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换夫：彪子对沈翊做的那些事瞒不住了
杜城拉着沈翊的手腕向外走去，他的步幅很大，走的又很快，不像平时那样故意走慢等着沈翊的话，沈翊只有加快步伐才能跟得上。 到了车旁，杜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等着沈翊上车，这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沈翊知道他有情绪了。 沈翊双手紧握着画包的背带站在原地，没有上车。他担忧地看着杜城，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杜城没回答，只冷冷地说了一句：“先上车。” 沈翊还想说点什么，又被杜城不耐烦的脸色生生堵了回去，悻悻地低下头坐上了副驾驶。 沈翊上车后，杜城将车门重重一摔，转身坐到了驾驶位。 沈翊被两记重重的关门声吓了一跳，他转头看向面色铁青的杜城，弱弱道：“杜城……” 杜城憋着火没理他，自顾自转动钥匙就要将车发动，沈翊赶紧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阻止道：“杜城，别带着情绪开车，危险。” “危险”两次触碰到了杜城的情绪开关，他反握住沈翊的手腕，勃然变色：“你也知道危险？！你忘了孙志彪对你做过什么，还敢跟檀希尔做这种约定！” “孙志彪不会再做出对不起檀希尔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不会！他是个没人性的混蛋，你怎么敢相信一个混蛋？！”杜城看了眼沈翊细嫩白净的脖颈，隐藏在衣物下面的身体上不知会不会有那人留的痕迹，他忽然疯了一样地撕扯沈翊的衣服，边扯边说道，“他到底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是不是在瞒着我？！给我看看！” 他的动作唐突又粗暴，将沈翊的领口直接扯地变了形。 “杜城！你冷静点！”沈翊下意识反抗，杜城却认定了沈翊在隐瞒，干脆将他的手反剪在腰后，径自掀起了他上衣。 沈翊觉得自己像旧社会被人诬陷失了贞洁的烈女，必须要忍着羞耻让人查看身体以自证清白。他隐忍着这份耻辱，紧咬牙关任杜城检查，偏过头不想看他。 杜城见他单薄身体依旧白白净净，没人其余人的痕迹，唯一的一处青紫在锁骨处，那是他昨晚动情时啃咬留下的。 杜城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又见沈翊委屈的神情，忽然意识到他做了件多侮辱人的事。 “可以了吧？”沈翊动了动依旧被禁锢住的手腕，平静过头的声音让杜城听地心慌。 杜城立刻松了手，不知所措地看着沈翊整理衣服，他也想帮着一起整理，可手刚碰到沈翊的肩膀，去被他打落。 “我错了，沈翊，你别不理我，我就是太紧张你了。”杜城委屈地乞怜，情绪低落地耷拉着小狗耳朵，“我一想到他可能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就要发疯。” “杜城，也许没从那件事里走出的人，不仅是我，还有你。”沈翊低头看着绞在一起的手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檀希尔做这样的约定吗？我不想每次噩梦醒来看到你的时候，都要反应一下是该抱紧你还是推开你。” 杜城心疼地抱紧他：“别推开我，沈翊，永远别推开我。” 沈翊淡淡地笑着，轻抚他的后背：“我知道你一直在为这件事感到自责，杜城，和他长得像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能改变的事实，你放心，我把你们认得很清楚，你这张脸不是我的阴影。” 杜城将沈翊嵌地更紧了，他将头深埋在沈翊的肩窝处，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 檀希尔最近一直在准备自己的生日会，每天练舞练到很晚，基本回去之后就洗洗睡了。 这天他在车上孙志彪给他发的信息，要他回来去包厢找他。 檀希尔很少干预孙志彪与那群貌合神离的朋友之间的聚会，也几乎不参与。那个包厢里很少有称得上是商业精英的人物，大多都是从地痞流氓混上来的土老板，对他这种明星的看法就像旧社会看待戏子一样。 檀希尔很不喜欢他们的眼神以及他们酒后开的粗俗的玩笑。不过圈子里人人都知道孙志彪把他看的多重要，只要孙志彪在身边，就没人敢冒犯他。 