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章回旋回旋再回旋(蛋)
帝国的皇帝今夜似乎格外繁忙,整夜都没有回皇宫。没了主人看管的城堡,探头探尾的老鼠们才敢冒出头。 一名蒙上脸的黑衣男子避开巡逻的机器人,在宫殿间快速穿行。他是蓝龙的成员,接了大姐头的任务潜入帝国的皇宫带走一个人。星盗根据之前蹲哨的同伴给的讯息,来到皇宫一角的奇美拉花海。男人越过零落在地的透明花瓣,推开了花海尽头的鎏金木门。他来到深处的寝室,门后是让他此生难忘的景象。 那是一个巨大的黄金鸟笼,缠绕着纯金塑做的荆棘和玫瑰。月光之下,几道阴影投落,禁锢住正中央的雕花大床。纯白的羽毛落了满床,羽衣垂地,仿若天使在酣睡。 星盗已经放缓了呼吸,还是惊动了床上趴伏的人儿。小美人猛地撑起身,双眼迷蒙地往后看。绚烂的彩月清辉为他镀上圣洁的色彩,眸光流转的琥珀瞳更胜晨星。绝美的容颜被羽毛簇拥,比之更多一分粉润。脖间明洁青翠的蝴蝶玉佩灵动得几欲飞去。 羽衣遮去了小美人大半赤裸身躯,但遗留在外的一小部分就足以让男人浮想联翩。纤细精致的脚腕被金色锁链禁锢,雪肤之上艳红的痕迹异常刺眼。吻痕齿印从脚背一直蜿蜒而上,没入羽衣之下的阴影中。红痕之密集比盛放的红梅更艳,不难想象层层羽毛包裹之下的冰肌玉肤被蹂躏成了何等的淫靡模样。 星盗还想多看几眼,小美人就像受惊的小动物般躲到了床后,只露出湿漉漉的眼睛紧张地看着他。男人这才想起他的任务,轻声说:“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男人撬开了锁,猫着腰靠近在床边瑟缩成一小团的小美人,像对待某种胆子很小的小动物般向他招了招手:“快跟我来,不然他该回来了。” 听到这番话,小美人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希冀。他强压下对生人的恐惧,小手紧紧攥着羽衣起身,小心翼翼地靠近男人。 “啊!”小美人惊呼一声。他还没迈出几步,就被男人拦腰抱起。 寂静的皇宫内,一个人影疾奔,白羽飘落在地。夜浓胜墨,好戏开场了。 玉沁被一路抱上了蓝龙的小型飞船。他才刚刚落地,还没站稳就被一道高大的影子笼罩。 “欢迎欢迎。”蓝龙的头领鼓着掌朝他走来。这个不知是哪个种族的人形女性生物,身长足有八尺,浑身的皮肤是非人的灰黑。 与阿米尔卡光泽华美的银发截然相反,索山的发丝呈现如枯草般粗粝的苍白色,长至脚踝的白发梳成麻花辫。除去突兀的单边眼罩,她的面容称得上端庄典雅,可她偏偏笑得邪恶。 索山长得不像个穷凶极恶的星盗,但她的一举一动满是符合她身份的粗鲁无礼。她直接伸手拨开玉沁的衣领,浅黑的皮肤衬得他白得几近透明。索山力大如牛,方才的动作已经算得上轻柔了,却生生让小美人印满暧昧红痕的雪白胸脯袒露人前。好在玉沁反应够快,连忙抱住滑落的羽衣,这才避免在一众星盗眼前露出粉红的乳尖尖。 但这群各式种族都有的、奇形怪状的大老粗们常年遨游星际也没有见过这样嫩的可人儿,一个两个打了鸡血般乱吼乱叫。无数道或猥琐或凶狠的眼光刺向玉沁,将娇气的小美人吓得后退一步。小巧的鼻尖红红的,撩人的桃花眸蓄起水光,扑簌簌落下泪来。 索山见状笑得更加邪气,伸手捏住了小美人的脸颊:“我也养过金丝雀,和你一样甜美。”小美人的脸蛋太娇嫩了,只是被索山带着老茧的手不怎么用力地捏住,都像是被狠狠蹂躏过般浮上靡靡绯红。 “不,没有你娇。对吧,瓷、娃、娃。呵,你说金丝雀会被怎么样对待?”索山松开了玉沁脸边的嫩肉,手却没有离开。粗糙的指腹从脸颊滑下脖颈,微微按压在大动脉的位置便不再动了。玉沁瞬间瞳孔微张,不自觉地屏息,背后冷汗直冒。 玉沁胆子很大,上个世界那样诡异的场景,只要没有感受到威胁他也是面不改色,但现在他能清楚地认知到索山毫不掩饰的浓烈杀意。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分析是哪里露了破绽。 “他想跑,我也没锁他——我把他的腿砍断了。他哭得好凄惨啊,都不美了。”说到这,索山像是想起了什么乐事,低低地笑起来:“呵呵呵——你猜我做了什么?我把他扔到了太空中,他变成了真正的瓷娃娃——在真空中裂成了一片片。” 小美人似乎是被吓得狠了,小声呜咽着。细白的小手颤巍巍地握上女人的手腕,湿漉漉的大眼睛盈满泪珠,无声祈求着。像是折翼的天使,纯洁脆弱。 鹰眼会的使者旁观了好一会,感觉恐吓得差不多了,才出言制止索山:“阁下说的是什么话,这位可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客人请不要害怕,伟大的鹰眼会将庇护你。” 索山突然冷下脸来,她扭头盯着那位态度傲慢的使者,骇人气势叫使者像被人扼住喉咙般惊恐万分,立刻低头不再说话了。