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拜托将军走点心在线阅读 - 第十一章 双向沦陷 (飞叶H)

第十一章 双向沦陷 (飞叶H)

    斛律飞在雪地里气喘吁吁地追了好一会儿,直到霍忠尧的身影变成了一粒沙尘,被淹没在茫茫天地之间。

    他扑倒在雪地,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可汹涌的泪水依然模糊了他的视野。

    在被抛弃的绝望中,他两眼一黑,意识渐渐远去。

    再度醒来之时,斛律飞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小木屋里。身旁不远处,是一个噼里啪啦地燃着火苗的火堆,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一旁,从热水里拎起湿漉漉的毛布,在手中拧了拧,正是叶雪舟。

    “你醒了?”叶雪舟走了过来,将热乎乎的湿布搁在斛律飞的额头上。

    “雪舟先生……怎么是你?”斛律飞虚弱地开口。

    叶雪舟眉梢一挑:“怎么,不是将军,你很失望?”

    斛律飞坐起身来,张了张干涩的嘴唇:“不,我只是好奇,雪舟先生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叶雪舟神秘兮兮地一笑:“我神机妙算啊。”

    “哈?”

    “好了,不逗你玩儿了。”叶雪舟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霍将军放心不下你,让我跟在你身边。这样说,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斛律飞一怔,随即紧紧抓住叶雪舟的手:“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霍将军还为我赎了身,他说……”说到此处,叶雪舟冲着斛律飞眨了眨眼,“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斛律飞陡然脸红了,慌得摇头摆手:“这怎么行!?我……我怎么能……”

    “怎么着?你嫌弃我,不想要我?”叶雪舟佯怒地把脸一板,“想把我又送回窑子里去?”

    “当然不是!”斛律飞摇摇头,“可雪舟先生毕竟是将军的人,上次我拿你来泻火,已经很对不起将军,对不起你了,又怎敢厚颜无耻地把将军的人也给抢过来,据为己有……”

    叶雪舟听了他这话,不禁苦笑:“将军说你是笨狗,看来还真是一点也没冤枉你。”

    “此话怎讲?”斛律飞茫然地看着他。

    “你回想一下将军临走之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不想要我了,要我卷铺盖滚蛋。”

    “还有别的吗?”

    “还有……不许我回建康,否则就杀了我。”

    “就是这个!”叶雪舟打了个响指,“你不觉得这话很奇怪?他若真讨厌你,大可以一脚把你踢开,任你在这冰天雪地里冻死饿死,也不关他的事。可是将军给了你这么一大笔钱,还特地叮嘱千万别回建康,这是为什么?”

    斛律飞沉默片刻,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建康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叶雪舟舒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看来你还不是笨到无药可救。这里已经是建康城外,我不怕跟你明说。霍家功高震主,早就被朝廷视为眼中钉。从几年前开始,朝廷就在将军身边安插了无数暗桩与眼线,为的就是抓住将军的把柄,将霍家一举连根拔除。”

    斛律飞更加着急了:“那按雪舟先生这么说,现在将军一个人留在建康岂不是更危险!?我应该陪在将军身边,寸步不离地保护他才对啊。”

    叶雪舟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陪在将军身边只能护他一时,却不能护他一世。万一哪天朝廷突然发难,把将军抓了起来呢?将军身边的那点亲卫兵肯定不是禁军的对手。但如果有外援,那就另当别论了。”

    斛律飞醍醐灌顶:“一旦将来有变,能够救将军的,就只有我了。”

    叶雪舟赞许地点头:“所以你该明白了吧?为什么将军要给你这么一大笔钱?你以为他真的是让你留着自己用的吗?当今可是大乱之世,有了这笔钱,就可以招兵买马,割据一方。不仅如此,还可以把将军的家人也一并接过来,免得将军受制于人,这简直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不是吗?”