打开包厢的门，檀希尔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中间的“孙志彪”，他俯身将手肘撑在膝盖上，左手边摆着酒，右手拿着一根烟在桌上轻轻敲打，旁边坐着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孙志彪”却歪着身体像是在与她刻意保持距离。 其余人都兴致勃勃地喝着酒，他却浑身散发着如法融入的孤寂感。 一见檀希尔来了，“孙志彪”抬起头，看像他的眼神惊喜中带着求助。 这眼神真奇怪。 不过，只要稍微想想也不会觉得奇怪。檀希尔了然地弯起嘴角，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孙志彪”立刻就站起来了：“希…希希，你回来了。那个…你累了吧，我们回去吧。” 原来是要他来救场的。檀希尔暗笑杜城演技可真够差的，让他来好好陪他演完这出戏吧。 檀希尔拉着他的手腕坐会沙发上，装模作样道：“彪哥，我不累，你再玩会儿，各位老板都还没尽兴呢。” 周围人也觉得奇怪：“就是啊孙总，这才九点不到，酒才喝了两杯，怎么就要走呢。” “孙志彪”满脸写着不情愿，这种场合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檀希尔这时端起桌上的酒递到他手里：“彪哥，喝酒。” “孙志彪”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已经在檀希尔面前暴露了，只会这小子心眼坏，就是不拆穿，他也只能陪着继续演下去。 他将酒端了过来，一饮而尽，又开始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听着那群酒喝大了的老板们吹牛皮。 “孙总，您是不知道我前几天那批货差点被条子发现，还好我在警局有内线，在条子来之前就把货物转移了，哈哈！” “孙志彪”的神情开始变得感兴趣了。 “什么内线？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这还不是孙总一句话的事！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过的秦XX，我五十万也算没白花。” “孙志彪”了然地点点头，他早就怀疑警局里有内鬼，原来是秦XX啊，这一趟来的真够值的。 檀希尔在一边神色有异，他不知道孙志彪最近还有没有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了，万一被这些个嘴上把不住风的人抖落出来了可怎么办啊。 他有些慌张地冲“孙志彪”说：“彪哥，我突然有点累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没想“孙志彪”一把将他又扯了回来：“再玩会儿，彪哥我还没尽心呢。” 檀希尔没法子，只能默默祈祷这些人要死自己死，别把孙志彪的事情捅出来。 “孙志彪”又问那人道：“那你把货转移到哪里去了？” “还能去哪？就在我那个姜山附近的烂尾楼里藏着呢！条子肯定发现不了，哈哈哈哈……” “孙志彪”默默记下了，姜山附近的烂尾楼…… “刘总，你这算什么啊，要说惊险那还得是我！”这时又一个赶着投胎的端着酒杯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前几天我那工厂不是被一群臭条子给端了吗？我差点也要进去，还好我底下一个小兄弟替我抗下了所有的罪。” 被称作“刘总”的说道：“你这小兄弟挺忠心啊。” “忠心什么，还不是有把柄在我手里。” “高明！” 这俩蛇鼠一窝的撞了撞酒杯，仰天大笑着喝下了杯中的“断头酒”。 “孙志彪”转头看了一眼檀希尔，憋不住想笑，装腔作势道：“给彪哥把酒倒上，我陪这两位壮士喝一杯。” 他将“壮士”二字咬地极重，他其实更想称呼他们为“烈士”。 檀希尔和他对视一眼，十分无奈地笑了。 …… 今天杜城出了任务后没有回警局，跟沈翊发了信息说直接回家了，沈翊下了班就自己骑自行车回了家。 他将门打开一条细缝，还未看到杜城，先闻到了一丝让他不太愉悦的味道，这味道说不上陌生，只是被他潜藏在记忆里想要刻意忘记。 不过他暂时还是没有办法忘记的，而且一嗅到这个味道立刻就会恐惧。 是孙志彪。 沈翊的动作一顿，趁着里面的人还没发现，又小心翼翼地将门掩上，然而门只刚刚有了要关上的迹象，突然从里面大力地被拉开，孙志彪那张无从掩饰的乖张笑脸就闯入了他的视线。 孙志彪一把将他拉进房里推到墙上，顺势就关上了门，绝了他的后路。 沈翊目光悚然地抬头望着他。 “你见到杜城也这么害怕吗？” 孙志彪虽然穿着杜城的衣服，但他的气质却与这身衣服格格不入，他甚至还没开始伪装就已经暴露，也不想再做无畏地挣扎。 “你不是杜城。”沈翊说。 “显然不是。”孙志彪起了玩心，手关节勾勒着沈翊战栗的脸颊，“又不是没跟我做过，看见我至于怕成这样？” 