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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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的一瞬间,淳纾彦就意识到:他假性发情了。 他真的很想跪下叫苦连天,求求这些乾元祖宗放过他。身子骨再强健的omega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发情期一个月一次本来就非常消耗精力和体力,如果再经常被信息素刺激到假性发情,他的腺体和性器官都很容易超负荷而产生病变,治疗起来很麻烦很痛苦的! 他迷迷糊糊地,看到那个假惺惺的人和他的帮凶盯着他发呆,看到大师兄那张冰山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扯了起来,看到三个人神色各异地争执了几句,看到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小沅哥哥抱着他边叫边哭。 应该是急坏了吧?小沅哥哥脸都憋红了,眨着漏水了似的水汪汪的眼睛,一双手抓得淳纾彦胳膊生疼。 淳纾彦想抬手摸摸小沅的脸告诉小沅他没事,又委屈地想到他好像确实有事,身上好热,好疼,好难受,都怪这些该死的什么狗屁乾元,还是小沅哥哥好…… 想着想着,本来双眼都没了焦距的淳纾彦突然蹙眉从喉咙里用力发出“嗯”的一声,挣了几下,然后抬起头很大声地嘤嘤呜呜哭起来,吓了小沅一跳,连旁边争吵的三个乾元都停了下来。 小沅自己也不顾上哭了,胡乱抹了把眼泪回头看向挽黥,焦急地道:“仙君,仙君!纾彦哭了!怎么办啊……他是不是很难受啊……纾彦平时一点苦都吃不得,最娇气了,他怎么受的住啊……呜呜呜……怎么办……” 挽黥这边也是束手无策,急得上火。坤泽这个名号他都是从师尊口中听说的,他自己刻意翻阅过的古籍里连对坤泽的记载都没有,此时淳纾彦不仅晕过去了,还边晕边哭,阵仗颇大,不是一般的吓人,把他也给唬住了。 于是怨气全都发到一旁的唐弋琛和承安身上。 被挽黥恶狠狠一瞪,唐弋琛面带愧色,狡辩道:“本、本王怎么晓得,乾元之间打个招呼而已,会变成这样……” 小沅气死了,抱着淳纾彦帮他擦干眼泪,回过头恶狠狠道:“你们欺人太甚!打招呼也没有两个合体期修为的人一起压制一个刚成年小孩子的道理!他才元婴中期!他还小!你们怎么能这样!这孩子是泽玉仙尊的关门弟子,是个千年一遇的奇才!出了什么事,你们少不了责任!” 承安摸摸鼻子,就算合体期用信香压制元婴期的乾元,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小沅,说多了。”挽黥拍了拍小沅的肩,转头对二人淡道:“看在人皇的份上,今日之事本君暂不跟二位计较。但山上那位对本君这位师弟尤为宠爱,待本君请示师尊后,若师尊有意召见二位,本君会亲自来请。” 冷莲香乍起,话音未落,挽黥已经挟着小沅和淳纾彦飞离,劲风吹倒几对桌椅,徒留茶馆内一片狼籍和窃窃私语声。 “天啊……真是仙人……” “还是那青云山上的仙人……真是仙姿不凡……” “天神保佑历国……我一凡人竟幸运至此……” 唐弋琛和承安徒愣半晌才回神,嗅着空气中经久不散的莲香,从腺囊到脊梁骨都被刺进刻骨的寒意,唐弋琛摸着下巴吸了口冷气,回神道:“嘶……这是示威呢……好气势。” 承安干巴巴地笑了声,“是个惹不起的主。” 想到那顾盼生姿的少年,唐弋琛双眼几番闪烁,原来还是个小仙人……怪不得那般出尘。 “背景确实比我想得要强悍很多。”很快,唐弋琛又恢复了那种无论面对什么都胜券在握的微笑,“惹不起也要惹,本王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承安迎上几对吃瓜的眼神,躬身低声提醒道:“殿下……微服私访来的。” 挽黥用小沅带着的外袍把淳纾彦裹起来,带着二人急行了一段路程,就随便找了个客栈歇脚了。 淳纾彦的情况在肉眼可见的变差,看得出来瘦弱的坤泽潜意识里在疯狂地克制挣扎,却还是抵挡不住,身体如同迸裂的酒坛子般泄出一圈又一圈的香气,连对信香不敏感的小沅都能清楚地闻见酒香。 小沅帮淳纾彦擦着汗,看向传信回来的挽黥,声音发颤,“纾彦身上好香……是不是不太对?” 小沅只是担心,挽黥却着实不太好受,在坤泽甜魅气息的熏陶下,他喉咙发紧,全身的肌肉都在战栗,莫名的冲动指使着他冲上去,去啃咬、撕碎床上安静又脆弱的少年。 但挽黥深知他不可以,只能尽力屏息凝神,艰难地开口,“是不对,我已经传信给师尊,城里太远,凡人太多,只能用灵鸽。” “那……什么时候能等到仙尊的消息。” “最早明日。” “纾彦撑得到明天吗?”小沅似疑问,又似自言自语,坐在床边看着眼前在梦里苦苦挣扎的人儿。 没人能回答他。 “……小沅。”