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阵痛依旧【男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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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孩子下来得尤其地缓慢。

    “唔……嗯……麦克……”孕夫疲倦地靠在枕头堆出的支撑里，他的脸色是那样苍白虚弱，下身又几乎浸透在深色的濡湿中，血迹不多，是羊水打湿了产袍。

    好在，到了晚间，胎儿的位置又下降了不少，至少克里斯久违地又有了点儿食欲，吃光了麦克做的浓汤和三明治。

    “你感觉怎么样？”麦克第不知道多少次问他。

    “嗯……嗯……”克里斯含糊地摇头，努力挺起肥厚的肚皮，“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呜……我受不了了……”

    麦克无奈地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深夜，克里斯几乎分娩了十二个小时。他不知道这是否是正常情况。男人毫无办法，只好用言语鼓励孕夫，同时不停地拨打急救电话。

    还是接不通。

    “好吧，克里斯，”麦克回想着分娩培训班上的教导，“你可以走动走动，这样能加快产程。”他一边说，心脏一边紧张得发颤。因为——嗯——很难说……他不知道这种方法是否适用。老天！麦克觉得自己唇间几乎是一个生命的重量，这让他在话语脱口而出后隐隐感到忧虑。

    但克里斯没给他后悔的机会。“扶着我，麦，扶一扶我……”孕夫的腿软得差点儿摔倒，因为多次反复的用力又松懈而不断颤抖。

    麦克急忙撑住他。“呃啊——额——”这一下，男人痛苦的呻吟又近在他耳边，一声一声，一次一次，敲打他紧张的心弦。

    “下去吧！生吧！”克里斯大叫着，“我受不了了——老天啊——”他猛地大叫起来，好像承受十分可怖的痛苦，一下一下弯曲着双腿。肚皮坠得人不停反胃，他只有这样沉下身体才能感到一丝放松。“呃——嗯啊——”男人的膝弯颤抖着，在一次次摇摆后终于坚持不住似的，重重地跌倒下去。

    “哦啊——呃——”

    麦克环着克里斯的身体，没有让他彻底地摔倒，只是蹲得更加低沉了。“老天……老天……”孕夫失神地叹息，大腿肌肉因为紧绷而不停打颤。好疼，好疼……下腹的绞痛越来越可怖，克里斯几乎觉得自己无法忍耐。他晃动着臀部，双手推挤着身前紧绷得磐石一样坚硬的孕肚，但是没有用，还是好疼……好疼……

    “啊——哦啊……”孕夫发出一声痛苦的、喉咙深处挤出的抽噎，“我不行了……天……”

    “好吧，克里斯，我们回去，我们躺下来……”麦克搀扶着他，然后差点儿被挣扎的孕夫带倒。克里斯憋红了脸，紧闭着嘴巴发出一些喉音：“嗯——嗯——”臀肉绷紧了，好像要排出些什么似地颤抖着用力，孕夫身躯前后隆起的线条因此更加凸显，但是没有，一直到那男子竭力吐出憋闷的气息，这可怜的产门依旧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濡湿的产门徒劳地翕动，在大腿肌肉的牵拉下微弱张合，但在那深处，柔韧的产道与子房兀自托乘着迟钝的婴儿，仍由父亲如何精疲力竭，如何请求哀告，都不肯吐露这新生命哪怕一点儿稚嫩的皮肉。

    “克里斯，我们躺一会儿，你会没事的。”

    汗似乎流得更多了，即使房间中开着暖气，孕夫脑门上滚滚的汗珠依旧显得十分夸张。同时，他的脸色又是如此苍白，显然，分娩并不是什么有易身心的锻炼。

    一时的失败可能更打击了孕夫的期望，麦克没有问，但他看得出克里斯愈发疲惫的申请。男人支起孕夫双腿，让它们岔开，露出中间幽深的产门。他握着堂弟的手鼓励道：“跟着宫缩用力，小克，我会帮你的。”

    “呃嗯……啊——”

    “呼……呼……呼……麦……帮我……”

    “哦——嗯——”

    “呼……呼……”

    “不……我不行——嗯——”

    麦克紧张地看着孕夫挣扎的动作，面对进展缓慢的产程，他只能不停地继续拨打急救电话。克里斯挣扎着，大腿颤抖的动静让麦克觉得有些微妙的眼熟。“克里斯——”还没等他说完，床上的孕夫同时攥紧了床垫，大声尖叫起来：“啊——啊——”

    男人颤抖的腿间再度涌出大波大波清透的液体。他又破水了。

    “小克，好孩子，生吧，你可以生了……”麦克喃喃着，不停擦拭孕夫脸上涌出的汗珠。克里斯的睡袍因为挣扎而敞开，他颤抖的硕大腹部裸露出来，一颗颗滚圆的汗珠顺着孕肚同样圆润的弧度滑落。

    “呃——呃——”

    “哦啊——老天——”

    孕夫在床上辗转反侧，十四个小时没怎么间断的阵痛让他精疲力竭。他在用力，但麦克能察觉到堂弟的疲惫，他的挣扎看起来已经没有早上那么强烈。“小克，没事的，你就要生出来了。”麦克苍白地安慰着孕夫，并从他分开的双腿中查看产穴。没有，没有，柔软的肉洞中依旧什么也没有。

    “哦啊——”克里斯仰面躺着，头颈因为极度用力而向后深仰，“为什么……嗯——我觉得——嗯——它不肯下来——”

    “老天，”麦克紧张地搓着脑门，“没事的，小克，再用点儿力试试。”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侧边顺着孕夫凸起的腹部。

    克里斯的脚跟因为羊水而变得濡湿，在防水床垫上艰难地打滑：“呃……嗯——”

    “哦啊……嗯嗯嗯呃——”孕夫的双目瞪大，几乎睁得凸出，“哦哦哦啊啊——”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好像一下把所有的气力都挥霍出来。而那颗沉重的肚皮，也确实因他破釜沉舟的一阵用力而狠狠一坠。什么东西直挺挺地穿过宫口，一骨碌挤进产道。

    猛然撑开的下身让克里斯狠狠一噎，他的面孔一时痛苦得发白，然后，麦克眼看他长得大大的嘴巴无力地松弛下来，孕夫的紧张的身躯停滞了，随即每一寸肌肉都沉默地松开。

    只有胸脯还在静静地起伏，孕夫在剧痛中晕了过去。

    而麦克，他目瞪口呆地瞪着堂弟的下体，面孔上全是惊惶。在那垂软阳物下方，露出了婴儿一双幼嫩的脚丫。

    胎位不正。

    男人紧紧地捏着手机，按压键盘的手指几乎在颤抖。

    急救电话发出紧张的滴声。时间就像难以留存的溪水，从他僵硬的指尖溜走。

    孕夫的胸脯沉闷地起伏着，麦克的心跳得厉害。

    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