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莫铮,你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本想着邵玉山要带他离开,怎么着也得放他回家去拿护照这些东西吧,到时候他就可以赖在家里不走了,然而吕潇哪里知道,人家是直接开直升飞机的。 吕潇:“……”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就壕无人性! 郁闷地跟着上了直升机,吕潇下意识地就跟在了邵玉山的身后,坐在了他的旁边,直到邵玉山冷然的目光盯在他身上时,才反应过来座位很多,他似乎并没有必要一定要坐在邵玉山的旁边。 但看到邵玉山看他那副像是在看什么病毒的表情,吕潇的倔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他偏偏就不要走了! 反正按照邵玉山这冷硬的性格,他就是再小心翼翼,伏低做小,最后该是什么结局怕还是什么结局,那他为什么要忍,就是要作,就是要搞事! 吕潇捧着脸,极其做作地嘟着嘴,软糯糯地撒娇道:“人家第一次坐直升飞机,特别地害怕,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嘛~” 青年皮白面嫩,唇红齿白的,两颊上还透着健康的粉,一双猫瞳乌溜溜的看过来时,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即便是做着这样随便一个人做出来都会恶心人的动作,也带着一股淳稚天然的娇憨感,令人半句嫌恶的话都说不出来。 人都是视觉动物,钟爱美好的事物,即便邵玉山对吕潇的初始印象极其不好,此时此刻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突然就明白莫铮为什么会看上他了。 不过什么都不说又好像他怕了似的,邵玉山耳尖微红,颇有些色厉内荏地骂道:“闭嘴,乖乖坐好,别摆出那副恶心人的模样!” 然而吕潇最爱的就是在雷区蹦迪,在发现邵玉山没有要揍他的意思后,胆子越发大了,掏出随身携带的镜子看了看后,就趴在扶手上冲着邵玉山问道:“你怎么能说我恶心呢,咱俩长得这么像,你骂我不就相当于在骂你吗?” 邵玉山:“……” 吕潇深谙撩闲之道,赶在邵玉山发飙之前就窜到了几米之外的座位,对着邵玉山比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后,就乖乖巧巧地坐在了座位上。 邵玉山深吸一口气,差点没被气死,一口气梗在胸腔处,咽不下出不来。 忿忿捶了扶手一拳,邵玉山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打算回房间里,眼不见为净,却不想隔壁吕潇又开始了,抽出一本印有邵玉山照片的杂志就调侃道:“你居然在这里放了这么多自己的杂志,啧啧啧,没想到你这个人居然还蛮自恋的。” 邵玉山:“……”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在玻璃窗上,邵玉山阴恻恻地笑道:“你如果想让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你就继续说。” 吕潇已经隐约摸准了邵玉山的脾气,对方要是真想把他怎么样,哪里需要这么麻烦,也就一点不怕,眯着眼老神在在道:“鲨人是犯法的,你这么优秀,应该也不想为了我毁了自己的前程吧?” 什么话都让他给说了,邵玉山咬紧牙关,凑近了吕潇冷笑道:“你说得对,我确实犯不着因你而毁了自己的前程,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就怕你承受不住!” 吕潇:“……”这个坏东西肯定又在暗戳戳地给他下套了! 恐吓过吕潇,邵玉山直起身就要走,又被吕潇揪住了衣角问:“你要去哪儿?” 邵玉山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他从小就是一个独立的人,他身边的朋友也基本都是同样的性格,邵玉山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缠人的人。 深吸一口气,劝诫自己莫动气,邵玉山拉开他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冷淡地道:“我去房间休息。” “那你也分我一个吧,我也好累的,这飞机也不知道要开多久,你总不会要我睡在这冷硬的座位上吧?”吕潇再次揪住邵玉山的衣角,甚至还加了一只手上去,眨着眼睛,可怜巴巴道,见邵玉山不说话,还扯着他的衣服晃了晃。 邵玉山被磨得没了脾气,也不想再跟他折腾下去了,拉着吕潇的手腕就推开一间空房示意他进去。 吕潇在心里得意地狂笑出声,脸上却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还冲着邵玉山挥了挥手,甜甜地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我要进去了,你也快点去休息吧。” 