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说,我是能随便利用你对吗?(含r)
诡异的日子持续着,随着时间推移,尴尬被稀释,两人的相处状态几乎要回到从前,那种心照不宣的微妙。 邱庭无论与谁相处,纵使亲切,却总像隔着一层薄膜一般,他内核是冷的远的。谈乐觉得自己看他,像趴在毛玻璃上看的,影影绰绰、模模糊糊,看不切,抓不到。 他有多少次想干脆把话说开,砸碎那块毛玻璃,撕开那层膜,把自己的真心剖给人看。有几次他们在桌前对坐,沉默地进食,话都撞到谈乐喉头上了,却总是胆怯。 谈乐承认,自己是胆小鬼。 又是一个夜,天幕紫蓝,烧得人心慌。谈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想着邱庭。邱庭浅色的眼珠像长在他心头的一颗瘤,每一次心跳便涨大一分,如今已把他的胸腔填满。 明天有早八的课,还是主修,谈乐要睡过去就完了。他干脆爬下床,出去打杯热牛奶喝。从卧室到厨房要横穿客厅,深夜里家具的影子黑洞洞,孤寂阴森。谈乐见到一个瘦削的影子窝在沙发深处,像一个鬼。 当然不是鬼,那是邱庭。他抱着腿,脸颊贴在膝盖上,浅蜜眼珠闪着动人的珠光。他是那样好看,冷到极致还是好看。月亮的银辉打在他小巧的脸上,皮肤仿佛是银质的,贵重精细。谈乐注意到他的腮边挂着一线蜿蜒的泪痕,像是流到脸上的月光凝成了固态。 邱庭看到他来,也没说话,两人沉默无言。谈乐只觉得全身内脏狂跳,体内九级地震,撼得他动弹不得。他知道,就是现在了。 谈乐是胆小鬼,趁虚而入是胆小鬼们的拿手好戏。 他同手同脚地走进厨房,煮起一锅牛奶。谈乐正望着白色奶泡出神,想了一会儿,又从上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白兰地。他往沸腾的热牛奶里加了两瓶盖白兰地,酒精的香气热乎乎地扑进空气里,驱赶卧在夜里的野兽。 谈乐给自己与邱庭倒了两杯热牛奶,然后径自走到沙发边上,不去看他。 “喝一点吧,有助睡眠。” 邱庭这才仰起脸看他,眼神迷茫无辜。半晌,他才理解了谈乐的话,慢吞吞地点点头,接过马克杯,小口小口地喝起来。他怕烫,柔红的舌尖晾在外面;却又贪食,哪怕烫到了也一小口一小口地饮着。 谈乐喝了一大口,失眠与白兰地把他的大脑蒸得糊涂,理智的堤坝破开一小角,情感终于得以宣泄。 “邱庭,你,你不要怕我。” 谈乐注视着邱庭的眼,不叫他逃。 邱庭的脸上浮起红晕,不晓得是被牛奶烫的还是酒精烧的:“我、我又没怕你,别自作多情了。” 谈乐穷追不舍:“那你干吗躲我?” “我、我哪有!” 谈乐转过身来,正对着邱庭,他掰下邱庭的手,又把他的腿搁到自己腿上:“分明就有,你看,你现在也不敢看我。” 邱庭幽幽柔柔地叹口气,他把马克杯放下,仍把目光别开。谈乐突然冷了。 他的侧影对着他:“我没有怕你,我只是心中有愧。” 谈乐有一种错觉,他感觉邱庭就要飞走了。 “你没做错任何事,做错事的是我。我心里有愧、心里有悔。你晓不晓得,我总是在背叛我自己?”邱庭转过脸来,直直注视着他。那双眼里没有泪,只有一座荒芜的庭院,月色游荡在枯草之间。 这一次,感到害怕想要逃避的又成了谈乐了。他狼狈地接话:“我不晓得的事,你得教我啊。不然我一辈子都不晓得的。” 邱庭微笑了:“一辈子都不晓得才好呢。” 谈乐慌张地握住邱庭的手:“可我想知道,就是想,无论如何都想。邱庭,我不管,你得教我。” 谈乐双手之间包着另一双手,那手像一只过早独立的雏鸟,此时正切切地抽动着,勾得谈乐掌心酥痒。 “你真是笨蛋。”半晌,邱庭叹息一般地说,尾音消融在月光深处。 谈乐不让他就此消融,他捧起邱庭的手,放到自己脸前,真诚急切地说:“没错,我就是笨蛋。悲伤的时候就利用我吧,我总会在这里等你的,毕竟我是笨蛋嘛。” 邱庭从他的手心里挣出来,他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只是再喝掉一口放温了的牛奶,像影子一样游回了卧室。 谈乐似乎幻听了,邱庭关门前好像说了一声“晚安”。 那么,晚安,祝你好梦。 “你说,我是能随便利用你对吗?” 关系缓和后,两人相安无事数月,在此期间,谈乐总暗暗期待着会发生些什么,可邱庭从没有动作,谈乐也不敢主动。渐渐的,这心思就消下去了。 谁知道,数月后的有一天,两人对坐在书桌前,邱庭状似无意地炸开一道雷。他语气平静,眼睛甚至没离开书过。谈乐体内引爆,全身一绷,他也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我说过啊,这句话永远有效的。” 邱庭没回答,桌底下,他的脚勾着谈乐的小腿,脚趾画着腿肚的弧线,夹起裤脚一点点往上掀。