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x 】染色
顶级艺术家祁云的个人画展在今天举行。 祁云在最出名的时候封笔了,就像一颗转瞬即逝又格外耀眼的彗星,带着夺目的光芒瞬间陨落。让人忍不住猜测其中的缘由。他参加的活动也很少,这个展会的举办方可是苦苦哀求了他大半年,他才愿意露个面的。 林小川在初中的时候受他的启蒙而选择了艺术,现在他是一位艺术生,但一个月前刚刚落榜。为了吸取经验和再次见他本人一面,这个展会他一定会去。 展会是免费的,所以人很多,林小川挤了好久才挤进去。他逛了一圈,发现都是看过的,没有发现他出了新作。而且作品的时间越接近现在,色调就越暗。 “诶,这不那个林小川吗?听说我们班好像就他和那个谁谁谁落榜了。” “我去,班里那个唯一的beta?真的是他啊?走走走,这人阴暗得很,咱别离他太近。” 林小川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议论他。他们班大多数人都是alpha,虽然他感受不到alpha的气息,但能感受到他们的恶意。不过听多了也就习惯了,他当没事发生一样继续专心拍摄祁云的画作。 人群越挤越多,林小川想在人群外透透气,便在展会附近闲逛了起来,等人少再慢慢看。 “你确定不和她结婚?!” 林小川耳旁传来一个破音的男声,他转过头去,看到后面有两个人似乎起了争执,其中一个还长得有点像祁云。不对,他就是祁云。 祁云看起来并不想理会面前的男人,“你不知道我对omega的信息素过敏?” 男人突然握住他的肩膀,“小雨是艺术界冉起的新星,你只要娶了她,就能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中,弥补这么多年的缺失,让你的画作更有价值。” “我过敏严重的话会死。”祁云仿佛早已习惯了男人的忽视,既然他不听自己的话,那祁云也自说自话了。 “听话!聘礼我都已经送出去了。” 林小川被男人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更令他吃惊的是,祁云居然在男人脸上扇了一巴掌,“从小到大我都被你控制,现在连我的婚事你都要管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男人似乎没想到一向温驯的祁云居然会对他大打出手,他勃然大怒,一把拽起祁云的衣领,“祁云,你的架子要摆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是谁把你养大,让你出名的?要不是我,你还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要饭!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养了一只白眼狼!” “你不是只想要钱吗?放心,我很孝顺的。”祁云的语气异常平静,“我的银行卡密码在日记第三页,你经常翻的那本。里面的钱够你用下半辈子了。如果觉得不够,你头七的时候我会记得多给你烧一点的。” “你?!”男人气得无话可说,但他的签名活动就要开始了,就只好放开了他。但退一步越想越气,他在祁云离开的时候,居然在路上捡起了一块砖。林小川感觉会出事,便先一步冲上前拦住他,“先生,你想做什么?” “多管闲事!”男人想推开他,却发现他怎么也推不动,反而自己被他的力量被压倒在地。 艺术生每天搬雕像搬画架提水桶锻炼出来的力气可不是吃素的,男人在他身下无用地挣扎,“你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林小川:“我才是报警的那一方。你拿着砖头想做什么?” 男人:“我想砸我自己的脚,行了吧?” 林小川放开他,等他自己站起来,然后说:“砸一个给我看。” 男人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林小川,然后拉开车门驾着自己的车一下子开走了。 因为在男人身上耽误了时间,林小川现在连签名展的门口都挤不进去。终于排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你好。”祁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但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 “……”林小川有些紧张。他从沾着颜料的背包里取出了一本小相册,相册看起来很新,但里面唯一的一张照片边缘却微微发黄,折痕也很多,看上去有些时日了。照片上是祁云在栏杆旁边叼着烟的侧影。他将相册递给祁云,“老师你好。能请你在这里签个名吗?” “可以啊。”祁云接过相册,他在相册上迅速扫了一眼,辨认出相片背景是银海中学的教学楼。这应该是自己在任职银海中学的美术老师的时候拍的,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为了不影响学生,他很少抽烟,照片上的他叼着的烟也是没点的,只是为了解解烟瘾。祁云边签边问,“你是银海的学生吗?” 林小川点点头,“嗯。” 