邵玉山心累地应了一声,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门走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嘀咕。 “脾气那么大还总是板着脸,简直像个老头儿一样,难道这就是英年早衰?” 邵玉山:“……” 邵玉山咬牙切齿地转过身,却只看到了紧闭的房门,差点没被气死,同时心里更加地不解,这么个混蛋,莫铮究竟是怎么看上的?图他财迷?图他混蛋? 飞机开了整两天,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停了下来。 吕潇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因为庄园里的佣人过来帮忙拿行李时,说的话吕潇一句也听不懂。只有这个时候,吕潇才会非常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念书。 这里没有他的事,吕潇掏出手机就看到了这段时间里莫铮给他发的消息,也看到了许多的未接来电,全部都在说他会很快过来接他的。 虽然不想太自作多情,但吕潇还是觉得很开心,他能给感觉到莫铮对他的在意。 看着那许许多多的表达关切的信息,吕潇不禁有些鼻酸,感觉非常地委屈,就忍不住给莫铮发了条语音。 “莫铮,我害怕,你快点儿来找我啊。”吕潇撒娇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拉长嗓音,听着软糯娇憨得很。 不远处站着的邵玉山扭头看了他一眼,见吕潇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来,立刻对着人做了一个搓胳膊的动作,翻着白眼怼道:“真肉麻!” 吕潇现在心情正好,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话,看着乱用脸的某人感激地道:“谢谢你,是你让我明白,再好看的人翻白眼也会变得很丑,从今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翻白眼了。” 邵玉山:“……”尼玛就很憋屈! 邵玉山过来是有工作要忙的,将吕潇带进房间后就要离开了,再一次被人抓住了衣服。 吕潇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连话都听不懂,虽然不太喜欢邵玉山,但好歹大家说的都是一样的语言啊,现在见邵玉山要丢下他一个人走了,立刻就慌了。 “你要去哪儿?你不会是要把我丢在这儿吧?” 邵玉山:“……” 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不过邵玉山一个人待了两天,也冷静了下来。 虽然他的本意是为了莫铮,但就算是好兄弟,管到这种程度也是有些逾越了,他们两个都是一类人,都不允许旁人触碰他们的权威。 既然莫铮喜欢,那就留着吧,就像莫铮说的一样,他又不是养不起,吕潇爱钱,那想必只要莫铮不破产,他大概率也是不会离开莫铮的。 他已经伤害过莫铮一次了,不能再伤害他第二次了。 就算再好的感情也是禁不起磋磨的。 “玛丽!”邵玉山朝着楼下喊了一声,很快就上来了一个穿着黑格子裙子的圆脸女佣,邵玉山拉开被吕潇扯住的衣服说道:“我有些工作需要去处理一下,她懂华文,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找她,就当是度假吧,过段时间我会带你回去的。” 吕潇的表现深刻地演绎了什么叫卸磨杀驴,只见刚刚还一脸恐惧依赖地拉着他衣角的人,转眼就眯着眼笑开了,挥着手开心地与他道别,邵玉山无语地想翻白眼,又想起吕潇之前说的话,硬生生地忍住了。 狠狠瞪了吕潇一眼,邵玉山这才带着经纪人,助理还有保镖,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邵玉山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或许回来过,不过吕潇根本就没见着他。 吕潇每天待在这个大的过分的庄园里,简直快要爽翻了,不是躺在花园里睡觉,就是脱光了去游泳池游泳,玩够了还有女佣送上各种各样的美食,庄园里的按摩师也是一绝,吕潇都快要乐不思蜀了。 晚上跟莫铮打过视频后,吕潇洗了个澡就钻进了被窝里美美的睡了,直到半夜被憋醒,才爬起床去了卫生间。 晚上吃的有些辣,就导致吕潇喝了许多的水,现在依旧还是很渴。 拿着杯子下楼接水,吕潇刚喝了一口,门口传来“咔哒”一声,有人踉跄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一眼,吕潇差点没被呛住。 那个从来都拽的一副要上天的邵玉山,居然一身伤地回来了。 吕潇愣了愣,赶忙上前扶住他,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幅样子?” 