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周末有个好天气，有点阳光但不算热，气温也是个让人会心情愉快的温度。 徐彭骏约了庄子杰几个狐朋狗友一块上他私人别墅玩游戏。 别墅位置离庄子杰家还挺近，践行低碳环保，他没开车，搞了辆单车。 顶着阳光骑出去，庄子杰还没跟电视里一样青春洋溢就开始后悔了，有点热，有点晒，下次不骑了，美美坐汽车里吹空调难道不香吗？ 别在车把手上的头盔哆啦A梦的竹蜻蜓呼啦呼啦转成青绿色的圈。 徐彭骏没有防盗和隐私意识，大下午的敞着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保险柜在什么方向，庄子杰还没到，就能听见客厅里头开着的电视在放经典老剧。 车停在院门口，方便随时骑走，庄子杰备了两道保险锁，当初导购推销这锁比车还卖力，差点用性命担保说这锁一旦锁上了车子肯定不会丢。 看他这声情并茂的样子，庄子杰热血上头，深觉自己要是这都不买，简直是天理难容，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 事实证明，这锁确实很不错，锁上了，车架还在，车轮倒是被人偷过一会儿。 车轮没了以后，庄子杰伤心了好一阵子，锁也空置了好一阵子。 再拿出来都生锈了，锁芯毛糙，得用点蛮力挫挫才能接着用。 他还在埋头搞锁，徐彭骏出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就你那个破车，锁个毛线！” 庄子杰鄙视他：“丢了你赔我啊。” 徐彭骏乐了：“现在都监控，天眼懂吗，丢不了。” 庄子杰一抬头，监控摄像头与他三目相对，确实… 还挺安全的哈… 搞得他鸡贼兮兮的像个偷车的。 进门，地上堆了一堆的牌，空调呼呼的吹，电视放着也没人看。 庄子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徐彭骏新找的小情儿端了碗杨梅汁给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外面很热吧？” 庄子杰还没说话呢，徐彭骏抢嘴催他：“就这一碗了，等你磨叽死，你赶快喝，我家青青做的酸梅汁还不错的，比外头卖的还好喝。” 本来庄子杰是渴，徐彭骏一催，他就突然没那么想喝了，主要是不想给徐彭骏面子，这厮不配。 牛青青笑得捶了他肩膀一下：“别乱说瞎话，味道也就那样。” 徐彭骏握着她的手给人拉怀里：“你这是过于谦虚，不行的，我本来就实话实说。” 黏黏糊糊，辣眼睛，有没有扫黄办直接把这两人一块送去改造个三五年。 庄子杰瞄一眼，再瞄一眼，手里的酸梅汁忽而重千斤，更不想喝了。 “你且等着吧，有你习惯的时间。”比他来更早的杨林笑得把腿往前一杵，一副已经看透人生的淡然。 在庄子杰的记忆里，牛青青应该是第八位有幸住进徐彭骏别墅的小情儿，她看到庄子杰在打量她，她微微笑，目光不避不躲，表现从容又得体。 身材是徐彭骏喜欢的凹凸有致，脸也是纯天然的瓜子，皮肤白头发黑，性格貌似也不错，庄子杰在心里默默给牛青青妹子加了不少分。 到了晚饭时候，牛青青下厨，一个人又要负责切又要负责炒跟煮。 她在半开放的厨房里忙活，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看电影，庄子杰看了眼厨房，牛青青大肥屁股有节奏的一扭一扭，跟跳舞似的。 他杵杵徐彭骏胳膊：“不去帮帮她？” “去个屁。”徐彭骏抓了把瓜子，目光都没从投屏上挪开，“青青是中华高等烹饪学校毕业的，我们去，美其名曰搭把手，其实就是给大神添乱。” 呵呵，庄子杰笑而不语，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这徐狗还不是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牛青青一个人做了快十道菜，每盘菜还切了胡萝卜当摆盘，小花一样的，关键是她居然说不累，让他们先吃，她还有甜点没准备好。 俗话说，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看了眼狼吞虎咽的徐彭骏，庄子杰暗暗想，估计浪子这回儿是碰着了真对手。 杨林开玩笑说，有牛青青的高超厨艺珠玉在前，他们几个包的小情都显得几分不上台面。 当然这观点庄子杰保持否定态度，比起小情儿的素养，在他心中，他家付然绝对是最棒的！ 徐彭骏谦虚道：“哪能啊，青青再厉害，比不过你家的大艺术家。” 杨林今年上半年包了个美院的小男生，前两天刚在文化馆办了个人展览，庄子杰应邀参展，画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还被秀恩爱的两只狗闪到了老眼。 “我家那个就是画着玩的，欧阳他家的才是真艺术。” 猝然被点到名的欧阳摆摆手：“行为艺术算了毛线的艺术，搞得糊里糊涂的还不如青青会烧得一手好饭好菜。” 假谦虚！ 你家那位上次在公园当真人雕塑的时候，可没少拉兄弟们去逛公园，一上午，庄子杰逛得步数破两万。 数一数，在场目前一共六位同志，统共加起来却有十三位小情人。 