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陆青时，你贱不贱
今天薛子昂的心情不是很好，陆青时从他回家摔门的那一声巨响中听了出来。 他做好了几道小菜，垂眸端上了桌子，解下围裙，静静的盛了饭。 薛子昂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夹了一口面前的酸辣土豆丝，然后眉心就蹙了起来，“你没放辣椒？一点味都没有。” “已经放了很多了。” 陆青时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那道酸辣土豆丝。 薛子昂的脸色阴沉着，越看陆青时越不顺眼。 他那天头脑发昏，把陆青时弄去了酒会，他忘了，这个人的过往并不光鲜。 或者说，那些光鲜早就斑驳成了不能掀开的脓疮，流着肮脏的汁液，踩上一脚都要嫌弃。 所以今天，在茶水间里听见同事凑在一起说着闲言碎语时，火气就积在了薛子昂的胸口，下不去，吐不出。 “也就薛子昂还把他当个宝贝了，他是不是不知道陆青时和林敬堂怎么分的？” “不瞒你说，当时的视频我现在还存着备份呢，这互联网没有记忆，咱有啊。” “当时闹成那样，现在还敢带出来，可真是服了他，不过我那天看见陆青时差点没认出来，整个一家庭主夫啊，一点也看不出当初那股子又冷傲又狐媚的劲儿了。” “害，你注没注意陆青时的眼神，都快黏到林敬堂身上了，到底旧主难忘，薛子昂是不是不行啊，哈哈哈哈哈哈。” 薛子昂想起这些，放下碗，扫过陆青时淡漠的眉眼，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不放辣椒？” 看见陆青时依旧自顾自的吃着饭，薛子昂的牙齿磨了磨，他放下筷子，猛地抬起了手，手臂抡圆了扇下，陆青时闪避不及，一下子被打到在地，碗筷掉在地上，瓷碗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他伏在地上，头晕眼花，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永无止境，从轻慢辱骂升级到殴打，他没有用太久。 “为什么不放辣椒。” 薛子昂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把陆青时从地上拖了起来，拖到了厨房，抓了一把案板上剩下的小米辣，尽数塞进了他的口中。 陆青时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疯狂的面容，还来不及感受什么，嘴又被迫和上，痛感在口中炸裂开来。 陆青时的视线很快就变得模糊了起来，他抽动着嘴角，不停的伸手去够水龙头。 薛子昂将大把大把的辣椒填入他的口中，抓着他的头发和下巴，强迫他咀嚼。 陆青时吃不得辣，他心知肚明。 大学那几年，每次聚餐，都有人迁就他，吃火锅一定得要鸳鸯的，吃任何菜都有人记得嘱咐服务员，少辣。 而现在，看着他整个脸庞都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脖颈，辣的涕泗横流却不能吐出，辣的呜咽不止，像是一只快要被烫死了的小兽，却得不到一口水，薛子昂的胸膛充满了虚空的快乐。 “想要水吗？”他蹲下身问着。 陆青时什么也看不清，他只能不停的点头，薛子昂又把他拖进了厕所，在台盆里放满了水，把他的头按了下去。 一次，两次，三次。 台盆里的水很快混起了辣椒籽，又呛入他的鼻腔。 陆青时咳的胸口都快震裂了。 薛子昂照着他的脸又扇了几巴掌，把里面残存的辣椒扇了出来，他轻轻一笑“我去吃饭，你把自己洗干净。” 陆青时的口水混着红色的辣椒淌在嘴角，他的食道和咽喉都在被烧灼，疼的他感觉自己快要活不成了。 “说话！” 陆青时抬起手臂瑟缩着遮挡了一下，两只绵软无力的胳膊挡在脸上，他一开口便是一阵颤音，“知道了…我...知道了。” 手机还在衣兜里，陆青时看着紧闭的门，把水龙头调到最大，掏出手机拨下了三个数字，两声响铃过后，电话被接起。 “你好...我要..报警，我被丈夫家暴...请你们...来救我。” 陆青时的眼睛开始出现重影，他无数次的把水灌进喉咙，辣椒素却还是侵蚀着带着创口的口腔。 门被打开，铺好的床铺被揉乱，他的身躯在床垫上弹了几下，双腿被掰开，衣服被剥光，内裤被撕碎，一只发了疯的野狗把他咬的遍体鳞伤。 陆青时一言不发，直到肉刃猛地进入，他的恐惧和不安才有了发泄口。 “啊...啊...” 他的嗓子里发出了尖细的声音，眼睛失去了焦距，泪水盛在眼窝，他一动也动不了。 像是某节噩梦再度降临，他的双手双脚好像都被钉在了床上，他渐渐忘了自己是谁，上半身一下一下的抽搐，下半身却丝毫未动。 渐渐的，他的脸庞出现了幸福的神情，嘴角诡异又扭曲的勾起，随着薛子昂的撞击越发的凶狠，他的表情也越来越驯顺。 “谢谢您...谢谢您...” 薛子昂还来不及思考他在发什么疯，门就响了起来，他本来不想管，然而敲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像是谁用拳头砸着。 薛子昂皱着眉退了出去，提上裤子不耐烦的开了门，“谁啊？” “我们是警察，接到报警说这里有家暴事件，请你配合调查。” 