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交际花和他的裤下之臣们在线阅读 - 37 爆发争吵

37 爆发争吵

    37  爆发争吵

    时君然靠着李费的人脉拿下的那块地正处于地铁规划线的延展路段,不是李费给不到他更好的资源,而是黄金地段哪怕给了时君然,以他的资本也吃不下。

    只是一块延展路段的地皮就已经投入了时家不少资金,足以看出时君然对这块地的看重。

    他恨不得地铁延展线路早点开通,那块地皮也跟着水涨船高,让他好好挣上一笔。

    只不过刚到手的地皮还没捂热乎,就爆出某段施工线路发现重大考古遗迹,考古专家带人下去勘探一番,发现那是一群年代久远的墓葬群,有很高的发掘研究价值。

    于是,地铁规划被迫暂停,为了保护文物,后期绕路的可能性极高。

    时君然是最先知道消息的一批,比新闻播报知道的还早,一听到这个消息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后来费劲心思到处找人问,才给到一个模糊的答案。

    那片墓葬群规格极大,光是挖掘出土很可能就要三五年,也不排除以后会被做成历史遗址的可能。

    地铁线路改道,地皮附近还要建个历史遗址,周边房价定然会波动下滑,时君然刚到手的地皮彻底失去增值空间。

    他不甘心的又找了几个朋友询问,结果却意外得知另一个消息。

    土地突然爆出问题的情况不是没有预兆的,早在一个月前就有人察觉到端倪,也不是官方刻意隐瞒,只不过谁也没想到会发现这样的意外“惊喜”。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官方也不好发布公告,生怕引起不必要的社会舆论。

    结果,就把时君然给坑进去了。

    时君然气的把书房都砸了,他越想越不对劲。

    为什么别人都能收到消息,偏偏他就一点都没察觉呢?

    按理说通过李费介绍的关系,再怎么也会看着李家的面子给他相应的提醒吧,怎么嘴巴闭的一个比一个紧。

    除非,李费是故意的!

    李费为什么要故意坑时家?

    他们和李费唯一的关联就只有一个时悦。

    时君然几乎没有多想,就认定是时悦惹到这位爷了,才让他打击报复,不然怎么解释李费为何要撕破脸针对时家呢?

    他气的恨不得扇时悦一个巴掌,在时悦回到时家,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书房回响,力气大的让时悦耳边甚至都出现了刺耳的鸣响。

    他眨了眨眼,指尖攥着衣角缓缓握紧。

    时悦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被时君然的一巴掌扇的整张脸都侧过去。

    垂下来的发丝挡住了他的一部分视线,让他的神情也掩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时君然怒不可遏,眼中布满一道道血丝,可见最近这几天为了地皮的事情没少着急上火。

    “你给我好好想想,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李费!”

    时悦默不作声,眼前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又很快眨去。

    “我没有。”他咬着嘴唇,抬起头看向时君然,神情木然,“我什么都没有做。”

    白净的脸庞上留下一道明显的掌印,嘴角似乎已经破皮了,看上去有些狼狈。

    “你没有?”时君然神情阴冷的盯着时悦,“你的意思是李费也不知情,我失策了是因为我自己倒霉?”

    时悦抿紧嘴唇面无表情,“关于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况且……”

    时悦顿了一下,他的心中莫名有一股无处发散的怨气亟待爆发,这让他短暂的失去了分寸,甚至木着脸和时君然顶撞起来。

    “况且,像他们这种人,真要想针对谁还需要理由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谁能知道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李家大公子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付,像他们这种高门子弟向来心思深沉,将别人玩弄于股掌间还当做谈资。

    时君然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妄图用“床伴”来攀附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一次不就栽了个大跟头吗?

    偏偏时君然吃了亏还不能到处声张,也不能找上门去理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发泄了一通怒火后,时君然也逐渐冷静下来,他看了眼时悦,不知怎么也默认了他的说法。

    这群纨绔子弟真不是什么好鸟!

    人送过去给他睡了,睡完了居然不干正事!

    时君然在心里骂骂咧咧,看到时悦沉默着站在那里的模样,心里又开始迅速的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低下头想了想,突然问:“刚才是贺家的司机送你过来的?”

    时悦没想到他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怔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时君然皱起眉头:“最近一直联系不上你人,都在贺戎哪里?”

    时悦嗯了一声,没作过多解释。

    时君然敲了敲桌面,不知想到什么,对时悦道:“最近先不要接近李费了,既然贺总有时间,就多陪陪贺总吧。”

    时君然抽出一支烟,敲了敲烟嘴,眼神犀利的看向时悦,“想办法让贺总出面协调,尽量让损失降到最低。”

    时悦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时君然眯着眼,语气压低了几分,轻笑了一声,“时悦,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执迷不悟。”

    他点了烟,在青灰色的烟雾中望向站在书房中央的单薄身影,视线晦涩不明。

    “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只有时家是你最大的仰仗,这些男人没几个好的,你要做的就是在能够利用他们的时候好好利用。”

    他吸了一口烟,轻笑道:“等到他们厌倦你了,你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时君然悠悠然的在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只是一块地皮而已,没了就没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会为时家带来更多的惊喜,对吗?”