祁云:“你叫什么名字?” “林小川。” “哦,就是那个……”祁云一下子记起来了,林小川是自己教过的学生,但他印象中的林小川和现在的林小川相比变化也太大了,所以才没认出来。不过他的五官还能看出之前稚气的影子。 祁云把签好后的相册递给他,“这张照片是你拍的吗?你看起来很珍重它呢。我觉得……嗯,有点不好意思。”他该不是要去教育局举报自己吧。虽然自己已经没再当老师了,但还是有点后怕。 “是我拍的。因为没有老师在旁边,我就会晕倒。”林小川说出口时,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语出惊人,他平时社交太少,根本不懂交谈的技巧,只会实话实说。现在他慌得口不择言,“对、对不起,不是那样的。这是因为,……” 祁云勉强忍住不笑,但依旧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是因为什么呢?” 林小川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组织好语言,“……是因为,我在艺考前不小心把这张照片弄丢了,考试的时候紧张过头,突然晕了过去,然后被送进了医院。”所以今年他落榜了。 “……”祁云看了看表,“我搞定那个老头就有空了,今天剩下的时间可以陪你。”那个老头指的是小雨父亲,他准备翘掉和他的饭局。 林小川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并不值得祁云这么费心啊。“……不用了,这样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哎。我可不觉得耽误。老师照顾学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祁云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去停车场等我吧。” 理智告诉他应该回家,但他却不知怎的走到了停车场的位置。他大概只等了十五分钟,祁云就将和小雨父亲的饭局给推掉了,出现在了停车场里。 “上车吧。”祁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他进去。他看到林小川在车前犹豫,就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紧张,我不会把你卖了的。” “祁云?”刚才那个男人恰巧出现在了停车场,他一看到祁云就火大,“你怎么不陪你岳父吃饭?你想去哪?!” “没时间了,快。”祁云把林小川塞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迅速钻到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一踩油门跑了。 其实,林小川并不是不想和祁云一起走,而是不太喜欢狭小的空间,不过有祁云在,这种微小的不适也被冲淡了。在等红灯的时候,祁云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到了后座,并把袖子挽了起来,“这天气开了空调还是那么热。” 林小川应了应,但没有说话。既然自己言多必失,那他干脆就不说话好了。他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听到祁云说话,才把脑袋转向他。他看到祁云拿一个橡皮筋把稍长的头发扎了起来,伸手的时候,手腕上露出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和以前一样一直刻在那里。 “老……”林小川想问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但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他有的是办法去对付那些对他冷嘲热讽、恶语相向的人,但实在不习惯有人在乎他,总是对自己以笑脸相迎。 “嗯,怎么了?”祁云温柔地笑了笑。 林小川又把脸转向了车窗,“我们现在要去哪?” “我家。” 然后林小川就被运到了祁云家。他在那么大的房子里根本无所适从,走一步路都怕将地板弄脏。“怎么站在门口?进来啊。”祁云在桌子上倒了两杯茶,然后向林小川招了招手。他莫名觉得在门口局促不安的林小川像一只没有主人命令就不敢乱跑的狗狗。 “随便坐吧。有话想对你说。” “……好。”林小川于是在他对面坐下了。 “不用紧张啊。老师想了解你,能不能说说你家里情况呢?比如说有几个人,做什么工作这样。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家里有父母,哥哥和我一共四个。父母开着一家小店,但基本赚不到什么钱。哥哥是医生,收入主要靠他。” 林小川的哥哥在性别分化为alpha那天起,家里的资源都毫无保留地倾向了他,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最后也考上了全省最好的医科大学。而喜欢画画的林小川自然就失去了原本就几乎没有的重视,他有段时间只能自己采集植物和石头自己做颜料,每天都脏兮兮的。不过父母也没怎么管他。 