谈乐觉得小腿上蔓延过一阵冷滑,他看着邱庭,那副精致疏离的五官间盘旋着精亮的光,仍旧维持着若即若离的傲慢与孤独,眼睛深处却任由易碎的东西碎掉。蜜色的瞳孔溅出蜜,微甜也微苦。 那双瘦白的手,如此自然地搭上谈乐的肩,以一种不过分的亲昵握住,一点点往上攀。他单手捧住他的脸,掌心凉,脸颊烫。邱庭俯身去吻他,嘴唇同样也是凉的、薄的、软的,像飞鸟点过秋野的湖泊般的吻,徒留下一圈涟漪追逐另一圈涟漪。 谈乐迷醉了,邱庭的吻太可怕,其中幻梦浓度太高,真心浓度太少。他不愿做一圈永恒追逐着回忆的涟漪,谈乐不是那种心甘情愿、得过且过的人。他的目光如热铁,灼灼又腾腾,把伪装的慷慨自然烧毁。邱庭狼狈地别开眼去,逃避似地再吻一次,一样轻盈的吻。而谈乐只能叹息。 邱庭解开扣子,他解得很专心,眉眼低顺,显得又慢又笨。谈乐想之前一定是别人帮他解的。一双翅翼一般的锁骨挣出来,再是漂亮的胸膛,俏紧的小腹,狭长如眼的肚脐。暖的光与冷的影,在这具身体上汇集,皮肤的质地像一条温润的小河,不断流淌的波光描画出它暧昧的起伏。谈乐咽下一口唾沫,他的眼睛发热发痒,喉头结出小芽。 这副缀着电灯光的胸膛一样白得透亮,随着呼吸紧促地起伏。橙色的汗珠滚落,嫩粉的乳尖昂起头,留下纤细的菱形阴影。邱庭也昂着头,露出脆弱的颈线。谈乐绕过来,凑到他眼前,发现他连下颌也美得惊人。谈乐无师自通地理解一切邱庭未出口的言语,一手抚上他不断滚动的喉结,抬头咬咬他尖削的下巴尖。 邱庭抱住了他。用毫无保留的力度,两臂紧箍着谈乐的背。谈乐一路往下吻,舌头游过他的身体,吻到肚脐时,邱庭突然按住他的头,喘息着说:“别在这儿。” 他从善如流地停下嘴,脸埋在他微汗的肚皮上闷闷地问:“那去哪儿?” 邱庭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我卧室。” 于是他们拥吻着来到卧室,这是谈乐第一次走进这里,房间布置得很舒适,正中央放着一张宽敞柔软的双人床,床单散发着阳光的气味。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笑着搂住身旁纤细美丽的青年——那是韩骏与邱庭。 谈乐一身热血也冷了,他不甘心地用力吻着邱庭。邱庭进屋后立刻把那个相框倒放,不让韩骏见到他寂寞的丑态。 邱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润滑剂与避孕套,谈乐皱着眉头笨拙地戴套,邱庭坐在床边生疏地给自己润滑。谈乐在见到这两样东西时有一种微妙的找回场子的感觉,他那可悲到极点的好胜心啊。 邱庭的指尖淋满润滑液,蹙着眉心刺戳着紧致的穴口。他太不擅长这个,好不容易进去一指节已是大汗淋漓。谈乐跪到邱庭两腿之间,一手轻轻掰开他的左腿,一手借着他浇的润滑液帮他开拓。穴肉被搅得绵软,小嘴儿一样吸着谈乐的手指,他这一次终于看清邱庭腿间的风景,深粉的小穴,汗湿的会阴,翕合的穴肉探出深处的柔嫩。待开拓到四指,邱庭早已泄了一次,他两手往后撑,一股白浊溅到谈乐的脸上。低头一看,脸上沾着白液的男大学生纯情又无辜。 邱庭羞得欲死,他又想合拢腿,这一次谈乐两手把他掰开,然后站起来,脱下被沾湿的内裤,阴茎抵住穴口,一下一下地研磨着。 “我要进来了。”谈乐这样宣布,话音未落,那根滚烫粗硬的性器便狠狠撞了进来。这一次,邱庭连惊叫也来不及,身体往前一耸,几乎要被撞碎。 他整个人仰倒在床上,长发在脸上与汗水胡乱纠结。腿自发地缠上了谈乐的腰,雪一样的脚趾不住地随着他的抽插扣住谈乐的背,掐下十个小巧纤细的月牙。 永远空洞的寂寞被热的阴茎填满,小穴里一鼓一鼓,淫水不要脸地流出来,沾湿身下的床单。邱庭觉得一切都将要被冲散,两年前就已支离破碎的自己被巨大的浪头裹挟到下游去,又在那里被谈乐重组。 捡起我吧。捡起破碎的我吧。 邱庭登上悲伤的极乐,腰像鱼一样弹起,整个人弯成一张弓。谈乐捞起邱庭两侧大腿,让它们在自己腰间缠得更紧些。 他又一次潮吹了,腰又累得塌下来。谈乐也在同一时刻登上顶点,他射在避孕套里,又拔了出去,带出一片淋漓水光。 结束了,谈乐想。他意图抱起邱庭去浴室清理,邱庭却用软绵绵的胳膊推开他: “你先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他急急地喘息,又用那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谈乐。谈乐叹了口气,自己先去洗澡。花洒下水滴乱窜,谈乐只觉得胸口比之前还要更重。 利用我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