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落败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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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落败而归 第二天一早罗斌用一些看起来十分值得怀疑的鸟蛋做了简易的蛋饼，里面的葱花是周丽拖人稍过来的私藏。 李麟穿好衣服，在经过客厅的时候仍旧保持着往日的桀骜不驯的态度，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拿起了自己的那份蛋饼吃了起来，就好像昨日他们不曾发生冲突一样。 “一会儿我们要去城门一趟。” “有什么事吗？” “去接人。” “我待在家里就好了。” “如果你不怕长蘑菇的话，随便你。”他的口气听上去像是在打发他去跟一头狮子打架一样。 罗斌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放风机会，每日无所事事让习惯于过刀头舔血生活的的alpha身体都快生锈了。而且，他想要了解更多关于狮心军团和公爵的事情。罗斌隐约感觉到，公爵和他的那支军团似乎不仅仅是单纯的打怪升级换枪子那么简单。 基地里有七成以上的军官非异能者，超过六成的异能者没有选择供职于官方军队而是进入了自由度比较高，相对待遇也高出一大截的军团。然而同样作为异能者的罗斌知道，让异能者们放弃更有安全保障的军队的原因可不止止是金钱和自由。 异能者对普通人的蔑视心态，普通人对异能者依赖和抗拒，两股对立又密不可分的势力存在于任何一个人类群体之中。尽管绝大多数异能者都活过了末世初期，并成功逃到了幸存者基地。然而在后续的丧尸围城中，大量的异能者为城中的平民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在生死之间谋生存的异能者中有相当数量的人患上了精神疾病，不得不靠酗酒和嗑止痛片度日，而他们的自尊心也在日益深入的战争中变的极度脆弱而敏感。 罗斌不想否认在最初的几年里普通人对异能者是怀有感恩心态的，但是当被拯救成了常态，散发着酒气，精神错乱的醉汉用各种各样的异能在红灯区闹事之后，仅靠感恩之情维系的社会安定想不崩塌都难。就像他路过红灯区时看到的那样，去寻欢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异能者，也只有这群人付得起嫖资和烟酒钱，剩下的垃圾被施舍给了临近贫民窟的饥馑人群。 他知道，无论这个基地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和谐，潜在的暴力因子就像水滴一样，逐渐贯穿了坚硬的表面，直到将微妙的平衡整个折断为止。狮心军团就是其中的典型。 几个小时后，罗斌庆幸自己点了“外出”这个选项。幻影军团一行人在前往城门的路上偶遇了狮心军团的一支异能者小队：他们开着统一的黑色车子，车辆上有着银色的雄狮涂鸦以及用俄语写成的军团名称。这些人大都具有北欧血统，比周围的亚裔要高出一大截，即使是女人身高往往也在一米七五以上。领头的女人留着火红色的长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腰间的皮带上挂着闪着银光的双枪。这架势要是放在末世之前活脱脱的黑社会出巡，但是放在破败的末世里总显得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无论是人还是装备都过头了。 “是郑副团长，出什么事了吗？”专职司机范邵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警惕的看向了李麟。 “别管她。”李麟说。“我们干正事。” 我不认为这座基地里的人喜欢狮心军团，他们只是青睐军团的力量而已。罗斌望着那名被称作郑副团长的女人带着车队穿过城区，很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他们抵达城门的时候正是太阳升的最高的时候，地上的积雪有微微融化的趋势，将土制的地面弄得泥泞不堪。幻影军团四人众抱着胳膊靠着凹凸不平的城墙，在百无聊赖之余望着守门的军官操练他手下的异能者和士兵。这名军官就是幻影一行人进入基地当晚遇到的那位混血年轻人，他自称姓麦，名克白，全称麦克白，是个没有异能的beta。 麦克白把深色的军装上衣扔到一边，白衬的领口解开着，开场不到一分钟就一个潇洒的过肩摔将扑过来的士兵掀翻在地。 “再来！”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汗水浸透了后背的布料。 “是，长官！”那个年轻人在地上翻了个身，又冲了上去。 “说了多少次了重心要放低！”他勾到了士兵的膝盖，再次将对方掀翻在地。 “是，长官！” “异能的使用时间和次数是有限的，弹药也是有限的，如果不能把身体练好不管异能多么强大，武器多么先进，也有被丧尸耗死的那一天。”麦克白严肃的对着面前趴在地上喘粗气的倒霉蛋和后面一排站得笔直的人训话道。