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方锴突然感觉脚跟有些痒,原以为是错觉便不在意,哪料想脚的主人见他毫无反应似是不满意,又是追上来顺着他的脚跟往上,在他的小腿处上下撩拨着。 这还发现不了就是傻子了,方锴不疑有他看向严金玥--------- 严金玥这会还在往方锴碗里夹肉,思量着符文君在昆仑上虽然担着大师兄的名头,但平日里活像根木头,长了张娟秀斯文的小白脸但人看着也不机灵,干脆蹬鼻子上脸把符文君眼前菜盘里的肉块全挑方锴碗里去了,只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方锴见他手上殷勤,脚上却不干净,面上没有表情,铆足了劲在桌底下狠踹了一脚。 使得力气大了桌子都跟着晃了一下,严金玥才茫然的朝桌底下看去:“刚才那个动静是有兔子吗?” 看来是打算装傻了,方锴都不知严金玥何时还学会了装模作样的姿态,暗叹这人虽上了昆仑却沾了一身世俗的虚伪模样,真是朽木不可雕,冷哼一声道:“这兔子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合该着捉出来切了做炖肉。” 作为始作俑者的符文君面上仍然是温润君子的模样,无视掉脚部的麻痛,心底颇为愉悦------他心知方锴该是误会了,但完全不打算开口解释,这会方锴对严金玥的好感必定是要大打折扣,他暗暗思忖:这脚算没白疼…… 压住嘴角想要上咧的笑意,夹了片菜叶子到碗里,趁势拱火道:“咦?我倒是没看见什么兔子,金师弟刚才看桌底的时候有看见吗?” 严金玥连根兔子毛也没看见,自然是一脸茫然的摇头。 方锴懒得再理他,把饭扒完便回房去了。 符文君面上吃着菜却时刻关注着方锴的动静,见方锴离开严金玥也要跟上,当即放下碗筷:“多谢金师弟款待……对了,我看方锴似乎是情绪不太好,这会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严金玥这会儿眼睛都跟着飞出去,但也觉得刚才气氛不太对劲深以为然,便垂头丧气的收拾起碗筷。 符文君趁着严金玥不在的空档朝方锴那边寻去,方锴正坐在院门边的小木凳上砍柴,袖子挽起了一些,小臂露出的线条结实流畅,很是有男人味。 符文君也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口干,他想起了话本里书生小姐邂逅的开端,作为昆仑大师兄的他行动力自是极强,往前几步,脚脖子使劲一扭,整个人跌靠在方锴身上,痛呼了一声。 方锴被扑了个结实,手里柴刀差点握不住。 符文君个头高挑,但身形比较单薄,这会儿坐在高大的方锴身上倒也没什么违和感,他像是疼极了细细抽了口气,带着几分腼腆,似是不好意思直视方锴垂眸低声说道:“我脚好像扭着了……” 严金玥这师兄怎滴看起来不太聪明,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方锴心里直犯嘀咕,抬手把人扶起来让他坐在小凳,起身便道:“那我给你找个大夫……” “哎!!”这可不是符文君想要的结果,他连忙抓住方锴的手腕留人:“我和严师弟明早便要走了,也不好劳烦你,你……你帮我上个药就好了” 也不等方锴答应自顾自便掏出一瓶药递给他,方锴只得接过药;他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将符文君的靴子脱去,白玉一样的脚搭在他的大腿上,方锴俯下身仔细端看了下---------脚脖子确实像是错位了,这会还泛着淤青:“你扭得有点厉害了,我给你正回去再上药,你且忍忍……” 符文君咬着下唇,脸烧的滚烫:他的脚上能感觉到方锴的呼吸,细细麻麻的感觉似乎直传到了他的心脏,这会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低声应道:“嗯,我不怕……” 咔嚓-----!方锴没跟他客气,还没等人话说完,手速极快的一个猛掰,脚脖子位置已经给正回去了,单手拇指顶开药瓶盖子,药粉也麻利的撒上去了,想到院里好像没有纱布,干脆衣服撕了一条给人包扎好了。 “好了,你起来走两步。” 这就完了???符文君摸着已经完全不痛的脚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方锴,这人未免太过不解风情,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心里头更是万般委屈,自己都这么主动了,若方锴此时知情识趣的说些贴己话,他也能顺势而上,二人便是蜜里调油的关系…… 这其实也不怪方锴,符文君从相貌看还真是他喜欢的类型,只是这人是被严金玥带着过来的,若是方锴和他有点什么——自己可能没事,但符文君肯定会被严金玥活撕了的,他太了解严金玥了,自然潜意识就没把符文君当做可以做点什么的对象。 “你们在干什么?!”严金玥收拾好出来便见着二人相对,他们有那么熟吗?! 符文君情绪不佳但还是柔声解释道:“无事……只是我脚扭了,方锴热心……便帮我处理了下。”说罢抬眼用极复杂的眼神看着方锴。 严金玥瞪着眼珠子看着方锴,他都没给我上过药! 一口气简直哽在胸口出不来,又怕方锴觉得他过于善妒,把气活活咽下去,挤出笑脸来挽起方锴的胳膊:“小锴的衣服好像破了一道,是不是被东西刮到了,我们一起下山我给你挑件新的穿,嗯?” “……” 这场面像极了捉奸,又见符文君眼神哀怨,方锴哪敢说话,恨不得马上逃离这,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二人挽着手一双背影渐行渐远,符文君怔怔看了许久,手摸着方锴裹在他脚脖的布条,他才头一回喜欢人,这会儿一颗心已经难受的不知所措。 原来话本里说的情字伤人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