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伯特,你愿意当我的狗吗
奢华的内殿里,厚重的窗帘紧紧地合拢在一起,透不进一点儿光来,浓郁的月季花香散布在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这里处处精致,样样奢华,就连角落里放置的笼子都是矮人族精心奉献的最精妙的礼物,只是这只漂亮的小笼子里却挤挤压压地关着一个大块头,对方有一头凌乱的黑色卷发,头发微长,盖住了他的脸,让人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穿着一件简陋却干净的衣服,裸露出他一身黝黑健壮的肌肉。 房间中央的大床上传出细微的摩擦声,笼子里的大块头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抬起了头,朝着大床的方向看去。 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等了多久,房间内厚重的窗帘才在魔法的驱动下缓缓打开,窗外耀目的日光透了进来,清晰地照亮了房间内那张奢侈华美的大床。 厚重的床幔动了动,随后一只雪白精巧,脚心透着粉的脚从床幔里蹭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小截白皙纤细的小腿,“啪”地一声挂在了床边,懒洋洋地晃荡着,粉嫩圆润的脚趾甚至轻轻点着昂贵厚实的虎皮地毯,其主人这副懒散的姿态,即便大块头没见过,也能想象出对方此时在床上的模样是如何地娇憨俏皮。 当然,这一切只存在于他美好的幻想中。 果然,下一刻,一道由魔法形成的长鞭“啪”地一声重重打在男人的身上,却并没有在男人的身上留下痕迹。不要误会,这绝对不是下手之人心慈手软,只是不能将残暴的名声泄露出去的无奈之举罢了,当然,鞭打神魂所造成的创伤可一点儿都不比肉体上的弱。 大块头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颤抖间,长着耳朵的俊脸甚至还重重地撞在了笼子上,发出了一阵凌乱的声响。 隔了许久,一道不悦却极为动听曼妙的声音才从床幔内响起,“霍伯特,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身为一只宠物,你不仅不主动打招呼,甚至还发出噪音打扰本殿下,你是想被惩罚了吗?” 厚重的床幔被一把扯开,霍伯特顿时觉得眼睛都像是被刺了一下,竟是无法看清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拥有一头如曜日般灿烂的金色卷发,然而即便是这样耀眼的发色也完全不能掩盖他出色的容貌,他拥有雪一般的皮肤,大海一般的眼眸,玫瑰花一般的唇,他坐在那里,就像是集结了这世间所有的光与美,任何生灵出现在他的面前都会自惭形愧,这人就是中央大陆神殿的光明圣子——亚尔维斯。 吕潇坐在床上,看着那只可怜地窝在笼子里的半兽人,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他又是一个带恶人,十足地带恶人。 原主亚尔维斯是这片大陆唯一的光明圣子,他拥有这世间最华美的形象,最悲天悯人的气质,他心怀慈悲,心系大众,他是人们心中形象最接近光明神使的人,但其实这位光明圣子是腐朽圣殿最杰出的产物,他有着最华美的外形,也有着令黑暗魔兽都见之心惊的黑心肠。 亚尔维斯从小被教皇收为义子,娇生惯养地长大,看着慈悲,其实最注重阶级的就是他,他根本就不爱做那些祈福的事情,深入人群,有时候还会被油腻的官员亲吻手背,每到这种时候,亚尔维斯都想用清洁术将自己好好净化几遍! 但这样做能够增加他自己还有教皇的威望,为了他的父亲,亚尔维斯即便心中不情愿也只能做了,甚至在教皇的要求下,救了一个肮脏的半兽人,并在对方重伤不治时“善良”地将对方养在了身边。 吕潇知道,这只半兽人其实是兽人族前任兽皇的儿子,前任兽皇死后,他的弟弟上位就把这个半兽人赶了出来,半兽人一直被追杀,身受重伤,最后逃到了一个小镇中,却恰巧被亚尔维斯救了回去。 这个半兽人从小生活在野外,哪里见过亚尔维斯这样的大陆顶流,全民偶像,只觉得就是他们部落最美的女人都及不上对方一分,第一次见到亚尔维斯的时候就呆住了,独属于野兽般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毫无遮掩地落在了亚尔维斯的身上,顿时惹恼了亚尔维斯。 因着长得漂亮,亚尔维斯从小到大没少被人以各种名义占便宜,心中异常抵触外人的接近,尤其讨厌有人用这种肮脏的目光看着他。 本来就对半兽人没什么好感的亚尔维斯心中对他的厌恶更甚,离开小镇后更是再没有看过对方,一切的治疗都推给了别人,根本就没管过半兽人的死活,但半兽人的生命力顽强,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回了光明神殿,亚尔维斯拉着半兽人的手装了装样子后,回到自己的宫殿就一把将对方的手甩开,快速吩咐仆从替他准备衣物,他要去泡温泉,并且指使人带着半兽人下去洗刷干净。 