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遇险

    第十九章：遇险

    公爵如雄狮般的潜伏在草丛中，等待那只可怜的鹿进入到他的狩猎范围，然后悄悄发动异能，尖锐的木桩刺穿了鹿的心脏，令其当场毙命。

    公爵从草丛中走出来，收回了异能转而用刀子割开了鹿的动脉，直接喝下了滚烫的鹿血，仿佛一只饥饿已久的吸血鬼一般。他接着将鹿开膛破肚，去掉无法处理的肾脏，然后两手拿起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用力的咬了下去。这是补充体力和人体所需营养成分的最佳美食，尤其是对他这样的异能者兼alpha来说。

    他和罗兰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一路上没有遇上除了“猎人”和丧尸以外的任何人型生物。冬天的条件过于恶劣，幸亏两人手上还有地图和太阳能定位装置，很多次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大型尸潮，也一次又一次赶在暴风雪降临之前找到了落脚点。虽然要像野人似的风餐露宿，现实情况也不算令人绝望——他们离基地越来越近，气温越来越高，丧尸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公爵吃光了鹿心，迅速的处理好了猎物，并将残骸小心的掩埋好以免血腥味招来不速之客。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扛着新鲜的猎物回到了临时的营地——一处荒废的休息站。那里随处可见丧尸冻硬了的尸体和人类的白骨，觅食的变种乌鸦和野狗，一些被逃生者抛弃车子里还有汽油，却奈何整个引擎都生了锈，发动不起来了。尽管没有车子可以开，公爵还是不客气的抽出了所有能找到的汽油打进了行李中。两人把临时的居所设在了拥有钢化玻璃的银行里，一天仅在需要的时候才生火，夜间从不照明。

    罗兰卧在他们下榻的房间里闭目养神，这里曾经是贵宾室，有几张破烂的沙发，斑驳的茶几上还有几份年代久远的报刊，可惜公爵一个字都看不懂。男人放下猎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又转头出去了。自上次遇到‘猎人’后，他对这个omega本就不多的欲望被彻底压制下了，再也没有碰过他。虽然他知道罗兰有好好的清洗干净，但还是会感到一阵恶心。

    如果不是因为这末世，他们这两类人是究其一生都不会有交集的。罗兰会顺利的升学毕业，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和一名门当户对，事业有成的alpha青年结婚，生一儿半女。而自己，不管是在堕落前还是堕落后，都不会对这类相貌平平的omega施舍一个眼神。

    公爵认为自己的伴侣必然要拥有与他一样出众的外貌，坚强的神经，健壮的体魄和义无反顾的决心。他必然要同他一起承担为领袖的重担，并且不畏伤痛和死亡，直到终结的那一天，穿越坟墓，高傲的站在上帝的面前，毫无惧色地宣布他们不信神。

    等到公爵将所有鹿肉扔进火堆里烧成了肉干时罗兰才悠悠转醒，公爵发觉他生病了——体质比alpha要脆弱的omega由于营养不良和连日来的奔波劳碌发起了热。

    “能听见我说话吗？”他把冰凉的手贴在了罗兰的额头上。

    对方点点头：“能。”

    “能站起来吗？”

    “能。”

    “……那就站起来。”他冷冷地说。“我们半小时之后出发。”

    在生存面前，他可没有什么绅士风度，不过他倒是替罗兰承分担了一部分的行李。他并未视他为自己的同伴，而是一件物品，随时都预备着丢掉。

    漫漫荒野和公路仿佛看不到尽头，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尘埃，随着太阳的升高，风也变得躁动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什么话都没说。午餐吃的是还带着血腥味儿的鹿肉和省下来的压缩饼干，水壶里的水则带着铁锈的怪味。

    饭后，罗兰的脸色变的十分可怕，他的体温升高了。

    “还能走吗？”公爵皱着眉头问。

    “如果我走不动了，就把我丢下吧。”

    这话让他自己说出来听在男人耳朵里突然就刺耳了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为什么？”

