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凤冬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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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冬舟是凤伦之女,也就是李净之那个尚未谋面的未婚妻子。 可,闺阁女子不见外男是自古便有的礼法,一个时辰之前,他在凤宅时也并未得见,虽说他们已有婚约,但尚未成婚,按理不该私下约见的。 李净之自是不能去。 便道:“凤小姐若是有事,着人通传即可,何故要私下相见?。” 那小姑娘似乎知道他会推脱,从窄袖里摸出一枚玉扳指,双手奉上,“公子,我家小姐有要事,非当面说不可,还请您赴约。” 玉扳指正是不久前他交给凤伦的那枚。 这位凤家小姐行事大胆,在李净之意料之外,同时,他心里有了某个猜测,若是如此,倒是可以一见。 他没有去接那枚玉扳指,道:“带路吧。” 李净之被带到云来客栈偏门,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有家丁打扮的车夫在等。 马车往城南方向而去,在城东与城南交界处停下,大约一炷香时间,算不得特别远。李净之下得车来,发现不是走的大门,而是一座楼宇的后门。 小姑娘引着他上了三楼,推开一间房门,往里招呼道:“小姐,李公子到了。” 接着合上门,退到了外面。 珠帘被拨开,里间出来一女子,身着华服,头戴步摇,行走间步摇随之轻轻摆动,身形婀娜多姿,面若桃花,小巧的巴掌脸,眼尾一颗泪痣,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涡。 此刻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李净之,然后款款行礼,“小女凤冬舟,见过世兄。” 李净之还礼,“小姐有礼。” 凤冬舟将他引至桌旁,请他落座,又亲自给他斟茶,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可李净之知道,寻常大家闺秀可做不出私下约见未婚夫君的事来,凤冬舟应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 还是凤冬舟先开的口,“从江平到郢都,路途实在遥远,世兄一路走来,想必舟车劳顿,累坏了吧。” 李净之接过那白净的小手递的茶,喝了一口,道:“还好。” 他不肯多说,倒是叫凤冬舟有些拿不住,又道:“世兄未曾好生休整,就入府见我父亲,我实在是不该如此不懂事,这时来打扰你,还请世兄莫要怪我。” 李净之没看她,好看的手指把玩着茶杯,像是从未见过这样精美的茶杯似的,淡道:“小姐严重了。” 他这样八风不动,凤冬舟找不到突破点,有些丧气,一双涂着丹蔻的玉手抓皱了金贵的罗裙,微微吸了口气,重新堆起笑脸。 “小女此番唐突,想必世兄也好奇,为何我要……”她说话轻声细语,不疾不徐,甚是好听,可李净之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他笑起来有些孩子气,眼睛很亮,像捉弄谁成功似的得意,把凤冬舟笑得莫名其妙。 只得问:“世兄何故发笑?” 李净之放下茶杯,道:“小姐满脸写着,快问我快问我,那我就从善如流地问一句,不知小姐私下约我相见,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他说得这样直白,又一副一点不加掩饰地逗她的样子,叫凤冬舟又羞又囧。 从她成年起,前来提亲的人就把凤家门槛儿都踏烂了,她并不会沾沾自喜地认为,是她貌美贤良的名声远扬的缘故,无非是因她凤家家大业大,又只有她一个女儿,谁娶了她凤冬舟,就等于将凤家家业收入囊中,她不得不谨慎。 