林小川问妈妈,为什么对哥哥这么好呢? 妈妈很诧异地说,“因为哥哥是alpha啊?而且你学画画也挣不到什么钱,我们家以后要靠你的医生哥哥来养了。” 林小川因为被梦想破裂的碎片割伤而住院了一周。这个社会本来就是alpha主导的,所以alpha理所当然能得到更多的资源和宠爱。再说,画画又能有什么用呢?自己画的这么难看,而且再好的艺术也只是供人欣赏的美物,又不能像医术一样救活别人。 但是,林小川显然想错了。 他在美术课下课的时候,问了他的美术老师:“……老师,画画能挣到钱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祁云莞尔道,“爱画画的你,本身就是最珍贵的宝藏呀。一个人的梦想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其实不单只是艺术,所有行业刚开始本来就是投入大于收获的,如果无法沉下心来磨炼技术却急功近利的话,那么就肯定赚不到钱。相反,如果你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还怕找不到工作吗?” 祁云用艺术把他救活了。他的话让他坚定不移地走上了艺术这条路。 祁云点点头,“嗯。那你最近有没有因为落榜而很受打击?” “怎么说呢。我不吃不喝了一天后找到了老师的相片,之后就恢复过来了,所以还好。” “……”祁云感觉这孩子对自己的依赖性太强了,他换了个问法,“那最近感到过下笔很难吗?甚至一看到美术用品就很反感?” 林小川思考了一会,“有点。就是物体有时候在眼里会突然变成黑白色的,或者散乱地漂浮在空中,感到无从下笔。” “持续时间大概有多久呢?” “大概就艺考后的一周比较严重,现在偶尔还会。不过休息一下就好了。” “有没有对家里人说过?他们有带你去看医生吗?” 林小川突然沉默了。因为他的家人从一开始就反对他当艺术生。现在他们在找复读机构,林小川不敢跟他们提自己的病。 林小川半晌才回道,“没有。” “有空的话,要不我带你去看看?我认识几个国内有名的心理医生。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不适吗?” “不用劳烦你了……其他也没什么不适。” “接下来还想画画吗?” “……想。” “嗯。我觉得你这可能是专注力有所下降的缘故。因为艺考落榜,所以潜意识里就对画画产生了抵触,接着让你对绘画对象集中不了注意力,让你分心。分心之后,就会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这也是潜意识对你的保护,让你不再受画画-落榜的伤害。” “老师读过心理学吗?” “没有。”祁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快喝吧,茶都快凉了。我看看有没有让你提高专注力的方法。”他起身去了二楼。 没过多久,他就在楼上叫林小川上来,“你上来吧。” 林小川于是也上了楼。他看到祁云……变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孔雀?!准确来说,他是把奇怪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了好几层,色彩极其不协调,而且饱和度非常高,令他在视觉上极具冲击力,整个人就像从染坊滚了一圈回来似的。 林小川目瞪口呆。他不知道祁云要干什么。 祁云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个房间,“这是我平时画画时用的房间,我一画就得用上好几天,所以在里面弄了张床。虽然好久没用了,但每天都会有人来清洁。里面的颜料和画布你随便用,看看能不能把我和这些衣服画出来?” 老师的要求,林小川没法不听。他熟练地架好画架,谨慎地调好色,在画布上描摹出祁云的样子。 如果要形容的话,祁云身上穿的是没有规律的高饱和色块碰撞,林小川笔下的色彩就是教堂里的彩色玻璃窗。他把颜色处理得非常好,不过他觉得这一半的原因得归结于祁云开导了自己,否则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全色盲。 “老师,我画好了。” “这么快?”祁云其实坐得腰都酸了。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走过来,凑在他面前欣赏他的画作。两人的距离变得异常的近,而且被老师看自己画的画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林小川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用色很棒,很通透,光暗面区分得很清楚。就是这里的衣服层次结构画错了。”祁云的衣服看似是乱穿的,但他自己对它们的层次结构一清二楚。他想拿起他手中的画笔帮他补两笔,但是林小川握得非常紧,抽都抽不动。所以祁云干脆就握着他的手帮他画上去了。 原以为祁云的手也是和他的性格一样温暖的,没想到他的手要比想象中的冷。虽然林小川在刻意地避开他的视线,但后者的眼神却一直追上来。 “老师……”林小川现在紧张得满头大汗。 “怎么了?老师教的时候,应该要好好看吧。”