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捕捉蝴蝶

    19.

    所以宗尔瑾开始频繁正常地在这家企业上班。

    这里指的正常是在他开始准点在公司打卡，朝九晚五地像一个社畜董事长。

    以他的职位和阶层，以及以他素来以骂人闻名的恶臭名声，整栋大楼的人，上至市场营销部最牛逼的CMO一姐，下至24小时打扫卫生的保洁，在路过他的办公室的时候，都在内心MMP。

    都大老板了，大可不必跟社畜们一样天天打卡。

    除了工作会骂人，宗尔瑾的人长得太招摇，牛逼一姐四十五了，看到他都春心荡漾，想睡他一次。

    这是牛逼姐姐跑到资源分析部，跟人讨论第三世界可行性的时候，一不小心脱口而出的豪言壮语。

    关于性话题，吴天野一心只想当小透明，他半年以前还只会老土的传教士，或者老汉推车，现在他连飞起来都会了。

    所以他真的很想真诚地告诉这位狂妄的姐姐：一、宗光瑾只喜欢睡男人；二、跟宗尔瑾上床，得放弃当个人。

    庆幸他之前的炮友们都不在他的生活圈，否则这里面一定有人建议他的炮友们报警。

    比如曾经的吴天野。但现在的他不会的，他要脸。

    玻璃门被叩响，宗尔瑾挽着个袖子要笑不笑地站在门口，“都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牛逼的姐姐撩起波浪卷发，假装不经意地抖了抖自己丰满的胸脯，“老板，聊怎么才能搞到你。”

    宗尔瑾的目光扫了一圈，扫到吴天野时，发现对方对着电脑，一张脸严肃认真的快僵掉。

    说真的，这人都不知道他有时候很搞笑的吗？

    “我拒绝在同事圈找床友。除非对方让我觉得他足够带感。”宗尔瑾一手抚着下巴，砸吧了一下嘴，措辞居然还挺讲究，但在座各位都不会觉得有人能比他更带感。

    时间，吴天野默默向它祈祷，快飞起来让这个人滚吧。

    他跟宗尔瑾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肉搏，当然他是被搏之人，这导致他很排斥在熟人的环境当中与他见面。

    穿衣服的宗尔瑾跟不穿衣服的宗尔瑾几乎是两个人，吴天野拒绝跟穿衣服的宗尔瑾发生更多关联。

    “你们这票人，工作时间闲聊，是这个季度的奖金不香了，还是想找我这个老板开会了？”宗尔瑾板起了脸。

    众人顿作鸟兽而散。宗尔瑾扫过吴天野的方向，直到他抬头与他对视，他才离开。

    然后吴天野微信就到了一条微信：宝贝，你认真为我工作的样子真性感。

    吴天野就把他拖进了黑名单，还有电话。

    下班后，吴天野再一次完美地躲过了试图堵他的宗尔瑾。

    他之所以可以，全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的神奇的第六感。这第六感专门针对宗尔瑾，十米之内吴天野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像个通灵之人感受莫需有的磁场。

    所以宗尔瑾总抓不到他，除了在来荀的床上，或者在他的办公室。

    好家伙，现在除了逮不到人，也联系不到人了。

    宗尔瑾在昂贵的车内安静片刻，打开车窗为自己点了根烟。

    在宗尔瑾在开车离开这条街道之后不久，吴天野从另一条巷子出来，走过斑马线，走到对面的巷道，走进了这附近唯一的一家花店。

    花店的老板怀特为他泡了一杯咖啡，又送了他一瓶自己亲手调制的香水。

    “这是我陪你度过的第一个生日，小野。”怀特与他贴面亲吻，“生日快乐。”

    外面安静地下起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初雪，本应该与相爱的人在一起。

    两人在闪亮亮的橱窗内拥抱，可能这才是小野想要的吧。

    小野快乐地看着他。

    店内其它人一起出来，将准备好的蛋糕蜡烛彩带全部带了出来，为小野庆祝生日。

    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今天跟来荀的通话记录为：我亲爱的国王先生，您的蝴蝶男子在今天一如既往地流浪大都市，他偶然进入一家花店，花店的老板英俊又浪漫，说愿意为了他折叠时间。

    所以今天下雪了。

    以后他送给国王先生的每一束花，都会来自这里。

    因为他看到了爱情。

    想你。

    最近一次，宗尔瑾在某个俱乐部里跟人对打练拳，发泄过剩精力，他发小不幸地充当了他的肉靶。

    钱晓多是因为爱好打拳才投资这家俱乐部，本人浸淫多年拳击，业余选手一般打不动他。但这个世界总有人生下来就是为了让其它人傻逼，比如正在合法揍他的宗尔瑾。

    挨完打后，钱晓多累成烂泥一样瘫在擂台，宗尔瑾还富有余力地在他旁边喘气。

    “钱晓多，你觉得如果有人说爱我，他的表现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宗尔瑾提出疑问。

    “大哥，这种问题还能困扰你？”钱晓多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爱你的人那么多，你随机抓几个不就明明白白了？”

    “不一样。最近我想跟他玩的这个人吧，我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资本。”宗尔瑾难得有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就是不给随便操。”

    钱晓多兴冲冲地坐了起来：“你也有被绿茶吊的一天？我现在也对他产生了兴趣。”

    宗尔瑾一脸地厌世：“算了，跟你能聊个什么劲儿。”

    两个人去了里面的浴室洗澡更衣。

    钱晓多又说：“那哥们儿你得想明白，到底是想纯粹的肉体关系，还是想有点儿别的关系。”

    宗尔瑾脸色阴郁：关系难道不是操出来的吗，我现在连操他的自由都实现不了。

    最终钱晓多得出一个荒谬的结论：兄弟，你想操的人，要么讨厌你，要么在钓你。

    这两点，都让宗尔瑾不太爽利。

    于是宗尔瑾趁着来荀不在的时候，找上了来荀另给他安排的住处。

    但吴天野似乎很惊恐在这个时候看到他，“砰”地拍门直接让他吃了个闭门羹。他摸了摸鼻子，继续锲而不舍地敲门。

    这次对方穿好外套，直接拉着他出门到楼下。

    宗尔瑾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过分了，你连一个客厅都不愿意让我进？”

    吴天野皱着眉头看他表演，觉得这个人也在开始有病：“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想让你进去。你来找我做什么，上床吗，那去酒店。”

    毕竟一周应付一次来荀或者他们两人就够了，他实在不想在其它时间看到他们。

    宗尔瑾顿时来了兴致：“我们的确没单独做过，那走吧。”

    吴天野却没动作了，多看了他一会儿，像是非常疑惑，“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宗尔瑾的欲望神奇地消减了下去，然后盯着他：“我想让你对我心甘情愿，小野。”

    对面的人扯出一个无比奇异的笑，顿了顿，使用了某种情境的语气重新开口，“只要来荀同意，我每一次都是心甘情愿呀！”

    宗尔瑾不说话了。

    他抽出一支雪茄，剪掉茄帽，燃起它，在风中抽掉一口。

    凛冽的味道直接让对面的人皱起了脸。

    他眯起了眼睛看着对面的他，终于亮出獠牙：“那个花店的老板，操你还操的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