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交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埃迪森如约把人找齐，就等许同傲的消息了。 直到又过了一周，许同傲将艳姐的行程和降落地点发了过来。 艳姐虽然有直升机，但却无法支持她从美国直飞到金三角，她将乘坐客机在两天后的夜里抵达，随后在保镖的保护下回到基地。钟英他们动手的机会只有艳姐回基地的路上，等她回了自己的基地，估计就再难操作了。 且按照许同傲的消息，艳姐身上尚有轻伤未愈，会削弱她本人的战斗力，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机会。 许同傲在APP上说：【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保留艳姐的尸体，我们将会进行后续处理。】许同傲作为警方的代表，不能直接参与到“黑吃黑”的枪战中，但可以作为“得到线报”的警察在事后赶到现场，处理后事，将艳姐的死冠以“黑帮火拼”的名义，公之于众。如果他愿意多演一些，还可以“试图阻止其他歹徒逃跑”，不过“对方火力太足，警方选择不与其交涉”。 至于“我们”，无论是警方，还是天平都不是钟英在意的东西了。 钟英回道：【知道了】 时间既然确定下来，埃迪森也带着人来了。 他是这个佣兵团里少有的，以“名字”作为代号的人，包括钟英，在APP上注册的名字也是“柏树”。 他找来的人两男一女，都是亚裔。男的钟英见过，就住在隔壁的房间，是一对，偶尔在基地过夜，夜里总是很吵，恨不得夜夜七次，一个叫男妓，一个叫孔雀。女的钟英没见过，叫星系，名字的来源是她的花背，整个太阳系以翅膀形状展开，包住后背，冥王星在内的九颗星球顺着脊椎连成一线，公转轨迹以细线表达，四散而开，最上方冥王星的甚至延伸到了手臂，而太阳则在她的臀上方。 ——埃迪森特意解说得细致，因为他在听说纹身后，以好奇之名，想和她来一炮，但被拒绝了，理由是她是蕾丝。 关于星系，埃迪森特意多说了些别的。 在钟英加入佣兵团时，主机那边是星系帮忙办理的入库，过程中她发现这个人有些眼熟，思索后登陆某个网站，按照“吸毒”、“偷拍”、“男同性恋”等作为关键词查找，真的被她找到了。 视频剪辑过，有时是后背，有时是正面，有时是特写，很多人说拍的很真很好冲，也有不少人嘲笑。 她看得出那是钟英，事实真相恐怕也不是“拍的很好”，而是真正的偷拍。她无意了解钟英的过去，只是难以接受团内的人出现这种事，干脆一通操作，把这长达四十多分钟的视频全网删除。 钟英浑身冰冷，原来当晚真的有人录像，不是错觉，他们甚至把视频发到了网上…… 埃迪森见钟英神色不对，拍拍他的肩膀：“已经删了。” “……”钟英吸气，“谢谢。” 埃迪森非常够意思地说：“都是兄弟。” 五个人聊了大致计划——偷袭，暗杀，逃走，其他的随机应变。 因为他们只有五个人，人数少，好隐藏，反而比人数众多的枪战更好开始和结束。 枪支弹药必须带齐，如果怕死，最好再穿上防弹衣——五个人都没打算穿，防弹衣厚重，行动不便，除钟英外，他们可是专业的雇佣兵，比起那些永远跟随某个人，负责保护他的保镖，战斗力不在同一层面。 钟英比不上他们四个，但却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态，报仇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他就下去陪程柏青，还要记得好好道歉，因为他这个烂哥哥又多了一件答应了但没有完成的事情。 不过以小树的性格，大概会原谅他吧。 临行前，他们五个带好装备，钟英把平安符从手机壳后拿出，把玩了一会儿金黄色的小三角，珍而重之地放到腰带内侧，贴着他的裤腰别在里面。 埃迪森问他：“不怕丢了吗？” 钟英翻出裤腰，埃迪森这才看见里侧有一个极小的口袋，平安符就放在那里面。口袋针线活很烂，似乎是额外缝上去的，作用就是存放平安符。 埃迪森：“哇喔，不会是你缝的吧？” 钟英不置可否，拉好衣摆，遮住腰带。 五个人分头行动，钟英和埃迪森一组，男妓和孔雀一组，星空单独行动。 钟英要亲手解决艳姐，星空不适合正面作战，黑了一路的摄像头，用来观察艳姐的行踪，男妓和孔雀打定主意准备摸鱼，保证这次任务没有自己人死就够了。 艳姐这次回程极为低调，埃迪森私下从其他朋友那边捞了一点消息，他们几乎没有人知道艳姐回金三角的事，反过来问埃迪森怎么知道的。埃迪森一边说着秘密，一边心里吐槽，谁知道许同傲怎么知道的，毕竟他身份不一般，有其他的消息途径并不奇怪。 他们能动手的地方并不多，最终锁定了距离艳姐上车不远的地方。 艳姐将低调贯穿到底，只有一辆黑色的奥迪A8等在机场，随后胳膊上仍带着绷带的艳姐上车，关门，车子驶出机场。 星空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人出去了。” 