这年头，好脸子的男人有点小钱了就开始攀比，比什么，比身高体重没什么含金量，去国外一整就大变样，比事业，比过之后发现大家好像都半斤八两都是吃老爹老妈的啃老族也没什么可比性，于是闲的发慌的富二代就开始比魅力，魅力怎么比，比的就是谁包的小情多，谁的小情更死心塌地。 按照付然的话来说，这都是他们这群有钱人闲出鸟了瞎折腾。 正计较谁谁谁的小情人更胜一筹呢，牛青青端着热腾腾的甜点小蛋糕出来，听到夸自己手艺好。 她笑得花枝摇曳：“厨艺这事儿只要上点心都能练，我这水平还有很多上升空间，大家喜欢我就开心了。” 听听，礼貌又亲近，把自己摆在合适的位置上，既不畏缩，也不显得自大。 庄子杰都差给这位看着没怎么混社会却老谋深算，极懂人情世故的妹妹飞起来鼓掌了。 牛青青的话，他也听进去了，听进去前面说厨艺很简单这半段。 想啊，杨林的小情儿刚办了画展，欧阳的小情儿是上过报纸的行为艺术家，杨林的小情儿手艺都要赶米其林了，这里不列举没来的那谁的小情儿，反正也是有一技之长的超能小情儿。 自己的小情儿能干什么呢，说他力气大，技术好？说他长得高，长的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好像有那么点夸不出口。 那他的宝贝付然身上有什么能在众兄弟面前夸得出口的大优点呢？ 庄子杰陷入深深沉思。 金主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之际，聊的无非就是工作，无非就是小情儿那些透着点露骨的情趣秘事。 金主之所以为金主，那都是要把金子往脸上贴的究极要脸怪，自家宝贝窝在家里再好，别人也不知道。 金主在兄弟面前斗智斗勇，后方的小情儿就是他们最大最坚实的后盾，有个能拿得出手，十项全能，德智体美劳全面均衡发展的小情儿，是每个金主的终极梦想。 他们这群当金主的已经啃老啃兄弟啃姐妹啃得烂到了骨子里了，让他们发展是没什么好指望的了，但是小情儿不一样啊，一个上进的，不被淘汰的小情儿，才是能适应风云变化的市场的发展型小情儿。 庄子杰承认自己平日对付然的要求还是太疏松了，他思想懈怠了，但付然不应该跟他一块堕落，伴着他一道随波逐流。 这不行，不好好学习，不懂得开发个人技能，就会被金主包养的大时代所抛弃！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隔着手机，付然的声音低低懒懒的，庄子杰都能想象到他抓着头发缩在沙发里的慵懒，那一定沾着点烟味的颓废。 “意思就是老婆你要不然也去学个烧菜？”庄子杰讲得嘴巴冒火，就是为了激发起付然丁点或许存在的发奋图强的心。 “我会烧菜。”付然强调，“在家不都是我烧的吗？” 这话说的没毛病，有付然在，庄子杰就是躺床上，饿了张嘴就行的废物点心。 “这不一样。” 庄子杰思来想去，苦口婆心道：“老婆，我发给你的食谱可是创了徐福记的那个徐福东渡仙岛在海上钻研出来的古法养生谱，是国家领导人开国宴的指定用书，你学会了上面的菜，下一个御厨就是你了。” “…” 两秒钟的沉默后，付然问：“你是不是在哪儿受什么刺激了，谁欺负你了？” 付然不亏是八面玲珑、最懂他心思的最佳小情儿，庄子杰没开口，人就已经很懂事的察觉出来他这个金主爸爸的情绪不对。 “也不算刺激。” 庄子杰在寂寞如雪的大床上翻了个身，嘟囔：“就是今天我去徐彭骏他们家玩了，徐彭骏找了个新的伴儿…” 声儿还挺委屈，付然说：“他讲你了？” “那倒没有，他要是敢讲我坏话，我就和他绝交。” 絮絮叨叨，庄子杰欸的醒悟，拐回话题：“我们正说学做菜呢，老婆，你就学一个嘛。” “人家都有这技能了，我再学拿出来也不亮眼。”付然叹气，“我最近太忙。” “你忙什么？”庄子杰不高兴道。 “拍戏。”付然发了张对镜拍的半身照给庄子杰，无奈道，“你忘记了？” 照片点开，穿着褐色短袖的付然面无表情的站在灯光下，他脸颊上剧情需要的血污还没来得及擦，一双冷冷的淡薄的琥珀色眼瞳无欲无求的瞥过镜子。 什么叫阴郁美男，什么叫邪魅冷傲，在整体萧条的娱乐圈里付然不就是活生生的紫微星吗！ 本来在床上咸鱼躺的庄子杰一下来了精神，他坐坐起来，拉大屏幕狂舔屏。 他想起来了，他好几个月前确实给付然联系了一个剧组，庄子杰日子都过忘了，付然这会儿应该已经在组里待快半个月了。 都怪自己太忙了，忙得昏了头，忙得冷落了这么帅的付然。 庄子杰整一个舔狗上身：“开视频开视频！让我看看老婆你有没有瘦，老婆你吊威亚有没有勒着蛋啊？” “没瘦，蛋也很好，谢谢关心。” 手机举远点，揉了揉受饱受聒噪摧残的耳朵，付然没多说，也没开视频：“我等等还有夜戏要拍。” 意思是两人聊不长，没办法你侬我侬说整夜的小情话。 “啊！” 庄子杰很失落，天气都要为之阴雨：“老婆你辛苦了，老婆在剧组一定要好好吃饭啊，老婆我想你了，你也要想我啊！” “肉麻。” 付然笑了笑，聊了没几句，副导演助理叫演员去走场。 他得挂电话了，挂电话之前，庄子杰急急忙忙喊：“老婆，你在哪儿拍戏来着，我准备个大惊喜送给你！” 他话音没落，电话“嘟嘟嘟”的响。 丫，剧组也太赶了吧，一点都不给小情侣活路，他和亲亲老婆的情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呢。 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