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一) 鱼片粥小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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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温家如何兵荒马乱,这一切纷争已经与即将出城的一行人无关了。 为了安排今早这出好戏,言问拙昨儿个五更天待白客回话后才歇下。今早实在是困得不行,靠着温晏的肩膀竟忍下了马车的颠簸呼呼大睡。 要不是出城时守卫要核对路引,温宴的肩膀怕是要废掉。 这可把言问拙心疼坏了,他边替温宴捏肩捶背,边小声埋怨道:“你怎么不把我推开呢,这下动不了了吧。” 半边身子酸麻并不好受,只是看着言问拙眼下的青黑,到底不忍心吵醒他罢了。 温宴笑笑不说话,任由对方殷勤施为。直到那手逐渐不安分起来,才忍不住将其擒住。某人打蛇上棍,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挠。 “相公,南郡在哪里呀?” 南郡,顾名思义是青州最南边的一个县。温家祖上便是南郡人士,后因经商逐渐迁移至府城落根。二十多年前温老太爷回南郡将祖坟迁走,白偌便是在那时候被温家人买走的。 “所以,南郡还有姆父的亲眷在?” “应许吧,但我从未听姆父提及过那边。” 言问拙若有所思:若是长辈皆在,应当不至于断联数十年,当年兴许有什么隐情。 * 青州位于南方,右面临海,州内河流众多,因此海运河运十分发达。若是直接从府城坐马车一路颠到南郡,正常人都受不住,更不用说身娇体弱的温宴父子。 与一早在城门二里外等候的两辆行李车辆汇合后,五辆马车在镖师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向最近一处城镇的码头行进。 为了照顾一家子老弱病,行车求稳不求快。在陆上行了半日后,众人终于在天擦黑时平安抵达目的地。 夜不行船,白客在码头附近寻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众人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早正好可以乘一艘经过南郡的商船一同南下。 李福在客栈当了五六年小二,见过的客人数以万计,饶是第一眼看到被人搀扶进来的温宴,还是有被惊艳到。 言问拙警惕地挡在温宴面前,板着脸敲了敲柜台,大声唤他:“小二,来三间上等房和一间通铺。” 被看破失态的李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面露不悦的客人赔笑道:“好嘞,这就带您去看房间。” 通铺设在一楼,雇佣的五个镖师兼车夫正好睡一间。上等房在客栈的一座小花园后,与前头的喧闹隔绝开,甚是清幽,言问拙满意地选了连在一起的三间。 温宴被安排在走廊最靠里边的一间,以为言问拙定三个房间是准备今晚与自己分屋睡,他坐在床沿看着对方关门离开的背影,心下百味交加。 既欣慰这是自己所希望拙拙走的“正途”,又隐隐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 言问拙自是不知小相公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花了二十个铜板暂借了客栈厨房一角的使用权,准备给大家煮些粥和小菜养养胃。 这家客栈生意应当不错,厨房宽敞不说,晚上竟还有厨师值班做饭。只可惜夏天食物不易存放,所剩食材不多。 言问拙向厨师友善地打了个招呼,对方只当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下人借用厨房给主家下厨,点头指着空置的几个灶台告诉他随便用,便继续埋头烹饪自己的菜品。 淘了两大碗白米洗净后用清水浸泡,方便米粒更快熬煮熟烂。菜架旁的两个大木桶中有几条尚还鲜活的草鱼,言问拙卷起袖子用网兜捞了只较大的,准备煮鱼片粥。 将鱼抓到案板上,一个刀背下去将其拍晕,经常被打磨的菜刀锋刃如新,逆向持刀很快便将鱼鳞刮干净。煮鱼片粥不需要鱼头,便直接去头开膛破肚,掏出不要的内脏丢弃。 言问拙杀鱼的动作行云流水,连一旁的大厨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杀好的草鱼清洗干净后,沿着脊骨的方向一分为二,按照鱼皮朝下的样子摆放在案板上。现宰的鱼肉质粉嫩紧实,言问拙一手按住鱼肉,一手持刀保持斜切的姿势,将两块鲜鱼片成了晶莹剔透的薄片。 “妙啊!”客栈厨师不知何时站在身侧围观了全程,待言问拙一放下刀便称赞出声,倒是将沉浸在片鱼中的他吓了一跳。 “我乃客栈掌勺黄有致,大家都叫我黄厨,我看小友年纪轻轻,这手杀鱼片鱼的功夫倒是比不少厨子还好。” “嘿嘿,多谢黄大哥夸奖。我姓言,名问拙,你叫我小言就成。” 可不是自己厚脸皮不知羞耻,前世有幸在一个退休名厨的手下打零工攒生活费,对方怜他身世孤苦又喜他聪颖勤劳,破格传授了自己不少烹饪手法。 本打算大学毕业后厚脸皮去老爷子那请求他正式收自己为徒,没成想一朝便天人永隔了...... 所以,在这个看上去烹饪水平并不高的古代,言问拙自认厨艺水平在大部分人中算是鹤立鸡群。 宽厚的大掌拍了拍言问拙的肩膀,黄厨觉得这个小娃十分有意思,不由好奇地问:“小言,你这是要煮什么?” 将片好的鱼片放进一个大碗中,言问拙回道:“煮鱼片粥呢。”见灶台没有腌制用的料酒,又问道:“黄大哥,这后厨有料酒吗?” “料酒?我只听过米酒,客栈里便有卖,一壶只能倒个两碗,便要二十文呢。” 米粮酿成的酒,也算料酒的前身。言问拙用一碗承诺“好吃不腥”的鱼片粥作为交换,请了黄厨替自己去前头打一壶米酒。他则抓紧时间将浸泡得一搓便烂的米粒下锅,点燃灶膛开始熬米粥。 后厨离大厅并不远,黄有致很快便提着酒壶回来。他见言问拙将这珍贵的酒水毫不手软地往鱼片上倒,有些心疼地舔了舔嘴唇:“小言,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沿海鱼多价贱,一条鲩鱼不过几文钱,哪里值当用这么贵的酒来陪衬。 言问拙轻笑不语,只等鱼粥做好对方便能知晓自己的用意。 将剩下的半壶酒赠予黄厨,又切了几片姜切成丝,合着米酒一同将鱼片搅拌均匀。 现杀的鱼肉不能急着烹饪,将其静置一段时间反而味道更佳。 厨房还有不少小青菜,另起炉灶加入清水煮沸后倒入少许豆油,将洗净的青菜下入锅中煮熟捞出摆盘。撒好蒜末再浇上用热油和酱油调制的酱汁,一道简单美味的水煮青菜便制成。 思及四个人只有一道菜不够吃,言问拙又打了八个鸡蛋做了盘葱花炒蛋。将青菜和鸡蛋分四份装好盘,恰好那头熬的粥也好了。 放下筷子揭开锅盖,用中火熬得浓稠软烂的米粥在锅中小幅翻滚着,氤氲雾气中能闻到天然的米香。 往灶膛中塞了几把干草加大火力,待米粥转为大幅翻滚时,用筷子夹起腌制好的鱼片下入锅中,用长勺不停地翻搅。 小口酌酒的黄有致凑到言问拙身边,闻着空气中逐渐发散出的鱼肉与米粥结合的鲜香,顿觉口中的佳酿都不香了。 撒上适量盐收尾,将鱼片粥盛入大砂锅的言问拙一回头,便看见黄有致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粥,似乎在说不要忘记我的那一份。 言问拙哭笑不得,指着锅内余下不少的粥道:“黄大哥,那锅里的粥是我特地给你留的,你尝尝看味道如何。”说罢又将分出的单人份青菜和鸡蛋递给他。 黄有致迫不及待地舀了一碗粥,吹了两口便往嘴里送。刚出锅的热粥十分烫舌,但入口极致的鲜甜令他不舍得吐出来。 言问拙正背对着他将粥和菜装进食盒,见对方一直没出声,心里咯噔:该不会是小段时间没下厨,手艺退步了吧?还是用米酒腌制的鱼肉味道不行? “黄大哥,你觉得......” 回头见对方捂着嘴巴,泛着泪花瞅着自己,言问拙心想:完了,这都把人难吃哭了。 “有这么难吃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对方疯狂摇头,言问拙眼前一亮,听到他大着舌头解释道:“太......太好次,就......就四烫。” 言问拙赶紧从缸中舀了勺凉水递给他,黄有致接过水瓢一饮而尽。 舌尖的烫意有所消退,黄有致一脸捡到宝似的拍了拍言问拙瘦弱的肩,不住点头称赞:“这真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鱼片粥,鲜中带甜,软糯可口,竟然一点鱼腥味都没有。小言,你小小年纪手艺竟比我还好,你的主家可真是有口福啊!” 言问拙见他人没事,端起食盒春风得意道:“黄大哥你有一点说错了。” “什么?” 为了方便夜晚厨房工作,后厨有出餐任务时一向被允许点许多油灯照明。在明亮的灯光下,黄有致能够清晰地看到言问拙的每一丝小表情。 年轻稚嫩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欢心,高高翘起的嘴角一开一合,能听见对方得意地说:“我这是给我家相公做的。” “哎呦,没想到小言你都成家了呀,你家相公可真有福气!” “嘿嘿,多谢黄大哥夸赞,我这便去给我家相公送晚膳了。” 提着沉重食盒的瘦小背影消失在后厨门口,端着鱼片粥就着小菜大快朵颐的黄厨边回想先前言问拙的菜式做法,忍不住嘀咕:小言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怎么会那么早就成亲了呢。 而且,对方看着也不像是哥儿啊,应该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吧。