钟英和埃迪森的车停在机场外不远的街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埃迪森趴在方向盘上，歪头盯着钟英垂下目光的侧脸：“你一定是同性恋。” “我从没否认过。”钟英瞥一眼埃迪森，“怎么想起说这个。” “我那晚调戏完你，做了梦，梦到我的屌被人砍了。”埃迪森说这句话时，星辰的声音从耳机传了过来，埃迪森嘴上不停，手则启动了车子，“被人砍了一晚上，你懂吗，我后来是被吓醒的，真怀疑我的屌还在不在。” “看路。”钟英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那晚小树说要给他点教训，估计就是这个了。 埃迪森：“我没和你开玩笑，一晚上可能有十几次，老天，你无法想象我的屌有多痛！” 为了方便联络，钟英已经打开这边的麦克风，他们聊什么，星空和孔雀都能听到。 星空沉静的女声响在耳机里：“埃迪森，我们并不好奇你的屌疼不疼，它也许很小。” “不，也许已经没有了。”男妓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一晚上被砍掉十几次，它真的还在吗？” 埃迪森瞪一眼钟英，用沉默结束了这次对话，驶入车道，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星空提示的那辆黑色奥迪。 钟英也看到了，手无意识地把弹夹拆出又放回，埃迪森刚被开了一串玩笑，听得不耐烦了：“这么紧张？” 他们这次是小型行动，只带了手枪和匕首，和一点C4，孔雀则闲得要开花，揣了两个手雷在兜里。 孔雀和男妓在附近的某高层建筑的房顶，架起狙击枪，枪口对着公路，方便出意外时及时支援，任务如果圆满完成，他们就收枪走人。 “不是紧张，是激动。”钟英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最后一次插入弹夹，不再动了。 以前钟英认为自己会紧张，或者怨恨，或者痛快，但真正来到这一天时，钟英只是有点激动，这一天之后，一切都会结束，同事又有种事情本该如此，顺理成章的感觉。 也许是他在不自觉的时候早已做好准备，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约定的地方快到了，准备动手。” “哥，艳姐发现你了。” 星空和程柏青的提醒几乎同时到达，钟英暗嘲这幻听不是时候，却还是立刻回头，观察奥迪的行驶，没看出奥迪有异常，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空无一人，马路上只有他们两辆车。 埃迪森：“怎么？” “艳姐可能发现我们了。”保险起见，钟英说出了猜测。 埃迪森不在意道：“你怎么知道？” 钟英拉开手枪保险：“半夜车少，但不会没有……” 钟英话音未落，埃迪森就骂了一句脏话，猛打方向盘，枪响紧随其后，地上多出一个小坑。 埃迪森这一动暴露了太多，可如果不躲，被人打爆车胎也不是什么好事。 钟英：“星空，告诉孔雀，随时准备支援！” 监控无处不在，星空在电脑那头看了全程，无需提醒，消息已经传达给孔雀。 孔雀和男妓收到消息时，正捏着扑克抽鬼牌，两人不约而同骂了句脏话，一个趴到狙击枪后，一个拎起望远镜观察起情况。 这一枪试探出结果，对方突然加速，对着两人的车屁股狠狠撞了一下，同时不忘开枪，第二枪打爆了后视镜，第三枪被后挡风玻璃拦住。 埃迪森：“操，幸好是防弹玻璃！” 钟英他们同样为了低调，开的是一辆半旧的金杯，做了防弹处理。 “你开车，我回头。”钟英说着，解开安全带，整个人趴在副驾驶的椅子上，扶稳后打开窗户，伸出一只手，对着奥迪开枪。 此时开枪的目的更接近火力压制，奥迪车上的人果然消停了。 埃迪森对着麦克风大喊：“狗屎男妓，你和孔雀在哪呢？” 男妓：“你能先进入射程范围吗？” 埃迪森：“星空，还有多远？” “三公里，你开快一点，一分钟就能到了。” 埃迪森和奥迪的司机几乎同时加速，金杯车拖着凹进去的屁股和奥迪拉开了一点距离。 “操！”钟英爆了粗口，迅速把手抽回，身体坐正，按着埃迪森后脑让他一起低头，“他们带了微冲！” 突突突连绵不断的枪声甚至让周围的人家亮了灯，但很快又熄灭了，没有人敢围观“恐怖组织”火拼。 再防弹的玻璃也挡不住如此近距离的连续冲击，玻璃屑被子弹震飞，后玻璃上全是炸开的白色玻璃花，随后子弹突破玻璃，射在椅子背上。 幸好两人都低着头，因为角度问题，两个人倒是一时安全。 为了防止对方打轮胎，埃迪森一直左右蛇形前进，现在低着头看不见路，更是歪歪扭扭。 “到了没有！”钟英晃得头晕眼花，前后的压迫感让他有些烦躁。 男妓声音难得正经：“进射程了，我打左前轮，你自己把握好机会。” “知道了！”微冲声音停了，埃迪森凝神注意后声音。 他不敢冒头，两个驾驶位的小枕头被打成蜂窝，他可不想脑袋也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钟英耳边突然响起程柏青急促的提醒：“哥，他们人有问题，他们看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