    听着叶雪舟这一席话,斛律飞忽然想起了几年前,霍忠尧曾经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若是给他一笔钱,愿不愿意回到北齐,重建家园。当时的斛律飞并不明白霍忠尧这么问的用意。其实盈满则亏的道理,霍忠尧不会不懂。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开始未雨绸缪,为自己谋求退路了。

    叶雪舟见斛律飞不说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怪将军没有当面与你细说,毕竟将军身边暗桩眼线无数,一旦走漏了风声就是杀头的大罪。不但将军一家性命难保,可能连你也会被波及。将军也是不希望连累了你。”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斛律飞惭愧地红了脸,“终究是我太过浅薄,若非雪舟先生点拨,说不定我还要继续稀里糊涂下去。”

    “要谢就谢将军吧。他虽然把你赶走了,但终究还是对你放心不下,才让我跟着你。”叶雪舟一手托着腮帮子,“唉,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到底前世积了几辈子的德,才换来霍将军这样一个真心人?这辈子,就从来没人对我这般好过。”

    越说到后面,叶雪舟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他抱膝坐在火堆前,用树枝戳了戳噼里啪啦冒着火星的柴火。火光映在他的侧脸,有种说不上来的寂寞。

    斛律飞与叶雪舟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每次两人见面,总是叶雪舟在安慰、开导自己。叶雪舟从未主动向斛律飞说起过自己的心事或者烦恼。唯一一次稍微透露过口风的,就是那一日两人共撑一把油纸伞时。

    当时他说,在月满楼看到斛律飞当众顶撞霍云生,不禁想到了过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

    叶雪舟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呢?

    叶雪舟是青楼出身,可想而知他的过去不会有多么美好。可即便如此,斛律飞还是很想知道。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了解叶雪舟这个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他凑到叶雪舟身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雪舟先生,你能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叶雪舟身子微微一颤,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是不是冒犯到你了?”斛律飞忙道,“如果雪舟先生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冒犯倒没有,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默然半晌,叶雪舟缓缓地开了口,“八岁那年,我爹睡了我。”

    斛律飞一愣,仿佛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叶雪舟在说什么一样。

    叶雪舟继续不紧不慢地道:“我娘死得早,那个人——我不想用爹这个字眼来称呼他——是个嗜酒如命的赌徒。那一天,他喝得大醉,抓着我的脑袋狠狠往墙上掼,然后扒下我的裤子,就这么捅了进来。”

    不堪的回忆至今仍历历在目,叶雪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双臂:“我好痛,下面全都是血,哭着求他停下,可他充耳不闻,还不停地扇我耳光,骂我是人尽可夫的臭婊子。”

    斛律飞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相比之下,叶雪舟表情平静如常,看不出愤怒亦或是悲伤。一双眸子沉郁如深潭,仿佛是在聊一件稀松平常之事一样。

    “那个人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经常有流氓地痞上门讨债。有一次他无处可逃,情急之下只能钻进灶膛里躲起来。讨债的不甘心空手而归,他们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在屋子里拖过来,又拖过去,拳打脚踢一顿之后还不解气,六个人轮番上阵地干我。亲生儿子在家里被人糟蹋,那个人却从头到尾躲在灶膛里,大气也不敢吱一声。”

    “别说了……”斛律飞快要听不下去了,叶雪舟口述之事实在过于离谱,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虽然出身贫贱,但也算是在父母的关爱下长大的孩子。这样的他实在难以想象,天底下竟有如此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的父亲。

    叶雪舟停顿了片刻,才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自暴自弃的笑容:“再后来,那个人就把我卖给了月满楼抵债。当时我才十四岁,小小年纪,就这么一朝落了风尘。这要是换了别家孩子,一定会绝望到痛不欲生吧。可我却庆幸不已,心想自己终于能够彻底摆脱那个人了。”

    “雪舟先生……”斛律飞听得心口一阵一阵地揪痛。

    虽然他与叶雪舟的经历大不相同,但他也是逃过难,当过奴隶的人,他深知寄人篱下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出头,必须自己争气。所以不论是端茶倒水,还是扫地洗衣,楼里有什么活儿我都抢着干,哪儿需要我我往哪儿钻。任旁人如何打我骂我,我都笑脸迎人,没喊过一句苦,更没在人前掉过一滴泪。慢慢地,我也算是混出了名堂,直到十八岁那年,我终于成了月满楼里的头牌。”

    说到这里,叶雪舟抬起一双湿润的眼睛,望着斛律飞:“这就是我,一条在阴沟里舔着潲水苟延残喘的蛆。只要能够全须全尾地活在这个世上,就应该心满意足了。不该是我的,我不能要……”

    叶雪舟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深深地扎在斛律飞的心上,划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不,你可以。”斛律飞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把将叶雪舟拥入怀里,一字一句地道,“将军把雪舟先生的下半生托付给了我,那斛律飞自当豁出了性命不要,也要护雪舟先生一生周全。”

    叶雪舟默然无言地望着他,喉结一动,发出了像是哽咽的声音。随即心慌意乱地一低头,仓促把脸埋在了斛律飞怀里,那一刻,噙在眼眶里的泪水颤巍巍地一抖,终于再也忍不住,滚滚而落。