沉默许久,挽黥开口叫住小沅,声音不似平时,是紧绷的,“我不能再待在这,你照顾好他。” “好……好,仙君你去哪?” “我去隔壁,有事叫我。” 小沅知道当下这种情况,挽黥在这不闹乱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即使他再害怕也没办法,只有自己能帮淳纾彦,点头应道:“小沅知道了,仙君你也不舒服,快些歇息吧,我会照料纾彦的。” “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挽黥伸出手想摸摸小师弟涨红的脸,深吸几口气,最终还是握紧成拳,阖上眼帘,转身离去。 淳纾彦做了个梦。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做原来那个世界的梦。 规范的近现代化生活模式,车水马龙的整洁街道,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路人,他站在人行道中央,有些无措,突然想不起自己要做些什么,也不知何去何从。 “淳纾彦!”身后有人叫他。 他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于是他回头。 “淳纾彦。”有个身形高大的人三步并两步跑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你乱跑什么?不是说要回家吗?” 淳纾彦下意识回道:“我没有家。” “放屁,叔叔阿姨给我打好几次电话了。” “我不想回家,没有人会想养一个omega在家。” 他想起来了,今天是他分化的第一天。 淳纾彦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别闹了,我带你回家,嗯?” “我是omega。”淳纾彦没动。 “嗯,omega,多好啊,又香又软又讨人喜欢,以后还能生自己的小宝贝,多少beta羡慕着呢。” “我是omega。”淳纾彦跟个复读机似的,任他说什么都不动。 “Omega怎么了?不能吃饭还是不能睡觉?就算不能,打架你总会吧?我们家小老虎那么厉害,就算你是omega别人也打不赢你,嗯?怕什么,哥带着你,谁欺负你我打谁。” 淳纾彦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看着林沢聿牵强而担忧的神色。 他突然哭了,低下头,“我爸妈根本不想要我……他们说,如果我是alpha或者beta,就可以在家里继续和哥哥姐姐一起住,如果我是omega,就给我生活费让我自己出去住。” “自己住就自己住!淳纾彦!不许哭!”林沢聿急了,“你分化报告给我我看看!” 淳纾彦把裤兜里那张皱巴巴的检测报告递过去,林沢聿一目十行划拉完,一把拉住淳纾彦的手,“优质omega你知道有多少见吗?你是老天爷都喜欢的小宝贝,不想你吃苦受罪,所以让你变成最好最需要被珍惜的omega,知道吗?” 淳纾彦摇摇头,抽抽嗒嗒。 “淳纾彦!不许哭!真没出息!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你好着呢!以前打我骂我那些劲头呢?把头给我抬起来!” 淳纾彦还是摇头,用手捂住脸,哭得稀里哗啦。 “好,好,你哭。我带你回家去找你爸妈,好不好?去和他们说明白。”林沢聿像是被淳纾彦吓到了,声音抖得不行,“自己住就自己住,以后都自己住,大不了我陪你。我现在还在上大学,我马上就毕业了,等我毕业了我养你,行不行?” “不行。”淳纾彦压着嗓子,瓮声瓮气的。 “你真是我祖宗。”林沢聿小心翼翼地捏着淳纾彦的脸给他擦眼泪,“瞅你哭的,真掉价……你的信息素……报告上说是荔枝玫瑰酒?” “嗯,”淳纾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眼泪不要钱似的从眼眶里往外滚,“腻死了,好讨厌。” “让我闻闻……让我闻闻,行吗?”林沢聿擦着他的眼泪,把淳纾彦抱进怀里,头埋在淳纾彦肩上,“行吗?淳纾彦。” 这一刻,淳纾彦看不到别的,看不到夏日的树,看不到飞驰的车,看不到路过的人,他垂眼,只看到林沢聿近在咫尺的头发,和他后颈没有贴阻隔贴的凸起,正沉缓有力地跳动着,随着对方不稳定的情绪,渐渐涌出清雅的兰香。 七年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林沢聿是一个alpha,在他分化的第一天。 “行。” 醇厚的酒香弥散开,缓慢的、克制的,如同玫瑰在夜里绽放,果汁在口中迸溅。和兰花的清新淡雅截然相反,他身上酒气弥漫,像掉进一处黏腻厚重的泥潭。 兰花真好啊,他真讨厌他的信息素。 但林沢聿埋在他肩窝里,固执地蹭着、拱着,直到淳纾彦发觉肩膀上湿意沉重,林沢聿才哽咽着说:“我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