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月朝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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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最近怎么老是来咱们部门?” 公司老油条聚在一起分享八卦，部门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谁都不敢造次，尤其是对贺稼文，恨不得捧着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总又来了。 “对啊，明明每周周一例会才来总部看看，最近好像来咱部门来得比之前勤多了，然后又急匆匆去开会。” 大家最怕李总了，被训过的人没有一个不阴沉着脸出去的，李总往那一坐不必大费口舌，对面都不敢惹，简直惊悚。 贺稼文听着他们讨论，内心疑惑，李万琛不是挺和蔼的吗？ 说着说着，大家突然沉默了，齐齐看向贺稼文，只有他一个，敢在公司直呼李总大名，经常被李总带到办公室，出来还红光满面的，下了班就被法拉利接上车，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型男亲自开车送人回家。 “稼文，李总和你以前认识?” “算是?他挺平和的，就是不爱说话而已。” 这哪是不爱说话，根本是懒得理人。 话音刚落，贺稼文就拿起一叠策划案正发愁，突然想起来李万琛刚好也在。 “你们待会学学我” 于是贺稼文就以身试法直直闯入，还把门留了一条缝，里面还有大家立即屏息，第一步就踩到了李总的正常雷区。 贺稼文拎着文案摔在林清枫办公桌上，坐在对面的软椅上，霸气地指使着他，“这个怎么做，总监说我这个做得不对。” 李万琛温柔地笑笑，“做得……挺有创意” 于是开始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悉心叮嘱。 而且李万琛说着说着就诡异地停顿，讲着讲着目光就不自觉往贺稼文身上放。 “这个数据就是……” “李万琛，李万琛”“李万琛你接着讲啊，你怎么 突然不说话?” 李万琛这才回过神来，脸颊发烫，这个人在身边总让他的注意力放在别处，色字头上一把刀。 大家纷纷惊掉眼球，贺稼文有多么大的魅力能让魔鬼变老父亲，李总在他跟前完全不是正常人。 贺稼文有不明白，李万琛就放缓速度，再讲一遍，还不断附和着，“确实有点难，没事，你不明白也正常。” “要是我们总监不同意，给我打回来怎么办？” “那你就说是我做的嘛。” 李万琛坦然地说，甚至准备在二审人底下署名，贺稼文嘻嘻一笑，让李万琛的心情也愉悦不少。 贺稼文觉得无聊，写完策划案就准备走人，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下班等等我，我接你回家，你不是想学我做的可乐鸡翅，我来教你。” 贺稼文光明正大地从ceo办公室走出来，每个人眼珠子都瞪得大大的，李总怎么不训人了，这还是闻风丧胆的李总吗？ 下午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贺稼文坐着椅子上慢悠悠往出走，很快就看见那辆车一如既往地在楼下等着。 关闻晟系上围裙，把一盘冒热气的菜端到贺稼文面前，“尝尝你最爱吃的樟茶鸭，好吃吗?” 贺稼文在关闻晟期待的目光下尝着，迫不及待要求跟他学做饭。 关闻晟让贺稼文靠在自己身前，握着他的手，把弄着厨具，温热的鼻息扑在贺稼文的脸庞，一抬头就会额头相贴。 关闻晟浑身燥热，脸色通红，一只手不安分地贴着贺稼文腰部。 “关闻晟你快点，怎么这么肉?” 关闻晟手上的薄茧蹭得贺稼文痒，逐渐变成十指相扣的姿态，厨房雾气蒸腾，再加上身后那个大暖炉一直往前凑，贺稼文再也忍不了。 “靠我好近，再往我身上靠小心我捶你。” 十几分钟的操作硬是被拗成一个小时，关闻晟像虎皮膏药一样黏黏糊糊的。 “我在旁边给你买了个五千多平的小别墅，以后你住腻了就到新房子玩，好不好？” 贺稼文满心欢喜，压制着往上飞的唇角，别扭地说:“好吧，还算识相，我很喜欢。” 贺稼文在公司开启了放飞自我模式，真正做到了公司如家。 贺稼文工作能力算不错的，就是懒，可他依然横行霸道，他根本不在乎上班这点小钱，每个月发的钱还不够他养他的小马呢。 “贺稼文又到哪去了?” “他……他可能去卫生间了吧?”组长町莫解释道。 其实贺稼文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天台烟雾缭绕，李万琛站在他身后，毫不留情地把他烟掐了，“别抽烟，对身体不好，累了就走动走动，老坐着也不好。” 贺稼文无所事事地打游戏，有时李万琛在一旁看文件陪他摸鱼，或是静静坐着看他玩。 町莫赶紧跑上去给他通风报信，贺稼文满脸不屑，对躲在町莫视线盲区的李万琛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贺稼文你昨天怎么没来?” 总监愠怒，这人怎么不把他当回事。 贺稼文大着胆子说:“我跟李万琛请过假了，你不信问他。” 说着就掏出手机打电话，只响了几秒对面就接起来，“稼文?” “我昨天给你批过假了对不对，你记得吧?” 对面不假思索，笑意缱眷地说:“嗯，对呀，怎么？” 贺稼文摁断电话，丝毫不在意其他人反应，越过总监震惊的脸走进去，从此贺稼文在公司出了名。 晚上公司部门聚会，李万琛也在。 “稼文后生可畏啊，庞总必须跟你喝一个。” 贺稼文知道这是故意的，想借着他爬上李万琛这根高枝的人太多了，正想直接拒绝。 李万琛按住他的手，小声说:“你先顺着他，不想喝就不喝。” “庞总谬赞，晚辈不擅长喝酒，庞总您请。” 庞隆豪爽地干了一瓶。 庞隆自以为攀上高枝，等他回到公司看人都用鼻子，他处心积虑想晋升总裁很久了，却苦于没有得到赏识，这大好的机会让他抓住，他当然不会放过薅羊毛的机会。 “稼文，来一下，李总最近不是给你了个小项目?” “怎么了？” “我想你们年轻人还是缺少实干经验，贸然做这种大项目不合适，要不然我替你来，就写你名字，到时候成功了咱俩一人一半好不好？” “好啊，那就先谢谢庞总了。” 贺稼文爽快地答应，今天李万琛把这项目交到他手上时故意让庞隆的手下听到，所以李万琛早就告诉他该怎么应对甚至连庞隆会怎么说都猜到了。 庞隆没想到这么顺利，他本来想等贺稼文拒绝再换一套说辞的，看来也不必浪费口舌了。 贺稼文无所谓地把项目给他，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现在的马屁精真大胆，连对接关闻晟这种活都要，关闻晟见了他不得整死他。 回到家，贺稼文就对着关闻晟把这件事完整地讲了一遍，从酒会上的阿谀奉承到明目张胆抢项目，关闻晟理解李万琛的苦心，好好给贺稼文讲，贺稼文也知道李万琛是想借此敲打那些想借贺稼文刷脸的人，但这并不妨碍贺稼文憋着一肚子气。 贺稼文在外面是安分守己小透明，在家里，尤其是在熟人面前他可是为非作歹小霸王，只有别人受着的份，他说什么是什么。 “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蠢。” “好好好，宝贝，热不热，想不想吃沙冰?” “喂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傻逼，我就是气不过，那个老不死的成天在我面前晃，看着心烦。” “宝贝别生气了，那种人待不了几天就得走了。” 贺稼文得到允诺，这才把揪着关闻晟的手放下，眉头舒展。 “好好磋磨磋磨他。” 一周后的晚上，庞隆带着手底下的人见项目负责人，听他那边的眼线说这次晚宴还有更重要的人物，庞隆专门把自己拾辍得人模狗样。 人都到齐了，他这边差一个贺稼文，对面差一个“最重要”的人。 “不好意思，有点事，晚了十分钟。” 贺稼文姗姗来迟，他今天穿了个高领卫衣，谁也不知道领子下是斑驳的吻痕，满头大汗地赶过来，庞隆心有不悦也没有表现出来，把他安排在空位左边。 关闻晟紧随其后赶来。 全场人除了贺稼文全都站起来等关闻晟坐下才入座，庞隆注意到他这边缺了个口子，一下就看到了贺稼文，尴尬不已，对关闻晟客套，“关总，您大人有大量，年轻人不懂。” 