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就是婊子

    [他们这样说你，你不生气？]

    “气什么，他们说的是事实。”

    应梢将手机熄屏，不堪入目的评论就不见了，他从床上坐起身：“我就是婊子。”

    05没搭话，应梢很习惯，哼着歌儿下床换衣服准备去吃午饭。

    这吃午饭可不一般，应梢曾对05说，天下没有要钱的午餐，只有懒惰的婊子，他这种勤快的婊子，活该天天被人请吃饭。

    他约了个新1，是群里认识的大一新生，今天刚好来报道，应梢只是跟他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再撂一句“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哦”，这个新1就约他出来吃饭说是感谢了。

    鬼信，应梢只看了一眼他的朋友圈，基达就滴滴滴作响了，好一个撸铁猛男！他一点不怀疑这个叫周子涵的男生对他有意思，应梢一向擅长顺水推舟，只要长得帅。

    这个周子涵倒是没给他正脸照，不过那张有棱有角的侧脸照和肌肉照也算能让应梢满意了，离第二个死线还有一天，应梢不介意和他干一炮。

    餐厅定在法学院里。此时刚入秋，应梢只穿着圆领薄卫衣配短裤，将过长的袖子叠在腕间，两条笔直带点肌肉的小腿踩着新款板鞋，头发还抹了点湿胶，抓型抓得蓬松，还留点碎发遮在眼前。

    应梢说，周子涵这款一看就爱纯欲小0，他今晚必拿下，谁让他人见人爱。

    应梢确实引人注意，不过路上朝他投来的视线并不算友善，毕竟在校园论坛里热度不减的帖子里，骂应梢的楼少说砌了上百层，还在以三分钟一条的速度增长着。

    简而言之，应梢的名声是又烂又响，谁都知道艺术学院有个不知检点、来者不拒的基佬。

    这点应梢不太同意，他只跟帅的上床。

    果然，他一推开餐厅门，就吸引了一些视线，应梢习惯了那些探究的眼神。只找约好的靠窗位置，周子涵说他还没到，让应梢先点爱吃的。

    应梢扫视一圈，看见自己爱吃的了，靠窗就两个位置，一个被周子涵定了，另一桌有了人。那人没看向门口，只侧着一张逆光的脸，但不妨碍应梢给他直挺的鼻梁和薄唇打了个八分，够帅，逼都湿了。

    [忘了周子涵？]

    05看见应梢朝有人那桌走去，不由出声。

    “哈，小孩才做选择。”

    应梢几乎脚步不停就往那桌走，很自然地拉开椅子，唇角带着温和的笑：“不好意思，我迟了一点，这顿我请吧？”

    那人在应梢落座了才转过头，深刻的眉眼垂了视线，将应梢的样子拢进眼里，顿了一会才开口，挺不客气：“你认错人了。”

    应梢要是被他一句封死他就不是应梢了，他在对方停顿的间隙已经抿了一口茶水，润得嘴唇又软又亮才说：“啊？你不是小周么？定了靠窗的位置。”

    对方确实分了一些视线给应梢的唇，不过也就稍纵即逝，他往后靠进椅子里：“我是姓周，可是不是小周。”

    应梢笑了：“够巧，那是我认错了。”

    对方只看着他，没应他的话。

    应梢接着周子涵的电话起身，然后看见门口有个穿着球服的男生朝他招手。

    应梢的笑僵了一瞬，周子涵怎么看都不像他自己声称的一米八，肌肉也没照片里的大，应梢知道为什么他只发侧脸了，见过雕么，侧着多帅正面多憨。

    他妈的，线下面基有风险。

    [哈。]

    05很轻地笑起来。

    应梢懒得理05。得先把这个小学弟打发了，同样都姓周，他要大周不要小周。

    周子涵还没穿过餐厅走到这边。应梢在用热敏纸做的账单上用指尖写了一串数字，然后将纸片压在了自己喝过的杯下：“实在不好意思，茶位费回头给你。”

    什么茶位费，加他才是真。应梢斜背对男人，在另一桌坐下了，周子涵也入座，往男人那瞅了瞅，没说什么。

    “我一个朋友，刚好碰见了。”应梢倒自然，给周子涵斟了茶水：“这家餐厅的点心不错，试试？”

    “好啊，听你的。”周子涵一开始是对应梢有点意思，见到真人之后他更满意了，也不枉应梢特意拾掇出来的一身，周子涵也不老实，过了一会，已经摸到应梢的手背了。

    应梢知道这时候做什么会显得矫情，但是他还是收了手，因为后桌玉珠在前，他不想浪费时间在周子涵身上了。

    周子涵倒没有应梢那样将情绪掩饰得很好，原本笑起来还算阳光的，有些僵了，应梢笑笑：“晚上你们新生有个局，一起去玩？”才权当安抚了周子涵。

    后桌姗姗来迟的也到了，一落座就拿起面前杯子就喝了一口：“好渴，点了吃的没？——这是什么？”他拿起垫在杯子下的热敏纸。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男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这杯水没换，他朝应梢背影扬扬下巴：“这被人喝过。”

    “我操！”他顺着男人视线回头看，喷水了，拿了纸巾狂擦嘴：“你他妈牛啊周珩，不告诉我！”

    男人耸耸肩，让服务生换杯子，只是他一副厌恶的样子多少有点夸张：“你认识他？”

    “呸…谁不认识他？你不认识？”好友漱了好几下口，一句脏话憋了憋：“你上校园论坛看看就知道了，我不会得x…得什么病吧？”

