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许翰托着沈计秋，从反锁的门一路干到办公桌上。 大抵是这几周沈计秋三天两头出公差，又或是那些助性的鬼片子看多了，让他现在连在倒胃口的单位里都能来兴致。 “那些老头子真没对你动手动脚？”许翰凑到人耳边问道。公务机的铃声从他俩开操那会子就响了，到现在还是那麽刺耳。 “你到底要问几次……都说了，只有你会对我有这种想法……”沈计秋不耐烦地扭着，半拢起的发丝有几绺散下，黏在脖子上，那里青一片红一圈的，全是许翰的杰作。 他推了推人，说：“已经响了十五分钟了。” “管他呢，一会儿就停了。”许翰朝沈计秋脸上香了一口，铃声果真停下了。他挑眉，正想夸自己，下一秒倒换自个儿的手机响了。 “操！”他骂骂咧咧：“真他妈会挑时间！一个个上班打卡都没这麽准时的！” 许翰歪着身子捞电话，命根子还插在人里面，见沈计秋要走，就硬是顶了进去，不让离开。 沈计秋闷哼着要打他，许翰立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喂，老张，”他对着通话咬牙切齿：“你只知道现在是下班时间吗？啊？” 电话那头说了点什麽，给了沈计秋脱身的机会。他翻身下桌，捞起许翰的衣服擦身子，被对方拍了下屁股。 沈计秋对着人打了回去，发出啪的一声响。 许翰嘶了一声，揉揉自己遭殃的手臂，回头问电话里的人：“老张，你那头信号不好，你说谁怎麽了？” 沈计秋边穿衣服，边看对方脸色沉了下来，靠了过去，想听听张文光究竟说了什麽。 “你什麽意思……” 许翰掩着音孔和嘴向后退，沈计秋一把夺过手机，按下了扩音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刘经曦要回单位。” 张文光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沈计秋愣住了，许翰又把电话拿了回来。 “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人已经回A区了，明天就会去办复职，到时再跟你解释。”张文光接着说：“我明天会晚点到，记得对人家亲切点。” 许翰喂了几声才发现通话已经结束了，气得把手机扔到一旁。 沈计秋皱眉，但对此不予置评，转身就要走。 许翰拦着他，问：“你上哪去？” “……找管理员借淋浴间。”沈计秋甩开他，又对着人勾了一眼。许翰知道他的意思，赶紧拎起裤子让他等等，像条狗一样的跟了上去。 ?? 刘经曦第一次到他们单位的时候，沈计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 眼睛很大、皮肤很白，身高还不算太高，唯唯诺诺的，让人很有保护欲的类型。 沈计秋当年很讶异自己师父竟然找了个这样的货色，一看就遭不住这里头的工作，估计是从后门过来混饭吃的，于是让张文光给他安排在了内勤。 直到某次实验室里出了意外，沈计秋才发现是自己看走了眼。 刘经曦这次回来倒没什麽变化，不过看上去憔悴了点。 “师兄。”他小声打了招呼，得仔细听才能听见他还说了声“好久不见” 许翰把沈计秋拉到了身边护着，倒被对方暗暗踩了一脚。 “路上还好吗？”沈计秋上前拍了拍刘经曦的肩，见对方点头，又说：“你应该还记得许组长吧？他会带你到保育室那里，我等等还有会议，就不跟着去了。要是有问题就问他，或是到我办公室，还是112号那间。” 刘经曦说着好，边点了头。 保育室的物种换过几轮还留着一些之前的，牠们见了熟悉的面孔不是靠近闻味道就是招手，各个想往刘经曦那儿靠。虽然马上就被许翰赶到了一旁，但刘经曦还是朝他们回应了微笑。 许翰翻了个白眼。 他们来到了长廊底部的房间，那里扣了好几道门锁，让人费了点时间才解开。 房里的墙全是白色的，角落里拴着一团黑色的生物，看着像影子，又像坨烂肉，上头嵌着两颗诡异的眼睛，直直盯着刘经曦瞧。 许翰把门重新锁上，掏出个感应卡交到刘经曦手里。 “谢谢。” “小心点。”许翰不接受他的道谢，只说：“你走了之后，牠就只管咬人。” 刘经曦到那东西面前蹲了下来，开口问道：“1001，还记得我吗？” 编号1001的实验种咕噜地转着眼睛看他，从身上咧开条缝，露出凌乱层叠的尖牙，喊了一声：“妈妈。” 刘经曦露出一抹笑容。 “不是妈妈，”他说，“我是你的保育员，我叫刘经曦。” “妈妈。”1001重复地叫着。 刘经曦妥协了。他到1001的耳孔边说了点话，原本还是怪物摸样的东西扭曲着，一下就变成了一个男孩的躯体。 许翰在他要解开项圈的时候制止了，刘经曦摆了摆手，说没问题。 “给你钥匙是让你解开铁链，然后牵制住牠。”许翰说：“我告诉你，出了这门前你必须把牠给我绑牢了，别想着出了事还能赖到我头上。” 刘经曦抱起1001，说：“对不起。” “行了、行了。”许翰掏了掏耳朵，把人赶了出去。 ?? “老张没跟你说小刘的情况？”沈计秋擦着头发，身上全是香精的气味。 他今天帮着培育室处理了不少东西，洗了几遍才勉强洗掉表层的臭味，但残留的只要凑近闻就能感觉到，让他自己闻着都觉得恶心。 “说了。”许翰从背后抱着他，嗅了嗅，说：“他说那家伙被无罪释放了，执照什麽的也几乎都恢复正常，其他的让我别问。” “那你还问郭强做什麽？” 许翰啧了一声。果然是那家伙，他明天就要带薪撕烂他的嘴。 他埋头在沈计秋肩上，闷声道：“老张那货的话能信吗。” “……反正事情已经过了，你就别继续追究了。” “你不怕他们又来找你麻烦？” “来就来吧，大不了再把他们轰出去就是了。”沈计秋把湿毛巾盖到许翰头上，笑着问道：“你饿不饿？” “不──” 许翰抬起头，一会儿才意会过来，当即把人扑倒到了床上。 “不饿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