庞隆以为自己看错了，面无表情的关闻晟对上贺稼文的一刹那脸上出现了微笑，坐下时好像还对他眨了眨眼。 “关总，我特意买了您最爱吃的金皮燕窝，您尝尝?” 关闻晟那边却不按套路出牌，助理问道：“庞总，本季sar的上涨数据您有没有详细了解?” 这下把庞隆问懵了，他的心思都在研究怎么跟领导身边人刷脸上，根本知道什么上涨数据。 “庞总，以后还是多关注关注sar的行情吧。” 庞隆脸上挂不住，红得像猪肝。 贺稼文好笑地看着这边，打听也不打听清楚，关闻晟哪里爱吃金皮燕窝，明明是关闻晟家里那位爱吃。 关闻晟锐利的眼神盯得庞隆后背发虚，撞上贺稼文充满笑意的双眼，颔首点了点那盒金皮燕窝。 助理开口：“庞总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点礼物就分给大家，庞总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小王，把这箱货分了。” 庞隆找台阶下，打破沉闷的气氛。 一桌人都被低气压压得喘不过气，没一个人敢动筷，只有贺稼文一个人在哧溜哧溜喝着，关闻晟时不时往他那边看，眼神似水，所有肃杀之气都隔绝开来。 庞隆面子上挂不住，怒视着贺稼文。 关闻晟的右手边是本次直接合作商，先发制人，“庞总，您对sar本月的净利润的增幅有什么看法?” 庞隆一时答不上来，他本来跟对方公司串通好了，现在突然来个顶头boss，他实在招架不住。 在庞隆绞尽脑汁思考时，一只脚伸到关闻晟腿上，蹭着他的小腿肚子，很慢很慢地摩擦着，关闻晟仿佛只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关闻晟的手握住不安分的脚，要把那只脚抬起来，贺稼文吓得赶紧往回缩。 庞隆支支吾吾饶了半天，关闻晟都听不下去了，神色不耐，眉头皱起，气场无形中散发出威严，“我不会跟没有任何诚意的人合作。” 庞隆立刻住嘴，急得汗流浃背。 这时贺稼文学着林清枫教的话正要大展宏图，“我觉得sar有……”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关闻晟连话都没让贺稼文说完，生怕他背不熟练待会露馅。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贺稼文，就是这个新入职的小透明啃下了b城最香的硬骨头，果然老板偏向的人都是有原因的！ 回到公司，贺稼文一句话签下百万大单的名声远扬在外，再也没有人觉得他是走后门进来的，人家摸鱼不叫浑水，叫有资本的狂。 这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庞隆继续在sar工作，可李万琛忽然给他派了一些比之前都重要的项目，而且都是硬骨头，庞隆应付不了，渐渐就被其他人架空了，庞隆惶惶不可终日。 庞隆德不配位的事流传很广，整个公司都在暗暗戳他脊梁骨。 庞隆愤怒地找到李万琛，“都是你干的！” “想踩我们稼文上位，只有利用的废物，我不需要。” 李万琛还是风度翩翩，笑意渗人。大家不禁感叹，李总不笑时吓人，笑起来更恐怖，不知道他的笑里藏了几把刀。 从此再也没人敢攀附贺稼文。 而另一个组长小姑娘町莫，在贺稼文被以前那个总监欺负时，总是帮他说话，贺稼文在李万琛面前夸他，让李万琛给她连升三级，已经成sar的部门负责人了。 贺稼文很满意，饭都多吃了几口。 “再吃一口，你太瘦了，天天在公司忙前忙后，多辛苦。” 李万琛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还算忙，天天除了摸鱼就是请假，策划案没几笔是自己写的。 贺稼文下班要回家，门口却聚了一堆人，只见外面停了两辆车，一辆是常做的法拉利，一辆是兰博尼，两车都雍容华贵，价格不凡。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面色阴鸷，一个笑意绵绵，见到贺稼文时不约而同泛起柔和的神色。 