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逼天道，不给妖活路关于系统和主角的签约始末

    大学的阶梯教室里，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但在闷热的夏季中这不疾不徐的声音带来的效果十分催眠，同学们听的昏昏欲睡。突然，教室门被人从外暴力一推，金属门撞击到白墙，猝不及防的猛烈的砰击声，将整个教室的人都吓了一跳。

    “溪年，你给我滚出来！”

    来人是个男生，长相温和无害，但嘴里吐出的话却极具破坏力：“艹你妈，你玩挺花啊，蔚哥和宁远为你打架，你这个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倒是事不关己的在这里上课？！”

    满室寂静。

    两秒后，坐在角落的一个男生站了起来，他五官清冷，即使此刻只是简单的穿着校服，也好看的像是漫画中走出来的一样：“……他们在哪？”

    等两人出去后，原本寂静的教室里像冷水滴进了热油，议论人声鼎沸。有感叹的：“我靠，这第几次了？前几次不是另外的名字吗？”有阴阳怪气的：“溪年是真牛逼啊，宁远这个校霸都和校长儿子干上了。”更多人则是兴奋吃瓜。数学老师气的把教案一甩，转身走了。然而此刻没人注意老师的情绪，纷纷涌进教室外的走廊，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一个个都努力伸着头去看教学楼下的“直播现场”。

    教学楼下，两个男生正你一拳我一拳的干架，周遭已经围了不少看戏的。溪年拨开人群时，两人还正打得面红耳赤，捏着拳头直往对方的薄弱处招呼。溪年见宁远脸上都挂了彩，像是被吓了一跳：“宁远！”这一下，两个人都看见了身边溢满担心的小美人，有些悻悻地同时放下了手：“你怎么来了？”

    “你们打什么架？”

    见溪年明显有点生气，宁远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立马走进去牵他的手：“不是，是蔚辞，他……”一向桀骜不驯的校霸住了口，他想起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难道要告诉溪年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偷偷拍下了他们那次的私密照片？

    溪年直接将手抽了出来，语气失望又脆弱：“随你们吧，反正我不论说什么你们都不听。明明说好只做朋友，但你们……”

    短短的几句话折射出了巨大的信息量，在场的吃瓜群众兴奋不已，可惜主角们并没有表演的爱好，见清冷小美人眼底闪烁着泪光，蔚辞和宁远慌乱不已地带人离开。

    闹剧结束，人群散去，无人看见天空上方漂浮着一个大概直径二十厘米的金属圆球，它眨了眨那双卡通人物一样的大眼睛，目光随着这起事件的三人走远后，面前出现了一块A4纸大小的蓝色光幕，上面浮现出溪年的名字和简单的信息，下方“合适宿主三要素：能平和的承受苦痛、能优秀又甘于平凡、能坚定的拒绝诱惑”都栏目都画上了勾。圆球身体伸出两根胖乎乎的触手尖，往屏幕上面戳了戳，在备注一栏原本“疑似万人迷体质”后被打了个逗号，写下了“弱小可怜又无助”。

    它是系统2，自开启星海随机跃迁，降落到这个小世界已经三个月了。

    这是一个科技并不很发达的小世界，人们还开着在地面行驶的轿车，火车居然还没被淘汰，绿皮色的车身行驶时带着哐当哐当的声响，普通人出行，竟然还会选择通通拥挤进一辆辆前额标着数字的宽大公交车——要不是数据库里有记录系统都叫不出这个名字，实在太古老了。

    不过系统也并未轻视这个小世界中的人类，幼儿园老师教过它，科技只能代表小世界的发达程度，代表不了人类本身的智慧。果然，它很快发现了一位极其优秀的、可绑定为快穿者的人类——溪年。

    他是一个实打实的小可怜，无父无母生活贫困，连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需要通过业余时间打工来赚。与此同时他又是极优秀的，无论学习成绩还是打工时的工作内容，都表现的极为优异。可惜……

    半空中，系统人性化的叹了口气，不知什么原因，溪年似乎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觊觎，在它观察的这段时间里，溪年在学校医务室被老师强迫，在无人的教室里被宁远强迫，打工遇见的那什么富二代虽然还没把人弄上床，但看起来也不远了，更别说还有个跟溪年提了无数次包养的总裁。系统曾无数次唾骂这些人类变态，却又受限于人类保护法，只能眼睁睁当个看客。

    金属圆球的小触手还在光幕上写着什么，它一边敲字一边做出各种人性化的表情，完全没发现自己对溪年的执着早已经超过了找到一个合适宿主的初衷。

    另一边，溪年被宁远和蔚辞带到了寝室，三人之间的牵扯剪不断理还乱，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搞到了一起，溪年像是落入陷阱的可怜小兽，一直哭泣着求饶，但宁远和蔚辞宛如疯魔，把人按在身下死命的肏，中途溪年还想跑，直接被两人用衣服把手绑了个死结。纤细的手腕交叉，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空气里满是燥热和甜香，一向清冷的小美人似乎无法承受过多的欲望，小脸上坠满了泪。

