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箭雨没毒(剧情)
箭雨没毒(剧情) 他想要逼出魔丹,但无济于事,需要段九卿自己才能引出来。 段九卿低垂着头,不让自己看见师尊脸上那厌恶的目光,任由他把自己摔在石壁上。他倒希望师尊能真的狠狠抽他一顿。 动作之间,扶云鞭抽在他小腹的那道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周饮玉修为颇高,这又是他的本命法器弄出来的伤,这个伤口段九卿也没有办法让它快速愈合。灵力在伤口处直接腐蚀到他的皮肉,更何况现在自己没有魔丹护着,他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段九卿伸手想拉过衣服遮住。 “唔” 他伸向下的手没碰到自己的伤口,反而是触碰到了师尊的手。 周饮玉把手摁在了他的伤口上,他疼得头皮有点发麻。忍着没有出声。周饮玉的手掌心带了一些力气,好看的眸子看着他。 这么近的距离,段九卿从师尊的眼睛里只能看到自己,真好。 “段九卿,你好歹也是魔域的魔主,你要多少美人没人给你送?”周饮玉气于他三番两次的这样纠缠自己。 他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指缝间流出,自己掌心带了灵力,伤口的主人一定不会有多好受的,但只是脸色不太好,硬是没再吭声。 这种触感不知让他想到了什么,他不仅没有收手,反而更是用力压着伤口,不断释放灵力进入段九卿的体内折磨他。 他从前教导徒弟修道是为了除恶,不可用于同门相残满足私心,手中的法器也只能指向敌人,段九卿非要在他这里成为一个例外。 半晌,段九卿已经疼得脸色发白,冒出冷汗。他没有魔丹护体还非要硬撑着不肯服软,周饮玉看着更是来气。 “师尊,弟子,弟子不需要其他美人。” 周饮玉骤然收回了手,段九卿捂着伤口跌坐在地上。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不再纠缠?那几个弟子只是误闯,不是挑衅。本尊也允了当初给你的承诺,应当是够了。”周饮玉虚虚地望向洞穴里面,内心深觉无力。段九卿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不要逼自己对他出手…… 地上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扳过周饮玉的身体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歇斯底里:“够了?不够!怎么会够?!怎么会够!” 他伸手把周饮玉死死地抱在怀里:“我活一天,就会缠着你一天。我是魔物,是邪祟,人人得而诛之,我也不怕再加一条‘囚师’的罪名。或者,屠宗的罪名。” “师尊,弟子劝您最好听话一点,应了弟子吧,您能少受一点罪。” 段九卿从他颈间抬起头满是深情地看着他,还在他唇上温柔地啄了一下,动作之间满是亲昵,仿佛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不是出自这人的口。周饮玉不清楚段九卿的实力,但也知道他确实有可能疯到屠宗,这就是个疯子。 “抱够了吗?抱够了就滚一边去,别耽误我救人。”周饮玉一巴掌拍开他的胳膊,转身就往那黑漆漆的洞里走去。 段九卿看着周饮玉径直走了进去,内心一片茫然,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师尊的反应永远是稀松平常,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这个人也就在床上被折腾狠了才能有点其他反应。 段九卿也抬脚走了进去,他从前也总是跟在师尊身后,看了他的背影一年又一年。 师尊从不肯教他高深的功法,他一开始还会骗自己是自己基础还不扎实,但当他撞见师尊在指点大师兄的时候,这个借口再也无法说服自己。 大师兄可以去参加十六峰弟子试比,但师尊不准他去。他也不敢去问师尊为什么,他怕惹了师尊不高兴自己会被赶出扶云峰。 那时他还小,白天就自己一遍遍练那些早已熟记于心的基础功法,到了晚上情绪无处躲藏,他很想放声大哭,可是师兄就住在自己隔壁,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段九卿那时觉得,自己还不如跟野狗抢食时自由。起码他再多伤都不觉得痛,他想哭,也有的是地方。 走了一会儿,伤口好像更疼了。段九卿抬眼没看到师尊的身影,他伸手扶着石壁喘息,在师尊心里,师兄永远比自己重要,以前是,现在也是。 如果换成是自己被困,师尊会这么着急来救自己吗? 应该是不会的,自己快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过。 他的扶云鞭没抽过四大宗门的任何一个人,除了自己。第一次,是他逼自己离开朱雀宗去魔域。第二次,是今天。师尊知道是自己,若不然这一鞭下去自己不可能还这样清醒,但他还是下手了。 段九卿从一个小小的魔物一路向上厮杀时,身上不知添了多少伤。但再重的伤,都比不过周饮玉给的。周饮玉只需要眼神里带着厌恶看他,他就能千疮百孔。 歇了几口气,他又继续快步往前走。 可是怎么办?功法上你未曾对我悉心教授,情感上你也没教过我怎么断情绝爱。我好恨你,但我每次见到你,又想靠近你。 师尊,你要我怎么做,我们现在的局面才能缓和。 我不逼你,我们之间根本不会半点牵扯。 那还是算了吧,我更能接受你恨我…… 前面隐约传来几声咳嗽,大概是走了很深,瘴气吸入太多,周饮玉即便有魔丹护着不会被攻击,但呼吸间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段九卿加快了脚步,顺手把之前从师尊身上拿到的东西扔在了角落里,一个莹白色的瓷瓶划出一道抛物线不见了踪迹。 两人来到了一个很大的石室内,四周都是石门,到底哪一道才能找到千姜?段九卿用手试了试,推不开。 他一边在周围摸索有没有打开石门的线索,一边回头叮嘱周饮玉:“师尊当心,可能有机关。” 理所应当的没有回应。段九卿捂着小腹继续找线索,墙上有很多小方格,但他不敢轻易触碰,在思索着会不会有什么规律在。 耳畔突然有破空划过:“师尊小心!” 段九卿飞快冲过去,抱着周饮玉闪身躲到了角落,把他挡在身下。周饮玉刚刚踩到了机关,石室四周的墙壁上飞射出无数支箭,在空中密密麻麻地胡乱射着,有个人站在那里此刻应该是个筛子了。 “你不要命了?本尊自己躲得过!”周饮玉被段九卿挡了个严严实实,他的手还护在自己后脑勺上防止磕到石墙。周饮玉冷眼看着他肩头的那支箭,感觉此刻竟比之前还要郁结,他不过来就不会受伤。 箭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周饮玉想扒开他,没扒动。他还嬉皮笑脸的跟周饮玉耍不正经:“嘶,师尊,您轻点,弄疼弟子了。” “闭嘴!”周饮玉扬起扶云鞭挡掉又斜射过来的箭,不再跟他废话。 良久,箭雨停了,段九卿还是抱着他不肯放。周饮玉伸手想要扯开他,只听见段九卿闷在自己颈间说了一句:“师尊,您第一次……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周饮玉不知道他说的话什么意思,但听出了他话里的哭腔。他不懂段九卿为什么要哭,这箭羽没有毒,还能比刚才在洞穴外被灵力腐蚀痛?但他还是没再扯开段九卿,由着他发泄这没来由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