关闻晟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微妙，但并没有戳破。 “稼文，跟我走。” 他面临着此生最尴尬的局面，鱼塘里的两只鱼窜了，而且还有一只是鲨鱼。 林清枫不忍看他犯难，自己驾车先走了。 贺稼文和关闻晟，驱车前往b城宴。 贺稼文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关闻晟斟酌良久，“你跟林清枫很熟?” “没有，他是我朋友而已。” “我们宝贝真抢手，”关闻晟意味深长地说，他极力压抑着整治林清枫的冲动，他知道自己这样做，贺稼文会讨厌他，可他好不容易才把宝贝哄开心。 哼，贱人。 到了b城宴，就有一对人满脸堆笑地过来迎接，为首的那个把他们引到顶层，透明穹顶，满屋水晶灯，一眼能望尽b城繁华，不同于底下的嘈杂，这里十分安静，只有二十人左右。 林清枫也到达会场。 几个美女自来熟地走近林清枫，“林总好久不来看我们了，想你。” 林清枫像接烫手的洋芋一般慌忙推开，“我现在名草有主了，我可不稀罕。” 贺稼文远远地看着好戏。 关闻晟带贺稼文走向他的几个朋友。 贺稼文紧紧揽住关闻晟的胳膊，显得格外听话。 “你今天好乖。” “才没有！” 关闻晟的朋友识趣地给贺稼文让出中间的位置，关闻晟把他的朋友一一介绍给贺稼文，算是为贺稼文积累些人脉，虽然他可能以后不会太需要，毕竟b城最大的人脉都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 大家对贺稼文很有好感，可可爱爱的一张脸我见犹怜。 贺稼文待了一会觉得气氛沉闷，自己先出去了，关闻晟和另外几个人讨论着b城最新政局变化，政局的一点动静都关乎着各家产业发展。 贺稼文聚在一群年轻人中间，安安静静地坐在人群中，一个年轻姑娘发问。 “你做那个是不是很疼啊” “怎么会，一点也不疼，可舒服了！” 其他人都十分震惊，坐下面那个第一次不都疼得死去活来吗？ “你们难道以为我是下面那个，”贺稼文观察着周围人的眼神，急切地为自己正名“我可是纯1，你们还不知道吧，关闻晟是0！” 周围人大吃一惊，议论纷纷，外表唬人的关总竟然是下面那个！ 贺稼文继续添油加醋：“是啊，关闻晟就爱做0，成天上赶着和我做，我只做上面那个的，而且吧，关闻晟还挺好欺负的……” 周围人这下听明白了，关总人家那是为爱做0，搁别人身上，关总能把那个人抽死。 没人敢意淫关总，一想到那张冰块脸，纷纷萎了下来，还是关总的男人胆子大。 贺稼文玩得尽兴，关闻晟在一楼看到了醉醺醺的小美人，贺稼文面色水红，双唇粉嫩湿润。 从包厢散出来的朋友看到刚刚还面色阴鸷，惜字如金的冷面总裁软着嗓子哄人，让助理专门去后厨提了一盒芒果布丁，柔声细语地叫人跟他回家，“宝贝，别睡了，到车上再睡，小心着凉。” 然后一只手撑在贺稼文的腿弯，将人抱起，一路送到车上。 贺稼文起床就被关闻晟狠狠亲了一顿，只听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宝贝，你可真危险。” 贺稼文突然回忆起来，昨天晚上酒后失言，心虚地回吻着，又激发了一场大战。 关闻晟与朋友聚餐时，朋友眼神怪怪的，询问后才知道昨天宝贝把这些事都给抖出来了，他差点没把这些事压住，看到床上熟睡的人没忍心打扰，只好早上索要点报酬。 细密的吻惹得贺稼文全身酥麻，脚趾都绷得紧，嘴里发出呜呜声，一头碎发痒得皮肤泛红，贺稼文推开吻得激烈的男人，“关闻晟，我要吃我的小布丁，你亲得我嘴都麻了。” 关闻晟无奈地分开，被贺稼文颐气指使地去厨房拿出在室温下放了好一会的布丁，用小勺子挖出浅浅一勺送入贺稼文饱满的唇，小美人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关闻晟也沉沉地笑起来。 “从今天开始我们结束这段包养关系吧。” 贺稼文好奇地等着下文，看男人又整出什么新花样。 “宝贝，我们结婚吧” 阳光撒在关闻晟的侧脸，照进贺稼文的心底，他仰起头调笑:“这代价有点大啊，这次的报酬是什么？” “宝贝，我给你全部的自己和整个b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