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师（间接打脸的爽章）

    翌日一早，天将亮，卯时三刻左右，还在临栖堂休息的众人一一被童子叫醒。收拾妥当，食用了早饭已过了半个时辰。而又步行了将近两刻钟，才终于从临栖堂被带到了玄天宗正殿前的广场上。

    昨日月明星黑，又累又渴的，众人根本来不及观察玄天宗。一路随处可见在练剑或是打坐，或是和同门探讨功法的低阶弟子。每座玄天宗的建筑都十分恢弘，向远处观望，能看到好些座小型的山峰。

    最宏伟的必然是玄天宗的正殿。玄天殿的匾额是由玄天宗第一个即将飞升的真仙书写的，从广场到大殿正门，地面竟然都是重钢石，此石可以锻造金丹期用的武器。瓦片用的是碧绿的琉璃灵玉，还有庚金、赤烨火莲……太奢侈了。

    正殿里这时有人走出，一个相貌像是40岁左右的微胖的中年人，“我乃外门执事孙不凡，元婴中期。尔等须知，只有达到元婴才能称真人，到了化神期便是真君。合体期则另起封号并称为元君，再到渡劫期敬为尊者。所以，称我为孙真人即可。昨日测资，三灵根弟子327人，你们且随我我外门修炼。若百岁内结成金丹或在外门大比中获得前三，可再进入内门。”说完，从储物袋取出一个中型方舟，几个外门弟子拿着点名册站在方舟上一一核对。

    “禀告孙真人，我是李长安，我爷爷是炼器峰的李文真君，我不能随你去外门。”一个少年高昂这头颅得意道。

    “你爷爷就算是峰主都没用，玄天宗自有玄天宗的规矩。”孙不凡毫不给面子，一记禁言术施去，灵力化为灵绳将人捆了直接扔到方舟上。心想这孩子有点傻，关系户，你私下里说啊。掌门长老们都在大殿里，他一个小小的孙不凡这会哪敢徇私，回头还得给李真君送些好处，唉。

    外门结束后，就是由各峰开始选内门弟子了。许升才虽资质略逊一筹，但却被药殿看好了，本应是内门弟子的他，幸运的成为了核心弟子。他被药殿副殿主的收作弟子，他的灵根最适合走丹师的路子。

    资质卷轴上百名，且试炼的两关也都在百名内的共计53人，进入了内殿，由峰主、长老、掌门，亲自选择核心弟子和亲传弟子。

    玄天宗有三殿六峰。药殿、炼器殿、执法殿。修剑为主的戮剑锋、与灵兽结伴修行的御兽峰、亲和草木的御灵峰、专修法阵的阵心峰、以符箓为主的符元峰。

    第六峰稍微特殊，是所有峰头中最小的，整个峰头只有叶擎一人的凌霄峰。在叶擎达到合体期后，就从御灵峰搬离了。

    峰主、殿主皆是合体修为，一旦修至大乘就会晋升为长老，但峰主的修为想要突破要更不易一些。一峰之主看似偌大的权柄，可即使有副峰主相协助，仍是琐事繁多，修炼时间会大大减少。

    师徒的选择是双向的，当足够优秀，就是徒弟选择师傅。

    林锦选择了戮剑锋，被戮剑锋主收为弟子，若来日修成金丹、剑意小成，可成为亲传弟子；亓官文静选择了御灵峰，为峰主亲传。

    闻人骁，本来选择了御兽峰，一位同样是冰灵根的长老白皓辰跳了出来，展出各种重利，可把御兽峰主气坏了，当着这些孩子的面两个老头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冰灵根长老略胜一筹，截了胡，收闻人骁作关门弟子，笑的面满通红。大能们看了场热闹也很开心。

    最后，只剩苏晚意和慕兮枝还只字未言。

    掌门笑眯眯的捋了捋长长的白胡须，“别人都选完了，你们两个小娃娃想去哪个峰啊，还是在座的哪位长老？”丘伯瑾意有所指。这两个孩子，一个打从一进来，就一直盯着叶擎的方向；另一个也时不时的往叶擎那看一眼，看叶擎那个臭小子怎么办。

    苏晚意率先得体的对在座的大能行了一礼，道，“回掌门，弟子还小的时候是听着凌霄雷尊的故事长大的，踏入修行后，更以凌霄雷尊为榜样。我辈修者当自强不息坚韧向前，”说着，对叶擎的方向弯腰拜礼，“不知苏晚意否有幸，能够拜得尊者门下。”

    慕兮枝把目光从叶擎身上移开，一样先对各位大能行了一礼，坚定的说，“弟子只入凌霄峰。”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在都到了这里，年纪小不敢直视大能的就竖起耳朵听。叶擎怎么选呢？

    今天的叶擎依然是一身黑衣，但昨日的袖口并无纹络。尽管目光现在都在他的身上，叶擎仍却正襟危坐在那，连个眼皮都没抬。

    没人知道，当慕兮枝看盯着他这个方向时，他也在观察慕兮枝。昨天脏的像个泥猴子，身上的破烂衣服被换成了一件玄天宗的普通弟子服。很瘦，有点瘦脱了相，脸又黄又黑，头发稀疏毛糙。但一双桃花眼却格外明亮，炯炯有神。从始至终不卑不亢的态度，笔直的腰杆，可见一身傲骨。

