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想你
（57）想你 何时的离开悄无声息的带走了清晨的和谐。 阿思倚进沙发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门口，视线再转回柳柳身上：“你朋友是来捉奸的？” 他看似是在梦游，实则什么都听见了，还凭借着短短的几句对话，结合气氛脑补了一些东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何时确实是来捉奸的，只是他的立场尴尬，就算当场逮住了也没办法指责些什么。 柳柳放下水杯，嘴上沾了半圈牛奶，抽出纸巾浅浅擦了一下，“嗯”了一声：“他混黑道的，你以后走路上小心点。” 阿思：“……” 阿思：“白晏找我了。” “问我在哪。”他对着柳柳晃了晃手机，“要回吗？” “随便你。” “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无所谓。” 阿思观察着柳柳：“如果白晏来了，会发生什么？” 他好像来了兴致，非得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柳柳做到了脸上风平浪静，不露一丝破绽。昨晚喝了酒后的情绪外露，就让它无声无息的飘过去吧。 反正也不会有下次了。 “可能会打起来吧。”柳柳随意的说了一句，脑海中却果真模拟出了那个场面，自己都觉得好笑：“要是打起来了你帮谁？” 阿思不假思索：“帮你。” 柳柳盯了他一眼，显然不信任这个言之过早的答案。 “我们那么有缘分，我肯定选你。”阿思托着下巴，说着说着笑眯眯的看向柳柳，“重色轻友嘛，白晏可以理解的。” “噢。”柳柳点了点头，“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你赶我？” 阿思疑惑道：“难道就没有再在这里留宿一晚的选项么？” 柳柳说：“我不希望白晏真的找上门来。” “你这么躲他，让我越来越好奇了。”阿思靠在沙发里，望着天花板开始自己一往无前的猜测：“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情，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分手。他出了国，你留在这里，从此天各一方各过各的，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我来，导致你们重新相遇，也发觉原来从始至终，你们心里都未曾放下过彼此。” 他说完，看向柳柳，发现对方面无表情，“咦不对吗？那我再猜猜……” “别说了。” 虽然阿思说对了一半，但柳柳不想给予确定，太膈应人了，“你再继续编排，现在就给我出去。” “OK。”阿思做了个给嘴上拉链的手势，接着拿起手机看了眼，有些意外：“我第一次看到白晏这么急躁，一早上给我发了好多消息。要不等会他打过来的时候你再……” 在柳柳瞪过来之前，阿思闭嘴了。 只要不提白晏，柳柳的情绪就很稳定。阿思记住了这个守则，接下来都规规矩矩的，很有寄人篱下的自觉性，没有再提过一次白晏。 但他没有真的留下，中午过后，阿思就走了。说走就走的潇洒劲像极了一夜春宵后的无情过客，这一点倒是令柳柳很满意。 原以为寒假会过得很快，没过几天，他就收到了池壹不请自来的消息。告诉柳柳的时候，池壹人已经坐在车上了，提着一个行李箱，没有回头路。 柳柳以着冷静自若的从容接纳了池壹的突然到访。当池壹问他：“有没有想起过我”时，柳柳诚实的回答：“有过。” 池壹显得很开心，但随即又被他的羞涩和自尊心压了下去，脸是红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强装的若无其事。 “我可以和你住在一起吗？”他问。 柳柳说：“只有一个房间。” 说完，他发现池壹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眼睛发亮，就是不说话，明晃晃的暗示着想要留下来的企图。 “好吧。”于是柳柳说道：“你要是还没订酒店的话就睡这里吧。” “我没订。”这会儿池壹倒是很快开口，像是急着接话一样：“我要和你睡一起。” “……”柳柳犹豫了一下：“嗯。” 他已经分不清该把池壹放在生活的哪个位置上了，是该把他当做未来的既定爱人对待，还是像朋友、室友一样，坦然的接受对方的好，自己也回报过去一些。这个问题他还没有理清，也造成了方才的犹豫。 池壹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柳柳对于自己的忍让，让他拥有一种自信，即柳柳还碍于心理原因无法接受他，但是迟早有一天，他还是会回到柳柳身侧的那个位置，名正言顺的让那些追求者（比如突然冒出来的何时）消失。 