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法案，新目标
不论唐吉是否愿意，整个世界似乎都开始了新一轮的变革，就在百合花疗养院大火的烟雾还没散尽时，联邦终于出台了第一部针对超人类的正式登记法案。 对超人类的等级其实一直都在进行，但这一次算是联邦官方正式对公众告知超人类的存在，并且明确了超人类的权利和义务。 曾有建议将超人类按照能力种类划分成精神系，能量系，物质变化系等几大类，但这种分类方式很快就随着层出不穷的超人类而被抛弃。 同样能操纵火焰的两个超人类，一个可以凭空制造火焰，并且按照自己的意愿如同绘画一样在空中作画。 而另一个则需要依靠打火机引火，然后改变火焰周边气体成分来控制火焰大小以及移动轨迹。 双方的外在表现几乎完全一致，但内在核心千差万别，甚至后者依靠自己精湛的化学知识在火焰控制领域更胜一筹。 那个火焰控制者甚至可以小范围聚集空气中的氢气，在纯氧气泡中制造温度高达4300度的超高温火焰。 而前者，之前是个街头魔术师，在觉醒后唯一的改变就是变成了当地知名的街头魔术师，并且因为一次意外造成了一场火灾，目前已经入狱。 法案的正式名字是《联邦超人类登记临时法案》，里面除了要求联邦所有超人类都必须到所在区域特设办公室报备外，还注明了相关福利。 经过联邦认证的超人类，可以持有效证件每月领取两千联邦币的特殊补贴，这笔钱虽然不多，但足以让人吃饱饭，不至于因为饿肚子而走向邪路。 这笔补贴会随着超人类的认证等级提高而增加，而联邦的超人类等级认证制度目前只是以简单S.A.B.C.D级划分。 这是一大笔额外的支出，具不完全统计联邦境内现有的超人类数量超过一百二十万，超人类的存在遍布所有社会层级。 作为标准的小政府，联邦政府的权利被压缩到了极限，在二次企业战争时，它‘丢’掉了十六个州的税收权，在战争结束后的这段时间，又陆续‘丢’掉了十八个。 这些‘丢’掉税收权的州，并非不再向联邦政府纳税，而是联邦税务局在这些州不再享有调查权，这些独立税务州的纳税额，完全由州政府自行征收并上交。 而这基本上就等同联邦政府在这些州的税收完全是在乞讨，真正统治这些州的大企业联盟心情好了就交点钱给联邦政府，心情不好就让州政府整出个财政赤字去恶心联邦政府。 当然以上这些属于内幕，大部分联邦人即使知道了，也完全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 但这一次伴随着《联邦超人类临时登记法案》推出的，还有联邦特别治安税的税收增项。 ... ... “这里是夜城之声，现在是早上7:30分，很高兴在这里和您分享今天的早间新闻，联邦政府正式颁布了《联邦超人类临时登记法案》，我们邀请了有关专家为大家详细解读...”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斯坦！都听说了么？从今天早上你睁开眼睛开始，你就要为你的超人类邻居交税了！ 没错，你可悲的人生有了新的负担！不是来自你的老婆孩子，也不是你还没还完的信用卡，而是去年在我们这爆破了原子弹的超人类！ 我打赌，热情好客的夜城人会来一波武装游行抗议，但导播不允许我这么说，所以，谁知道呢？夜之城里卖的最好的东西可不是阿司匹林，让我们拭目以待！” 唐吉在车上听着乱七八糟的广播，他和小队其他成员正在驱车前往遥远的下加利福尼亚州，艾丽娅昨晚熬了个通宵也没能找到更多关于冰雪公主的信息。 没有恐吓电话，没有赎金要求，绑匪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在吴千映的分析中，最不幸的可能就是有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冰雪公主能力的特殊性，先下手了。 所以这一次唐吉他们带足了军火，不管对方是为了钱的绑匪，还是哪伙不开眼的企业佣兵，唐吉都打算硬吃下来。 托尼.列文斯会在下加利福尼亚州和他们汇合，那个闲不住的突击手趁着这个空档在南美为某个毒枭干了一票买卖，结果只拿到了一半的佣金。 另一半对方坚持要用可咖饮制服，但这玩意现在是真的没市场了，即使南美那些老派毒枭在电视上打广告宣传这玩意纯天然，绿色无污染，非转基因，十八岁处女手工加工也无济于事。 出了少数上了岁数想怀念过去的老家伙偶尔会买一点，基本上已经告别了高经纪作物的行列。 新一代成瘾性化合物，完全由工业合成，限制它产量的唯一原因就是市场饱和度，以及化合物不断更新换代的速度。 至于暗影，他依然处于失联状态，没人知道那个平时寡言少语的狙击手现在在哪。 唐吉不得不考虑重新招募一名狙击手了，但这个位置在佣兵行业里一直很紧缺，上限下限差的太多。 老爷子那边倒是介绍了几个人，但只是看资料唐吉就知道那些人干不了自己这行，相比于自己团队里现有的人员，那些人太保守了。 没有义肢，没有植入物，平均年龄超过四十五岁，唐吉不想把这些人带进坟墓，他们打不了现代战争。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安东尼一样，每天耗费在训练器材上的时间比在床上都多。 而且安东尼严格意义上是靠技术吃饭的，和伊森那个瘾君子一样，是非战斗人员，他的军事技术完全是买一送一的惊喜。 唐吉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找一个医术精湛，精通多种载具驾驶的帮手了，也许继续挖创伤小队的人是个好选择？ 唐吉他们这次开了三台车出发，安东尼和唐吉一辆车，后备箱里 装满了各种武器和防护装备，再最前面。 中间是圣徒和伊森，因为伊森还在恢复期，那辆车的后半部分不得不进行改装，几乎相当于一辆救护车，甚至能进行简单的手术。 马丁依然在最后，驾驶一辆货车，他们的小队人数虽少，但技术装备却很多，伊森的无人机，马丁用的重火力都在这辆车上。 之前有拉撒路集团作为后盾，他们可以拉着装备满世界飞，现在随着唐吉已经半独立于拉撒路之外，这个待遇自然就没有了。 基于先知在拉撒路集团内的话语权，拉撒路集团依然再向唐吉的小队供血，但很多待遇依然发生了变化，更何况这次是单纯的私活。 “你应该休息一会，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没放松下来过。”安东尼调了调座椅，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这是一趟很长的旅途，看看窗外的风景，睡一会对你有好处。” “怎么，你现在已经是个心理医生了？”唐吉难得开了个玩笑，安东尼就是那种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让你彻底放心的人。 “说起这个，我确实自学晚了心理学入门，正在网上靠出击心理咨询师的证件。”安东尼低沉的声音混合着汽车引擎的咆哮声，让人昏昏欲睡：“我的空闲时间很多，看书和学习是我的消遣。” “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恐怕那些玩家就不愿意来我们这了。”在安东尼身边，唐吉确实放松了不少，以至于他甚至忘了安东尼是非知情者。 “玩家？”安东尼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这个词具体指的是什么。 唐吉沉默了一会，最终决定有限度的说出真相：“玩家...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很难解释他们的存在，如果你想知道理论性的东西，之后可以让吴博士给你详细讲解。”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他们可以随意占据超人类的躯体，但杀死驱壳并不能杀死玩家，他们可以无限次的复活，而他们将我们的世界视为某种游戏。”唐吉靠在椅背上：“这就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最近的工作是进一步将我们的世界按照他们编写的故事背景靠拢。” “听起来挺糟的。”安东尼的声音沉稳的就像唐吉刚刚给介绍的只是街边小吃摊一样。 “确实很糟糕。”唐吉按下车窗，让自然风吹进来：“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 “我只是没有表达出来。”安东尼转过头，那张刚毅的脸上似乎每一条线条都是直线：“但对我来说其实区别不大，我还没来得及惊讶超人类的出现，他们就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一部分。” “我只是个住在军营里，不愿意面对社会变化的老古董，超人类，玩家，对我来说都一个样。”安东尼继续直视前方：“我习惯了有人下达命令的生活，剩下的问题就只是怎么完成任务而已。” “伙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生活一团糟么？”唐吉能理解安东尼的状态，他伸了个懒腰看着远处越升越高的太阳：“你甚至都没体验过这个世界的色彩。” “我的长官这么说过，他退役后在街上被一个十四岁的抢劫犯枪杀了。”安东尼的语调就像他的车速一样，稳的可怕：“这个世界的色彩也没那么鲜艳。” “你应该试着找个女人。”唐吉眯着眼睛，他不知道有多久没和人这么放松的聊过天了，他那些老朋友们几乎都随着那场灾难被埋葬了。 连同安吉丽娜和他的心一起... 唐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了路边，外面已经夕阳西下，整个天空都被映成橘黄色。 他能听见伊森在抱怨公路餐厅的汉堡有多难吃，能听见圣徒在检查配枪的声音，也能听见马丁狼吞虎咽的咀嚼声，显然那汉堡没有伊森抱怨的那么难吃。 唐吉推开车门，这里是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公路餐厅，在餐厅背后，则是一座荒凉的小镇。 随着联邦城市化的推进，城市和城市之间人口变得越来越稀疏，大量小镇被遗弃。 这座公路餐厅似乎就是整个小镇唯一还在营业的场所了，除了餐厅之外，他们也是充电站和加油站。 算上唐吉他们的三辆车，这里一共停着七辆车，其中一辆破烂霆威的大麦诺基身上还印着执法者的标记。 “你醒了？”安东尼递了两个大汉堡过来：“这只提供这一种食物，合成肉，人造黄油，不过比我们压缩食物强。” “谢谢。”唐吉就这么靠着车门三口两口消灭了自己的晚餐，合成肉的口感虽然有些像塑料，但在多种调味料的掩饰下，也显得没那么难吃了。 伊森勉强吃了一个汉堡，脸色苍白的可怕，他正处于戒断反应，安东尼给他开的药量只是他平时用药的四分之一，那种从骨子里钻出来的瘾头，让他连走路都费劲。 但上一次差点把自己嗨死的经历，让伊森勉强保持住了理智，同时他也知道，即使自己想发疯，团队里任意一个人都能让他知道什么叫拳到病除。 安东尼看了看时间，拍了拍伊森的肩膀，伊森就像在沙漠里渴了三天终于看见水的灾民，跟在安东尼身后走上了那台改造过的货车。 在充电站另一边，四五个穿着格子衬衫，带着棒球买，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司机同样啃着汉堡，眼睛却一直盯着唐吉一伙人。 他们算是本地人，唯一的工作就是跑货运，偶尔从类似乱刀会的组织那接点不知道转了几首的走私活计。 没什么是他们不敢运的，从活人到尸体，从成瘾性化合物到军火，反正他们不进城，不需要过安检，只要给钱他们就无所谓。 与此同时，他们也是那些势力的眼线，类似乱刀会的组织非常乐意在马路上客串一次劫匪。 一般情况下，唐吉他们这样一看就不好惹的武装小队不在他们的捕猎范围内，但安东尼打开货车的时候，这些司机看见了很多专业医疗用品。 再加上伊森那副瘾君子的模样太显眼了，这些人认为唐吉他们是运送成瘾性化合物的走私队伍，只是几个眼神的功夫，就把这条大鱼的消息发给了上游组织。 在唐吉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支以他们为目标的车队，已经开始集结了。 m.阡之陌一的我给予世界毁灭与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