    在慕兮枝和苏晚意表达完后，大殿沉静了十几息的时间，众人听叶擎开口，“我有三问，你二人且答。第一问，为何修真。”

    苏晚意朗声回答，“弟子曾听说，修真一词乃是求得真我，去伪存真，弟子为心中的道义、为惩奸除恶而修，为长生而修。”

    慕兮枝目视前方，坦然道，“我有要守护之人，仅为此修。”

    两人作答第一问后，掌门心想虽然之前在过独木桥时苏晚意的胜负欲强了一些，但这孩子有颗赤子之心，哪个修炼不是为了活的更久点，不仅坦然说出而且小小年纪十分正义，难得。心性方面，多磨炼磨炼就是了。

    “第二问，欲修何道。”

    这次是慕兮枝先回答的，“为了来日能持剑相互，剑道。”戮剑锋峰主丁正眼睛一亮，若叶擎不收慕兮枝，他必然要把慕兮枝抢到戮剑锋。

    苏晚意是个一路嗑声望值的人，哪里需要什么管什么道，但为了声望值，从知道要成为叶擎徒弟才行的时候，他就想好对外展示自己走的什么道了。既然叶擎是无情道，那他就是，“七情道。若不能董他人之苦，喜他人之乐，那么要如何确定所作所为就一定是正义的。都说修真是逆天而行，弟子却觉得修真是顺应天意，如果上天真的不让我们修真，那么大陆就不会有修者。存在即合理，是以既然有七情六欲，就要顺应自己的感情，回归自然。”

    所有人都夸你爱慕你敬你时，对着干才显得特别，苏晚意内心洋洋得意的想。

    “第三问，牺牲一善人可救百人，如何选择；救一善人而亡千名无辜之人，又如何选择。”

    这次二人没有那么快作答，连掌门和长老都开始思索。不过大部分长老也很快就想好了，牺牲，不救。不过一个人而已，肯定选择利益大的。

    这啥破问题。放在凡间，这是道德问题，但在修真界，一条人命而已。苏晚意再次率先作答，“小善小恶，大善大恶，皆是善恶。但若出现尊者提问的情况，弟子会选择大是大非。”言外之意也是牺牲一人。

    慕兮枝心里此时暗自思索另一件事，很奇怪。苏晚意为了获得大量声望，最重要的转折点有三个。第一个是成为了凌霄雷尊叶擎的徒弟，苏晚意因此修炼神速，两年辟谷，五年结成金丹；第二个就是叶擎中了淫毒，苏晚意献身，二人结成道侣，苏晚意兑换了天狐圣体；第三个，苏晚意大义灭亲，揭露叶擎入魔，与其恩断义绝，苏晚意获得了一个叫沧澜的仙府，并自此开启了后宫，天下但凡优秀男子都被他吸引。

    他没有的只是绝大多数关于自己的记忆，但是关于苏晚意和叶擎的，他很清楚。就像是在看一本书，脑子里清晰的记得书的走向和脉络，但是这本书没有结局。或者说是慕兮枝没有关于最后到底怎么样了的记忆。苏晚意是不是飞升了，叶擎成为魔尊后又怎样了，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如若没有他的出现，苏晚意在拜师叶擎的时候，是并没有这三个问题的。是因为他所以才发生的变故吗？

    收回思绪，看向叶擎，却发现叶擎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慕兮枝慌忙垂下了眼，“若是我守护之人，弟子宁负天下。若非我守护之人，弟子会先将结果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救或不救，由他自选。”

    执法殿殿主面露不喜，慕兮枝的这个回答怎么跟那些个魔修是一个路子的。

    叶擎站起身，声音穿透大殿，传至整个玄天宗，“慕兮枝，自今日起，你为我叶擎关门弟子。”

    苏晚意睁大眼睛，他准备了那么久，风雷，风雷，风可助雷，就连风灵根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慕兮枝，坏了他的辛苦谋划。

    终究是心有不甘，他高声道，“为什么！凌霄雷尊，我……噗！”

    苏晚意还未说完，就被一股真气震飞到殿内的柱子上，内脏被震伤一口鲜血喷出。

    叶擎转瞬消失在大殿，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慕兮枝。

    几名长老面面相觑，柱子不远处的两个少年连忙将苏晚意扶起来，药殿的弟子及时上前喂了一颗丹药。苏晚意此时眼角含泪，脸色发白，嘴角一抹鲜血，有一种破碎的美感，他颤抖着问道，“掌门，是晚意做错什么了吗？”

    丘伯瑾只道，“尊者之意怎可忤逆。苏晚意，你的资质不错，又心怀正道，你可愿意做我门下弟子。”

    苏晚意松开搀扶着他的手臂，下跪，叩首在地，“苏晚意拜见师尊。”慕兮枝，今日之耻，他日我必十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