再者,父母双亲皆是良善之人,看谁都是一副好心肠,更是对十几年前相助过的江平李家谨守承诺,不管她自己看上的人有多优秀,父亲就是不肯舍弃这门婚事。 如果对方心术不正倒也好打发,可偏偏面前的男子看起来并非她想象中的小人。 见凤冬舟犹豫着半天不开口,李净之道:“小姐有话但说无妨,你我虽不亲近,却也并非初次相见,听我娘说过,你刚出生时我还抱过你,也算老相识了,不必如此生分。” 这话倒是把凤冬舟逗笑了,两个好看的梨涡若隐若现,道:“我出生时你才三岁,当真抱得动我?” 李净之笑笑没有反驳,只看着她,等她开口。 凤冬舟见他又不说话,吸了口气,下了决心似的,道:“世兄,我知你是个良人,但小女已心有所属,恐,不能与你成婚。” 李净之听完并不意外,相反,他在得知要见他的是凤冬舟就已经有此猜测,不然,他实在想不出,他前脚刚从凤宅回来,凤冬舟后脚就来找他,这么急迫,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连稍加犹豫都没有,点点头,答应了。 凤冬舟反而懵了,可见并未预想他能这么爽快,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凭她承认在婚约内与别的男子不清白,就够他捏着把柄好好发挥一番了,可他并没有。 “世兄……”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此年间,女子的声誉比命都重要,你能私下找我,说明你心意已决,非他不可,我又怎能强求。你完全可以找别的理由搪塞我,却告知我真实原委,是对我的信任,我必不能辜负你这份信任,因此,我答应你解除婚约,好成全你二人。” 李净之承认,在凤冬舟说出那句话时,他也松了口气,觉得本该如此。 孤身一人,没有庇护,于他而言可以忍受,可是,与不喜欢的人共度一生,临了,他终于看清了,不能忍。 凤冬舟来之前打了满腹草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句也没派上用场。 李净之接着道:“明日,我亲自与世伯说明,你等消息即可。” 感激之余,凤冬舟又觉得愧疚,原先想的是给笔钱作为补偿,现在倒说不出来,世兄这般心胸宽广,她再提钱,有点作践人的意思。 于是她道:“世兄大恩,冬儿无以为报,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不便之处,尽可差人前来告知,冬儿不敢夸下海口事事皆能摆平,但只要是世兄的事,事无巨细我定会尽心尽力。” 李净之并未质疑凤冬舟一个女儿家的能力,笑道:“我这人向来与人为善,想必也不会出乱子,还是谢谢你。” 他越是这样推辞,凤冬舟就越是要给些补偿,又道:“你初到郢都,想必还没有寻到住处,我给你置一处宅子,地段好的城东城南皆可,过两天便差人带世兄去看看。” 瞧她财大气粗的样子,宅子说送就送,还真有点富商之女的派头,但是李净之道:“凤小姐,你不必觉得亏欠与我,相反我要谢谢你,我佩服你敢于追求,敢于抗争,我不如你。” 这话,凤冬舟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他也是不愿意的。 谈完之后,凤冬舟戴着围帽从后门离开,李净之在房内坐了片刻,再出去。 来时光想着凤家小姐去了,没好好看这是何地方。 刚出房门,他就听见一声惊堂木,拍得清脆震耳,接着是一道苍老的声音,老却有劲儿,“书接上回,说这侠盗白梅在金岭斩了贪官,将赃银还于百姓之后,各地贪官人人自危,生怕哪一天呐,这索命箭就穿颈而过,但这世上总有不信邪的人呐,这不,黄州有一位县令之子,公然劳民伤财……” 李净之从三楼往下望去,一楼大堂中央搭着台子,上面说书人正讲着侠盗白梅的故事,他顿时来了兴趣。 要知道,他年少时要行走江湖就是受了这白梅大侠的影响。 这故事不知道是从哪年间流传下来的,反正很多年了,在他父亲还小的时候就听过,到了李净之这代,不仅听过,还看过话本,江平老家还留着许多好不容易淘来的本子。 一楼有不少茶客,喝着茶水,吃着糕点,讲到精彩处拍手叫好,悠闲得不行。 李净之好久没感受这种氛围了,正也想去一楼,才走了两步,迎面行来一位女子。 