    时悦垂下眼,许久,他才轻轻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

    送时悦过来的司机还等候在时家大门外,时悦远远望过去,拿出手机给贺戎打了个电话。

    可是电话接通了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两声轻细的交谈,男人走了两步,像是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静的能听到他轻浅的呼吸。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时悦咬了咬唇,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石子,低声道:“谢谢你派人送我回来,不过我今天想回家。”

    是回自己住的地方,不是回贺戎那里。

    那边顿了一下,没说话。

    时悦垂下眼,像是觉得自己表述的还不够清楚,又补了一句:“如果你需要我过去,随时都让人可以联系我……”

    言下之意,不需要他的时候,就应该保持应有的分寸和距离。

    那边沉默了很久。

    时悦在一片死寂中等了好久,才等来贺戎轻飘飘的一句:“可以。”

    电话挂断,时悦站在那里愣了好久。

    久到他觉得脸颊上被时君然扇过的地方变得愈发滚烫抽痛,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再次抬眼望去,才发现停在院外的车不知何时早就离开了,空荡的院落里,只剩下一个他。

    时悦感到非常的茫然。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记忆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安静的夜晚,月色洒落在他和李费的身上,将那张英俊又邪气的脸庞也映照出几分温柔的色泽。

    那人勾唇笑的不怀好意,将自己玩弄于股掌间,让他丢盔弃甲,让他目眩神迷。

    他还记得李费吞下自己射出来的东西,将他按在床上吻得气喘吁吁,也记得自己埋怨那场无妄之灾李费大笑着捏他鼻子。

    那一切、那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和谐,像是无数个他们经历过的夜晚。

    他一边被人索求,一边毫不手软的讨要对等的利益。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时悦知道自己应该是没资格去质问李费的,哪怕时君然已经从李费身上获得了很多好处,但自己的身份毕竟上不了台面。

    他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议论他的,叫他交际花都是文明的称呼,其实就是个高级点的鸭子。

    哪有鸭子去质问嫖客你钱给的不对,之前都给一百这次怎么给五十,真是要笑掉大牙。

    时悦知道,自己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到这里吧,断绝关系,以后也不用再伺候这位大爷了。

    就这样吧。

    他在心里对自己小声道。

    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像是自虐般,鼓足勇气拨通了李费的电话。

    他想问个为什么?

    不是说好了这是额外的补偿吗?是你自己要给我的,为什么又要骗我?

    夜深人静,就连老旧的家属楼都不再吵杂,人们都陷入香甜的睡眠。

    时悦将自己陷在客厅狭窄的沙发上,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垂下眼看着手边衣物的纹理。

    “怎么了!”

    那边的人扯开嗓门大喊一声,似乎觉得身边太吵,就换了个地方。

    那人喘着气,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没尽兴的烦躁。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啊?”

    时悦简直要笑出声,大晚上的你不也还是酒吧蹦迪么?

    做人这么双标的么?

    那边喘了两声,似乎停下来喝了两口水,又继续说道:“怎么,终于想起我了?”

    他哼了哼,开始在电话那头冷嘲热讽:“在贺戎家待的乐不思蜀了是吧?他那个工作狂还有时间和你上床呢?”

    他说话一向如此,总是带着细小的刺,哪怕不疼,也要刺的别人瑟缩一下。

    可是这一次,时悦却罕见的没有反击他。

    他直截了当的开口,“时家竞拍的那块地出了问题,你知道吗?”

    似乎没想到时悦突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李费怔了一下,眉头皱起来。

    “不知道。”

    时悦的声音很平静,“地铁沿线挖出历史遗迹,预计要更改线路,届时刚好会绕过时君然拍的那块地。”

    时悦吸了一口气,终于问到最想问的问题:“这件事,你之前听到过什么风声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刚才还亢奋的情绪冷不丁被泼了一盆凉水。

    他舔了舔后槽牙,缓缓地眯起眼,声音阴沉,“你怀疑我?”

    时悦垂下眼沉默不语。

    谁知那边却瞬间爆炸了,“你他妈的,居然怀疑我!!”

    李费气的一脚踹翻墙边的灭烟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咬牙切齿的像是恨不得将时悦抓过来一口咬死。

    “谁要骗你?搞得我李费像是玩不起是么,上了床还不办事?”

    他越说越生气,恨极了就开始口不择言。

    “我欠你那点嫖资,嗯?谁给你的胆子敢怀疑到我头上,你怎么不说时君然那傻逼没脑子,这点风险预判都没有,还敢学别人圈地捞钱?”

    李费恶狠狠道:“我告诉你时悦,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些破事,也没人敢拿这些破事来烦我!你居然敢怀疑我,你完了!”

    他在那边恨恨地放着狠话,时悦却缓缓闭上眼。

    他明白了。

    这件事,的确不是李费故意的。

    恐怕是他把事情交代出去了,就没再上过心。

    对他而言,这只是动动嘴皮子吩咐下去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其他未知的风险都不是他要考虑的。所以没人会告知他这块地会出事,也没人会想到被迫承担损失的却是时家。

    他一边温香暖玉在怀,给了好处,却又不知道这份好处所存在的风险会给旁人带来怎样的困境。

    他什么都不知道,看似好像也不是他的错。

    时悦茫然的坐在那里,过了好久才低声道:“对,是我的错。”

    他不该拿了好处还跑过来质问。

    他才是那个夹缝中苟延残喘的微不足道的存在,他不该奢望什么的,都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