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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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说过夜哥哥不简单。” 夜飞霄认得这个女人声音,不免有些吃惊地望过去,但见身后多了一男一女,居然是上官金怜和詹秀银。 詹秀银手里执一把长剑,上官金怜则握着把铁扇,想必这扇子中间暗藏机关,方才的飞针乃是他所放的。夜飞霄猜他们是守株待兔来的,不禁向詹秀银道,“原来你一早就把我的身份告诉他了,还要装得假惺惺的模样。” 詹秀银故作委屈道,“哪里假惺惺?我是当真中意你这款模样,可我是名门正派弟子,你是飞贼……” 夜飞霄打断道,“所以说我最讨厌名门正派!既然如此,干嘛不干脆叫上官金鳞来抓我?却弄这一出做什么?” 上官金怜则冷笑,“你都死到临头了,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说着扇子一挥又是一排飞针打过来,夜飞霄早有防备,用力抓了一只盾牌来挡,但听叮叮当当之声不断,飞针尽数被铁盾挡下。 两人见状则将他包夹在中间,纷纷使出拿手武功,尤其上官金怜招招皆是杀手。 若论单打独斗夜飞霄或许还可与他们中的一个斗上一斗,但被二人合围他只有挨打的份,他不想恋战,便将拿盾牌往上官金怜撞去,虽然逼得人退到墙角,自己胸腹衣服则“哧啦”一声叫詹秀银长剑划了道口子。 这时忽然一枚石子自后头飞了过来,打在詹秀银肩头,她长剑脱手,不免回头斥道,“什么人!?在背后偷袭!” 夜飞霄将她落在地上的长剑踢开,道,“只许你们背后伤人么?” 来人身型十分高大,威风凛凛,黑色战袍裹得肌肉如小山一样,自然是石玄武,他走到夜飞霄身侧,道,“你一会儿可要好好解释解释。” 夜飞霄则全神贯注盯着对方,道,“小心他们来者不善,上官金怜会施暗器——” 话音未落,上官金怜就又打出点点银针,二人各自避开,石玄武一双肉掌讨不到便宜,便伸手一把抓下钉在墙上的一把钢刀。 上官金怜正飞扑过来,他的招式点、刺、挑、扫变化多端,又加以暗器伤人,实在刁钻,石玄武则刀势沉猛,劲力非凡。 夜飞霄想学石玄武去抓墙上钉的一把弯刀,结果却是纹丝不动,只抓得手疼。 詹秀银见状立刻使出峨眉穿云掌欺身上来,夜飞霄与她斗了几掌,正顺势要用登仙步踢她面门,但念及对方是个姑娘,收住了攻势;詹秀银则不领情,趁机近身一掌打在他面前,顿时将他打得鼻血直流。 而石玄武严阵以待,钢刀舞得虎虎生风,叫上官金怜无从落手,他又要故技重施甩出铁扇中暗器飞针,却感到脖子一凉,已叫石玄武拿刀背逼住了咽喉。 这时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上官金鳞领着一大队部下出现在了门口,厉声道,“都给我住手!” 上官金怜见他大哥来了,立刻喊道,“大哥,这两人是贼,要来偷御鹿剑!” 夜飞霄心道,你二人鬼鬼祟祟跟着我,还晓得我是冲着御鹿剑而来,出手又要致我于死地,显然有诈,刚要开口,却被詹秀银点了穴道,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夜飞霄但觉胸闷得几要憋死过去,这才猛地吸了口气醒过来,嘴里叫道,“小心他们有诈——!” 这时一旁一个人影笑道,“多谢你提点,夜飞霄。” 夜飞霄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被锁在一根石柱上,背后也锁着一人,乃是石玄武;这链条有半个手腕般粗细,便是石玄武也奈何不了。 四周围黑咕隆咚,堆了不少木柴草垛,隐隐一股怪味;但有两盏昏暗油灯,照得眼前一个人影,如拎短棍一般提着把铁扇,笑得邪气,是上官金怜。 眼见他走得近了,夜飞霄立刻道,“你要报官就去报官,动什么私刑!?” 上官金怜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动私刑?” 