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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梁萱没来由的就是比较喜欢安正多过于梁年身边曾经出现的女性,必然是没有歧视的意思,梁萱自身就是女孩子,不存在这一说。或者严格讲起来,不是没来由,但是梁萱没办法用确切的语言形容出来这种喜欢的理由,就好像有的人有喜欢闻指甲油的味道,有的人会觉得反胃;有的人喜欢吃榴莲,有的人觉得恶心。她对安正的认可非要形容的话......异食癖,这是佟麦跟她说的。 梁萱和佟麦也很熟,自来熟的性格也很难不跟人很熟,何况这个人还是整天绕在自己亲哥身边的秘书,都不知道给自己充当过多少次司机了,这点梁萱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以前每次梁年答应了要去车梁萱放学,带她去吃大餐,结果又因公务或者某一任难缠的女朋友脱不开身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佟麦去接的。那时候梁萱还开玩笑说,如果佟麦是自己嫂子就好了。佟麦却说,千万别,自己不想结婚只想搞事业。梁萱还一脸惋惜,可能佟麦也有过惋惜,只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她有心事也能埋藏心事,这是她的本事。不过她和梁萱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希望梁年能遇良人,一定要再加一句什么话的话,应该就是希望他浪子回头吧。 说希望他浪子回头倒不是真的有多花心,他不是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的人,在一段感情里他是保持忠贞的。只是他只要出现,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坐在那里喝杯水都是招蜂引蝶的。别人都觉得他是花花公子,他自己不以为意,还觉得有点委屈。 后来安正出现了。 佟麦第一次帮忙安排搬家的时候就觉得离了大谱,梁萱还跟佟麦说:“我觉得我哥现在挺酷的!” 后来越相处越觉得安正为人处世也好,言论交谈也罢,总是考虑周全细致,几乎不会发脾气,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儒雅的气质。梁萱觉得刚好可以和自己亲哥的痞坏互补,后来又觉得这么说亲哥不太好,自己在心里又换了个词:雅痞。 还早,她也没立刻回市区的家,而是回了16楼,破天荒地贸贸然地给夏彧发了个微信。 梁萱:你行迹到哪里了? 没过多久,在梁萱刷了几条短视频之后吧,夏彧回了他一张照片,说自己在元朔山。 梁萱拿着手机踌躇了很久,最后还是问了。 梁萱:他,你弟弟,还好吗? 问出口梁萱就后悔了,立刻撤回了,不过夏彧还是看到了。他想引用那句话回复没成功,显示说引用内容已撤回。 梁萱祈祷着夏彧没看见还想着编辑点别的发过去凑数,手机却震动了好几下。 夏彧:我看到了,其实,你也不必撤回。 夏彧:我没瞒过你。 夏彧:他,挺好的,也有在好好念书。 夏彧太坦诚了,一如既往,梁萱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复。当年夏彧执意要离开的时候她实在不明白。不能怪她,那时候谁能短时间想明白呢?!即便是后来梁萱已经从夏彧口中得知实情都不愿意面对! 梁萱记得她嫲嫲不太行了,她死死拉着夏彧的手臂,放下了她所有梁家大小姐的姿态,尽管她在夏彧面前从来没有过什么大小姐的姿态,问夏彧可不可以不要走,她害怕面对亲人的离去,想要他陪着自己,可夏彧还是离开了,天都还没亮就离开了。 那时候她也真的快疯了,只会机械重复地拨打夏彧的电话,打到已经疲惫了。等她打通夏彧电话的时候,梁老太太已经去了另外的国度,夏彧只是说对不起,说了无数次,听得梁萱都反胃得想吐了。 后来她知道其实夏彧不是没有想过要留下来,也正是因为夏彧跟家里说他有交往的女生,可能苏芸萝润色过后告诉夏晔再传到夏裔耳朵里就变成夏彧要和梁萱结婚了。当晚夏裔就割腕了,太突然了。夏晔和苏芸萝发现后送他去医院,过了危险期才告诉夏彧的。 那一晚,夏彧、夏晔、苏芸萝都知道了,夏裔可能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他,喜欢上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梁萱自知自己说错话,还是道着歉,又想着转移话题,一时间反而说得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 梁萱:夏彧,回忆太长了,比在一起的过程还长,我不想要了。 