祁云弯起眉眼,露出一个微笑。接着,他带着林小川的另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你要不要把外面的脱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个结构?” 林小川的手掌里传来心脏的跳动。虽然频率不快但很有力量,就像他本人的沉稳温柔的性格,总能让林小川放松下来。 “……好。”林小川确实也想开始解开他的衣服一探究竟。最初还有点手忙脚乱,不过在祁云的引导下,林小川的动作渐渐利落起来了。祁云则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他的每一个动作。脱着脱着,林小川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疤痕,在白净的皮肤周围显得十分突兀,就像一本新书上被撕下的锯齿边。他从一开始就在好奇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不得不说,祁云的身材真的很好,匀称的肌肉线条勾勒出几近完美比例的躯体,一块块肌肉美感与力量感并存,皮肤细腻,仿佛是整块大理石雕出来的一样,除了那个小瑕疵以外,简直是一件艺术品。刚才被衣服遮住了没看出来,林小川直到现在亲眼所见,才明白人们口中被上天偏爱的alpha的躯体是多么惊艳。林小川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他似乎渐渐偏离了初心,他现在只想把他身上穿的颜色艳丽的衣服一层层剥去,紫色,蓝色,将荒诞的色彩所封掩住的灵魂一点一点解放出来,最终完全裸露出白皙无暇的肉体。 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想为他染上自己的颜色。 祁云的一切他都想知道,他想知道祁云为什么会有这些伤痕,为什么不再拿起画笔,更想让他对自己坦诚相待,救赎他伤痕累累的灵魂……林小川又不得不思考一个他一个外人究竟能干涉他到什么程度,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老师有这种想法。 在祁云的视角看,林小川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赤裸的身体,仿佛要将他盯出个洞来。 “小川,小川?”祁云在他眼前招了招手。 林小川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面前的祁云已经不知不觉间被他脱了个精光,于是赶紧道歉。 “没关系,都是男人,看到了就看到了。”祁云用打趣的目光看着他,“就我一个人光着身子,也太不公平了。你也脱几件。” 林小川就把自己的衣服全都扒了下来。 “哈哈,你也太听话了。”祁云忍俊不禁。不知为何,林小川感觉现在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感受不到的,独属于alpha的危险气息正在室内弥漫。祁云忽然凑到他的耳边,“……你喜欢我,对不对?” “喜欢?……”林小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下意识地想逃,他的眼睛看向了门的方向,却发现那里已经锁上了。 祁云搂着他的腰一带,将想要逃走的他林小川进了自己的怀里。接着用膝盖在他下面蹭了蹭,“喜欢,就是想和你这样。” 林小川无法理解地看着祁云。“老师,你在做什么?” “老师意思是,想和你上床。” “!”林小川大吃一惊,他一把推开祁云,不过还没等林小川逃走,祁云就把他扑倒在了旁边的床上。alpha本就欲望强盛,祁云却对omega过敏,而且他的养父还将他的人际关系控制得死死的,他根本没有和别人产生感情的机会。这么多年来,他的发情期都是靠抑制剂解决的。他这还是头一回遇到一个能让他性欲爆炸的人,压抑多年的欲望此时急需一个宣泄口。祁云按住他的双手,略强硬地吻上他的唇,但后者似乎不怎么配合,一直想推开他,祁云就退而求其次,沿着他的脖子一路舔向下,最后在他喉结上轻咬了一口。 湿漉与温热包裹住喉间的脆弱,林小川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本以为祁云会跟那些危险的alpha不一样,但他平时的和蔼可亲只是因为收敛起了爪牙,意识到危险时已经迟了。此时他不再是祁云的学生,而是一只即将死在他手里的猎物。 祁云亲着亲着就亲到他下面去了。他解开林小川的裤子,接着含下林小川软趴趴但尺寸仍旧可观的性器,学着色情片演员的动作帮他口交起来。灵巧的舌头从性器根部沿着突起的青筋一直舔到龟头,然后将前端含入口中缓缓进出,同时配合着右手撸动剩下部分的节奏吮吸。阴茎从他口里暂时退出来的时候,能看到茎身上被润上了一层晶莹的水光,随后又重新没入他浅色的唇瓣中。茎身也随之滑过柔软的舌背,抵到喉头。含得深了,还能看到祁云会不适地蹙一下眉,脸颊上也被顶起了一个包。但是弄了好久,林小川也还是硬不起来。因为他是beta,所以并不会对信息素产生任何反应,这不是很明显的吗。祁云早就应该料到的。 “老师,算了吧……。”