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尿壶
陆青时身上的束具被解了下来扔在一旁,他仍蜷缩在笼中,肚子不停的叫着,像是在向他控诉。 他的头发都被汗打湿,贴在脸上,呼吸一阵急促一阵又缓了下去,陆青时呆呆的看着从笼底透进来的微弱光源,在听见脚步声时,又艰难的爬了起来。 灯亮了,脚步声在他周围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笼子前面,黑布被揭开,陆青时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人紧紧蹙着的眉心。 管家看见他还能眨眼,能喘气,长吁了一口气。 他真是生怕哪天从楼上拖出来一具尸体,到时候若是埋在院子里,还得他来挖坑。 陆青时动了动嘴唇,刚露出了一点笑意,看清楚管家厌恶的神情,又缓缓的将笑意收了回去,低下了头。 “我没有…” 他用细若虫鸣的声音道“我没有背叛先生。” 到底有还是没有,谁也说不清楚,管家懒得刨根问底,现在重要的是,怎么稍微收敛收敛林敬堂的怒气,别叫他把人弄死了,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 他看见陆青时手腕上的伤口,眼神下意识的移开,递出了手,“这是周医生给我的药,你自己涂,涂完我就拿走。” 陆青时想了一会儿,没去接,却问“是先生给我的吗?” 管家不耐烦道“你觉得可能吗?” 陆青时嘴唇颤了颤,摇起了头,“不…不行的,先生不许的。” 管家压低了声量,“等你伤口感染了,烂了,生了蛆,就是给先生添麻烦,你想给先生添麻烦吗?” 陆青时显然是被那个蛆吓到了,忙道“我…我涂。” 他接过了药瓶,把药膏涂在了手腕上,他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着红肿不堪的乳头,又艰难的背过了身子去,继续涂着。 “还知道害羞呢。”管家嘀咕了一句,“你这…这胸是天生的?” “不是。” 陆青时边涂着边说,“被针扎的,好多好多针,好多管子…还有白色的衣服,黄色的墙…” “行了行了,越说越没谱了,涂完了没,涂完了我就走了。” 陆青时把药瓶还给了他,管家接过来,刚要离开,陆青时却拉住了他的袖口。 “能不能再待一会。” “干什么?” 陆青时仰着脑袋发了一会儿愣,然后松开了手。 他本是最恐惧与人交谈,此时下意识的不愿让管家走,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的眼睛眨个不停,终是小心翼翼的问“他…很喜欢沈先生吗。” 管家抿了抿唇,“当然了,沈先生有什么要求,先生从来不会不应允。” 陆青时反复品味了这句话好几遍,最后道“我知道了。” 管家走之前,还不忘把布重新套回去关了灯,而后轻轻的带上了门,陆青时倒在笼子里,疲惫的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里仅剩的一丝希望也寂灭了。 他再蠢,也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可是那又如何呢,无论他怎么说,林敬堂也不会信他,只当他是胡乱攀咬。 一个是很喜欢的人,一个是极度厌恶的人,人心怎么会无所偏向。 其实陆青时更怕的是,就算是林敬堂知道了事实,也不会有一点波澜,反而觉得他的存在,是他和沈意之间的障碍。 因为林敬堂的心不在他这里,所以他怎么都是输。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陆青时睡的昏昏沉沉的,费力的撑开眼皮,天仍然黑着,然而林敬堂却穿了一身运动衣。 陆青时记得林敬堂没有晚上出去跑步的习惯,他明白了什么,可是却并未言语。 林敬堂打开笼门,放进了笼底一个碗,陆青时低头看了看碗里的勺子,又看了看林敬堂,最后还是伸出了手,然而就在他的手碰到勺子的那一瞬间,余光瞥见林敬堂拿起了遥控器。 陆青时手心一抖,扔下了勺子,立刻把脸埋进了碗里,一下一下的舔着。 太久没有正常进食,米糊刚入口有些恶心,陆青时停下了动作,费力的喘息着,想拼命抑制住恶心,然而林敬堂的声音立刻在头顶响起。 “给你三分钟,舔不完,就继续用鼻饲管。” 陆青时只得张开嘴,像疯了一样的舔着。 他从来不知道三分钟过的这么快,即便舔的舌头都酸了,却只下去了一大半。 林敬堂叫了停,陆青时不敢不停,他不安着,看见林敬堂果然取出了鼻饲管。 “先生…” 林敬堂用的管子,比寻常的要粗些,每一次用它喂食过后,鼻腔里都会有血腥气。 陆青时张了张口,叫了他一声,最后却只是驯顺的把头抬起,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了一片阴影,安静的等着痛苦降临,林敬堂见状,却将管子放下了。 让奴隶一贯的痛苦,不是他的目的,即便是对陆青时,林敬堂还是保持着一个dom应有的格调。 一贯的痛苦不是目的,让当他懂得忍受被施加的痛苦,而不是一味的哭泣求饶,这才是林敬堂的目的。 林敬堂对他最后的兴趣,可能就只剩下了,想看看他无比驯顺,从头到脚都在昭示着臣服的模样。 哪怕这份臣服,仅是来自于恐惧。 陆青时被放了出来,看似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更憔悴了几分,但是林敬堂却知道,不一样了。 他的心气被磨平了。 曾经的他,哪怕再落魄,再寒酸,都能一眼将他同旁的人区别开来,能让卓飞鸣那样的人,对于没能尝到他的滋味而念念不忘。 如今,他那点桀骜和不屈尽数被剔去,落魄就成了真的落魄。 陆青时呆滞的坐在墙角,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开始不停的找自己的手机,找到以后,却发现怎么都开不了机。 