梁萱:释怀太难了,我都快腐烂在回忆里了。 她难得爱上一个人,可这个人还是伤了她,不管他有意无意,伤了就是伤了。 梁萱:你知道吗,那个酒停产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了,早知道,我也该留个瓶子或者瓶盖,哪怕拍张照也好啊。 夏彧知道她说的什么,那时候她清吧刚开业,引了一款酒,上面都是樱花,很好看。夏彧很喜欢喝那一款酒,入口先是苦涩,口腔充盈后又是淡淡的果香,最后是丝丝缕缕的回甜。后来有一个品牌的口红出了个类似的包装,梁萱把那个牌子那款包装的所有色号的口红都买了回来,她说自己不单单是喜欢樱花,是喜欢和夏彧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喝酒,喝他喜欢的酒。 后来...... 后来梁萱弄了一个供自己和别人喝酒的地方。 再后来...... 再后来,梁年和安正在一起的时候梁萱也觉得是自己长大了,接纳的过程就是她接纳过去任性妄为的自己的过程。想必,这也是她更接受安正超过于过去其她对象的原因。 但夏彧无法在此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也是溃败的一方。 梁萱:夏彧,不用回复我,我说完了就好了。 梁萱:记得沿途拍照给我。 夏彧怔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仿佛在高原反应,可这里的海拔还不到三千米。三千米,他自顾自地笑了,也许自己站在珠穆朗玛顶端那么高也还是看不清他们的过去,也看不见他们的未来。下一秒他决定还是去一趟塔尔寺,给她求个符,给家里人都求一个。尽管自己其实是一个无神论者,他还是想这么做。 他不敢回复别的,只是敲了一个“好”字发过去。 梁萱说完也真的好了,心挺宽,栽沙发上就着还没散去的酒气睡过去了,她梦到一个地方,苍松蓊翳,石磴盘梯,川流萦带,仙雾缭绕。 那么近,那么远。 周六总是消耗得特别快,尽管儿媳妇没能来家里吃饭,林婉还是张罗了一下午,晚餐特别丰富。席间总会有些家长里短,不可避免的又说到梁萱身上了。之前就说过很多次:经营清吧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只是兴趣爱好。她都搪塞说把兴趣爱好变成事业不是挺好的嘛!说得多了她也不听,就不怎么说了。 今天也是恰好提起,林婉看梁年一脸倦态,说让他别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很多是还是要放手出去。但他自己也有公司,就像梁萱说的那样,那是兴趣爱好也是事业,怎么放得下,何况他已经算大半个甩手掌柜了。 梁年打趣梁萱道:“你还不来帮我?要累死你哥呀?” “好!”本来梁年就是讲笑那么讲的,虽然梁萱犹豫了几秒,但还是应了下来,把嘴里的杏鲍菇咽下去后望着三双不可置信的眼睛,“这么惊讶干嘛,不就上个班嘛!你先把我安排去做什么?”最后一句话梁萱是对着梁年说的,呼应他前面的问话。 “你想做哪个位置?”梁年还是没相信她真应下来了,嬉笑着回她,仿佛她说要做CEO都不可置否地给她做一般。 “我认真的!公关部嘛?” 梁萱大学本来就是读危机公关的,她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要选这个专业,可能当时还痴迷所谓的娱乐圈,想去当经纪人之类的吧。她自己都忘了原因,好在哪怕是大部分科目都只不过比堪堪过线好一点点而已,但到底是过了,学位还是有的。 “阿萱?”林婉把筷子放下,郑重其事地用疑问句唤了她一声。 “别再用这种疑惑看着我了,我难受!”梁萱确实是被盯得有些许反感,但又碍于之前可能自己拒绝太多让他们觉得是比“狼来了”的故事还“狼来了”吧,自己也无奈,又不想表露出来太多的叛逆感,话锋一转,“真的真的真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到这里,算是很明确的态度了,梁萱以为还会继续讨论下去,结果平时最严肃的梁成业却说家庭聚会不谈公事,吃完再聊。 后来也确实聊了,她确实进公关部比较合适,她也同意梁成业说自己只有些书本知识,需要从基层做起的方案。同意了几分钟又补充了一句“也别......太基层了......吧”。 “哎,还是读书好,早知道就该继续读个MBA什么的!” “你现在也可以读啊,你哥前几天还说想读法呢?” “读法太枯燥了!” “是你太浮躁了!” “我在公司不能叫老爸吧,也不能叫哥了吧!” “公司还有人不认识你嘛?” “还是不要了,我也跟他们叫好了!” “周一上班,别忘了。” “好的,老板......们!” 谈话的后面话风逐渐走偏,但这确定下来也总之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