    一向羞于在人前示弱的他,此刻居然因为斛律飞的一句话,扑在对方怀里无声地哭了。

    斛律飞小心翼翼地把唇凑了过去,试探性地在叶雪舟脸上一啄,带着炽热气息的吻像是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滑腻的肌肤上,滚烫的泪水滑过舌尖,留下一抹百味杂陈的咸。

    叶雪舟身子一颤,在斛律飞怀里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止住了呼吸,随即,欲火被瞬间点燃。

    温暖的小木屋里,熊熊的火苗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打在了墙上,叶雪舟躺在铺着衣裳的地面,在温暖的火堆旁与斛律飞疯狂地相拥,忘情地交颈缠吻。

    在几乎令彼此窒息的舌吻中,两人很快都硬了。恍惚之间,斛律飞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握住了自己,引导着那欲望探入一个潮湿温热的甬道之中。

    “雪舟先生?”斛律飞咽了咽口水。

    “进来……”叶雪舟睁着一双雾气朦胧的眼,“我想要。”

    斛律飞注视着叶雪舟,缓慢而坚定地挺进,让那欲望一寸寸深入。身下之人细细地颤抖着,火热的肉壁如同活物一样,紧紧地痴缠着自己,主动而殷勤地抚慰着他那根硬挺的欲望。斛律飞哪里顶得住这样的挑逗,伸手一抓,两瓣结实的臀肉就这么被他两只大手生生掰开,接着他将胯部一挺,欲望的凶器便一股脑长驱直入。

    斛律飞在那狭小火热的甬道中忘情抽插起来。

    起初叶雪舟还抬起手背,拼命地掩着唇角,却仍是抑制不住破碎凌乱的呻吟源源不断地从喉咙溢出。

    渐渐地,此起彼伏的叫声里也带上了甜腻的哭腔,叶雪舟却不知这样只会勾起斛律飞更凶猛的欲望。他将叶雪舟的腰轻轻一抬,将他腰部以下整个儿往前压。

    这时候,叶雪舟身体的柔韧度之高就彻底体现出来了。他以前所未有的弯度弓着身体,后庭也彻底地暴露在了两人的眼前,叶雪舟可以清楚地看到斛律飞的凶器是如何在那小穴之中奸进淫出。

    “这样舒服吗?雪舟先生。”

    这一次,斛律飞刻意地放慢了速度,尽根没入,又尽根拔出。

    “嗯、啊……好……好舒服……”甜腻的呻吟伴随着近乎失控的哭喊,叶雪舟两条腿被操弄得酥麻无力,并且配合着斛律飞的力道越叉越大,翻着媚肉的小穴被捣得白浊飞溅,水声渍渍。

    明明没有喝酒,但叶雪舟却像是酩酊大醉,整个人恍恍惚惚,视野中那个男人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地律动着,将那炽热的欲望一次又一次顶入自己的身体深处,疯狂地撞击着他那寂寞已久的灵魂。

    叶雪舟终于不再压抑,仗着这小木屋地方偏僻,便肆无忌惮地淫声浪叫,搂住斛律飞的脖子,主动迎合他大开大合的抽插。

    斛律飞不愧是年轻气盛,精力绝伦,射了一次又一次,叶雪舟的小穴自不用说,早已被肏得汩汩吐着白沫,小腹和胸膛上也全都是粘稠的精液。当斛律飞最后一次射在叶雪舟脸上时,叶雪舟已被干得神志不清,恍惚中一脸愉悦的他用手指抹着脸颊上的白浊,含入嘴中,渍渍有声地吮咂起来。

    这就是斛律飞的味道。

    叶雪舟本以为自己阅尽千帆,可终究,还是沦陷在了这个男人的怀里。确切说,在月满楼上目睹着他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维护霍忠尧的那一刻起,叶雪舟就已经万劫不复了。这个味道,令叶雪舟见之不忘,欲罢不能。如此纯粹的玩意儿,他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

    不知是兴奋,还是感动,在颠簸起伏的浪潮这种,叶雪舟不可抑制地泪流满面。

    只有在与斛律飞结合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物。确切说,自己是一块已经枯竭干裂的大地,期盼着爱欲的热液浸淫他的每一寸肌肤,浇灌每一个毛孔。

    如果可以,他愿从头到脚,由里到外都染上这个名叫斛律飞的男人的气味,在灵魂深处刻下这个男人来过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