“一只丧尸未被消灭，人类就不能因眼前一时的安逸而放松警惕，听明白了没有！” “是，长官！” “现在流血流汗，将来才能多活一天。原地解散，十分钟后集合！”麦克白满意的看着属下们一哄而散，表情戏虐的对上了罗斌。“小哥要不要下来练练？” “我？” “我可是注意你很久了，怎样，下来活动活动筋骨？” “别说没用的。”李麟像之前插入麦克白和卓琳的对话一样，直截了当的插了嘴。“你管好你自己的人就行了。” “呦，幻影的李大队长今天也一如既往的粗暴呢。” ? “哼。”李麟正一手叼烟一手揣兜。“要不是知道摩副团要回来，谁特么理你。” ? “我还以为你是出来遛狗的。”他笑道，眼神朝旁边飘了一下。 ? “喂，嘴巴放干净点！” ? “怎么，心疼了？”麦克白一脸贱笑的说。 ? “要练练么？”罗斌说道，瞥了李麟一眼，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 “当然，请。”麦克白显得相当兴奋，索性脱了衬衫，露出了肌肉均匀的上身。“卓琳小姐，请你不要客气的欣赏我的身材吧。” ? 卓琳淡淡一笑，对身旁的熊猫低声嘀咕了一句——这排骨应该比较适合油炸。 ? “我听到了呦。”麦克白摆出了一张受伤的脸。 ? 罗斌脱下自己的黑色上衣整齐的叠好放到一边，走到了麦克白的对面点了点头。他的身材比对方要壮硕很多，后背和左臂上各有一道伤疤，小腹上的伤口愈合不久，周围的皮肤颜色明显浅上几分：“来吧。” ? 麦克白虽然是个Beta，力道却并不比alpha差，他在灵活性上甚至更占优势。然而面对像罗斌这种没受过正规训练凭本能行事的人，军队的那一套训练模式就有点不管用了。罗斌是以一种点到即止的态度同他过招，一度处于上风。很快的，身经百战的麦克白逐渐摸清了罗斌的规律，开始了反殴之路。 ? “有两下子，不错不错。”麦克白砸了砸嘴，一拳打在了罗斌的小腹上，后者皱了下眉毛，飞速的躲开了他的下一波攻击。 ? 罗斌用手肘阻挡着男人的飞踢，弯下腰灵活的在积雪未化的地面上翻了个身，然后在麦克白转身之际擒住了他的胳膊。麦克白顿了一秒，接着放低了身段欲从他的分开的双腿间逃脱，alpha顺势在做了个后空翻，并未令对手脱逃。麦克白哼了一声，另一只自由的手臂在罗斌的面部重重的击打了一下。罗斌也不甘示弱的打了回去，两个人从富有技巧形的切磋变成了男人间常见的互殴。 ? “你俩差不多得了。”卓琳好笑的看着他们。“士兵们都看着呢。” ? “这关乎于我做长官的尊严问题。” ? 罗斌翻了翻白眼，本预备着直接让他把自己撂倒结束这场切磋，没想到踩在了湿滑的地面上一个不小心摔了个正着。围观的士兵和幻境团员先是一愣，然后毫无恶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 “起来了。”李麟走过来轻轻踹了踹他的腿，并伸出了一只手，他嘴部肌肉的奇怪形状表明他正在努力憋笑。“地上凉。” ? “没想到你对他还挺温柔的。”麦克白接过下属送上来的毛巾，一边擦着身上的汗水一边说。 ? 李麟默默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 “我不喜欢他。”罗斌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 “是吗？” ? “他不像个好人。” ? “是摩尔副团的车队回来啦！”罗斌还想说些什么，趴在墙头上的熊猫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呐喊，立刻转移了李麟的注意力。“后面还跟着别的车子。” ? “不是说好只有我们幻影一支小队提前回来吗？” ? “不知道，看起来好像是狮心的车子。”熊猫的语气一扫之前的亢奋，看样子他也起了疑心。 ? “不管怎样先开城门再说。”麦克白道。 ? 最先进入的一辆车子是幻影军团的车，之后是狮心军团的五辆车子，接着又是幻影的两辆车，最后是狮心的三辆车子。第一辆车上走下了一名高大的男子，是副团摩尔。他生着一头天然的黑色自来卷，显得疲惫不堪，但并未受伤。他下车后的第一件事情是交代麦克白找医护人员照顾伤员，李麟等人这才注意到有五辆狮心军团威风凛凛的黑色车子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 “出了什么事？”李麟道。“你怎么会和狮心军团的人在一起？” ? “狮心军团出事了，我们半路遇到的。” ? “你什么意思？”李麟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 “这是我团的私事，李队长。”红发的郑副团从最后一辆车子上走下来，直接忽视了幻影军团的人，直径来到了罗斌面前。“狮心军团副团长，郑晶。” ? “罗斌。”alpha简洁的说。“有什么事吗？” ? “再选出下任团长之前由暂时由我代为处理日常公务。”郑晶动了涂了红色唇膏的动嘴唇，冷漠的说道。“请你即日到狮心军团报道。” ? “你什么意思？”罗斌立即警觉了起来。 ? “字面意思。” ? “我哥哥呢？公爵呢？他们在哪里？” ? “无可奉告。”她挑起了嘴角，留下了这四个字。 ? 很快，一些小道消息就在基地中传开了。亚洲幸存者基地最强军团狮心军团遭遇建团以来的第一次滑铁卢，在北上讨伐丧尸的行动中近乎全军覆没，团长“公爵”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