沈翊身体被禁锢在孙志彪的两臂之间哪里也去不了，他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晓玄迈着轻盈的步子躬着背进入了他的视线。 显然连晓玄也知道了她的主人正处于危险的境地，她浑身的白毛矗立，呈现警戒状态。 沈翊现下无计可施，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晓玄身上。他不动声色地朝晓玄勾勾手指，又指了指孙志彪。 “喵！”晓玄忽然腾空跃起，一下子跃到孙志彪背上，利爪直接挠破了孙志彪的后脖子。 “妈的，这死猫！”孙志彪吃痛，一摸脖子竟有了血迹，转身就要去扑晓玄。 沈翊趁此机会将他推开，打开门踉踉跄跄地逃了出去。 一看沈翊跑了，孙志彪也顾不上猫了，也立刻追了出去。沈翊跑地慢，再加上腿软，没跑几步就被孙志彪追上了。 他将沈翊按倒在地上，一手握住他的两个手腕，紧接着膝盖就抵住了他的大腿。 “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他妈跑什么？！”抓住逃跑的人，以言语加上动作威胁几乎是孙志彪的生理反应。 “放开我！”沈翊手脚并用地挣扎，“孙志彪你想干什么！” 两人在楼道里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邻居。有一个胆大的打开门，拿着锅铲指着他们说道：“喂！你们在干什么！” 孙志彪一记凶狠的眼神射过去，吼道：“不想死就滚进去！” 那人被吓地一颤，瞬间就怂了，缩了缩头，干脆地关上了门。 偌大的走廊又只剩下两人。 孙志彪捂住沈翊的嘴威胁道：“你他妈再动我就弄死你！” 沈翊的瞳孔不受控制地震动，急促的气息喷在孙志彪的手心，一动不敢动。 孙志彪得逞地笑笑：“这才乖嘛。” 他抓着沈翊的裤腰带毫不费力地将他拎起，再次走进了沈翊的家。 进了房间，他将沈翊随意扔在地上，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点起一支烟。 “杜城求我帮你克服心里的恐惧，看起来，好像更严重了？”孙志彪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沈翊放肆大笑着，全然无视他的痛苦。 这时，孙志彪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他打开一看，是檀希尔发来的。 彪哥，我困了。 孙志彪笑笑，回了句：我马上回。 发完消息，孙志彪蹲在沈翊身边，拍了拍他的脸，又是一副恶人嘴脸：“我跟你的那些事，你最好让它烂在肚子里，听明白了吗？” “你以为我很想提起吗？”沈翊隐忍着，默默闭上了眼睛。 “最好是这样。”孙志彪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提起，“走，带你去把我老婆换回来。” 当两辆车在路边相遇，沈翊飞快地下了车，扑进向他走来的杜城的怀里。 杜城感觉沈翊的身体一个劲儿地抖，心立刻就慌了。 “怎么了，沈翊，是不是孙志彪对你做什么了？”杜城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让沈翊和孙志彪单独相处，好让沈翊能够直面恐惧，现在看来似乎适得其反了。 沈翊摇摇头，小声说道：“没……” 檀希尔看沈翊的样子也很担心，他看了一旁散漫的孙志彪，明明他是罪魁祸首，却冷漠地置身事外。 檀希尔质问道：“你欺负人家沈翊了？” 孙志彪搭上檀希尔的肩，吞吐了一口烟雾，顺便慎重地思索了一番，无辜道：“没有啊。” 杜城忽然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抓着孙志彪的领子逼近他：“还说没有！那你给我解释一下沈翊怎么会这样！” 孙志彪一脸无畏：“他一见到我就跑，他跑我就得追啊。他又在楼道里乱喊，把邻居都惊动了，我只能捂住他的嘴，提醒他‘再乱动我就弄死你’。” 孙志彪想不明白，一切都合情合理，根本不是他的错啊。 杜城怒道：“你还想弄死他？！” 孙志彪十分无奈：“想要人听话不就得这么说？不然我怎么说啊，再乱动我跪下给你磕一个？” 檀希尔在一边紧张地看着，生怕两人会打起来：“杜城，彪哥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以前的一些坏习惯还没改过来……” 杜城却丝毫听不进檀希尔的劝告，他举起拳头朝孙志彪吼道：“你他妈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碰沈翊了吗？！” 檀希尔敏锐地从杜城的话语中捕捉到一个字：“再？” 两人似乎有什么过往？