夜飞霄把铁链挣得哗哗响,“你把我们关在这种鬼地方,不是动私刑,难道是要请吃饭?” 上官金怜笑道,“原本是不必这样——我原本要将你杀了,再抛尸郊外,这样便没人晓得御鹿剑去了何处。” 夜飞霄抽了口气,道,“真歹毒——你这家伙原来也是冲着御鹿剑来的,好一套监守自盗!把你大哥叫来,我们当面对质!” 上官金怜面色一凛,道,“不用麻烦了,他估计正在哪个妖精那里醉得半死呢……他倒是快活,想玩什么样的就玩什么样的……你叫他失望了啊……石兄。” 他说着拿扇子去刮石玄武的胸口,那扇尖竟是开了刃的利器,顿时把他衣服割裂,露出那起伏的巨大胸脯,叫铁扇划了道血口,正细密地渗出血珠来,衬了那古铜色的矫健肌肉很是凌虐。看得上官金怜自问不好此道的也不免咽了口唾沫。 石玄武轻轻“嘶”了一声,道,“隐瞒身份是我不对,但我是为了捉拿摘星手。” 上官金怜听了竟然哈哈笑起来,“你要抓摘星手?他老人家根本不用现身,千里之外就能取剑了。” 夜飞霄听了差点跳起来,“好哇!你和摘星手是一伙的!贼喊捉贼,臭不要脸!” “住嘴!”上官金怜拿铁扇砸在他腿上,痛得夜飞霄顿时弯下身去。 上官金怜似是满意,这才不可一世地道,“谁与那贼是一伙……不过是他出了八百两黄金要买这剑罢了。” 说着他侧过身形,夜飞霄这才瞧明白他竟然把御鹿剑负在背上。 上官金怜道,“不过也要多谢你闯入宝库,大哥不放心宝剑,特意交由我看管,倒是省去我一番功夫。” 夜飞霄鄙夷道,“你们金鳞帮有的是钱,你为了八百两黄金就背叛你兄弟?” 上官金怜冷笑,“金鳞帮有的是钱,钱却不是我上官金怜的——大哥可以为了做大自己势力牺牲我,让我娶个不喜欢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为了钱背叛他?我与詹秀银合计好了,盗走御鹿剑,再抢了造佛像的钱,我们两人就天各一方,各过各的,从此谁也不用听人摆布。” 夜飞霄倒也不曾想过这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竟有这般烦恼,于是干巴巴道,“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上官金怜又狡猾地笑起来,道,“但我随后又改了主意——既然那钱夫人悬赏五千两黄金,我何不将摘星手杀了,把他手里的那件宝贝也抢了来呢?” 夜飞霄瞪着他道,“我看你不是上官金怜,是金环蛇,比毒蛇还毒。” 这次上官金怜被骂倒没有出手教训他,只是道,“若不是留着你这小贼有用,我早就将你一口牙都给敲下来……说吧,第三件秦皇遗宝在什么地方?” 夜飞霄奇道,“我怎么知道第三件遗宝在什么地方?” 上官金怜笃定道,“钱夫人要三件宝物缺一不可,你既然冒险来取御鹿剑,一定是知道第三件遗宝下落。” 夜飞霄不答反问,“那你怎么不问摘星手去?” 上官金怜冷声道,“摘星手没有什么可供我拿捏的,但你有。” 夜飞霄还想说我有什么把柄供你拿捏的,就听上官金怜拿扇子又去划石玄武胸腹,并且道,“你若不说老实话,我就折磨他。” 夜飞霄呆在当场,心道这又是什么道理?为什么要折磨鹰爪孙逼供自己? 石玄武也不免怪异道,“你要他开口,却来折腾我?你不如还是折腾他——这夜猫娇气怕痛得很。” 夜飞霄听他在这档口要出卖自己,不禁叫道,“鹰爪孙你怎么这样!” 上官金怜不顾夜飞霄,拿扇子点着石玄武胸脯道,“你不用激我,可不就该折腾你吗——我都听四叔说了,哪有仆人和老爷睡在一张床上的?装都不装一下,在我上官府行腌臢之事。” 说着手上铁扇就像条短棍不断抽下来,虽然不见血,打得人却是相当得疼。 石玄武咬牙道,“你误会了,我是为了看管这夜猫才……” “那你管住了吗!?若管住了,怎么还去勾引别人!?”上官金怜见石玄武忍着疼痛兀自咬牙不屈的模样,心里残虐的欲望暴起,又拿扇缘尖刃去把他衣袍都割烂了,看着那身铜铸也似的皮肉,心头竟然起了阵邪火,恨不能把他抽得没有一块好肉,再叫这铁塔似的大汉跪地求饶才好。 上官金怜抽得起劲,嘴里一面咒骂道,“这对奸夫淫夫,一个来勾引我未婚妻子,一个来勾引我大哥,真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