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校的顶头上司老陈，是联盟军中为数不多脾气和蔼的好人，但今天他闯进军区总院心理中心的时候，两撇八字胡都气得发抖，一副恨不得拆了整个会客室的架势。 “是谁？那个诺尔斯项目的负责人在哪？把我的人交出来！” 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研究员战战兢兢地从办公室里出来：“中校您好，我们的项目叫厄洛斯。老师们都去开会了……” “那你们这儿还有谁是说得上话的？这个项目居然能批下来，都疯了吗！我的兵，选了一轮又一轮、挨过了那么多项训练的兵，不是拿来给人当床上的玩物的！” “请您冷静，中校。厄洛斯是由于目前大量一线将士出现严重心理问题才展开的特别项目，我们在筛选参与者时会进行严格的评估……” “你们倒是去找那些挂着闲职每天晃悠的人呀！小同志，将心比心，我们队里的人，风里来雨里去、命都悬在刀尖上的，出个大任务一年半载的都回不了家，大好年华、全部身心都奉献给联盟了，你们还打算敲骨剥髓，榨干人家每一点价值才肯罢休？” “头儿，我没事。”听说有争执，少校急急忙忙地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一边还在扣最后一颗扣子，“刚刚做完检查，没什么问题。” “对对对，”研究员马上接过话头，“任务结束后双方的各项指标，心理评估值和几种激素的指数都很好。这位中校确实非常优秀，他和他的任务对象的数据都比我们首轮任务的平均值好很多。而且他可以有更大规模的影响——我们让另一项实验的被试者观看了这段录像的几个小片段，视频对他们的心理状态也能产生刺激……” “还有录像，还有很多人看过？！”中校看起来已经完全崩溃了。 “监控是以防万一，如果过程当中有人失控，我们可以及时干预；截取的视频片段都经过特殊处理，抹去了可能让人识别身份的信息……” “头儿，头儿我们先回去吧，有很多情况我也才刚刚知道，之后我跟您慢慢解释。” 少校一边试图把老陈拉走，一边拼命给研究员使眼色让他不要再透露更多信息，“关于我们对项目的意见和请求，我之后整理一下写份书面报告反馈给你。” “噢，好的好的……哎，等等！”研究员往少校手里塞了一个纸箱，冲少校眨了眨眼睛，“你的……迎新礼包。” 在走廊上，老陈压低声音问道：“现在就咱们自己人了，你也别有什么顾虑，跟我说实话——你真不介意？” “头儿，您也听心理中心那边说了，他们主要是想尽快让心理评估不达标的人调整过来，毕竟现在人手短缺的情况太严重了。如果这个方案有效，要花的资源和时间也比其他方案少，我其实无所谓……” “我不关心他们怎么说的，你自己怎么想？” “我真没事！这个任务……毕竟不用动脑子，就当是休息了，而且特殊任务，还有额外补贴。” “你呀，就是想得太周全，太顾全大局！也别忍着，有什么困难就说。他们要赶让你受委屈，我找他们算账去！”老陈叹了口气，拍拍少校抱着的纸箱：“这啥东西，挺大一盒。” 少校眉头一跳，他对这个“迎新礼包”有一些猜测，如果老陈知道了，大概是要气到晕倒。“我先回宿舍把它放下，之后再来找您。” 晚上少校回到宿舍，拆开纸箱。开箱结果不出所料：安全套、润滑液、灌肠液和灌肠用具、肛塞套装、消炎药和外敷药膏，还有一本注意事项手册。手册上说肛塞是日常训练用的，有小号、中号、大号、特大号四个尺寸，他拿出了小号的那个。肛塞的形状是水滴型，从顶部开始直径慢慢变大，然后收窄，水滴型的部分约两个指节长，底部用一根一指粗的细杆与扁平的底座相连；材质是不锈钢的，握在手里时让人感到一种金属的凉意。 自己做完扩张和润滑，少校的脸已经红透了。金属缓缓进入体内时，他无法克制地发出一声低吟。尽管选的是最小号，异物在体内带来的刺激还是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处理工作事务。他干脆趴在床上，刷起了内网论坛。 首页飘着两三个帖子，都在打听一个据说是几小时前出自心理中心某实验、但下午就被隐藏的“很辣的视频”。 “不会吧……”少校急忙打开论坛的存档副本档案，在上一个存档版本找到了那个视频。封面缩略图是那个熟悉的沙发，他倒吸一口气，直接拉到了评论区： “太刺激了，两个人身材都很好！” “这真的是心理中心的实验吗，怎么报名参加” “内啡肽资源库又更新了？好像是从来没见过的新人，有人知道名字吗？” “楼上，这都是不露脸的，怎么看得出是谁。” “资源库的视频一般都会在标题里标注演员吧，而且场景和打光起来不像，感觉是偷偷截出来的” 往下翻了几十条都是类似的内容，直到他看到接下来的一条： “……西桥？” 他惊得关掉了屏幕。 有人认出他了吗？如果评论的人真的认出他了，是不是也特意发了绰号，而不是他的真名？少校本名乔析，但进队后战友们多以代号相称，熟悉名字的人不多；所以大概率是军校里的同学，“西桥”这个绰号也是当时同学根据名单上姓名的拼音起的。还是说，是他想太多了，其实叫“西桥”的还有其人？ 这时候手腕上的终端突然响了，他收到两条消息，都来自厄洛斯计划： 第一条是群发的通知：根据各方意见反馈，确定厄洛斯计划以小组形式开展，每位服务者的服务对象仅限小组内固定成员，上限四人。 第二条是单独给他的新任务通知：一周后进行下一次任务，服务对象为新成员，请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