。”嗓子还在火辣辣地疼,一出声就哑着,这句话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姚逸打量着我,似乎是在判断我是否清醒,是否还受发情期影响。其实即便脱离发情热潮,处于发情期的omega也算不上多么清醒,也许不会再极度渴望性爱,但至少会对标记自己的alpha产生强烈的依赖感。 迎上他的目光,我也不避开。我总是忍不住贪婪地看那张酷似哥哥的脸。 这次是姚逸先收回视线,他一边将买的早饭放在餐桌上,一边问我:“你发情期一般持续多久?” “我……我发情期不太稳定,”我在他拉开的凳子上坐下,接过他递来的小米粥和小笼包,又觉得这句话说得含糊而敷衍,接着补充道,“因为之前一直打抑制剂的缘故。” “一直?” 这不是疑问,听起来更像是讶异,姚逸足足愣了好几秒,才说:“所以你昨天……”他抬眼看我,似乎想让我把话接下去。 我也平静地注视着他,把他递过来的话语主导权又重新塞回他手里,等他自己说下去。 我看着他喉结紧张地上下移动,好像咽了口水,再开口时给人一种干涩的错觉:“你昨天是……第一次?” “第一次”三个字彷佛是划开他的口腔,带着血艰涩地挤出来。 这次我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点头。 第一次没打抑制剂度过发情期,第一次被标记,第一次做爱,第一次接吻。 不知为何这仿佛对姚逸造成巨大的冲击,他突然变得烦躁起来,甚至有些无措地抓了抓头,也无意识地释放着更多的alpha信息素,烈酒的味道瞬间扩散开来,充斥着房间,席卷着我。 半响,他才张口说:“我还以为,你是经常来酒吧……”我几乎能听到他磨后槽牙的声音,“买醉的。” 我觉得他没说出口的那几个字是“找艹的”。 我不理解他一个应该是在酒吧工作的人,怎么还会对酒吧有这样的误解,有些愤愤不平地反问道:“去酒吧怎么了?”不过昨天也确实是我第一次去酒吧,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 姚逸闻言却是突然抬头,狐疑地盯着我看了好久,好像想从我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来,又反问我:“你不知道?” 这话说得和他昨天问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发情期来了?”的语气如出一辙。 当时那种心慌的感觉重新袭来,我不安地问:“怎么了?” 好像我只这一句话就把他弄得十分疲惫,他的表情说不上来是无语还是愤怒,咬着牙跟我解释:“那是间只对alpha和beta开放的特殊酒吧,omega禁、止、入、内。” “……!” 这类型的酒吧其实不算少见,因为有一些小成本经营的酒吧负担不起omega在公共场合突然发情引起alpha骚动的后果,所以会禁止omega入内,并留下了社会地位高、消费能力强的alpha。当然也有“beta&omega”的酒吧,不过那确实是少数。 我想起自己昨天冒失地撞进酒吧,甚至当时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处在发情期,一时感到后怕,手心控制不住地冒汗。 “而且昨天我们暂停营业,你进来的时候我在收拾东西。 ”暂停营业?我完全不记得当时店门上有没有写着什么“休息中”或者“closed”之类的招牌。 “那后面进来的那些人呢?” “朋友。”他顿了一下,不知是在犹豫还是斟酌用词,继续说道,“大叔请他的朋友来店里聚聚。”大叔应该就是指那位黄发中分的调酒师,这么说的话想必也是那家店的老板。 因为这个所以临时暂停营业吗? “大叔是beta吗?”虽然基本上已经确认,但我还是问了一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因为害怕两人的沉默带来的尴尬。 也许是这声大叔叫得过于自然,又或者是我的提问有些跳脱,姚逸愣了一下才回答我:“嗯。” 谈话不知怎么偏离的轨道,我再次生硬地扯回来:“我的发情期持续时间……一般在三到七天波动。”这句话说得天衣无缝,简直是从生理教科书上扒下来的原话。 其实从我分化成omega到现在接近六年的时间里,每个月都靠打抑制剂度过不可能没有副作用。一般人发情期间隔三周至四周,即一个月只会陷入发情期一次,而我的发情期间隔在今年基本定型为两周,意味着我一个月要经历两次发情期。 不过这点我没有告诉姚逸。 “要在这里待一周吗?”姚逸问我,一副标记了我就要在这个发情期对我负责到底的样子。 “嗯。”其实一个月内要完成那四件事,我最多也就在这里待一周,就要离开藤川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这时姚逸突然问我:“你今年多大?” 这句话问得很是突兀,我以为他在随意找着话题,一抬眼,却看着他神经紧绷的样子,回蒙州后第一次有了想笑的冲动,故意顿了下,饶有兴致地欣赏他认真紧张的样子,然后笑着说:“二十。” 我明显感觉到他松了口气。 他当然不可能是以为我年龄小才紧张,我可不认为自己长得显小,毕竟本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估计他是有些怀疑一个omega一直打了好几年的抑制剂,发情期的持续时间却没什么异常,所以反过来问我的年龄。 不过接下来他没再问其他有关发情期的话题,只说自己今年二十二了。 我想,他也和看起来一般大。也许正是相差不大的年龄差才能让我们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还能聊上几句。 姚逸的闹钟响了,我瞥了一眼,竟然才早上八点。 与此同时,门外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我这才想起这间房子应该还住着另一个人,一个大概率是姚逸伴侣的人,也完全没想到他会现在回来。 刚才还在alpha信息素的哄骗下,情深意浓地答应了要留下一个星期,我感到这一切都是无限的讽刺,头疼得好像即将丧失处理任何问题的能力,也许这是下意识的逃避机制。 我不知用怎样的眼神去看姚逸,妄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庇护,可他竟然还在神闲气定地喝着粥,不在意我的目光,也不在意开门声。 只是我看见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昨晚那只被我撸下来的戒指现在也不见踪影。 我无意识地用手指抠着桌面玻璃,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紧张、恐惧、焦躁不安?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 耳边是轻车熟路的关门、换鞋声。 一步、两步……我感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声音在我背后戛然而止,我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看见刚才还在对话里出现过的大叔现在呆立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