林小川不敢再看他眼眶泛红的模样,于是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对祁云的感情应该是景仰和尊敬,而不是想要占有和侵吞。与自己憧憬的人发生这种关系,绝不是他想要的……绝对不是。 “……”祁云吐出了他的性器,嘴唇和性器之间牵扯出一道细银丝。他用手指抹了抹自己的唇边的唾液,然后跨坐在林小川身上,将他捂着脸的手拿开,“……那,老师硬了,要怎么办才好?” 林小川眼前便是祁云那挺立的性器,他匆忙转过头去,“我、我不知道……” “小川。你对男人硬不起来吗?”祁云问。 林小川:“我不知道……我没有跟别人做过。” 祁云:“那你平时会,嗯,自慰吗?想要的时候。” 林小川摇摇头,“这方面我从来没考虑过。” 祁云沉默了一会儿,便从林小川身上下来了。看他那副纯情的模样,估计连小黄书都没看过,或者他看到的裸体就只是他的绘画素材而已,根本不会跟色情扯上关系。祁云,你好歹也当过他的老师,你是怎么对自己的学生下得去手的?你吓到他了。 “小川,我……”祁云还没说完,林小川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并转移了话题,“老师现在为什么不画画了呢?” 见祁云久久不答话,林小川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老师如果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 “……”祁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空气似乎都长满了刺,吸到肺里时,总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被刺得鲜血淋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那个老东西想让我出名,但出名后画的画就不是为自己画的了,而是钱的代名词,我的每一张画都会变成他的钱,拍卖会上也没有人在乎我的画所表达的感情。感觉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老东西?刚才在街上吼你的那个?他是你父亲吗?” “不是,我是孤儿,小时候住在福利院里。有人愿意领养我,我就跟他走了。他请了很多老师来教我画画,我的作品也得了很多奖。我后来知道他是一位不得志的画家,他的妻子受不了他,带着女儿跑了。我以为他把我当成儿子,没想我一出现瓶颈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很冷漠,甚至经常打我,说你再不画好画,我就把你赶出去。” “我再也不想被抛弃了,于是拼命地画,拼命地画,最后都画出病来了,有天深夜里实在受不了了,就拿着刀割自己的手腕。回过神来后,我怕被他骂,于是连忙把地上的血迹清走。在他眼中,我仍然是那个才华横溢又听话的好孩子。长大了之后,就顺理成章地被冠上了顶级艺术家的美称。那是他用资本炒出来的,我根本没那么……唔。” “没有的事。老师的出名都是凭自己的实力,资本只是附加因素。至少在我心里,你就是顶级的。不过,老师在教我们那段时间里,其实很累吧。”林小川垂下脑袋,像一只失落的大型犬。那么大的伤口,他到底是怎么忍着痛一个人清理血迹的?难道他的养父没有发现不对吗?还是说根本就没想管他?林小川又握了握拳,“对不起,我还总是打扰你。” “你都说了几个对不起了?”祁云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我就是不想再当‘顶级艺术家’才自暴自弃跑来当老师的,好躲躲那些记者狗仔什么的。不过,当我看到一个爱画画的孩子,他那双被现实打击得暗淡下去的眼睛,因为我而重新亮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能帮到别人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我很开心。”他望着林小川,眼底是满是说不尽的柔情。 林小川忽然紧紧抱住了祁云。这个alpha的身子在他怀里显得是那么的单薄。祁云快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就拍了拍林小川的后背,“好啦……我快喘不过气了。” “啊,对不起……”林小川匆忙地放开了他。他再次看到了祁云手腕上的伤痕,想也没想就握起他的手亲了上去。谁都知道那一幅幅价值连城的画出自于他的手,但谁也不知道这只手上边有道伤痕。亲着亲着,他居然舔起来了,像是为他舔舐伤口一样。 “……”祁云眸色深沉,“不要舔,痒。” 林总川这才不舍地松开了他的手,他的舌头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祁云按住脑袋,与他的唇贴在了一起。祁云轻易就撬开了他的唇齿,他捧着他的脸,边吮吸着他的口腔边在他的牙床上逗弄。湿软的舌尖滑过敏感的上颚,接着在林小川的舌背上舔了舔,似乎在邀他与自己纠缠。 林小川哪里经历过这些,他只能僵着身子被祁云摆布,在他的引导下迟钝地舔上他的舌头。黏腻的口涎从两人相触的地方流落,对方在口腔内扫过的每一处地方都生起了一股细细密密的酥痒感,以及蜜一样的暖意。