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被继母强上了怎么破[小妈攻]在线阅读 - 番外冬日恋歌(上)

番外冬日恋歌(上)

    那时刚下过雨还是雪,傅宴安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天天气很湿很冷,而他和谢随歌又双叒叕吵架了,具体吵的什么傅宴安也忘了——反正他们总会因为一些小事争吵起来。总之他愤怒地摔门而出,谢随歌在后面吼他的名字,见他没有回头,就让他滚了别他妈再回来。

    傅宴安被男人阴沉恶劣的语气气得哭出来,跑得更快,觉得自己跟男人在一起完全就是自己找罪受。

    电梯没有立马上来,他便恼恨地从安全通道跑下楼。一口气跑到一楼时,他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又不由自主地定定站在公寓门口,红着眼眶往后看。可他等了两趟电梯,男人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的心彻底凉了,不顾路过的人异样的目光,抹着眼泪往外走。

    他跑得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脚上还趿拉着拖鞋。小猫外形的毛绒拖鞋,他当时陪着谢随歌逛超市,无意中在货架上瞧见,觉得那双漂亮的猫瞳特别像谢随歌的眼睛,便欢欢喜喜地拿了下来,谢随歌随手提了双小黑狗似的拖鞋扔进购物车,说是他。

    这样想来,那天应该是下雨。

    因为他的拖鞋被路面的积水弄脏了,雪白干净的绒毛染上泥泞,变得肮脏不堪,那双漆黑清亮的猫眼也蒙上污渍,瞳孔看起来朦胧浑浊。

    就像他最初认识的谢随歌那样。

    仅仅只是朝他笑了一下,那种在声色犬马场所浸淫多年的特殊味道便立刻从男人骨子里显露出来。他看起来漂亮又邪恶,像背叛上帝的堕天使,原本洁白的羽翼被黑暗侵染笼罩,令人恐惧且好奇。

    他当时的确很厌恶他,可却又不受控制地被男人身上那种神秘气质吸引蛊惑。

    傅宴安在路旁蹲下,边哭边用手去擦小猫眼睛上的污渍,身体冷得发抖,内心也悲凉无比。

    他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会遇上谢随歌,还无可救药地着迷于他。

    谢随歌既不是一个合格的家长,也不是一个称职的恋人。自私冷漠,性格也骄纵任性,两人住在一起,男人从来就不会照顾他,甚至还要指使他干这儿干那儿,自己则理所应当地躺在沙发上吃零食看电视。傅宴安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男人,他真是后悔。

    每次吵架他都想干脆和男人分手算了,这种狗日子到底有什么过头。但谢随歌可从他家分了不少钱,傅宴安严重怀疑,他上午提分手,谢随歌下午就敢去跑去酒吧花天酒地点男模。

    其实根本不用怀疑,谢随歌绝对做得出来这种缺德事。男人本来就没有什么道德底线可言,不把人带回来,在这套他们住了许久的房子里开多人派对就已经算谢随歌体贴他心情了。

    小猫的眼睛终于被擦干净了,虽然毛还是湿乎乎脏兮兮的,但瞳孔又恢复了漂亮黑亮,仿佛正含笑望着他。

    傅宴安站起来,趿拉着拖鞋继续往前走。他觉得自己真可悲,明明谢随歌根本就不在乎他,他却像苦情剧的主角一样,为这么一个人渣反反复复的难过痛苦。

    每次都是他妥协让步,男人连一次主动认错都没有。他在楼下等了他那么久,男人爬都能爬下来,他为什么不来追他。追上他,抱住他,他甚至都不期望谢随歌能道歉,只要男人说句“安安,别哭了。”他都能立马原谅他。让他做到这些,就那么难吗?

    说不会离开他,每次吵架却都让他滚,仿佛他就是个毫无尊严的皮球,整天按照他的命令滚出去又滚回来。

    傅宴安这次真的生气了,他也是有自尊心的人,他不要当皮球了。男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快三十了还跟个小孩似的,脾气比他还大。这种恶劣冷漠的性格,谁能忍受和男人过一辈子,傅宴安是真佩服他。

    他决心要与男人分开,当晚傅宴安就没回公寓,而是独自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谢随歌深夜给他打电话,他也咬牙给挂断了,第二天清早便直接到学校上课。

    结束后他和同选这门课的同学一起走出门,打算一起到学校餐厅吃饭,却不想看见谢随歌等在他们教室门口。

    是了,两年学业生活,谢随歌经常陪他上课,自然也知道他常用的教室都在哪里。

    他们两人总是黏黏糊糊呆在一起,同学都对谢随歌眼熟了,一看到男人就起哄地推他,冲他挤眉弄眼:“喂,你女朋友又来找你啦!”

    男人竟然主动来找他了,这对比以往已经进步太多,傅宴安十分惊讶,同时心底又泛起一点点得意。

    以前都是他死皮赖脸贴着谢随歌,这次他终于也让男人尝到了被冷落的滋味。看吧,果然人都是一样犯贱,越是被忽略越铆足了卯想要受到重视,快要失去了才想着挽回。

    他让同学先走,而后扬着下巴看向男人,问:“你来学校干什么?”

    “来看你死了没。”谢随歌冷冰冰地问答。

    那双漂亮漆黑的凤眸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冷哼道:“看来还没。那就是手指头断了,所以接不了电话?”

    “你!”

    傅宴安本来是想和他好好说话的,结果被男人这两句堵得脸色发青,恼怒道:“我看你的舌头真该被割掉!”

    “以前是有人想这么做过,”谢随歌朝他眯了眯眸,语气温柔且阴森,“后来他就死了。”

    这明显又是男人随口胡诌的恐吓,可傅宴安看着谢随歌似笑非笑的表情,脊背却还是生出了几分寒意,下意识怂怂地缩了下头。

    谢随歌最会这些虚张声势的伎俩,自己这回绝不能输。

    短暂的心虚后,傅宴安重新挺直腰板,扬着下巴对谢随歌说:“你不要再说这些瞎话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讲。”

    “什么?”男人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傅宴安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表面深吸一口气,而后郑重地大声道:“谢随歌,我要跟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