    “我的命不值钱。”

    “末世人命都不值钱。”

    “我弟弟是个好孩子，他只是很固执，但是我说的话他都会听。”

    “的确如此。”

    “他不能再跟着坏榜样了，那会毁了他。”

    “这世道早就没有好榜样了。”

    “那就让他跟着您吧，至少不用再被当作野兽般对待。”

    罗兰的这句话令公爵思索了很久，他对鬣狗基地的过往产生了些许疑惑。野兽？难道罗斌的真实异能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接近野兽而非人类？男人还想套出些什么话，就被手头定位装置的尖叫打断了思路。屏幕上显示正有几只高级丧尸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的方向袭来，至少在三级以上。

    “走！”来不及去收拾吃剩的食物，公爵拉起罗兰的手，脸色阴沉的命令道。

    他们现在弹药有限，仅有几十发，罗兰身体如此糟糕，之前收藏的晶核炸弹也排不上用场，他也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逃跑永远都是第一选择。那些红点的移动速度飞快，公爵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这次遇到的恐怕不只是三四级，极有可能是六级以上的稀有品种。

    很快的，他们后方就远远的出现了一个张牙舞抓的黑点，伴随着阵阵嚎叫，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飘了过来。公爵推测恐怕是这一小撮高等丧尸恰好在附近狩猎了几个倒霉鬼，在美味的刺激下，嗅觉和听觉变的更为敏感，这才发现了两人的行踪。

    一只速度强化后的六级丧尸第一个追上了逃命者的脚步，裂开的嘴角上还挂着新鲜的肠子，正要在又一个猎物身上咬一口便被公爵一拳击穿了左脸，飞出了很远。六级哀叫着在地上滚了几圈，接着迅速爬了起来照着罗兰的小腿咬了下去。

    公爵“啪”的一声掏出了枪给那只六级开了瓢，踢掉丧尸仍在蠕动的残肢，扶起了不停颤抖的omega。

    七级，五级，三只四级，两只三级，和十几只低级，公爵把手伸向背包中的那几瓶汽油，准确的朝丧尸扔了过去，接着是打火机。地面上燃起了火焰，灼烧着活死人腐烂的皮肉，那些笨拙的低级丧尸痛得满地打滚，三级丧尸踌躇不前，拥有智慧的七级，五级和四级则踏着其他丧尸的身体，顺着血肉美味传来的方向冲了出去。火焰点燃了丧尸身上褴褛的衣裤和干枯的头发，也点燃了它们对食物更为强烈的欲望。

    “快走！”趁着丧尸被火焰牵绊的空档，公爵用几颗珍贵的子弹击穿了它们头颅，然后拉上罗兰就跑。

    被打碎了半个脑袋的高级丧尸哀嚎着，脚下的步子也逐渐加快了。两人不停的朝前跑着，眼前渐渐出现了一条百米宽的江流，上面架有一座高架桥，桥的一头堆着几十辆被抛弃的陈旧汽车，桥从中央被人为的炸断了，想必是当初逃难的人所为。

    “抓紧我。”公爵道，搂住了罗兰的腰。“别松手。”

    随着人类的纵身一跃，紧随其后的丧尸小分队也不甘示弱的随之跳入刺骨的江水中。它们在浑浊的江水里翻腾着，挥舞着骨瘦嶙峋的双手，拉扯着近在咫尺的猎物。公爵睁着眼睛，在湍急的水流中沉浮着。一个接一个的浪头毫无防备的打来，人和丧尸如无根的野草似的随水漂流，高架桥很快的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不知过了多久，江水的流俗渐渐慢了下来，原本与他们一同坠江的丧尸也不见了踪影。又过了许久，两人才笨拙的爬上了岸，趴在僵硬的地面上，全无脱险后的欣喜。

    Alpha很快便恢复了些体力，双臂撑着地面座了起来，寒风一吹，湿透的衣服沾在身上，刺骨的冷。公爵回头看了眼罗兰，omega脸上毫无血色，紧闭着双眼，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