林小川在与他接吻的时候偷偷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祁云那双好看的眼睛也在睁着,墨色的瞳孔流转着水的光泽,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林小川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躲闪着想要结束这个吻,却被祁云压制着越吻越深。直到他快窒息了,祁云才终于放过了他。 祁云边意犹未尽地轻舔他的唇瓣,边扯掉了自己的发圈,乌黑的发丝便乖顺地垂落到肩颈。他只感觉下体胀得厉害,他再也忍不住了,便把林小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欲望上。他一只手圈住林小川的脑袋,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沿着他发红的耳垂一路舔向上,“……好孩子,帮老师个忙,好不好?” 低声暧昧的话语传入林小川耳里,令他本就稍快的心跳又加速了些许。他的手似乎也被祁云的话语诱惑着,自己向他下面伸去了。但林小川只是轻轻碰到祁云那根东西,就觉得像被烫到了一样,本能地想收回来。祁云的手在他避开之前叠上了他的手背,带着他在自己的性器上缓缓套弄了起来,就像以前手把手教他画画一样。祁云用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小川……嗯……” “……”林小川的心脏怦怦直跳,他感觉手里的东西在他的抚慰下越发胀大,越来越硬,毫不客气地昭示着主人的欲望,前端溢出的液体湿了他满手。由于两人的距离贴得极近,祁云逐渐升高的体温,和他的每一次颤抖他都能直接感受到。不知祁云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一直在他的脖颈和肩颈上轻啄,散发着清香的松散发丝也时不时撩过皮肤,弄得林小川痒痒的。不行……再这么下去的话,说不定连自己都会有反应……林小川走神的时候没控制好力气,不小心握得太紧了,突然放大的快感令祁云猝不及防,他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颤抖的手指在他后背挠出几道红痕。 “啊!……轻、轻点……”祁云勉强控制住气息,但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一阵一阵痉挛。林小川手掌上的茧子一直摩擦着敏感的肉沟,在越发强烈的刺激下,他感到快感即将在自己体内爆发,于是紧紧抱住了林小川的身体,“啊啊……我快要……唔嗯!……” 林小川肩颈上的吻忽然加重,变成了咬。这是alpha即将射精时的本能,标记自己的对象。虽然林小川不能感受到信息素,但是被咬破皮肤的痛感还是令他浑身一震。随着痛感而来的还有被舔舐的酥麻,祁云似乎在不断挑拨着他的神经,直到他和自己一样兴奋。 祁云颤抖着在他手里射了出来。释放带来的快感令他的脸颊如同微醺般泛红。但只射一次远远不能满足alpha的欲求,他的性器还勃起着。祁云无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成一片的下体,除了看到林小川那沾满精液的手之外,还发现他也勃起了。 “小川,你硬……” “老师!……老师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林小川觉得自己只是在帮他的忙而已,居然帮着帮着自己就勃起了,这太不尊师重道了,现在不应该聊这个。但是,被撩拨起的情欲可不会就这样乖乖消散下去,这是林小川第一次直接地感受到性欲原来是像火一样烧遍全身的东西,深埋在骨髓里的欲望被全数掘出,燎原般地席卷了身体每一个角落,令林小川燥热难耐。这对一个未经人事的beta来说太折磨人了。他也不敢把这团火发泄出来,因为他不会控制,怕伤到祁云。但他忘了,祁云便是那个在他身上点起火的人。 “信息素?”祁云眯起眼笑了笑,“你猜猜。猜错的话,会有惩罚。” 林小川其实对信息素也不太了解,“我猜,是像玫瑰之类的,或者……” “很遗憾,是愈创木味。”祁云为了防止他猜对就提前公布了答案,“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喜欢我?” “……”林小川欲言又止,发现无法反驳他,就点了点头。他在想祁云口中的惩罚会是什么,一天画一百张速写?不过既然是祁云给他的惩罚,他便甘之如饴了,“我接受老师的惩罚。” 祁云心头一悸,便将林小川推倒在了枕头上,“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了。”他用手指抹了抹自己小腹上的精液,然后涂抹在了自己的后穴上。虽然自己是alpha,但如果自己做1的话肯定会弄疼到他的,alpha的性能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给他带来心理阴影就不好了。祁云在林小川惊愕的目光下,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自己里面。