    不知过了多久，溪年被两人相拥着睡去，满身淫靡地精液都没收拾，面上的泪痕也还没干。系统一来就看到这副画面，气的浑身直冒绿色的乱码，然而不等它唾骂一下两个变态的男大学生，溪年睫毛忽然颤了颤，醒了。接着在系统诧异的目光中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浑身洋溢着吃饱喝足一样的愉悦，步子轻巧的从床上跃下，赤裸的身体背后逐渐幻化出六条赤色的狐尾，回头看沉睡中的蔚辞和宁远，嘴角竟然翘起了一点弧度。接着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纤细的手指落到宁远安定的眉心：“都让你上两次了，一口阳气不过分吧？”

    眼看着人（？）俯下身缓缓贴近宁远的唇，系统两个大眼睛瞪得溜圆，这，这还是自己看上的那个小可怜？然而令统惊讶的还在后面，画面中溪年刚刚贴近宁远的唇，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紫色雷光凭空出现，“呲啦”一声劈到了他的头顶。

    系统：！！！

    紫色的雷光落下，溪年似被一记重锤砸下，尾巴不见了，赤裸的身体狠狠坠落地面，皮肤没有出现常规雷击过后的焦黑，反而是裂出无数细小的裂纹，片刻后，皮肤上的裂纹处往外缓缓渗出鲜血，空气中逐渐溢满血腥气，他就像是一件濒临破碎的瓷器，猛咳了几声，想撑着手站起来，可手肘颤抖了几下，又跌落了回去。

    系统心里还没对溪年的变化琢磨过味就撞见这一幕，原本的怀疑全成了焦急和担心。眼见着他呼吸都开始变的气若游丝，它想起了数据库中濒死的人类，小触手来回的查阅治疗办法，恨不得立马变成实体叫醒那两个睡死的男人。

    没错，先不说万里晴空雷为什么会出现在宿舍楼内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事，轰鸣的雷声响起，现场另外两个男生竟然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依旧睡的很死。可系统来不及思考这些违和，溪年危在旦夕，看他痛苦的模样系统一双大眼睛都溢满了泪花，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死的！可受限于人类保护法，系统每次试图强行实体化都只是徒劳无功地漂浮出绿色代码。

    下方，溪年又痛苦的咳了几声，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血珠，他努力张唇，吐出一串奇异的字符，背后再度幻化出赤色的狐尾，只是这次，从六条尾巴变成了五条。发觉尾巴少了，溪年满脸的失望和愤慨，强撑着痛伸出手对天空比了个中指：“狗天道，你偏心到没边了，我吸口阳气而已，他出去献次血都比这消耗高。”空中再次亮起了紫色的雷光，回应他一般轰鸣一声，虽没砸在身上，溪年嘴边还是再度溢出鲜血：“本就是如此，还不许我说？现今灵气稀薄，人类被你偏爱还能搞科技，我们妖又不行，狗天道，早知如此何必诞生妖族！”

    都快死了怎么还骂上了，系统又急又气，圆滚滚的身子在空中不断的打转。它听不懂什么天道什么妖族，只看得见气息恹恹的溪年因为第二道雷光，骂人的声音都开始断断续续，生怕再落第三道雷光下来。

    还好，这次空中一片平静，溪年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呼吸浅浅的躺在血泊中，乌黑的眼珠落在系统身上，随着系统的漂浮眼珠转动的样子都带着乖巧。

    等等……

    系统迟疑的看了眼身后，又回头看溪年定定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它往左漂，眼睛往左看，它往右漂，眼睛就往右看。圆滚滚的金属球体逐渐靠近溪年，语气犹豫：“你看得见我？”受限于人类保护法，系统无法在非本世界中出现实体，拟态形式人类是看不见的，只有要和选定的宿主签约时，才能实体化出现在宿主面前。可是，现在溪年虽然已经濒死，但是到底不是灵魂状态，按理不能签约，也就不能看见它才对。

    溪年确实在看它，见圆滚滚的金属球贴心的走到视线平视的地方，他竟然还露出了温和的笑：“跟着我这么久，想做什么？”震惊系统一整年，人类保护法竟然可以有另外？！惊讶之余，系统赶紧说明来意：“我是系统2，来自澜海星系，您是个非常优秀的人类，我想同您签约。”说完后，它担心的看着面前这副支离破碎的身体，大眼睛又溢出了泪花：“您，您还好吗？”

    其实不太好，不过溪年躺了很久，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就慢慢支撑着身体想坐起来，中途系统虽然很想帮忙，但是还是无法实体化而作罢。等慢吞吞地坐好后，溪年随意的撩了下额前沾满血液的发丝，就这么带着满身血迹和系统说话：“讲讲签约。”