沈翊为什么这么害怕孙志彪？之前他跟孙志彪提起沈翊的时候，他为什么有些心虚？ 孙志彪有些不耐烦：“有完没完了，我说了没碰他。” 他嚣张的态度成功激怒了杜城，杜城一拳砸在他脸上将他击倒在地，还觉得不解气，另一拳又要落下的时候，被孙志彪一脚踹在肚子上，往后踉跄了几步。 杜城还欲上前与他厮打，沈翊赶紧拦住他：“杜城！别动手！” 檀希尔也扶起地上的孙志彪，握住他青筋凸起的拳头，皱眉道：“冷静点！” 两人怒目圆睁地凝视了对方良久，沈翊晃晃杜城的胳膊，说道：“杜城，我想回家。” 杜城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拉着沈翊上了车。 另一边孙志彪见他们走了，在他们背后咒骂了一声，也想拉着檀希尔回去，檀希尔这时候却不肯了。 他甩开孙志彪的手，正色道：“你之前到底对沈翊做了什么，人家至于这么怕你？” 孙志彪眼看檀希尔不是这么好骗的，便招了一些：“之前他画出了在我那工作的一个女人的画像，我就把他绑了，关了他几天。” “只是关了几天？”檀希尔显然不相信孙志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关在哪里？” 孙志彪含着下巴，有点心虚：“我房间。” 檀希尔突然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问：“我柜子里有些不是我风格的衬衫，是不是你让人给沈翊买的？” 孙志彪一噎，他甚至完全不记得这些琐碎的事。看着檀希尔渐渐失望的神色，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看来有些事情是瞒不住了。 虽然孙志彪没说话，但檀希尔也是可以想见的。他逼问道：“你把沈翊关在你房间，还是你床上？还是你被子里？还是你怀里？” 孙志彪有些慌了：“希希，不是你想得那样……” 檀希尔苦涩一笑，看来他现在不得不接受一些事情。 “你有没有跟他睡过？” “我……”孙志彪再也无法坦率。 檀希尔情绪激动：“你说啊，有没有？！” “有是有，但也是他说要帮一女孩儿还钱，主动要跟我睡的。” 睡都睡了还找什么说辞？檀希尔冷笑一声：“还清了吗？要不剩下的我替他还？” 孙志彪眉心一沉，还未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脸上忽然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他木然地转过头看向檀希尔，一脸地不敢置信。 檀希尔装傻：“还不够？”说着举起手对着孙志彪的脸又是一巴掌。 连着被打两个耳光，加上之前挨了杜城的一拳，孙志彪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他紧咬着牙关盯着檀希尔，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要是杜城他还能打回去，可他是檀希尔啊。 孙志彪是宁愿自己挨打，也不会舍得他受一点伤的。 “打够了吗？跟我回去。”孙志彪钳住他的胳膊。 “谁要跟你回去！” 檀希尔挥开他的手，利落地转了身 孙志彪赶紧抓住他的手腕：“你打都打了，不跟我回去？我他妈两耳光白挨了？” 檀希尔死命转了转手腕，却怎么也脱不开孙志彪烙铁一般的虎口。情急之下，他将手举到嘴边，一口咬在孙志彪的手腕。 孙志彪吃痛放了手，一看自己手腕，上面两排整齐的带血的牙印，他骂道：“你他妈属兔子，咬人这么厉害？” 檀希尔没空与他争辩，趁此机会拦下路边一辆出租车立刻上了车，孙志彪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车越来越远消失在视线。 孙志彪气急败坏地上了车，正准备去追，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是他的一个手下。 他刚接了起来，就听见电话那头着急忙慌地喊道：“孙总，不好了！” 孙志彪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又出事了，感觉头都要炸了，没好气道：“又他妈怎么了？！” “刚刚跟您一起喝酒的那几位老板，刚出娱乐城就被警察带走了，据说都犯了事，而且证据确凿。刚刚檀少爷也在场，会不会是他向警方泄密，咱以后要不要也防着他点儿……” 孙志彪冲着手机怒吼：“防你妈！” 他挂了电话就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一拳重重砸在方向盘上：“杜城，我操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