她和诺尔温都是气场强大的女性,如果说诺尔温是庄严肃穆的蟒蛇,那么索山就是疯狂狠毒的眼镜王蛇。 眼镜王蛇吐着信子凑近到玉沁耳边,玉沁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眼罩下狰狞的伤疤。 “你的主人对你可真温柔,呵,也难怪。你哭得这么美,叫我怎么舍得伤你呢。”尖利的指甲敲了两下玉佩,然后划过喉结,勾起玉沁的下巴,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索山用只有二人能听清的声音说:“我最喜欢看好戏了。沃德兰的金丝雀——你可要给我演段凄美的歌剧啊。” 索山看到小美人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下一刻又恢复柔弱可怜的伪装。她如愿以偿地放声大笑,直起身使唤鹰眼会的使者:“你们不是要照顾贵客吗,还不快带他去换衣服,是想把他送给我的船员们轮奸吗。”随后便在星盗的调笑声中离去。 那只金色的眼睛由头至尾都没有一丝波澜,灿若艳阳的暖金色竟能给人以冰冷刺骨的战栗,每一寸目光都浸透于血腥之中。 蓝龙星盗,并不像鹰眼会一般威胁大到需要派出军队镇压,他们令人闻风丧胆的原因只“疯”一字。他们疯得连命都可以不要,疯到可以用一整艘舰船连带着一整船的人——包括人质和自己的同伴——来撞一颗小行星,只是因为想开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他们翻不起大浪,但却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因为他们足够恶心人。 - 玉沁换下了用来迷惑人的羽衣,套上了正常些的衬衫短裤。不多时,飞船降落了。他的双眼被黑布遮挡,跟着鹰眼会的使者进入了埃尔拉斯的地下基地。 蒙眼的黑布被揭开,玉沁还未适应基地内的灯光,便猝不及防被一名男子拥入怀中。 “谢天谢地,终于把你救出来了!”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我实在没想到你居然被送到帝国了,这使我们错过了营救你的最好时机,直到今晚才抓住漏洞将你救出来。”西尼塔松开玉沁,满含歉意地看着他,彬彬有礼的外表让他的话语很有信服力。 “救我?” “是的孩子,快随我来。”西尼塔的手扶住少年的肩膀,带着他前进。 “都过去了,现在你已经回到联邦境内了。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囚禁你。哪怕海因里希背叛了他们,可这并不是你的错啊。这都是海因里希的错,是他背叛了人类和虫族勾结,你的母亲也是被他强硬留下的。海因里希真是个混蛋对不对?他做过这么多坏事,现在还连累了你。” “玉夫人曾经向我们提供了海因里希的罪证,为了感谢玉夫人的贡献,诺尔温答应了玉夫人会好好照料你。只是,你知道我的姐姐——诺尔温她……”男人状似不忍地偏过头,微长的酒红发丝遮住他的眉眼。 廊道侧边的玻璃门倒映出少年迷茫的神情,下一刻西尼塔便听到他不解地问:“诺尔温怎么了?” “她……为了权力简直不择手段!她竟然说父亲和海因里希是一伙的!以这个毫无道理的理由,派人刺杀父亲。就这还不够,她还要刺杀我和母亲——我是逃掉了,可是母亲她……”男人转头悲痛地看着玉沁,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握住玉沁的手,无比真诚地说:“诺尔温就是个冷酷无情的政客,玉夫人一离开,她便撕破了虚情假意的伪装,转头就将你卖给帝国的暴君泄愤。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她。别担心,尽管诺尔温背信弃义,但我始终是她的弟弟,我会弥补她的过失的。我会替她履行和玉夫人的约定,好好照顾你。” 西尼塔停下脚步。他们的面前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隐隐有音乐从门缝漏出。男人轻柔地理了理少年额前的碎发:“看看你,和你的母亲简直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你的母亲应该已经回到沃德兰了吧,你想不想她?” 西尼塔看到少年面上浮现怅然犹豫的神色,眼神不动痕迹地瞟了眼少年脖间的蝴蝶玉佩。他推开门,门后是盛大的宴会。西尼塔的笑容温柔得令人如沐春风:“不用害怕,在这里你可以放下心防。好好休息一下,来享受宴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