    系统解释道：“浩瀚的宇宙中有无数庞大的星海，星海会诞生，也会毁灭。我们观测到，有些星海的诞生是从小世界开始，而小世界的诞生极为复杂，有部分甚至是来自宇宙中某一种族的幻想、作品、以及思想触梢。不过，小世界的诞生也并不会全部成功，通过观测记录对比，我们发现某些源自作品的小世界，在初步孕育时一旦脱离原本剧情，会更容易诞生。”

    “用更通俗的意义和您讲，我们想和您签约，让您穿越到这些处于孕育中的小世界，成为某些特定人物，以帮助我们观测、以及帮助原剧情进行改变。”

    “类似穿书？”对比系统繁琐的专有名词，溪年找到了一个更契合当下理解的词汇。

    “这么理解没错。”系统点头，语气有些迟疑：“不过我们一般是和死去的人类灵魂签约，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能看得见我。”

    当然是因为溪年本就不是人类。

    作为一只狐狸精，因为现今灵气凋零的实在太快，妖族开始大面积死亡，溪年来到人类世界寻求存活的方法。后来意外发现双修功法，溪年欣喜若狂。不过，和书中记载相反，和人类双修涨修为涨得极慢，反而是“吸阳气”算是一条捷径。可问题是双修因为对人类没有损害天道不管，一旦吸阳气，对人类极其偏爱的祂立马劈雷下来，这次是溪年第三次尝试，只是打算吸一口阳气而已，天雷劈的他直接少了一条尾巴。

    再这样下去……

    溪年又咳出了一口血，目光落在这个圆滚滚的、做出担心表情还有些滑稽的金属圆球上。这个小东西跟着自己很久了，因为一直没什么恶意溪年没管过。不过现在看来，它倒是个可能帮助自己逃离目前糟糕境遇的机会。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吐出的话语就脆弱又受伤：“我不是人类，就不可以签约吗？”

    系统两条触手立马做出“摆手”的动作：“不是的不是的，您能看见我，那肯定能签约的！您放心，签约后我们会确保您的灵魂体不受伤，同时提供丰厚的酬劳。”

    溪年神色顿时舒展，不过还带着犹豫：“可是……不管源自还是幻想，小世界中也是活生生的人类吧，我穿过去岂不是强占了别人的身体。”天道可不是什么温和的货色，溪年曾经试图附身过人类刚刚死亡的尸体，结果差点被天道用雷砸死。

    系统暗道溪年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宿主，对于钱财毫不在意，在乎的居然是别的人类的人权：“这也是我需要为您解释的部分，您穿越的身体其实是原主放弃的身体。小世界诞生时能量很大，有些同男女主有交集但不多的角色，会提前觉醒意识，无法接受自己处境时往往就会选择灵魂的自我放逐。”

    “但是他们是处于刚诞生的不稳定小世界，因此身体丢失灵魂后不会变成正常小世界中的精神病或者疯子的模样，而是直接死亡。而我们会选择和这些人类灵魂体交易，让他们去往其它正常小世界，并且为他们提供类人的身体使用，原本的身体则被我们接管。”

    溪年嗯了一声：“这么说，要接手的角色是原剧情中的炮灰。”

    和男女主有交集但不多，说明不是原剧情的主要角色。觉醒意识后不接受自己的处境，说明后续剧情中对他并不友好，甚至到了直接选择灵魂放逐的地步，那妥妥的炮灰角色无疑。

    系统搜索了一下自己词库中的词汇，没有表示反对：“您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您可以放心，我们需求的是您改变剧情，不是让您延续剧情做炮灰的。”

    溪年点头：“有什么限制吗？”

    “硬性指标有两点：一、原则上请尽量遵循原主人设，避免小世界内其他人的违和感。虽然系统并不会对此进行考核，但倘若偏离原人设太远导致其他未知发展，系统不为您的安全负责。二、原则上请尽量避免原主的死亡结点以及对人生不利的转折。确保您在小世界的存活几率，才能有效推进监测工作。”

    “好，可以。”

    系统顿时有些激动：“您同意了？”

    溪年实在没办法不同意。系统提供的规则对他来说限制不大，还能提供现成的人类身体，他倒要看看，等自己附身人类后，修炼时天道要怎么劈他。

    两人面前很快浮现出一块透明的蓝色光幕，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显示出了签订双方的责任和义务，溪年随意的往下划拉，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这块透明的光幕一分为二，一份钻进了溪年的身体，一份钻进了系统的身体，签订成功。

    “宿主您好！再次和您自我介绍，我是系统2，很高兴为您服务！”

    溪年嘴角也浮起了温和的笑：“你好，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溪年，年龄六百四十七岁，种族是——妖族，本体：火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