未曾被人造访过的地方被异物侵入,即使是自己的手指也觉得有些难受,祁云忍着不适,在自己的穴内缓缓搅动了起来。 老师看起来好辛苦……林小川开始担心起来,“老师……要不我们不做了吧?” “你也不看看自己硬成了什么样……真的不做?”祁云在自己脸上勉强挤出一个还算从容的笑,他稍作调整后,硬是将手指又塞进去一节,并模拟着性爱的频率给自己扩张。作为一个alpha,这种身体被打开的感觉令他觉得非常奇怪,但能看到林小川这样又期待又害羞的表情,便也值了。他觉得差不多了,便试着慢慢抽出手指,没想到抽离的过程比插入还难受,穴肉紧紧地绞着自己的手指不放,退出一点都会激起一阵异样感。祁云的呼吸变得有些凌乱,在手指完全抽出来后,他控制不住地闷哼了一声。而后,他抬起自己的腰,将林小川早已怒张的性器对准了自己的穴口。 两人都不敢想象与对方结合会是什么感觉。但随着臀肉的下压,结合处传来的快感逐渐明晰。 “唔!……”性器一寸寸深入体内,祁云的脸上渗出忍耐的汗水,随着身体的颤抖落在了林小川胸口上。他的尺寸完全不是手指可以比拟的,完全勃起的性器将他的穴口撑成了一个紧绷的圆,滚烫的茎身压迫着脆弱的内壁,似乎要用这不断升腾的体温将其灼伤。祁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过大的快感令他咬得自己嘴唇泛白。然而,他努力了这么久,却连三分之一都没进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再深入一点说不定会把自己的内脏搅乱。 “老师?老师你没事吧?”林小川心疼极了,他扶住了祁云颤抖的腰,“……我可以一个人自己解决的,你没有必要……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祁云温热紧致的穴肉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光是忍住不在他体内凶狠地横冲直撞,就几乎磨灭了他所有的理智。 “我……没事……”祁云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放松。他见林小川也忍耐得非常痛苦,便抚上他紧皱的眉间,又揉了揉他浮出血色的眼睛。他那黑亮的双眼恍然地望着自己的时候,总觉得他好可爱……祁云见他放松下来了,就尝试着扭动了一下腰肢,将他的性器抽出一点,又强迫自己用力坐下去,这样每一次都进得深一点,直到将它完全插进里面了。同时他也在抽送中寻找最省力又让自己最舒服的角度,身体也在逐渐习惯性器的抽插,不断为其开放更深的内里。 祁云闭上眼深深地呼了口气,逐渐在性爱带来的欢愉中沉沦。他只知道alpha和omega是因为彼此的信息素契合而产生快感,但并没有想过自己和一个beta做也能这么舒服。难道是因为对方是林小川吗?他在一次提腰中没控制好力气,或者林小川按耐不住在他体内突然顶了一下,体内的性器骤然挤入深处,狠狠磨过了一处敏感的软肉。过电般的快感顿时窜至四肢百骸,令祁云仰着头失控惊叫了出来。alpha的生殖腔已经退化成了一小块组织,但有些仍保留着高敏感的特性,刚才被顶到的应该就是那里。祁云颤巍巍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连脚趾都在不受控制地紧缩。 “太……太深……疼、……”祁云另一只手撑着林小川的身子,似乎想缓解被这根肉柱贯穿的疼痛,却连说一个完整句子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他的眼睛流出了些泪水,把泛红的眼眶润得更为迷离,就像被揉烂出汁的桃花。他整个人就像木板主动去撞钉子,结果自己却被钉在了林小川的性器上一样。 祁云的所有反应落在林小川眼里,都变成了烈性的催情剂。林小川被祁云的喘息刺激得气血上涌,他的脑中一片嗡嗡作响,身体仿佛都不受自己控制,他忽然起身,就着性器深埋在他体内的姿势,猛地将祁云按在床上,主动去插他,亲他,咬他,在他身上疯狂地索取。林小川啃吮着祁云的脖子,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老师、老师……你舒服吗?……你里面好热……唔……我想要你——” 没有经验的处男根本就不会控制轻重,再加上林小川的兽欲被彻底释放,他的性器捅得又深又狠,将祁云本就断断续续的呻吟撞得更破碎。两人的交合处不断响起臀瓣被拍打的啪啪声,林小川仿佛要把自己完全撞进他体内一样,而且每一次撞击都恰好顶在那处软肉上,在祁云体内一次次激起电流般的感觉。alpha的身体不会分泌爱液,干涩的内里被不断来回碾压,微弱的痛感和强烈的快感轮番刺激神经,两者都令祁云的身体极度上瘾,他被插得浑身痉挛,大腿内侧的肌肉绷得抽筋,他想往后挪一点,好让林小川的性器别插得那么深,但林小川的体重全都压在他身上,他无处可逃。 “呃唔……哈……小川……稍微、哈……慢一点!”祁云的眉头拧成一团,他的手紧紧攥着床单,骨节处已经用力得泛白。甬道内的嫩肉被反复蹂躏,穴口也已经折磨成明艳的红,性器每一次抽插带来的剧烈快感都能将祁云逼至窒息。林小川似乎舍不得将性器拔出祁云的身体里,总是只抽出一点又重重顶回去,在他臀腿上激起一层层肉浪,随后享受被紧致的穴肉吸吮他的感觉。