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争执
与此同时，唐宁那边也同样收到了文档，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秦继之询问怎么办。 “先不管，这边我来处理。”秦继之捏着眉心，在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嗯，好。”唐宁应下，她十分相信自己丈夫的能力。 整整一夜，男人在书房里待着，想了很多，初次见到周笙的场景，到在家里见到这位小老师，再到那夜的疯狂，他仔仔细细回想了许多，脑子里对周笙的印象都是很乖很羞涩，人前还会刻意拉开与自己的距离。 想不到，原来是只装白兔的小狐狸。 但细节又让他想不明白，零星的碎片穿插其中，他又动摇了。 周笙在他面前说的话，表现出的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的样子。 乱七八糟，脑中的思绪怎么也理不清，所以算了。 隔天一早，管家就来告诉秦继之，周笙已经离开了。 男人惊醒，回过神来，又想到这是自己让他离开的，他以为周笙会死皮赖脸的留下，没想到真的走了。 不是想做秦夫人吗，这点耐力都没有。 回到了两个月都没有回的父母家，周笙自暴自弃的躺在床上，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错，视频为什么会被人拿走，那些天他在别墅里，进出他房间的佣人就几个，他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发现了自己和秦继之的关系，所以加以要挟。 如果这样不是应该来要挟自己，而不是秦继之。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要挟的，要什么都没有，还不如去找秦继之。 被人背后捅刀，周笙真的很难过，更何况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要不，算了。那是他永远都融不进的世界。可是他还是好难过，就这么放弃吗？他连多余的东西都没有要，除了佣金，他什么都没有带走。 确实什么也没带走，包括那件红裙，昂贵的画具还有给秦继之的画。男人走进房间，第一眼就看见了立在画架上的画，和没有来得及收的画具。 “他什么时候走的。” “周老师天一亮就离开了，这些他都没有带走。”管家低着头，但还是看见了床上平铺的红裙，裙摆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白色，像是落在炙热欲望里的雪花。 秦继之置气地想这些又是周笙的把戏了，有的没的，“把这些都扔了吧。” “是。”管家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这些东西，摇了摇头。 “秦总，照片和视频，还查吗？”一大早，王助就跑来了别墅。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小声的问，秦总的样子看着好像是没休息好。 在一旁的管家却皱了皱眉头，查？查什么呢，不是已经知道了是谁做的吗，所以管家拦住了还要再开口的王助，让人不要去打扰秦继之，“先生需要休息，这件事就这样了。” 秦继之确实累了，所以真的在沙发眯了一会儿，再次睁眼才看见站在面前的王助，他让王助等一会，起身上楼洗漱，然后就带着王助去公司了。 周笙离开之后，秦家最大的变化就是又回到了以前，周笙的到来就像是夏天池塘落的一场雨，雨停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连池底的水草都没惊动。 别墅里的众人依旧按部就班的工作，秦瑾瑜和秦继之父子俩的互动又变少了，秦继之也不在意，而秦瑾瑜一心想着周笙。 一个缺爱的孩子，当然会不自觉的跟那个大方给予自己爱的人靠得近。 在周笙离开前的最后一晚，照旧陪着秦瑾瑜入睡。 “老师，你不开心吗？”秦瑾瑜清楚的记得，老师那晚不开心。 “没有啊，只是老师，明天就要走啦。” “我舍不得跳跳啊。”老师扯出一个笑，干涸的嘴唇被扯出了裂口。 “为什么走？老师别走。”跳跳从被窝里站了起来，搂住了周笙。 “那也带跳跳走吧。”小朋友是真的想跟周笙走，他想做周笙的孩子。 “不走，老师回家啊，假期快结束了。” “这里，不是老师的家。” “我们学校里再见面，好不好？” “以后，我们还是会见面的。”周笙温柔地摸着小朋友圆润的小脑袋。 而对于秦瑾瑜来说，周笙才是冰冷家庭关系的救赎，所以他大胆的问父亲，为什么周周老师不在家里了，他想他了。 秦继之没想到孩子会想周笙，说起来这些天里，他也只是回来休息，项目虽然说签了，但后续工作还需要跟进。秦继之没有回答小孩的问题，只是问他想不想妈妈。 小孩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扯到母亲，但他还是乖乖点头。所以小朋友被连夜送去了剧组，陪妈妈。 这么一去就是一个多星期。 这边，幼儿园照常开学，因为小小班有个生活老师辞职，学校没来得及找新老师，主任就让周笙先去顶一段时间，等找到新老师再说，周笙答应了。 周笙也从别的老师那里听说秦瑾瑜一个多星期没有来上学了，他很担心孩子在家里会出什么问题，但回过头来，他又骂自己多管闲事，人小少爷，出门有车接车送，还有保姆贴身跟着，用一个小老师操什么心。 贴着别人的孩子，以为就能给自己镀金了，到头来，什么也不是。 办公室里，周笙狠狠拍了自己的脸，声音大到坐在旁边的老师都来问他，“怎么了，周周老师？” “没事，就是中午有点没精神。”周笙不好意思地笑笑，脸蛋泛着红。 “那也不用打自己啊，来，我这有点清凉膏，可提神了。” “谢谢……” “谢什么，小事。”中年女老师递来了绿色的小罐子。 秦瑾瑜被送去唐宁那里，除非拍戏实在抽不开身，唐宁也会带着儿子在影视基地周边转一转的，小孩子当然还是亲近自己妈妈的，所以一切都还好。 只是后面的拍摄日程很紧，唐宁可能抽不出时间来陪儿子，她提前跟秦继之说了，过两天就让秦继之派人接儿子回去，她也好安心工作。 