邵玉山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碰见人,但他不愿意自己这幅样子被人看见,一把就甩开了吕潇扶着他的手,冷声道:“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你可以离开了。” 吕潇哼了哼,心道:你当我愿意搭理你啊! 不过看着邵玉山那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吕潇还是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叫家庭医生过来啊?” 吕潇等了许久,邵玉山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吕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上楼去叫克里斯医生,却突然被邵玉山握住了手腕。 邵玉山的力气很大,吕潇被他捏得有些疼,不由得疑惑地转过身,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然而邵玉山却又在这时松开了他。 吕潇无语地看着他,再一次打算离开时,邵玉山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那边的柜子里有医药箱。” 吕潇眨眨眼,隐约get到了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别走,是吗? 吕潇也不确定,不过邵玉山脸上的伤口不停往外冒着血,看着实在有些吓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毁容。 在心里胡乱想着,吕潇还是动作迅速地拿出了医药箱,此时邵玉山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只穿着一条内裤。 邵玉山作为一名拳击手,身材自然是很好的,他拥有着一副强健而散发着浓郁荷尔蒙气息的男性躯体,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只是这会儿,这幅完美的身体上却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青青紫紫的,有些还破皮冒了血。 吕潇看着就觉得疼,走过去把医药箱递到了邵玉山的手边。 “你帮我擦。” 吕潇哪里愿意,他才不要打白工呢,然而看着邵玉山那张神似他的脸上全是伤地抬头看他,吕潇不由得被骇了一跳。 吕潇被看的受不了,只能把箱子放在茶几上,撸起袖子闷声道:“算了,就当是做善事给我自己积德了。” 翻出棉签跟碘酒,吕潇站在他旁边闷声道:“我也就只能帮你止血消毒,一会儿你还是去找克里斯检查一下吧,万一有什么内伤,不治你可就遭罪了。” 吕潇实在是见他太惨了,忍不住念叨了几句,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邵玉山却垂着眉眼轻声应了一句,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乖巧。 吕潇轻轻帮他擦着伤口,一些地方他自己看着都觉得吓人,邵玉山却只是静静地坐着,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看着对方低垂的眉眼,吕潇突然觉得对方身上有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孤寂感。 莫铮的别墅里也只有佣人,他是因为母亲早早过世,父亲在疗养院,那么邵玉山呢?他一个人来到异国他乡,这么大的庄园里,能看见的却全都是佣人,他的亲人又全都在哪呢? 吕潇突然觉得这些大少爷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其实远没有看起来的那样快乐,要不怎么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你超然的家世,便会收走你的亲情。 吕潇突然觉得有些难受,这就是莫铮会喜欢上邵玉山的原因吗?因为有着同样的遭遇? 不想再胡思乱想这些,吕潇咧开嘴,故意凑近了调笑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 邵玉山现在心情很平静,这种平静的感觉令他舒心,也愿意搭理吕潇,“你说吧。” 吕潇眨眨眼,双目有些放光地问道:“冒昧地问一下,你跟莫铮,谁是受啊?” 邵玉山:“……” 邵玉山不想发火,但忍不住! 一把揪住吕潇的前领将人拉到面前,邵玉山咬牙切齿地问:“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受?” 吕潇都快要被他拽到他的身上去了,赶忙举起手挡在胸前,做了一个防御的姿势,怂唧唧地求饶:“我没有这个意思!小心小心啊!伤口又要裂开了!” 邵玉山冷哼一声,松开了吕潇的前襟,吕潇扒拉着衣服,有些闷闷地道:“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邵玉山翻了个白眼,伸出胳膊,理所当然地要求,“继续。” 