祁云感觉自己在林小川强势的占有下已经快昏过去,但火本来就是他自己点的,现在引火烧身也是他自找的。 林小川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慢动作,反而变得更为兴奋,性器又胀大了一圈。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祁云的臀瓣,让自己更能深入那个格外会吸人的肉洞,一次比一次操得更凶猛,更有力,一度在祁云的小腹上顶出一个弧度,将他操出哭腔,将他推至崩溃的边缘。如果林小川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的话,那他一定会觉得空气中浓郁的愈创木味仿佛变成了一双手来紧紧地拥着自己,香味渗透进他的每一个毛孔。 “……标记我,快……”林小川两眼通红,他将祁云的脑袋托起来放到自己肩膀上,让他咬自己。他现在十分亢奋,他的眼里只有祁云,恨不得将他整个吞进肚子里。同时,他却非常害怕,怕自己只是处在一场过于狂暴混乱的春梦中,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肮脏妄想。他对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实感,唯有让祁云在自己的身体烙下印记,他才能回归现实。 但是,beta怎么被标记……祁云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一口咬上了林小川的脖颈,徐徐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双臂也不自觉地圈住了他的身体。 “老师、嗯……云……”情到深处,林小川已经忘我,他甚至对祁云叫了昵称,他伸手去抚慰祁云即将射精的性器,然后用另一只手用力抱住他不住挣扎的身体,让他在自己手里射出来,被射了满手还不肯放开,反而更加用力撸动,逼他在自己手中一次次地高潮。他虽然没有和别人做过这种事,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掌握了让祁云舒服的诀窍,抽插的动作越来激烈,不断操开祁云体内更深更敏感的区域,以便精液能射进他的最深处。似乎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将这个alpha占为己有。他一边顶撞着祁云,一边呢喃道,“云、我的云……我的……” 林小川胡乱地啃着祁云的嘴,他在一次深插中故意碾过那处软肉,然后低吼着将精液射进了祁云体内。祁云止不住地颤栗,又被他强行带起了新一轮的高潮,不同于射精,那是自身体内部涌起的,更澎湃,更令人欲仙欲死的快感,他如同溺水之人一样死死抱着林小川的肩膀,两条修长的腿因为汹涌而至的快感而剧烈痉挛,腰部高高地弓起,性器也断断续续地流出来一些稀薄的液体。而林小川还在他高潮的时候疯狂侵犯他,强行顶开紧缩的穴肉,且专门朝他的敏感点攻击,让原本极度的愉悦变成了一种变相的肉刑。祁云的反应令林小川的施虐欲暴涨,即使祁云哭着向他求饶,让他别做了,林小川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尝到快感滋味的林小川一发不可收拾,他将祁云翻来覆去地做了一次又一次,做得他前面都硬不起来,也射不出东西了,他仍然精力旺盛。 “别、做了……别……”祁云有气无力地推搡着林小川。现在床单上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了。 “啊……”林小川用一双无辜狗狗眼望着拒绝他的祁云,“……下次是最后一次了,好吗?” “你……唉。”祁云叹了一口气,“轻点。我年纪大了,受不了。” “我保证。“林小川得到允许后直接向他扑了上去。他终于满足了之后,祁云的脸已经无力地歪向一旁,额前一缕湿透的碎发半遮在失焦的眸前,红润的双唇微张,气若游丝地喘着气,如同完全沦陷在了欲望之中。他的大腿、小腹甚至全身到处都是精液,被射在里面的还在不断流出来。如果祁云告诉他怎么留吻痕的话,那他身上就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了。因为他们刚才画了油画的缘故,他们身上多少沾了一些颜料,仿佛是这场激烈的性事在他们身上留下的印记。 天已经很黑了,所以祁云让林小川在他家住下了。他和祁云去洗了澡之后,就一起睡了。这晚,是林小川睡得最踏实,最安稳的一晚。 早晨,他在祁云的床上醒来后,嗅到周围飘着淡淡的松节油的味道。他看到旁边祁云披着一件衬衫,叼着一根没点的烟,在一幅很大的画布上随意刷着颜料。那是他的出名作的常用尺寸。他的头发散乱,随意扎成了一个的小辫子,稍长的发尾上还染着一点紫色,看起来慵懒又随性,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他看到林小川醒了,就笑着对他道早安,“醒啦。” 与其说他在创造艺术品,林小川更觉得他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他在祁云的感染下也笑了起来,“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