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的遐想，池壹在房子里逛了一圈，然后拖着行李箱来到卧室，像第一天来寝室的时候那样，一件件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它们该处的位置上。 看着池壹这幅勤俭持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闲适姿态，像是自然而然的当上了这个家的另一位主人。柳柳抓了抓头发，第一次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何时的到来打断了池壹单方面的活跃，等柳柳打开门，看到何时像尊门神一样堵在门口时，池壹手上的内裤掉在了地上。 这逼怎么来了？他心中暗想，神色立刻收敛。 何时也一眼望到了柳柳身后的男人，也是继阿思后的第二个人，他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件事：池壹走了后，接下来会是谁？ 他随后注意到了池壹的行李箱，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吊起一口气：“你们要睡一起？” 池壹挑了下眉：“嗯哼。” “这好像不太公平。” 何时将视线移到柳柳身上，他关上门，走了进来，说：“我们都在追求你，不应该让他和你单独共处一室。” 他说完，执着的看着柳柳，竟然还带有一点委屈。 柳柳破天荒的束手无策起来，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在沙发上坐下，看看左边那个，再看看右边那个，最后视线回到电视机上，决定把话语权让给这两个人，让他们自己角逐。 池壹哼笑一声，态度气人：“追人哪来的什么公平？再说了，柳柳同意我睡在这里，你觉得不公平也没法。” 何时的沉默寡言在一定程度上给他变相铐上了一个温文儒雅的形象：“那是没办法了，我也要搬过来住。” 柳柳的视线缓缓地、慢慢地移到了何时身上，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在问：你确定？ 池壹第一次看到柳柳这样的表情，笑出了声：“你吓到他了。” 何时：“我是认真的。” “我觉得，”柳柳慢吞吞的开口，一下子，两道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你们都想留在这里的话，我把卧室让给你们，自己出去睡酒店。这样行不行？” 何时摇了摇头。 池壹说：“不行。” “既然这样的话，我是屋子的主人，我有权决定你们的去留是不是？” 此言一出，两人同时点头。 “那——” 柳柳无情的说道：“请你们自己找地方睡，我知道你们不差钱。我不想假期还要听你们吵架，很烦。” 鸦雀无声。 同等的对待令两人都感到闷闷不乐，即使心里早就有过这种预想，被毫不留情的戳破后，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靡不振。 柳柳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突变的氛围，又肯定了一句：“就这样吧。池壹，你想逛街的时候喊我，我带你去。何时，你也不要时不时找过来监视我了，我不喜欢这样。” 何时闷闷的低下头：“对不起。” 池壹比他好受很多，但一转身看到自己收拾了大半的行李，也郁闷的垂下脑袋：“知道了。” 送走了两个烦人精，家里一下清净不少，也冷清了很多。 柳柳瘫在沙发上渡过了无所事事的下午，在晚上临近入睡时，他又接到了白晏的电话。 他没有完全放下白晏，因为他时刻都想着怎么报复对方，即使不去刻意想起，等白晏再次出现时，他心中不可避免涌上来的还是如何报复回去。 和阿思的事情让他头一次有了扳倒白晏一程的快感，因此看到白晏打给自己时，他心中浮现更多的是期待。 期待白晏将自己遭受的痛苦回馈给他。 他接了，两人都没有立刻说话。 柳柳听了一会儿自己的呼吸声，说：“没事的话我挂了。” “别挂。” 白晏用很轻的声音阻止了他，随后又安静了几秒。他唤道：“柳柳……” “我出国的时候，你是不是很难过？” 柳柳不想回答，往昔历历在目，这根本就是废话。 “好吧，对不起。”白晏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我体会到了。” 这句话，令柳柳嘴角扯开了一个残忍的弧度，“喔，还有别的事吗？” “我一直在想，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白晏说道：“现在我知道了。你和阿思在一起时，这种感觉达到了巅峰。” “我愤怒又绝望。” “愤怒的是阿思竟然和你在一起，绝望的是，你不再属于我一个人了。” “白晏。”柳柳忽然出声。 白晏“嗯？”了声，得到回应的他语气里含着一丝期待。 “我也体会到了一件事情。” 柳柳说道：“这么久没见，你还是一样的无耻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