吕潇咬牙,骂骂咧咧地将邵玉山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见他终于来精神了,也不愿意再像之前那样打白工了,朝着邵玉山伸出手道:“亲兄弟明算账,你打算付我多少劳工费。” 邵玉山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扫到他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无奈道:“你帮我擦药,我就送你一件我的藏品。” “谁知道是不是破烂货呢。”吕潇嘟着嘴,嘀咕道。 邵玉山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吕潇看着,突然觉得邵玉山这个表情可以拍下来做表情包,配字就是【想鲨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吕潇都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算了,就当是为了莫铮,我不要你的钱了。”吕潇摆摆手,拿起棉签重新帮邵玉山上药。 “为了莫铮?”邵玉山不懂这跟莫铮有什么关系。 吕潇不爽地翻了个白眼,“你这个人又开始装了,如果不是莫铮喜欢你,我才懒得搭理你。” 邵玉山拧眉,不懂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 “这跟莫铮有什么关系?” 吕潇看着他,有些闷闷地道:“他过几天就要来了,看你受这么重的伤,他一定会很心疼的。” 邵玉山这才想起来吕潇一直在误会他跟莫铮的关系,不由得有些无奈,“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他全都是在自作多情!你不用一遍遍地告诉我!”吕潇咬着唇,眼眶微红,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哀求,“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你就算不喜欢他,也可不可以不要践踏他的真心,他已经很惨了,你如果不喜欢他……”可不可以拒绝他,让我来陪着他。 邵玉山诧异地挑高眉梢,白皙的手指轻轻擦过吕潇的眼角,指尖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你哭了?” 吕潇咬着唇吸了吸鼻子,想要控制住不要哭出来,在情敌面前哭那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但吕潇忍不住,越是努力,眼泪反而掉的更凶了。 邵玉山显然没想到吕潇会突然哭了,对方咬着唇低低啜泣的哭声让人听了只觉得揪心。邵玉山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揽住对方的肩膀,将人带进了怀中,手掌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上,无声地安慰着。 滚烫的泪落在肩膀上的伤口处,刚刚还毫无所觉的伤口却突然烧灼着疼痛了起来。 听着耳边压抑的哭声,邵玉山突然明白了,那落下的或许不只是眼泪,还有无法倾诉的,浓烈的感情。 他或许从最开始就想岔了,吕潇或许并不是不喜欢莫铮,而是不敢。邵玉山有些不能理解,真的有人的爱可以这样无私吗,帮助情敌只是为了不让喜欢的人难过。 被人轻拍着后背哄着,吕潇反而哭得更凶了。 他一直都是很讨厌舔狗的,他觉得舔狗没有自尊,那些帮着喜欢的人养男女朋友的更是第一大傻逼,吕潇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你为了莫铮做到这样真的值得吗?或许到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呢?” 吕潇趴在邵玉山的肩上哭得脸都红了,哽咽着道:“这个世界上的事,难道你做了都会得到结果吗?我念了大学,毕业了不还找不到工作吗?”说到这里吕潇哭得更凶了,“再过几天,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喜欢的人没有了,高薪的工作也没有了。” 邵玉山听得哭笑不得,故意调侃道:“你哪里会什么都没有,你明明是一个有好几亿存款的小土豪。” 吕潇吸了吸鼻子,觉得好像没毛病,但是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他或许也矫情了,有钱了,却不快乐了。 见吕潇咬着唇又要哭了,邵玉山心中无奈,面上却笑了,细长的手指轻轻擦试着吕潇脸颊上的眼泪,邵玉山喃喃自语:“或许是心肠善良的人天生就得老天爷的宠爱吧,别哭了,你的心愿实现了。” “我不喜欢莫铮,你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你保住了喜欢的人,也保住了高薪的工作。” “你的付出,得到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