    周珩确实不太关注论坛，一点开，除了官方的置顶，就属应梢那条帖高居热榜了。

    大致是有个两个苦情女主联名怒诉应梢抢男友，脚踏两只船，私生活不检点这类，贴里把应梢照片名字全爆出来了，还有床照，上百条评论将应梢钉耻辱柱上了，什么“烂婊子”、“小三”…层出不穷，骂一句骚都是轻的。

    周珩略过评论的楼层，屏幕上滑动的拇指停在了床照上。应梢坐在男人身上，一侧腰被男人握着，两个浅腰窝都有指印，应梢仰着头背对镜头，镜头将光裸的脊背全数纳进了，暧昧的光在应梢的背部肌肉转折间投下淡影，唯有黑发像浓墨，发梢晃得模糊，客观来说，是一张极尽动态、情欲美的照片。

    “这他写的啊？看上你了？”好友摆弄着热敏纸，嘁一声，用指甲将那串数字涂掉。

    周珩看着那串数字变黑，再被好友揉了团扔一边。他没有阻止，只抚着玻璃杯口，饶有兴味看着应梢的后背。

    “他在看我？”

    [是。]

    应梢随即侧过头捕捉周珩的视线，掩在碎发后的眼连同润泽的唇都露出笑意，在另外两个人反应过来之前转回头。

    明明是两张桌，四个人，却被应梢玩成了他和周珩的游戏。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周珩没加他微信；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是，周子涵对他一下子冷淡了许多。

    应该的，新生报到过后就可以注册校园论坛账号了，是个人都知道应梢是个不检点的婊子了。

    这也是为什么应梢在新生群下手的原因，可惜了！唯一一个合眼缘的帅哥还是照骗，应梢一想到两个人并排走，他还得低头看周子涵的时候，就有点气梗。

    只能今晚在新生party里找找看了。应梢回了宿舍，他的两个舍友也回来了，本吵吵闹闹说着话，帮着另一个舍友好像在收拾东西，他们仨看见应梢就停了一停，眼神怪异。

    得了呗，他不受欢迎呗。

    应梢也没说话，上了床拉上床帘。

    应梢问05他离死线还有多少时间。

    [32个小时。]

    时间倒还挺充裕。

    应梢又登上论坛看看，还是没什么新意的骂词，有怀疑他是不是有性瘾的，也有私信他问他多少钱一晚上的。

    其实还真说对了，应梢有中度性瘾，还有系统加成，不做就会死。

    05是在他一天性瘾发作得厉害的时候出现的，炮友放他鸽子，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疯狂自慰，水流了一床垫，可是没有用，应梢抖着手联系能联系得上的炮友。

    05就在这时候在他脑海里印出一行字。

    [你好，我是05。]

    应梢意识不太清醒。他说，不要0.5，他要1，大鸡巴1。

    [检测到您身体的欲望值即将达到极点，有脱水和猝死的可能，本系统将自动绑定您的身体，进行实时跟踪和维护。]

    应梢张着嘴，涎水流到他脖子上，他还在用三根手指在雌穴里疯狂进出，声音被情欲磨得发哑，他说，0.5也行，你操我吧，你操完我我再操你，你可以不戴套。

    应梢浑浑噩噩着，听见05叹了口气。

    他被汗水和体液裹进欲海里的身体突然迅速冷却下来了，应梢感到像是05把他捞了出来，不止身体，他连思绪都是湿的，都在滴水。

    应梢抽出了自己的手指，视线又可以聚焦了，他张张嘴巴，半天来了一句，谢谢你。

    05才慢慢将规则和他说了。

    可以说这个系统救了他一命，如果05没有找上他，他要么脱水，要么猝死，一个人烂在房间里。

    但是从那天起，这条命也不受应梢一个人控制了。

    他每隔三天必须做一次，并且两次的对象不能相同，不然就会死，而且离死线越近，身体反应越大，简单来说，要么做爱，要么发情到脱水。

    应梢之前是靠自娱自乐和偶尔的419度过性瘾，绑定了05之后才逐渐找起了别的1，可谁知道这些1长得挺帅，玩得也挺花，居然是有女友的，应梢只管做爱，没有刻意去留意。

    应梢发病的时候哪管这么多，要么用鸡巴堵住他的嘴，要么拿胶布封着他的嘴，要么把他干到失声，不然应梢根本压不下去叫床。当时他正在炮友家里共赴巫山，谁知他的女友就来了，抓奸在床，把高潮完没什么力气的应梢拖下床对峙。

    应梢喘着气，看着夹在中间的炮友，又看看眼睛通红的女孩，只说一句：“你男朋友也就鸡巴是直的，早点分了吧。”

    应梢本意是劝女孩放手，结果女孩还是太爱炮友，一听这话自动翻译成“你男朋友我用的很爽，早点分了吧。”

    然后就有了校园论坛里的那一帖，结果另一个炮友的女友之前见过应梢，这下不淡定了，翻她男友手机翻到了证据，也跟了帖子，在A大校园论坛种满了瓜。

    应梢烦透这些撒谎成性的臭1了。身高虚报，他忍了；p图，他忍了；他妈的有女朋友还说单身就过分了吧？

    05问他为什么不出澄清帖，应梢说算了没必要，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茬，都绑了这个系统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婊，现在骂和以后骂没差别。

    应梢只将社交软件上的个人简介改成了：交朋友，坦诚帅1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