此女子一袭飘逸的白袍,发间缀着别致的珍珠发簪,手拿团扇,有着惊世美貌,走起路来腰肢扭动,一双眼睛含着春水,给人一种又仙又欲的感觉,多看两眼,都能酥进骨头里去。 就是,显得不太端庄,全身上下,哪里都透着引诱。 李净之避开两步给人让路,错身时却被叫住了,“小郎君——”甜腻的嗓音勾着,显得极不正经。 他差点被叫软了骨头,咳了一声,看过去,一本正经道:“姑娘叫我?” 大美人朝他嫣然一笑,用团扇点了点他腰间,“这个佩饰好生别致,小郎君从何处得来?” 他腰间佩戴的正是宋沅送的珍珠坠子,他也觉得好看极了。 他轻轻拍了拍,道:“朋友送的。” 美人看他,微微歪着头,似在思考,又似有些不确定,试探道:“你是……” 她有些说不出口,又沉吟起来,想找一个更贴切的词,最后无果,只得用李净之说过的,“你是,宋沅的朋友?” 朋友就朋友,很正经一词,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位美人嘴里说出来,配合着她的神态,把纯纯的朋友关系说得像有奸情一样。 谁会跟冰坨子有奸情啊! …… 啊呸!我在想什么! 李净之唾弃完自己,脸上神态自若,微笑地问:“姑娘认识宋沅?” “嗯,”美人盯着他的脸看,点点头,“也认识这坠子,是我选的珍珠,亲手编的,再亲自给宋沅佩戴上的。” 李净之僵在原地。 好家伙,难怪把朋友说得像有奸情,这下好了,说不清了。 这宋沅也真是的,人家姑娘送的定情信物,他不好好收着,怎么能随便给了人呢。 明明比眼前的女子高出一截,李净之硬是感觉被对方压了一头,一股子心虚。 他赶紧扯下珍珠坠子,递了出去,还没送到人跟前又收了回来,道:“抱歉,我会还给宋沅的,你别误会。” 大美人勾着嘴角,嘴里说着“我没误会啊。”但那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的样子,明显就是误会了啊! 李净之面上平静,心里炸开了锅,怎么办怎么办,他抓着坠子解释:“我初到此地,宋大哥热心,怕我遇到麻烦,才给了我这坠子,说是可以找暖杏阁的西月姑娘,仅此而已,没别的。” 那大美人捏着团扇,往自己饱满的胸脯上轻轻地拍了拍,“我就是西月,此地就是暖杏阁,但你不是来找我的吧,要是我没看错,刚刚从你房里出来的是凤家的小姐,所以你这是一边收了宋沅的坠子,又一边跟别的姑娘牵扯不清?” “不不!不是!”李净之只觉什么乱七八糟的,“西月姑娘你不要妄加猜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跟凤小姐清清白白,我跟宋沅也清清白白。” 西月交叠着胳膊看他,一脸信你算我输的表情,“哦”了一声。 李净之差点吐血。 缓了缓,他道:“总之,不可乱说话,以免影响凤小姐的声誉。” 然后他一拱手,“告辞。”麻溜地下楼了。 到了一楼,那说书人正讲到精彩之处,白梅大侠戏耍县令之子,赢得阵阵叫好声。 这一段李净之从没看过也没听过,该是新出的,对,现在还有人在写白梅传记,越写越邪乎,在话本里,白梅大侠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他找了个空座坐下,再抬头往三楼望去,西月已经不在了。他松口气,招来小二,往他托盘上丢了碎银,道:“来壶龙井,再上几样你们这里的特色小吃。” 小二看了眼木盘里的碎银,扬着一张招财脸,道:“爷,您是要一杯龙井是吧?” 李净之怀疑这小二耳朵不好,就又重复了一遍。 谁知小二道:“爷,这只够一杯茶钱。” 李净之震惊了,这些钱在江平都够他潇洒一天了好吧! 好吧。这里是郢都。 他在小二的注视下打开钱袋,抓了一把碎银放在托盘上,笑眯眯地问:“够吗?” 小二点头哈腰,“够够够,您稍等。” 听了一段,故事讲得很精彩,李净之完全陷进去了,还是熟悉的味道啊。 这时,小二端着托盘过来,无比恭敬往他的小方桌上摆了一只紫砂壶,一个碧玉盘,玉盘上盛着两小块通体雪白的糕点。 李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