夜晚，唐宁所在的酒店套房里，年轻的男演员如期赴约，这位就是当初跟唐宁在电影节后台卿卿我我的，名叫齐司，新人演员，但家里也有些人脉，不然也不可能跟唐宁搭上戏。 男演员有股年轻人的活力，冲劲儿，而且还很合唐宁的心意，前一部作品合作的时候两个人就对上了眼，一拍即合，关系就这么继续下来了。 当肉欲碰撞的时候，就没有伦理道德一说。 本来之前两个人可以正大光明的偷情，可是一星期多前，唐宁的儿子来了，还就住在唐宁的屋子里，他来幽会都得挑时间。 这让齐司很烦躁，“你儿子什么时候走啊？”两人刚偷偷在厕所做完，一起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唐宁的腿搭在齐司的腿上，而青年人的手正在捏着唐宁的腿，给她解乏。 “过两天吧，组里的事开始多了。”女演员就算不施粉黛，也是轮廓线条鲜明，大气优雅得很，更何况，手里还拿着一支烟。 “姐，别抽烟……”青年人透过烟雾，看着女演员娇好的面容，就算是结婚生子，也没有将唐宁的精力分去。 “怎么？不给啊。”唐宁觉得好笑，又吸了一口。 “没有，对身体不好。”齐司一向是顺着唐宁的。 “好，不抽了。”她掐了烟，又往人怀里靠了靠。 “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啊？”齐司握着唐宁的手，吻了吻。 “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明媚的女演员在他怀里笑。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姐，我……我……”青年人有些结巴，面对心爱之人，他总会漏破绽。 “我想和你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我爱你！” “嗯，我知道，好了好了。”唐宁坐直了身子，一只手撸着齐司的短发，活像安抚一只小狗。 “唐宁，我真的很喜欢你。”齐司有些委屈，低下头搂住了唐宁的腰，头也埋在了唐宁的胸上，呼吸都重了些。 “嗯，我知道……”唐宁看似在安慰他，其实内心已经开始不耐烦。 之前齐司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个，好好的说什么在一起的话。唐宁随便拿起了丢在沙发上的平板，看起了剧本。 “姐，你爱我吗？”齐司很讨厌唐宁这个态度，每每一说到感情的事，唐宁就会故意躲过去，或者糊弄过去，让他很不开心。 “嗯……”又是这样，女演员一心一意都在剧本上，回答得很不走心。 一次两次三次，这是第无数次了，齐司心里的邪火一下子起来了，他夺走了唐宁的平板，动作粗鲁。 “？你做什么啊？”唐宁有些蒙，本来专心琢磨剧本来着，东西一下子被拿走，脾气也上来了，说话声音大了些。 “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听了啊。”唐宁以为齐司又在闹什么，伸手想把平板够回来。 “你根本没有听。”齐司的声音低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戏。”唐宁撸了一下头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又是这样，他看着唐宁起身，绕过自己，径直往卧房走，齐司忍无可忍，扔了平板猛拽住唐宁的手，力气大得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姐，每次都这样，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这个问题那么难吗？啊？”青年人的声音拔高。 “什么问题？齐司。”唐宁只觉得好笑。 “你爱我吗？” “那你爱我吗？”唐宁反问，她真的很无奈，为什么人到中年了，还在被缠着问爱不爱的问题。 “爱啊，我怎么不爱你。不爱你我不会……” “齐司，你爱我就够了。”唐宁挣脱开了被齐司禁锢的手。 “不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重要吗？” “不重要吗！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而不是这么偷偷摸摸的，我受够了。姐，你什么时候离婚？”齐司真的被压抑了太久，电影节给他的阴影太大了，他以为自己可以适应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可当看见唐宁和秦继之站在一起后，他恨得想砸烂屏幕。 “你在说什么？”唐宁以为他脑子有问题。 “那照片和视频还不能够说明吗，秦继之不爱你啊。” “我爱你，你难道不应该离开他，来到我的身边吗？”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姐，跟我在一起吧。”齐司的表情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间从愤怒变为祈求。 “照片和视频，是你发的？”唐宁瞬间冷了脸。 “是，是我干的，那我也只是想姐离开那个不爱你的男人。我做错了吗？” “齐司，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你是你，我是我。”就算冷着脸，唐宁也是好看的。 “这段关系，我从来没有想过有结果。” “你死心吧。”说完，唐宁要去拿手机，但齐司的动作更快，拉住了唐宁。 “姐，你为什么不就明白！”他抱着唐宁，难过得快哭了出来。 “不明白的是你，放开我！”因为两人的争执，吵醒了房里的秦瑾瑜，小孩子打开门就看见妈妈被一个陌生男人抱住了。然后，秦瑾瑜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这一哭又把齐司惹恼了，一脚踢翻了桌旁的椅子，动作巨大，带倒了桌子边的香薰蜡烛，火点燃了地毯，烟雾升起来，房顶的烟雾报警器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