他把背盖取下,电池抠出来又安了回去,还是毫无反应。 这个多年的老古董终于偃旗息鼓,任凭陆青时怎么拍打也再也没法好用起来。 陆青时急得快哭了,奈奈在不远处一直站着,见此情景快步走了过去,把自己的手机塞进了他手里。 陆青时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拨通了号码就把电话打了出去。 刚刚接通,刚开口叫了一声阿妈,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就是抑制不住的哭声,陆青时慌乱的抬起了眼,静静地听着那头的哭诉。 最后挂了电话的时候,陆青时整个人都像浸在了阴霾里,任凭奈奈怎么推他,也始终一言不发。 奈奈见状,挠了挠头,她会说的话有限,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情况,转身就想去找管家,结果砰的一声,撞到了林敬堂的身上,她揉了揉额头,嘴里蹦出了几个词,“他…阿爸,生病。” 陆青时仰头看着林敬堂,乖乖的跪起了身,眼神却始终没有焦距,身型整个都垮掉了一般,眼里像蒙上了一层雾。 林敬堂稍一思忖,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他只是嘲弄的看了陆青时一眼,转身便要走。 “先生…” 陆青时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来,“先生答应我…会给我钱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陆青时错愕了一下,然而仔细回想,林敬堂好像真的没有明确的说过。 他爬上前,嘴唇颤道“只要您给我钱,让我…做…做什么都可以。” 林敬堂踢了踢他,“过来。” 他带着陆青时走进了厕所,仰起下颌示意陆青时将他的裤子解开,陆青时照做了,对着那个勃然大物正无措着,林敬堂便捏开了他的下巴,将性器捅进了他的嘴里。 陆青时刚要开始舔舐,林敬堂便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耳光,而后,在一阵安静中,陆青时突然觉得口中有汹涌的液体开始流淌。 他瞪大了双眼,眼眶瞬间就赤红了,却死死的将自己钉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退,液体顺着嘴角溢出,林敬堂将手按在了他的脑后,狠狠的往里一顶,陆青时干呕的声音响起,伴着哗啦啦的水声,在封闭的室内显得格外的淫靡。 “怎么不咽,是觉得不好喝么。” 他将性器退了出来,显然是等着陆青时的回答,然而口中的液体,实在是和“好喝”沾不上半分关系,陆青时那次本欲回到香澜,却无论如何也做不的人形马桶,他含着那口液体,不敢吐却也难以下咽。 林敬堂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含住。” 而后反手就抽了上去,陆青时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怕溢出来,在林敬堂的掌风落下之前,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林敬堂没有给他任何时间,但凡发现他咽不下去,直接就抽上去,陆青时的脸颊很快就青紫一片。 尽数喝下以后,林敬堂破天荒的摸了摸他的头。 “这不是做的很好吗。” 陆青时那一瞬间,竟然觉得很幸福,胸口迸溅出了酸胀的感觉,连恶心也顾不上了,无比的依恋着眼前的人。 刚想用头在林敬堂的手上蹭一蹭,林敬堂却直接收回了手。 陆青时急迫的想得到更多的嘉奖,他主动的俯下身,舔干净了顶端残留的液体,他把裤子给林敬堂穿好,跪坐着,双手按在地上,仰着头眼巴巴的望着,像极了一只等待喂食的小狗。 林敬堂始终没有说话,陆青时的眼神也越来越急切,林敬堂又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 陆青时突然哭了。 林敬堂的动作很温柔,嘴角却不带任何笑意。 长达七天的禁闭式调教,不停的用电击摧毁他的意志,剥夺他的睡眠,用束具将他的身体禁锢,伴随着一次次的强制高潮…不止如此,林敬堂刻意的模糊他对时间的观念,让他分不清是日还是夜,每一次期待着,觉得时间到了,可以得到食物或者从极其难受的姿势中解脱的时候,却总会落空。 而得以休息的时间,却那么的少,刚刚阖眼,转瞬又是下一个轮回。 林敬堂每一次,都会在他意志最薄弱的时候,将那些词刻进他的心里,逼迫他不停的重复,说自己是母狗,婊子,贱货,脏狗,声音不够大,说的不够清楚,便只能一次一次的重来,直到他的语气中,带上了茫然和卑微。 直到他接受了,自己本就该和这些词匹配。 他本来是一只绷着一根弦,不敢松懈,自始至终都处于极度恐惧和痛苦之中,而就像是,委屈终于有了发泄口一般,一点微末的温柔,陆青时都能霎时当成救他于火海的甘霖。 他哪里能分辨的出,这份温柔,是不是为了让他陷入更深的火海。 就像是,有人心疼的委屈才算委屈一般,陆青时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来不及仔细体会的痛苦,此刻渐渐的全都涌了出来。 林敬堂知道,自己该轻轻的抱住他,告诉他都过去了,这样,可能这七天给他留下的阴影,还来得及抹去些许。 但是林敬堂只是彻底的收回了手,他给的温柔,浅尝辄止,比黄粱一梦抽离的更加迅速,如果给出本就是为了逗弄,那自然不必停留。 林敬堂看着他渴求的眼神,缓缓道“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就叫尿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