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东龙高速是连接东江和龙城之间的高速公路。双向八车道，路两旁不是高楼而且田野与连绵高山。在这还未炎热的初夏看着满眼青绿间点缀着红黄蓝紫等各色，心情是别样舒爽！何开心开着老哥的车，哼着小曲，暂时逃离了父母念叨的痛苦。

    其实被父母押回国后，何开心也做好了在国内工作发展的计划。首先是不进自己家公司。当然自己学的是心理学，对于管理公司企业这种不在行；其次是不在东江工作，母亲一直要自己进公司和哥哥争，在东江和在家差不多，母亲会一直骚扰自己，并利用她在江东的人脉打着自己的名字去做小动作。但是也不能离家太远，太远父母不同意。而两个小时车程的龙城是最好的选择。龙城大学心理学专业正好招助教，自己在国外上的大学，对国内的心理学行业了解不多。当助教可以让自己了解国内大学和心理学就业情况。对未来的不确定计划有明确指导价值。

    何开心连着超了几辆大车，想着开回中道保持时速，降速的时候明显感觉刹车板太硬踩不动。怎么回事？之前开都好好的，刹车不是这种情况呀。无论是市区还是刚才进高速休息区刹车都没有异常。一路也没有颠簸，现在也不是下坡，怎么突然刹车失灵！何开心抓紧方向盘控制车辆，通过后视镜观察后车路况，一边用力刹车一边把车子开上应急车道。

    “高速交警吗？”刹车已经完全失灵，车子时速还在一百多，何开心只能报警“我现在东龙高速往龙城方向，我的车子刹车失灵，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何开心紧咬牙关按照交警的指使将车子副驾驶一边顶着护栏摩擦减速，一路火星飞溅。耳边听到隐约的警车声，眼前看着自己离前面匝道汇入的车子越来越近。何开心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撞上匝道口的护栏飞向有落差的稻田。车子飞起的惯性将他高高抛期，又因为安全带的拉力将他拽回座位。一瞬间的失重，让他的心脏好似被别人扯到了嗓子眼，眼前闪过无数熟悉的面孔，从父母大哥到老师同学，最后是晚宴上樊伟牵着爱妻的样子。

    冬天的雨天特别的冷，感觉穿多厚的衣服冷风都能裹着水汽透入骨髓。晚自习下课已经是晚上10点了。室外的气温可能到了零度，反正冷的人直哆嗦。还有仿佛天漏了般的瓢泼大雨。被雨淋湿的衣服再被冷风这么一吹，感觉就是彻底被冻成冰坨那般。这雨特别反常，一般春夏才会下这样的大雷雨，冬天多是绵绵细雨或者稀稀拉拉的阵雨。

    樊伟将何开心紧紧搂在怀里，两人同撑一把雨伞。虽然雨伞是真的遮雨伞，不像太阳伞花里胡哨还小。但是两个大男生一起撑还是太小了。虽然两人已经挤在一起如同连体婴。伞沿下的肩膀还是会被雨水打湿。开心双手撑伞还是顶不住伞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樊伟左手搂着他，右手附在他手上一同固定着雨伞，并将雨伞微微向开心倾斜，自己半边身子在雨里。

    何开心总觉得今天回宿舍的路很怪，学校是停电了吗？为什么这么黑的，都看不到路了。还有哪里来的野猫，大冬天的发情，叫得像哭一样难听。“开心～开心～”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何开心吓得停下来回头张望，除了一片漆黑，就只能下难听的猫叫声。“樊，樊伟”开心害怕去拉樊伟的衣服，手上却摸空了。回头哪里还有樊伟，只剩自己站在黑暗中，耳边是哭声和有人不停叫喊着自己的名字。何开心害怕的闭着眼睛往前跑，突然一种失重的感觉袭来。再睁眼就看到母亲在自己床前哭。

    “醒了！开心醒了！快叫医生！”看着大哥跑出病房的身影和站在床尾满脸担忧的父亲。何开心想起来自己车祸的事情。

    樊伟一直都有留意着何开心的情况。特别是何家开始安排何开心相亲后，他直接安排人24小时跟踪汇报。因此何开心发生车祸他第一时间知道。

    当时樊伟正和公司股东的儿女们聚会为自己拉拢势力。接到下属电话的一瞬间心跳骤停，脸色瞬间雪白。一起的朋友们都吓到了。“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玩。”樊伟抱着外套就冲出去。朋友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关心就愣愣地看他离开。

    一路上都是助理开车，樊伟紧紧握着手机发抖。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是又不由自主担心。那是高速公路，车速很快，车子飞出去了，落差有三米。樊伟突然不敢去医院，他怕去到看到的是被白布盖着的何开心。同时他又急切的要见到开心，开心胆子小会害怕的，虽然他总是装坚强和潇洒，那是因为他总是一个人生活，没有家人关心陪伴，必须学会独立。

    “高速公路车祸送来的何开心在哪？”樊伟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顺着护士指的方向，樊伟看到急诊室的大门。急诊室很大，两排病床只有三分之一有人躺着，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身边陪着一两位子女。樊伟拖着打颤的腿慢慢挪到急诊室门口，看到靠门左边第二排的病床围满医生护士，在他们忙碌的身子间隙中看到了满脸血渍的何开心。

    “樊总！”停好车后过来的助理及时托着樊伟下滑的身子。樊伟捂着自己的心脏，好似有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他心慢慢一边收紧力量一边拽出身子，疼得他只能张开嘴呼吸。医生还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就接到了何开心检查结果。“脑震荡昏迷，暂时没有其他问题”听到小护士挂了电话回复医生的话，樊伟松了口气让助理扶自己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缓缓。

    没多久何家人来了。看着他们冲进急诊室，樊伟起身离开医院。“你…去开车吧。”本想吩咐助理办事，但又觉得不妥。再门口等车的时候樊伟掏出手机“你帮我个忙，必须你亲自办，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