陆青时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依旧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又过了片刻，意识才仿佛回到了水面，他的神情麻木着拉过毯子，盖住了斑斓的下身。 “家暴？” 薛子昂的视线转回屋内，神情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 三个警察径直走了进去，看见床上的陆青时明显一愣。 接线员可没有告诉他们，报警的是个男人。 陆青时缓慢的坐起了身体，一个女警皱了皱眉，上前扶住了陆青时的胳膊，“小心。” “哈哈哈哈...” 薛子昂突然十分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他对着众人疑惑的脸，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爱人有点特殊的癖好，刚才玩过火了，跟我闹脾气来着，我没想到他真的打出去了。” 女警的眉心又是一蹙，没有理他，而是对着陆青时放缓了声音道“你先大致描述一下情况，我们一会儿带你去医院做伤情鉴定。” 陆青时迷茫的抬着头，只能看见众人的嘴一张一合，他拼尽全力的想要听见他们在说什么，然而听见的只是一堆杂音，他想要动，最后也只是抬起了一根手指。 他像是溺水的人，被水草缠住了手脚，他想说的是“救我。” 然而别人看见的，只是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归于沉寂。 说话啊，陆青时，说话啊。 他的灵魂像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 求求你了，说话。 但是…但是好痛啊。 疼痛麻痹了他的每一根神经，陆青时突然感觉身体落到了一个怀抱里，他不由得放松下去，然后闭上了眼睛。 好累啊…他好累啊。 薛子昂太清楚他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了，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陆青时的脖颈，小声道“别怕，没事。” 三个警察对视了几眼，薛子昂起身掏出手机，无奈道“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是这些都是他要求的。” 他叹了口气，给三人播放了一段视频。 “主人。” 画面中的陆青时年轻的过分，一笑，眼窝里便是一潭春色。 他带着几分青涩，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脱掉了上衣，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然后缓缓的爬了过去。 “还在拍着吗？” “嗯。” “我好看吗？” “嗯。” 陆青时的嘴角便带了几分得意，他的手搭到了身下的皮鞋上，深深地嗅闻了一下。 “啪。” 清脆的一鞭吻上了他的脊背，陆青时颤了颤，又低下去舔舐着鞋面。 皮鞋抬起，红底的皮鞋和他后背上的鞭痕交相呼应，皮鞋漫不经心的翘起又放下，蹂躏着他娇嫩的皮肤。 然而陆青时却依旧是笑着，只是面色通红，小声道，“轻点…都把我踩硬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三人神色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们看着床上不言不语的男人，似乎已经默认了这只是一场荒谬的意外。 “真的对不起。” 薛子昂又一次道歉。 “这件事和他无关，无论是什么处罚，都算在我身上就好。”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按报假警处理。” “是是是，不会有下次了。” “玩也要悠着点，看看那脸…” 薛子昂赔笑道“您说的是。” 出了门，女警回头看了一眼，边按电梯边道“你们信他说的？” 另一人扬了扬眉，“要是个女的就算了，一个男的，妇联管不着，我们就能管着了？” “是啊，他好手好脚的，不想挨打还用得着报警？” 薛子昂送走了警察们，咔哒一声反锁上了门，他捡起了皮带，一步步的向床走去。 他的嘴角抽搐着，压制着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 “报警？” 陆青时的瞳孔中闪过了恐惧，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情绪再一次被摧毁。 他拼了命的摇头，往床脚缩，跪在床榻上战战兢兢的瑟缩着。 眼泪无助的流着，他的双唇一张一合，“救我…救我…” 然而没有人能救他，他的救赎早已远走。 “报警有什么用？谁会相信一个神经病说的话。” 薛子昂捏着他的下巴，看着陆青时空洞的眼神，又一次的打开了视频，凑到他的眼前。 “看看你的贱样，陆青时，你贱不贱啊。” 陆青时的视线移到了手机上，空泛的眼神突然划过了一抹幽光。 他不动声色的攥拳，指甲嵌进了肉里，然后继续痴痴傻傻的受着薛子昂的巴掌。 那段视频…高清，无剪辑。 那是原版。 那是本不该被任何人得到的原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