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复杂的，是爱
指挥踏着掌声走上舞台，音乐厅变得安静，很快，悠扬的小提琴声在音乐厅流转开来。 文森特抱臂坐在座位上，他没有认真在听古典乐，不过古典乐能让他静下心来，想一些事情。 今天已经是第四个白天，算算时间，离拍卖会只剩下不到三天时间，镰刀长什么样文森特还没见到过，他转动腕表，自己手里的筹码只有一个，奥兰多那边是两个，两条命到底是比一条命贵重，指不定最后去地狱的就是自己。 不过总归是要下地狱的，早一点晚一点对文森特来说没有区别，算起来，从大局上看，只要不是平局，他们两边谁赢谁输都并没多大关系，文森特看莫尔斯也不在乎能不能当上死神，地狱本是他的老家，那个魔鬼现在让自己折腾，纯粹只是找乐子。 身边，莱昂纳多忸怩一阵，想要拉他的手，被他躲开了，委委屈屈坐在那里，过了两首曲子站起身，文森特才抬头看向他。 “洗手间。”莱昂纳多低声说，脸上没什么表情，从他面前跑开了。 是在生气吗？文森特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莱昂纳多离开，他的座位空出来，他们坐在尽头，靠近阶梯旁边，前后左右只有他们两人，走了一个，便只剩下一个人。 却不想莱昂纳多前脚刚走，文森特身边就来了个人坐下，他迅速转头朝旁边看去，见到莫尔斯完美如雕塑的侧脸，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文森特压低声音问，就见莫尔斯看了他一眼，渐渐勾唇，他忽然面色一僵。 从椅子下方生出好几根触手，缠在他身上，从他的衣摆进入，文森特转过头看莫尔斯，见他嘴角噙着抹笑，目光盯着舞台，似乎已经沉浸在音乐里。 只有文森特知道这个一脸正经的老妖怪在他身上玩什么名堂。 他深深吸了口气 手指粗的触手灵活地探入体内，一根接着一根，很快便被撑得有三指宽，它们仔仔细细开拓穴口，这种仔细在私下还算得上体贴，但此时更像是煎熬了，身体在它们的撩拨下越来越热，细密的汗水从额头冒出来。 他总是轻而易举就被莫尔斯撩起欲望，他从没有拒绝的选项。 目光所及，是金碧辉煌的礼堂，是悦耳的音乐，以及欣赏艺术的听众。 文森特咬紧下唇，压抑着喘息和呻吟，不管有没有结界，他还是身处公共场合。 可是更为清晰的是身体的情潮，他渴望被填满，耐不住去迎合，最粗壮的那根刚刚入了个头，淫靡的穴肉便蠕动起来，迫不及待地附上性器，邀请它操到最深处。 触手缓慢地抽送，因为外界环境，文森特无法放开自己，他害怕被人发现，也怕这时候莱昂纳多回来，吞吃东西的穴道因此格外紧致，在顶弄中不断地被撑大，又收缩，不知不觉更加火热。 “放松点，”莫尔斯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学着那些情人，肉麻地叫他“宝贝”，“宝贝，你太紧了。” 文森特抬眼，双眸湿润，他已是意乱情迷，却还是看见了莫尔斯微弯的唇。 这个人在笑，笑容之下，体内的操弄变得更加激烈，顶开每一寸褶皱，更加彻底地与他结合，畅快地摩擦最敏感的嫩肉，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极致快感。 “嗯……”文森特双腿分开，湿淋淋靠在椅子上，受不了似的轻哼一声，黑色的眸子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水光，看上去难耐迷离。 莫尔斯在一旁笑看文森特沉沦，欣赏够了才伸出手，搂住他的腰，手指探进衣摆，不老实地掐了他一把，本来文森特就腰酸腿软，这一掐直接让他力气尽失，于是莫尔斯只需微微用力，便让男人靠在了自己怀里。 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亲昵的行为，羞耻心让文森特回了点神，他有些着恼，狠狠瞪了一眼莫尔斯，对方的手却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体内的动作也放慢了速度，不再那样刺激，带着若有似无的柔情。 温吞的快感蚕食了他的攻击性，文森特终于肯老实倚靠在他怀里，慢慢垂下眼。 其实莫尔斯说得没有错，他把自己卖给了魔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在人类世界再无栖身之所。 他早该抛弃那些做人时候的优柔寡断，那些廉耻，那些情绪，他如今跟魔鬼在同一个阵营，不是因为莫尔斯的要求，更不是莫尔斯离不开他，恰恰相反，他的归宿只有莫尔斯，他是他与世界联系的唯一桥梁。 离开他，自己就是一只孤魂野鬼。 或许，他是爱着莫尔斯的，文森特在欲望深处回首，虽然很复杂，但那也是一种爱，正因为复杂，才会被称之为爱。 莫尔斯的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他抬头，看见他漫不经心的眼神，莫尔斯眸色变得深沉。 “唔……” 内里操弄他的触手猛然加速，顶到最深处，抽插几下，便抵住他的敏感点磨，把穴道磨得软烂无比，一塌糊涂，腰间的手解开他的裤子，抚摸他的腿根，隔着绷紧的内裤来回按压他勃起的性器，以及布满淫液的会阴。 “别、哈啊……”文森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接近极限，有些失态了，刚泄出一声喘息，又立刻咬紧嘴唇，瘦长的手指抓紧莫尔斯的衣袖，骨骼分明。 布料被粘液打湿，莫尔斯的手没离开，反而拉下内裤，与他肌肤相贴。 文森特被他富有技巧的手弄得浑身发抖，不自觉地微微发抖，甚至抬起腰，把自己往对方怀里送，直至攀上巅峰。 不知过了多久，文森特才从高潮中慢慢回过神，体内的触手没有离开，在穴道内缓慢地磨过来碾过去，发出只有他才能听见的淫靡水声，温和地刺激着快感神经，让他有种飘在空中的错觉。 莱昂纳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文森特被一个野男人抱在怀里的一幕，很快，男人缓缓抬头，与莱昂纳多对视，那双跟文森特很像的黑眼睛里浮着一层敌意。 这是莱昂纳多第一次在这人的眼中看见敌意，哪怕它淡如烟色，但却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年生生打了个寒颤。 几根触手终于放过文森特，颇有些恋恋不舍地抽插几下，离开他湿软的肉穴。 虽然身上还没多少力气，但文森特察觉到身边的视线，扭头看见莱昂纳多老脸一红，忙推开莫尔斯坐直了，他坐在最左边，右手边是莫尔斯，莱昂纳多要过来，就只能坐在莫尔斯身边。 他不乐意。 “里咳咳……”文森特想叫他，声音却哑得要命，他咳嗽了几声才再次开口，“里昂？” 莫尔斯凑过来，下巴搁在文森特的肩膀，文森特没有推开他，这时候音乐声停了，进入中场休息，文森特才发现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里昂？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迷路了，耽搁了不少时间。”莱昂纳多回答，文森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很深，在他的注视下，莱昂纳多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他愣愣地望着文森特，好一会儿，安静坐在了莫尔斯的另一边。 这小子在撒谎，文森特看出来了，不想拆穿他，他闭眼靠在椅背，内心里过去种种有关莱昂纳多的猜测逐一浮现，对准他的镜头也好，共同去看马戏团的表演也好，还有泳池派对，甚至于宴会厅外的亲吻…… 他的表现热烈如火，时机却总是恰到好处，可以算得上巧妙了，他的心越来越冷。 手指被人摊开，另一双冰凉的手牢牢与他十指相扣，文森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这时候看莫尔斯，只觉得这家伙格外像个人了，他笑着，那笑容里藏着微不可查的雀跃，好似等待好戏开场的观众。 暗红的幕布朝两侧打开，指挥上台，第二场音乐会开始了，这次开场的音乐是圆舞曲，神秘带来无尽沉思的音乐声缓缓响起，这样的韵律与此时的文森特的内心契合，如同规格相配的齿轮，咬合在一起，让他疲惫的心稍作歇息。 音乐会接近尾声，文森特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恰好看见杜洛华从包厢里独自走出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都没朝楼下看一眼，脚步匆匆就走了，过了十分钟，玛格丽特才也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跟着那个男仆克劳德。 女人满头珠钗有些乱了，不过她的表情看上去依旧是那样从容、优雅，她美目流转，落到一楼，正好看到文森特所在的角落，她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从二楼离开。 文森特想起死在赌场的另一个女人，她跟玛格丽特有着同样的容貌，但给人的感觉却大相径庭，那一位或许是真爱赌博，眼里各种复杂的欲望压都压不住，而这一位…… 她眼底的冷漠傲慢让文森特都皱了皱眉。 等玛格丽特转身，她身后的男仆克劳德终究也垂下眸子，看向楼下的文森特，看见那人朝自己眯起眼，克劳德轻轻鞠躬，从怀里拿出小丑面具，晃了晃，戴在自己脸上，果然看见文森特眼神变得锋利了，那个男人站起身，克劳德脱了面具，他已经达到目的，笑着离开音乐厅。 文森特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