之前为了逃命,半兽人将自己折腾得脏兮兮的,原本半兽人没觉得这有什么,但亚尔维斯对他的厌恶实在过于明显,他也觉得自己这副肮脏的样子不配得到对方的青睐,甚至只是被对方蔚蓝色的眸子注视着,都让他有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此刻听闻可以洗澡,半兽人立刻激动地跟了上去。 几个穿着仆人装的俊美青年带着半兽人进了一间浴室,为他讲解着所有物品的使用方式,最后又告诫道:“圣子殿下爱干净,霍伯特,你如果不想早早地殒命,还是把自己收拾干净点儿的好。” 半兽人怔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在跟他说,不由疑惑道:“我不叫霍伯特,我叫……” “每一只被圣子殿下收养的狗都叫霍伯特。”青年打断半兽人的话,不带任何感情地道。 几人看着半兽人的目光有着幸灾乐祸,也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嫉妒。 亚尔维斯在外的名声极好,但只有他们这些伺候他的人,才知道亚尔维斯的脾气有多坏。 他的心思总是那么敏感,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发脾气,对他们动手也是常有的事。他们害怕,却又极度渴望着这些能够接触到对方的机会。 不过亚尔维斯虽然对他们很恶劣,却也有自己的分寸,并不会做伤害他们根本的事情,但对着这些被他收养的狗可就没有那样的好心了,他们甚至都已经记不清亚尔维斯究竟换了多少条狗,只希望这人能坚持得久一点。 但他们又是嫉妒的,他们只能偶尔侍奉在亚尔维斯身侧,这些宠物却能够时时刻刻陪伴在亚尔维斯的身边,就连睡觉时也能守候在一旁。 如果能亲眼看到圣子殿下清晨时朦胧的睡眼,就是永远窝在那个小笼子里,他们也愿意。 半兽人根本不相信这些人的话,亚尔维斯在他的记忆里,依旧是那个将他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会用温柔的嗓音听他说话的如神灵一般的人,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对方,不过为了能让对方对他有一个好印象,半兽人洗得异常认真,连各种死角都没有放过,等到一切结束,原本挂在天上的太阳已经落下了。 半兽人被带到亚尔维斯身边时,亚尔维斯正在用饭,烛光下,对方本就华美的脸庞更多了几分神秘,像是即将坠入深渊的天使,带着纯真与诱惑,引诱着每一位过路的旅客。 半兽人又一次地看呆了,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几乎要控制不住身体内的兽欲,将对方扑倒压在身下,在这位漂亮圣子的身上行使着最原始的兽欲。 但他忍住了,只是身体的反应并不能完全被他掌控,柔软的长袍根本无法遮掩他腿间的巨大,他有些羞窘地抬起头,就看到亚尔维斯正冷着一张脸,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不知怎的,半兽人心里一慌,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 亚尔维斯垂着眼睫,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高脚杯,嗓音柔软。 “霍伯特,你愿意当我的狗吗?” 原本对那些侍从的话不屑一顾的半兽人,听到亚尔维斯的话,突然就觉得放弃自己原本的姓名似乎也没什么,他的兽形是一只黑豹,形似黑猫,那给别人当宠物似乎也没有什么。 “当然,我永远是您最勇敢的忠犬。” 霍伯特的理智被摧毁,甚至心甘情愿地跪在了亚尔维斯的脚边,他想亲吻对方裸露在外,看起来异常美好的脚趾,却又害怕会惹恼对方,只匍匐在他脚下,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霍伯特的乖顺抚平了亚尔维斯狂躁的心情,但他厌恶对方刚刚看他的眼神,亚尔维斯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那样的目光污染了,令他恨不得现在就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跳入净池中将自己里里外外地清洗一遍。 白皙细腻的指尖轻轻拨动着霍伯特头顶毛茸茸的耳尖,霍伯特只觉得一股酥麻瞬间从那里传遍全身,竟叫他的身体也跟着微微战栗了起来。 “霍伯特,我的乖狗狗,抬起头来。” 独属于亚尔维斯的清润嗓音响起,落在霍伯特的耳中却如天籁一般,他惊喜地抬起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容,激动得呼吸都乱了,可下一刻,眼睛处传来的痛楚却让他尖叫一声,捂着眼睛重重跌落在地上,身体不断在地毯上打着滚。 眼睛处像是烧起了一团火焰,毫不怜惜地焚烧摧毁着脆弱的眼球,霍伯特痛苦地嚎叫着,哀求着善良的圣子殿下救救他,耳边传来的却是对方难得愉悦的笑声,如噩梦一般,再也不能从霍伯特的记忆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